長江，摩尼亞赫號中，路明非的房間。
酒德麻衣被路明非摁在地上。
“你是亞紀師姐的姐姐？”路明非皺眉問道。
“不像麼？”酒德麻衣反問。
路明非盯着酒德麻衣的臉，仔細對比五官。
雖然相比於酒德亞紀百合一樣的清麗，酒德麻衣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彼岸花般的妖豔了，但仔細對比的話，確實能從她們的五官中找到一些相似的地方。
“確實稍微有點像，但這不能證明什麼，”路明非搖頭，“從大街上找兩個路人，稍微長得相似的一點的概率也不低。”
“從生物學角度說，我們是異卵雙胞胎，長相有點區別很正常，否則她也不會是那麼個醜小鴨，總是對自己沒信心。”酒德麻衣無所謂道。
跟你一比，能稱得上“有自信”的人恐怕還真不多。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見過的人裡能從“自信”方面完全壓倒酒德麻衣人恐怕只有託尼——古一法師除外，她已經超過了“自信”的層次，幾乎可以說是“超然”了。
“有沒有其他證明的辦法？”路明非問道，“我總不能帶你們去做親子……姐妹鑑定。”
“我左邊褲子口袋裡有一張塑封的相片，是我上次跟亞紀見面時的合照。”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擡手，寒氣凝聚成兩根細長的“筷子”，伸進酒德麻衣的衣袖裡翻找。
“喂，有必要麼？伱整個人都快壓在我身上了，就算直接把手伸進去我也不會罵你流氓的，前提是你別亂摸。”被摁在地上擒住的酒德麻衣吐槽道。
“首先我沒壓你身上，你不要血口噴人，”路明非認真道，“其次我這樣不是怕你罵我流氓，主要是擔心你在口袋裡放了毒針之類的暗器。”
一邊說着，路明非從她的口袋裡夾出一張塑封的照片。
“看不出你還挺謹慎的，”酒德麻衣挑眉，“你這個心態就很適合做忍者。”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因爲聽你說你是忍者，所以才這麼謹慎的？畢竟動漫裡漂亮的女忍者身上到處都藏着暗器。”路明非把照片夾到眼前。
照片裡是兩個並肩貼在一起的少女。
左邊的是姐姐酒德麻衣，被妹妹酒德亞紀攬着肩膀，兩個人穿着一樣的JK制服，宛如並蒂雙生的鮮花，酒德亞紀笑得很開心，酒德麻衣雖然擺出一副“唉，怎麼那麼麻煩”表情，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擺出了拍照的pose，身材毫不留情地秒殺了旁邊的妹妹。
“這是高中時的照片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你們上次見面是高中？亞紀師姐大學都畢業了啊……”
身上的JK制服可以隨便穿，但那兩張略有些青澀的俏臉不管怎麼看都是高中生。
“我們不常見面，”酒德麻衣面不改色，“我們上上次見面是在她的國中畢業典禮上。”
“這已經超過不常見面的範疇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你就不能先放了我再說話？”酒德麻衣扭動了一下身體，嘗試掙脫，但在寒氣侵襲的狀態，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被凍僵了，有力氣也用不出來。
熾烈的金色取代了路明非原本的瞳孔，言靈“鏡瞳”發動，對照片裡每一分細節進行分析，片刻之後，路明非確認照片並沒有被PS過的痕跡。
“照片確實是真的，”路明非鬆開酒德麻衣，後退兩步：“抱歉抱歉，我還以爲你是入侵者。”
酒德麻衣一邊站起來一邊搓着手臂，緩解身上的寒冷，嘴上調侃道：“說不定我真是入侵者呢？雖然我是亞紀的姐姐，但我可不是你們卡塞爾學院的人。”
眼前黑影一閃，路明非再次出現在酒德麻衣面前，趁着酒德麻衣還沒從凍僵的感覺中緩過來，再次將她摁在地上。
酒德麻衣：……
……
“咳咳，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容易讓人有應激反應。”路明非輕咳兩聲。
被先後摁在地上兩次的酒德麻衣一臉殘念，因爲體寒而呵出淡淡的白汽。
“我雖然不是卡塞爾學院的人，但也不是你們的敵人，”酒德麻衣的聲音因爲寒冷而微微有些顫抖，“至少在屠龍這件事上，我們是利益一致的。”
一邊說着，她走到路明非的牀邊要坐下。“別！”路明非連忙攔住她，“你渾身都溼透了，會弄溼我的牀的！我晚上還要睡覺呢！”
酒德麻衣“坐”的動作只持續到一半就僵住。
倒不是她很有公德心，只是路明非掌心氤氳着一團肉眼可見的寒氣。
酒德麻衣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到不會被弄溼的桌子上坐下，傲人的長腿交疊在一起，呼吸沉重。
氣死了！她自出道以來就沒受過這種氣！
路明非坐到酒德麻衣對面的牀上：“所以，你是來幹什麼的？”
“就不能有點禮貌？我好歹也是亞紀的姐姐，你起碼該叫我一聲‘師姐’吧？”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擡起手，寒氣凝結。
“我來探索下面的青銅城，”酒德麻衣果斷開口道，“當然，也順便來見見你這位卡塞爾學院幾十年不見的S級新生。”
“青銅城？”路明非愣了一下，“下面的青銅遺蹟是一座城？”
對於酒德麻衣的後半句話他其實不太在意，昂熱和諾瑪都告訴過他，作爲罕見的S級新生，他肯定會吸引各方勢力的目光，要是有人對他沒興趣纔是奇怪事。
關鍵在於酒德麻衣的前半句話。
目前學院對長江底下的那座龍類遺蹟只做了初步探測，瞭解極爲有限，只知道它是一座規模未知的青銅建築遺蹟，所以纔會派專員下水探查。但按照酒德麻衣的說法，下面埋着的竟然是一座用青銅鑄成的城市？
且不說一座純金屬的城市究竟要消耗何等龐大的資源，關鍵對方對於這座遺蹟所知道的信息，竟然好像比學院還要多。
這也就是說對方在情報方面的能力至少是和秘黨一個級別的。
“一座古代城市吧，規模跟現在的某些大都市肯定是沒得比，但也不會小到哪去，”酒德麻衣道，“當然，前提是它能展現出真正的樣子。”
“真正的樣子？什麼意思？”路明非好奇。
“不知道，給我情報的人就是這麼說的，”酒德麻衣聳肩，“我也很好奇那個神棍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棍？難道是以宗教爲形式的組織？路明非心中猜測。
“總之，我這次來沒有惡意的，”酒德麻衣道，“雖然我也會下水進青銅城裡看看，但我們完全可以和平共處嘛，打打殺殺多不好啊，大家合作纔能有美好的明天。”
“那你找我沒用，你得去找我們船長，他說了算。”路明非果斷甩鍋曼斯教授。
“不用了，我們暫時還沒有跟卡塞爾學院正式見面的打算，”酒德麻衣搖頭，“今天我來，除了好奇之外，就是要順便再給你帶句話而已。”
恐怕帶話纔是重點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我們老闆讓我轉告你一句，”酒德麻衣朝路明非眨眨眼睛，“‘我很期待跟你的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路明非瞬間皺起警覺——他現在對“交易”這個詞有點過敏。
“老闆的想法，我們這些做員工的哪敢妄加揣測？他可是個相當奇怪的人，交易什麼應該都是有可能的吧？”酒德麻衣朝路明非眨眨眼睛，舔了舔嬌豔的紅脣，手指順着妖嬈大腿曲線滑動，“說不定……我也是商品呢？”
路明非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哦，那沒事了。”
酒德麻衣：……
深呼吸，深呼吸，酒德麻衣，深呼吸，你可以的。酒德麻衣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話已經帶到，再見！”酒德麻衣從桌子上起身，走向舷窗。
路明非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手把她擒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無疑是個龐大的勢力，擒下一個人似乎也沒什麼用。
而且對方從頭到尾也確實沒表露出什麼惡意，非要說的話也就是企圖弄溼他的牀鋪而已。
目送酒德麻衣如蛇般靈巧地鑽出舷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明非總覺得這個被他輕鬆擒拿的女人其實很不簡單，如果真動起手來，估計會是相當大的動靜。
“哎！關窗戶啊！”路明非喊道。
鑽出窗外的酒德麻衣把胳膊伸進來，狠狠地朝着路明非比了一箇中指，旋即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