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杉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洛冰了然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其實,說句實話。這首歌, 我很喜歡, 非常喜歡!因爲它更加符合我對於愛情的定義。如果愛了, 就堅定下去。單純又勇敢, 飛蛾撲火又如何?反倒是, 每次因爲各種愛情之外的原因,來影響愛情本身。這。。。算不算,一種褻瀆!”
聽到了洛冰的話, 慕杉突然心裡酸酸的。他重新點上一根菸,這根菸和他的心情一樣, 苦澀無比。。。“你說的對!我就是想要從你那裡獲得答案。我曾經也以爲愛情是很單純的。可是。。。月見離開我的時候, 送給我的歌曲是《相見恨晚》。就像當年金達萊送給我《可惜不是你》一樣。我總是擺脫不了命運的軌跡, 每一次當我想要做傻傻的飛蛾,卻發現我的火, 已經熄滅了。褻瀆了愛情的,不是我。。。”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一點新意都沒有!怎麼能把責任推給別人呢。如果你真的讀懂了愛情的真諦,她們就不會因爲失望而離開你了。相見恨晚,其實是因爲所託非人啊。。。”洛冰一邊做着薄餅,一邊把這大道理講的雲淡風輕。
慕杉呆呆地看着她的動作。左手一勺麪糊, 放在電餅鐺上, 右手拿着竹製的刮板, 一個優美的轉身, 就這樣隨意。。。他猶豫了很久, 言語未出,卻眼眶溼潤。是啊, 相見恨晚,不過是一個藉口。是啊,自己確實從來都沒有,像此刻一樣理解過愛情的真諦。是啊。。。
又一張薄餅做完,洛冰擡起眼眸看了看慕杉。“喂~你是在緬懷自己的青春,還是在懺悔過去的渾渾噩噩啊?能不能麻煩您老,別一大清早就這樣的死相啊?看着,多倒胃口啊!來,給小爺笑一個!然後呢,再繼續給爺放點歌曲吧。。。”
雖然這話聽着格外地糟心,但是,洛冰也是一片好意,所以慕杉自然而然地遵守了。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出奇地統一。紛紛沉浸在音樂的鑑賞和三觀的討論上。。。
文婧在睡夢中,都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她拖着沉重無比的拖鞋,跑到了廚房。“哇~~~這是什麼啊,好神奇啊!神仙姐姐,我們今天不去店裡了嗎?我們要在家裡吃整整一天嗎?我們是要一直,一直,一直吃下去嗎?”
聽着文婧的話,很難讓人有繼續談天論地的興致。洛冰和慕杉兩人都給對方拋了一個“我也是醉了!”的表情,誰也沒有說話。
但是這完全不影響文婧的發揮。她繼續唸叨:“天吶!今天是土豆絲啊。土豆絲好啊,這個土豆絲啊,我可愛吃了!它酸酸的,辣辣的,哎啊,我的口水啊!我可不可以嘗一口啊?還有這個芝麻是幹嘛的?直接吃嗎?還是要做湯?煮粥?烙餅?”
文婧還在繼續她的唸經進行時,但是洛冰和慕杉已經要崩潰了。兩個人同時轉身過來,對着文婧,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快去洗刷!!!”
“額。。。這個。。。你們倆。。。商量好的嗎?額。。。我去就是了。幹嘛兩個人合夥欺負我呀?哎。。。”文婧一臉不情願地走了。剩下兩個人,眼神拼命亂飄。空氣中瀰漫的“默契”,確實很驚悚!!!
很快,反應過來的洛冰,立刻去烙餅。而慕杉則端着土豆絲,跑去了餐廳。兩個睿智無比的人,此刻卻是用最最笨拙的辦法,來化解尷尬。。。
吃飯的時候,文婧看看洛冰,又看看慕杉。就見兩個人,低着頭,不說話,超級尷尬的場面。文婧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了?幹嘛那麼不自然呀?”
“閉嘴!”
“閉嘴!”
兩個人,又一次出奇地統一。。。
文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可是,她能看得到,飯桌上的兩個人太奇怪了!!!所以,她只能低着頭,一邊啃着薄餅,一邊用小眼睛在兩人中間巡邏。。。
連着吃了兩個薄餅卷菜,文婧覺得喉嚨乾乾的。“那個。。。”
“吃飯!”
“吃飯!”
以爲文婧又要說什麼,所以慕杉和洛冰,同時往文婧的面前,各放了一張薄餅,希望用美食,塞住文婧的臭嘴。
文婧張着大嘴,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兩張薄餅。她這次是真的,必須,一定要說出來了。再不說出口,估計她就要憋死了!!!
她扯着沙啞的嗓子喊到,“你們倆到底在幹嘛呀!我就是想說,我口渴了想喝水。然後你們就同時給我塞個餅啊。還有剛纔,我就是說你倆怪怪的,結果你們就同時讓我閉嘴。還有啊,剛纔你們做飯的時候,我好心進去和你們打招呼,結果你倆又同時給我說,讓我去洗刷。哪有你們這樣的啊???你們就是合起夥來,欺負我的!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們想顯擺自己的默契,也不能拿我墊背呀。。。我很無辜的。。。”
洛冰的臉,立刻紅了起來。這話,她沒法接啊。。。什麼叫做顯擺自己的默契呢?這個。。。額。。。不過,他和她的默契,也真的是。。。
面對文婧的一堆指責,雖然沒有洛冰那樣面紅耳赤,但是慕杉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他畢竟和文婧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經驗還是多少有一些的。在文婧暴怒的時候,千萬不要給她講道理。想讓她收起脾氣,就一定要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行!
想到這,他清了一下嗓子,立刻開口道:“不不不。你想多了!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給你講這三句話哈~因爲。。。我們想。。。嗯。。。因爲今天的薄餅非常不一般啊!我們是想你專心地品嚐一下的!”
這話果然奏效,文婧立刻歪着腦袋,開始詢問:“真的嗎?哪裡不一般?你說說,說說呀。我剛纔都吃了兩個了,我怎麼沒發現啊?慕杉,你給我講講好不好呀?”
慕杉哪裡講的出來,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把洛冰給推了出去。“你怎麼能問我呢?這薄餅,可是神仙姐姐做的。。。”
洛冰擡起頭,就看見了文婧期待的眼神。“額。。。這個餅啊,它確實不一般。嗯。。。它。。。它呀,是用麪粉和水做的!哈哈。。。”
這樣的解釋,讓洛冰和慕杉都已經爆笑不止了,但是傻傻的文婧還在那裡不停地重複,“嗯嗯,怪不得那麼香,原來是麪粉做的呀!而且吃起來好嫩啊。。。神仙姐姐,你好棒啊!我好崇拜你啊。。。”
文婧的話,就像□□一樣,瞬間把空間給凝結了。剛纔還在爆笑的兩個人,一瞬間就被雷得外焦裡嫩!!!這一頓飯吃下來,幾乎是用盡了生命。。。
吃完飯,洛冰就開始了各種收拾。馬上要去北京了,穿什麼衣服呢?戴什麼首飾呢?噴什麼香香呢?
慕杉坐在沙發上,一根又一根抽着煙,看她像個陀螺一樣,樓上樓下跑個不停。慕杉瞬間就回想起,上次幫她收拾衣服的場景。哎。。。看來夠她忙活的了。。。可是,一想到,她忙活成這樣,是爲了去北京。慕杉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憤怒。。。
當洛冰好不容易把一切收拾妥當,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發現慕杉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非常地直接,不是冒犯,而是一種。。。震驚!就是那種,當我們突然發現一個好的事物時候,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震驚。可越是這種震驚,越是讓洛冰覺得有點害羞。以至於,她下樓的時候,腿都有點軟。。。
她用力抓着扶手,生怕自己真的會像個皮球一樣,滾下去。好不容易走完了樓梯,她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猛喘幾口氣,發現慕杉還是盯着她,她向着對面的人吼道:“喂!你看夠了沒有啊!我是臉上有花嗎?你怎麼看得這麼認真!差點以爲我忘記穿衣服了呢!你是不是變態啊。。。”
慕杉尷尬地把眼神收了回來,“不好意思。。。剛纔有點走神。你這一身,沒有問題,很好看。非常好看。”
“有嗎?我平時不也這麼穿嗎?”
“我是第一次看你扎高馬尾。這樣一身藍白相間的棒球服,讓你整個人,很有活力。尤其是你的星星耳環,很出彩。所以,今天的你,是真的很好看。”
洛冰聽見了誇獎,剛想高興,就聽見了慕杉的後半句話,“只是,你坐火車去北京,真的要穿成這麼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