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
徐來用一塊石頭砸破了路空文的頭。
力道不大，但額頭上蹭破的皮還是滲出一點血跡。
這一下，也讓路空文瞬間清醒過來。
不再呆愣原地，驚叫着，猛地一把推開圖書館的門，向外面跑去。
徐來趕緊追了上去。
這一切的舉動都是徐來下意識的決定，剛剛他將石頭砸向路空文，確實明顯看到那些從天而降的鬼面士兵，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停滯了一下，身形也變得恍惚。
但由於徐來只是試探，並不是真的打算殺死路空文，所以這些士兵並沒有真的消失。
但或許，這卻是激怒了輪迴空間。
徐來可以確認無誤，輪迴空間的出現絕非偶然。
不屬於科學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也不是宇宙怪力，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而這個人，怕是超越了人類的進化階段，達到一種真的只介乎於虛幻和想象之中的存在。
也有可能，並非是一個人，而是更多的人。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文明不僅遠超原生世界，更是遠遠超過自己前世時的那個世界！
“別跑了，跑沒用！”徐來追上路空文，一邊攔下他，一邊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假的，是你想象出來的。”
路空文沒有迴應，掙扎着想要掙脫徐來的手掌。
徐來繼續苦口婆心的說道：“‘弒神’是你寫的小說，難道你連自己寫的東西都要害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說着，徐來還有些忿忿，“走，你先跟我來！”
徐來拉着路空文就走，沿途找到一家酒店住下。
那些從天而降的士兵，確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彷彿除了徐來和路空文，其他人都看不見。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聽着，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但有的時候，你所在的世界和你想象的世界，究竟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你永遠也分不清。”
徐來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就比如說我，我有時候就很難分清，我到底是不是關寧。”
“你在講啥子？你不是關寧那你是哪個？”路空文被徐來沒頭沒尾的話給逗樂了，連家鄉話都蹦了出來。
“如果我和你說，有人讓我來殺掉你，就是因爲你寫的小說，你信嗎？”
路空文愣了愣，旋即搖了搖頭。
“那個人叫李沐，你有印象嗎？”
路空文還是愣了愣，但這次沒有搖頭。
他知道李沐，當年和自己父親是至交好友，但自從父親死了，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見過這個看上去有些和睦的叔叔了。
“就是他，讓我來殺你。”
“你在開什麼玩笑。”路空文推了徐來一把，笑道，“殺人可是犯法的。”
“我知道，但這正是世界奇怪的地方，總有些人，會逃過法律的制裁，但或許，他們又逃不掉，就像你寫的小說裡面，赤發鬼殺了空文的姐姐，空文想去報仇，但是空文有這個實力嗎？”
“他有那身會說話的盔甲！”
“如果沒有呢？”
徐來的一句反問，讓路空文無話可說了。
這是小說的通病，想要吸引人，就一定要有金手指的存在。
盔甲是小說人物空文的金手指，就好比重生對於徐來而言，同樣是他的金手指。
他熟悉劇情，瞭解人物，甚至可以利用這個BUG一般的條件來對抗輪迴空間幕後的強大存在。
儘管，徐來已經不清楚輪迴空間到底是可以比喻成一個“人”，還是說就是以時間、空間形態存在於多個平行世界的夾縫當中。
“李沐害死了你的父親，所以他不敢讓你見到他，真相他隱瞞着，但是你寫的小說裡面，赤發鬼的形象幾乎和李沐如出一轍，包括你的小說劇情，都讓李沐誤以爲你已經發現了當年的真相。”
“李沐現在是什麼人？阿拉丁集團的CEO，錢、權，他都有，他比一般人生活的好，他可以住在幾百平甚至幾千平的大房子裡，頓頓都是空運來的蔬菜，海鮮、水果，而你呢？沒有工作，就靠母親養活着，天天去飯館裡蹭一頓面，街坊鄰居都嗤笑你。”
“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李沐更害怕你揭發他，他不想當年的真相公之於衆，說白了，他不想負責任，更不想坐牢，所以，你必須死。”
“那你呢？”聽完徐來說的，路空文還是很震驚，但似乎潛意識裡已經相信了徐來說的話，不過他卻問道：“你難道是個殺手？還是落魄的那種，李叔叔花錢買兇，讓你殺我？那你爲什麼不殺我？”
“因爲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殺手！李沐利用的是我的弱點，很巧的是，你寫了六年的小說，我的女兒失蹤了六年，六年前被人販子拐走了，你說巧不巧，偏偏你的小說裡面，就有個叫做小橘子的人物，是個人都會下意識的聯想到一起去，會認爲你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能夠影響到現實世界裡有所關聯或者壓根沒有關聯的人的人生軌跡。”
“這太扯了！”路空文表示根本不信。
“更扯的還在後面！”說着，徐來和路空文的頭同時疼了一下。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腦海裡浮現出一副畫面。
一座城，和一尊像。
現在徐來終於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佛像，而是一尊鬼神像——赤面鬼。
在路空文的世界裡，那是一個被尊稱並供奉於異世界皇都的赤面上人。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畫面消失不見，繼而變成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以及一顆漂浮在星空中的蔚藍色星體。
兩人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向對方，異口同聲道：“你看見一顆巨大的星體嗎？”
沒錯。
兩人點了點頭。
星體不屬於《刺殺小說家》的副本世界。
也不屬於路空文的想象。
也就是說，輪迴空間終究還是介入了，並且在強制破壞副本內的規則以及任務的條件。
與之，房間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前臺的聲音傳來：“先生你好，有個叫做屠靈的女士要求見你。”
“屠靈是誰？”路空文緊張的問道。
“李沐的學生，唯一的仰慕者，也是知道真相的人。”徐來回應道。
“她來找你幹什麼？”
“殺我，或者殺你。”徐來說着，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歉意，“很抱歉，哪怕我不會殺你，你最後的結局還是會死，但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
“策反屠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