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最後這頓晚餐的緣故,本就心情低落的我,身上的病痛反而在之後的日子裡很快就痊癒了。
老天爺像是在跟我開玩笑,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讓我病好了,我還想籍着病假多休息幾天,平復一下失落的情緒呢。但葉子過幾天就要離開北半球了,此番一去,相見無期,只能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解決相思之苦。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小蓮,她不但沒有安慰我,反而調侃我當初爲什麼要早戀了,現在人家走了,三年的戀愛成夢幻泡影了,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我不想反駁什麼,站在她的角度也許我真的錯了,但至少我曾經擁有過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以後等我老了,我還可以在我的兒孫面前炫耀一下:說當年你們的媽媽、奶奶即使不是班花、級花、草花,也能在這麼多的同學當中“脫穎而出”,成爲當中唯一一個早戀的女生,算作是以後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爲之感到自豪!
但我漸漸發覺,這種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似乎並不能解決我現在的憂愁。
往後這幾天,我帶着無精打采的心緒重新上課,常常在課堂上會發呆地望向窗外,被老師們多次點名批評,以前的我還能仗恃自己的超強記憶力把落下的複習課自補回來,但這次的我心中所受的傷着實很重,一時半刻只怕難以恢復,漸漸成績開始下降了,有一次模擬小測試分數甚至都達不到上一本的分數。班主任實在看不下去,把我叫去了辦公室像彭老師那樣訓斥了一頓,問我三番四次的開小差,是不是病還沒有完全好?
我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沒有明說我跟葉子分開的事情,只是唯唯諾諾地說會端正心態,重新回到學習狀態中。不過,真正要斷除“病根”,必須要等到那一天……
而那一天就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那天正好是週末休息日,葉子的登機時間是下午15:30,他要提早2個小時到機場,所以我老早就換了一身乾爽的短袖衣服以及小短褲,吃完午飯,午覺也沒睡就準備出發去機場爲葉子送行。
調皮的小蓮大開玩笑:“姐啊,不過是送行而已,穿的這麼***幹什麼,莫非你這回是想通過美人計來挽會葉子的心嗎?”
“要你多事!”其實這套衣服是我和葉子情侶裝當中的一套,小蓮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確是有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挽回他的心,當然並不是她口中所說的美人計。
我帶上小揹包後,穿上高根鞋,便出門了。
一路上,心情很是複雜,回憶起與葉子的種種往事,眼眶不禁溼潤了,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割捨得了這段感情。
但是仔細想想班主任說的,要是我再這麼耗下去,考進首都大學靈學系的夢想一定要破滅。我不能這樣,我還要查清楚孟婆說我是輪迴者身份的真相呢。
我搭的是出租車,20分鐘左右便達到機場了。根據他手機微信提供的實時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他。
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閒,身上穿的是西班牙著名的足球俱樂部皇家馬德里的主場球衣,後面還印着C羅的英文名字和他的號碼“7”,褲子穿的是adidas的運動長褲。
還以爲他會與我一樣心有靈犀穿上情侶裝,如今我已知道答案,在他眼裡情侶裝是代替不了他最鍾愛的體育明星偶像的球衣。
我沒有抱怨,這是他的自由選擇。
“你今天……好漂亮。”他的語氣陌生得讓我有點不習慣,也許是他驚訝我今天居然會穿情侶裝出來見他吧。
“哼”我輕輕一笑,又說:“你也不是第一次看我穿成這樣呢。”
我知道我只有穿的這麼***才顯得漂亮,畢竟我本來就不是漂亮的女生。
他也意識到場面有點尷尬,想轉換個話題聊,但他連聲說了幾聲“額”,就是想不到有什麼好聊。
最後還是由我來打破這個僵局:“只有你一個人?你爸媽呢?”
“我爸媽在候機廳,我是騙他們我要上廁所來找你的。”他說。
我撲哧一笑,輕輕捶他的胸,滿滿是曖昧的氣息。
他一下子抓起我的手,輕輕一吻,我能感受到他嘴脣溼熱的溫度,就像我們當初熱戀的溫度。
然後他又一把摟着我,竟是強吻我!我不禁心裡一驚,眼瞪瞪看着他忘情的樣子,我沒有抗拒他,反而接受着他身體所帶來的更加灼熱的溫度來融化我的心。
旁邊不時有人投來驚訝和豔羨的目光,我不好意思地推開了他。
滿臉緋紅的我不敢擡頭望他,他就一直默默地看着我,時間彷彿就此靜止在這一瞬間。
我多麼希望這一切能變成永恆。
一聲清亮的手機鈴聲捅破了我的美夢。
“喂,爸,我……我還在廁所,在……在上大號呢,我……我馬上就好了,等我一下。”他拿起手機,慌慌張張地說。
“到時間了是吧?”現在我才擡起頭。
“嗯,是的,我要趕回去了。”他無奈地說。
“那你趕快過去吧!”我催促地道。
“我……”聽他這麼支支吾吾的,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
“男子漢大丈夫,這麼磨磨蹭蹭地幹什麼。”我有點哽咽地道。
他深嘆一口氣,說:“我走了,你要保重,我相信我們的感情能經得起考驗。”也許是怕呆得太久,便越發捨不得離開,落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了,身影很快就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眼淚像擠破了的水袋一樣,嘩啦嘩啦地流出來。
擦拭了眼淚後,最終還是要面對事實。
至此我與葉子的愛情糾葛算是告一段落了,而心情反而因此平復了下來,憂慮惆悵就像這幾天由陰轉晴的天氣一樣正慢慢消褪。
回去的時候,怕坐出租車時身上的錢不夠,只好搭公交車回去。
到了宿舍後,看見妹妹不在,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說去了學校自習室學習去了。
妹妹這麼勤奮,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能散漫了,不就是以後沒得拍拖嘛,又不會死人的。
我抽了幾本教材和練習題後便直奔自習室去了。
現在我的目標,無疑就是要考入首都大學的靈學系,如今沒有再比這個目標更重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