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覺悟

何季“老貓燒須”,從後跟上來的曾二牛免不了幸災樂禍,嘲笑道:“哈哈,何季,要不要幫忙?你不是一直強調我們要團結的嗎?現在就是時候了,快開口呀。”

何季瞥得滿臉紫黑,默不出聲,也不知道是因爲下墜時受傷疼痛,還是因爲聽到曾二牛嘲笑的話。

只要沒受重創就好,範健的心情完全放鬆了。出口就在上方,儘管現在升降梯砸壞了,不過纜繩及固定糟仍然固定在洞壁處,他們又有爬山工具,要爬回地面並不困難。

換言之,他們只要再殺多十餘頭洞穴人,他們的劇情輪迴就要結束,那麼他也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繼續等待着他雙親的消息。

活着就是好,範健的心也因爲放鬆而不再執着於他的訣擇。

“曾大哥,別說笑了,我們快些將何季救上來吧。”範健微笑道,這是他自從與何季產生矛盾以來次露出的笑容。他解下揹包,從裡面掏着攀登繩索。

“不再等一會嗎?我覺得現在的情景很有趣呢。”米喆淡淡說道,他故意將提高音量,好讓洞下的何季聽得見。

突然,洞口下面傳出了“噠噠噠”的腳步聲,聲音滲入衆人的說笑聲中,無孔不入,讓衆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嘶……嘶……”腳步聲停住了,取而代之,是如猛獸般的猙獰惡心心臉孔。藉着光線,只見洞口下面,8頭強壯的洞穴人正對何季虎視眈眈。這些洞穴人與輪迴者之前見過的相比,明顯高大與強壯,而且它們每一頭的臂彎中都捧着一大塊重達數百斤的金礦石,只是如今它們的注意力,通通集中在何季身上,手上的金礦石,早已經扔在地面上。

何季嚇得臉無血色,急急地打開揹包,但他的手因過於驚慌而抖,好幾次也未能掏出武器。

“何季,快逃。”範健將手上的攀登繩往下扔去,同時對曾二牛及唐辛柔吼道:“快開槍射擊。”

不過,當曾二牛及唐辛柔還未曾將手槍瞄準之際,所有洞穴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像一羣惡狼般向何季撲過去。

何季因爲摔下的過程中擦傷了皮膚,流了不少血,再也無法瞞騙洞穴人的嗅覺,自然成了衆矢之的。不過他反應很快,在洞穴人撲過來之際,他早已經放棄撥槍的念頭,取而代之的,是抽取兩柄匕。他緊握匕胡亂揮舞,剎時間,“噗噗”的刀鋒咄咄逼人。

“咧咧”兩聲,兩頭最先撲前的洞穴人的手臂立時被砍斷,不過,它們就像毫不在意,相反,鮮血讓洞穴人更加瘋狂,像惡狗一樣向何季嘶咬。

“砰砰砰……”槍聲四起,唐辛柔與曾二牛同時開槍,可惜二人的槍法太差,而且洞穴人與何季糾纏着,他們害怕誤傷了何季,子彈幾乎都射不中洞穴人,反而打亂了何季的心神。一不留意,他的左手被其中一頭洞穴人的手爪抓住,雖然匕同時刺穿了它的手掌,但何季的左臂也被硬生生抓斷,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何季一向強勢,實力更居輪迴者之,在《異形I》中甚至勉強可以與重傷後的異形肉博,只不過在如此狹窄的空間,洞穴人的兇猛與度非比尋常,何季斷了一臂,心中早已懼怕不已,嚇得臉無人色,左閃右避,不斷揮動着右手的匕,希望可以逼退洞穴人。

何季的死只是時間問題,他再強壯,也只會步李碧芙的下場,在所有人面前被洞穴人撕開、吞食。

地洞上方的新人早已經嚇得驚叫連連,曾二牛與唐辛柔的手槍也無法救得了何季,唯有冒險竄入地洞,與洞穴人肉博,何季纔有活命的機會。

範健已經將攀登繩拋下去,不過何季已無法攀爬上去,儘管他幾經努力,纔不致於被洞穴人撲倒,但身上早已傷痕累累,何況左臂折斷,他想爬也爬不了。

眼睜睜地看着何季被洞穴人分屍?範健的心七上八落。他討厭何季,討厭他的虛僞,討厭他利用同伴作爲棋子,討厭他算計同伴,但同時,他又討厭自己。如果按何季的手段活下去,他自己豈不就變成另一個何季了嗎?

何季雖然沒有呼聲求救,但偶爾掠過的眼神,不僅充滿了恐懼,也充滿了懇求,他的無助,讓範健的心動搖了。

“救還是不救,如果換作何季,他絕對不會爲了救同伴而置自己於危險之地,那就是說,我不應該去救他,但是,我不是何季,我是範健,同伴……”範健在掙扎,只不過曾二牛的一聲怒喝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範健,抓穩。”曾二牛突然扔掉手槍,用他那隻幾乎廢掉的左手握着匕,右手抓住攀登繩,就那樣翻下山洞。

“曾大哥,你……”範健想不到毫不猶豫跳下山洞的人是曾二牛。事實上,何季已經不止一次算計與捉弄曾二牛,二人早有心結,加上不久之前二人還爭執過,所以曾二牛跳下山洞的舉動,讓範健最爲驚訝。

範健用力拉着繩索,繩索沉了沉,曾二牛已經着地,他像瘋了一樣,揮動着匕就往洞穴人身上砍去刺去,眨眼間,又有一頭洞穴人被他刺穿了心窩。

曾二牛的奮不顧身,使得何季又驚又喜,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哪怕是新人,他們也曾經親眼看到何季是怎樣捉弄曾二牛的,他們心裡情不自禁爲曾二牛的義舉而喝彩。

2人合力,又幹掉了2頭洞穴人,8頭洞穴人,如今還剩下5頭。不過,儘管餘下的洞穴人大部份要麼斷手,要麼被剖開肌肉,但那些洞穴人反而因爲傷勢而顯得更加瘋狂。而曾二牛與何季都廢了左手,片刻之間,5頭洞穴人圍着曾二牛與何季嘶咬,鮮血噴出,讓周圍的血腥味更濃烈。

如此殘酷的劇戰,看得山洞上面的輪迴者呆若木雞,膽戰心驚。

“範健,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唐辛柔拉着範健的手臂拼命搖晃,六神無主。

“我……”範健的心“卟卟”地急跳,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支配肉身的行動。

“還是不要救的好。”站在一邊的米喆冷冷地說:“我們已經找到了回家的道路,上面就是天堂,你又何必下地獄呢?何況何季只會欺騙、利用同伴,不值得犧牲自己而救他。倒是曾二牛,這個率直的漢子,他……”

“你給我閉嘴。”範健轉頭怒瞪米喆,米喆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當他的眼神與範健的雙眸接觸,哪怕他已經什麼也不在乎,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馬上閉了嘴。

正在這時,只聽到下面的曾二牛高呼:“範健,拉何季上去……”範健低頭一看,只見何季已經抓住攀登繩,但是,只剩下單手的他,卻無法一邊爬上來,一邊抵擋住洞穴人的嘶咬。而曾二牛拼命保護着何季,他的小腹被洞穴人的尖爪抓個稀巴爛,嘴角不斷滲出鮮血,但嘴裡仍在念叨着。

“同伴……同伴……這不就是我一直認爲的同伴嗎?對,我不是何季,也不會成爲何季這樣的人,我……”在這一瞬間,範健的心無比堅定,他認清了自己,也認清了自己必須去做的事。

範健的心願就是找到雙親,質問當初爲什麼棄他而去,而如果他也像何季那樣自私自利,利用同伴,拋棄同伴,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的父母?他還有什麼臉目去面對自己?

“唐辛柔,抓穩繩索。”範健將繩索交到唐辛柔手上,衆身往山洞下跳去。他就像狒狒一樣在山洞邊跳躍,靈活非常,藉着繩索緩衝下墜,轉眼間已經跳落到洞底。他手上的匕繞場一週,只見寒光一閃,2道鮮血噴射而出,2頭正撲過來的洞穴人的脖子立時被他割開。

精準的切割,無須花太大的力氣,只要剖開洞穴人的喉嚨,割斷它們的大動脈,洞穴人再強悍也會立刻失去戰鬥力。

如此一幕,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洞底與曾二牛及何季糾纏良久、幾乎將他們二人吞下肚子的洞穴人是多麼的兇殘,多麼的強大,但在範健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是因爲它們已經被何季及曾二牛重傷、戰鬥力大減,還是因爲範健出類拔萃,實力羣呢?

不過,衆人根本不在乎這個,他們齊聲歡呼,爲範健完美的一擊而喝彩。

餘下的3頭洞穴人,本能地被範健的氣勢所吸引,齊齊將注意力集在中範健身上,張開血盆大口朝範健撲過來。

不過,它們的來勢全在範健的掌握之中。

範健雙手舉起匕,刀鋒前傾,身子微微移開,躲開了其中一頭洞穴人的攻擊,另外兩頭洞穴人的臉額,卻撞在了匕的刀鋒上,立時斃命。

剩下的一頭急得“嘩嘩”直叫,只不過它卻本能地後退。因爲它意識到,如今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對調了,它已經從獵人的角色轉換爲獵物。

“哼!”見洞穴人一步一步地後退,範健冷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槍,“砰”的一聲,子彈射穿了洞穴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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