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日記的奧秘
楚喬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聚集着不少人……醫生護士都覺得奇怪,怎麼病人突然間失蹤,並且不知去向。
看護不過是出去打瓶熱水的功夫,在回來時,病牀上的楚宏笙就不見了。
醫院的安保調出監控錄像,然而住院部這層的錄像,有五分鐘的空白期。好像是被某種信號干擾,畫面都是模糊的雪花,什麼都沒有錄下來。
權晏拓接到電話,立即驅車趕來。他看到監控錄像的空白後,基本上已經肯定是刻意的人爲。這世上哪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可如果是刻意人爲,那就說明楚宏笙的失蹤是有人安排的。楚喬想不通,究竟是誰?
自從楚氏易主後,楚宏笙一直都住在醫院裡,他現在不跟外人接觸,也沒有任何仇家,爲什麼有人要把他綁架走?
好奇怪!
楚喬心慌意亂,因爲這種猜測更加擔憂!
權晏拓也沒想明白,楚宏笙不過是個躺在牀上起不來的病人,怎麼會有人把他帶走?目的是什麼?勒索?還是別有其他?
“喬喬。”
身邊的人臉色發白,權晏拓伸手將她納入懷裡,道:“沒事,我已經讓人去查,很快就有消息。”
楚喬直覺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她偏過頭,看着空空的病牀,滿心酸澀。
須臾,權晏拓派人把楚喬送回家,他留在醫院又把所有點位的監控都查看一遍,但可惜的是,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線索。
一傢俬立醫院裡,環境良好。
這家醫院的設施是全市最高檔的,醫療手段也與國外接軌。
透析室內,季司梵平躺在病牀上,透着血色的管子盤繞成圈,順着儀器延伸進去。他微微合着眼睛,臉色蒼白。
不多時候,治療結束。醫生推開房門進來,問他:“感覺怎麼樣?”
季司梵從牀上坐起來,護士幫他整理好,隨後端着藥盤離開。
“有問題嗎?”聽到醫生這麼問,季司梵敏銳的覺察出他有話要說。
醫院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面容沉寂,道:“這個療程的透析效果不算好。”
他盯着季司梵蹙起的眉,語氣無奈,“我還是建議換腎。”
季司梵掀開被子下牀,將皮鞋穿好。他抿着脣,並沒有接話。
“季先生。”醫生擡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正在盡一切努力幫助你!關於你的資料,我已經發到互聯網上,只要有合適的配型,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季司梵點點頭,眼神含着感激。他穿好衣服,轉身走出病房。
能夠找到合適的配型,那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醫院大門外停着一輛黑色轎車,季司梵剛走到門邊,口袋裡的手機就響起來。他接了電話,沉着臉上車,吩咐司機回家。
打開家門,蔡阿姨正在抹眼淚,看到他回來,忙的哽咽,“季先生,對不起!”
季司梵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助理,道:“怎麼回事?”
助理垂着頭,如實道:“太太今天去了刑場,回來的路上說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司機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沒見她出來,進去找過才發現……太太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季司梵擡手鬆開衣領,質問道。
助理一怔,道:“醫院裡裡外外都找過很多遍,都沒有找到太太。”
季司梵薄脣輕抿,眼底的神色沉下去。如今在聿灃市,楚樂媛無處可去,她好端端從醫院裡消失,到底能去哪裡?
“去查!”季司梵俊臉陰霾,透着幾分寒意,“讓你們看個人都看不住,廢物!”
助理垂下目光,不敢狡辯。他吩咐手下人去查,不過並沒有什麼進展性的結果。
“都出去。”
季司梵靠着沙發,出聲趕人。
衆人急忙收拾東西走人,蔡阿姨也低着頭走進廚房,不敢留下來打擾他。
須臾,季司梵起身走進桌前,眼底的神色漸漸沉下去。現在楚氏鬧賠償,季氏的股價也不穩定,楚樂媛在這個時候失蹤,這中間肯定有蹊蹺!
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過去,那端的人回報道:“總裁,季蘊一整天都在酒店的房間,並沒有出門。”
季司梵放下電話,劍眉緊緊蹙起來。
晚飯沒吃幾口,楚喬一句話也沒說,放下碗筷直接回到臥室。
權晏拓讓人收拾好,隨後也跟着上樓。
落地窗前,楚喬長髮披散着,將頭靠在窗前。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樓下的泳池,烏黑的眸子裡一片落寞。
“在想什麼?”權晏拓掌心落在她的肩頭,順勢將她納入懷裡。
楚喬背靠在他的懷裡,脣瓣動了動,“也不知道爸爸怎麼樣?”
“別擔心。”權晏拓雙手圈住她的腰,安慰道:“無論誰把爸爸帶走,都肯定是有目的!只要對方有目的,絕對不會傷害爸爸!”
楚喬抿起脣,認同他的說法。但她心裡依舊很擔心,完全猜測不到,此時父親會是什麼情況。
“我想這兩天,一定會有人跟我們聯繫。”權晏拓低下頭,掃了眼她黯然的神色,語氣篤定。
他已經讓人去查過,處境記錄沒有楚宏笙。火車、汽車站、碼頭也都沒有楚宏笙的蹤跡。這說明,帶走楚宏笙的人,一定將他困在某個地方。
而那個地方,肯定在聿灃市。
“這幾天,你都不要去時顏。”權晏拓將她抱上牀,跟着躺在她的身邊。
楚喬抿脣,有些幽怨的看着他。那眼神顯然是想反駁。
時顏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處理,與季司梵爭奪楚氏也到了關鍵時候,她不能整天呆在家裡。
“讓蘇黎把重要的文件都送來家裡。”權晏拓看出她的意圖,口氣並沒有軟化。
聽到他的這麼說,楚喬勉強點點頭,拿起手機給蘇黎撥過去。
權晏拓看到她在打電話,劍眉皺的更緊。其實有件事情,他沒有告訴楚喬,那就是楚樂媛也失蹤了。
他沒敢明着告訴楚喬,生怕她更加沉不住氣。
……
夜晚,一棟老舊的別墅裡,隱約有人影閃過。
楚樂媛慢慢睜開眼睛,揉着酸脹的後頸坐起來。她睜開眼睛,視線裡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她甩了甩腦袋,依稀記得自己趕到醫院病房,卻沒見到楚宏笙。她心急的轉身欲走,但只覺後頸一痛,整個人便失去知覺。
“寶寶!”
楚樂媛眼眸一沉,急忙伸手摸向小腹。感覺到那如常的溫度後,她才鬆了口氣。
眼睛逐漸適應黑暗,有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楚樂媛轉過頭,房間內的景物慢慢看清楚。
她坐在沙發裡,順着亮光看過去,只見對面牀上躺着一個人。
那隱約的身形熟悉。
楚樂媛將紗簾全部拉開,她狐疑的走到牀邊,在月光下掩映的那張臉,讓她心頭一震,驚詫道:“爸爸?”
楚宏笙身上還穿着病號服,此時閉着眼睛躺在牀上。
伸手握緊他的手,楚樂媛驚喜的叫他:“爸爸,你醒醒!”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楚樂媛漸漸發覺周圍不對勁。這是什麼地方?
這房間的佈置,絲毫也不想醫院。她挑眉仔細看過去,才豁然發覺,這是家裡以前的老宅子。
以前她跟着江雪茵回過來兩次,不過都是來取東西,並沒有在這裡住過。
她撫着肚子快步走到門邊,手指覆上門把去拉,可並不能拉開。
門被鎖住了。
“有人嗎?”
楚樂媛伸手拍門,急得大叫:“開開門,我們被鎖在裡面了。”
別墅裡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的迴音。
“開門!”
楚樂媛越想越不對勁,怎麼一覺醒來,她和爸爸都被關在這裡?!
嗓子喊的生疼,周圍還是絲毫動靜也沒有。楚樂媛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掌心一片通紅。
她轉身回到牀前,整顆心咚咚亂跳。
此時,楚樂媛終於意識到,她和爸爸是被人禁錮起來!可究竟是誰?又爲什麼要把他們禁錮?!
“爸爸。”楚樂媛彎下腰看牀上的人,卻見他並沒有清醒的意識。她抿着脣拉過被子,輕輕蓋在他的身上。
楚樂媛頭腦逐漸冷靜下來。她在屋子裡找了找,沒有任何通訊類的東西,而她的皮包也不見了。
不能同外界聯繫,楚樂媛頹然的坐在沙發裡,再一次全身發緊。
茶几上空空的,只有一瓶礦泉水。
楚樂媛伸手將瓶子握在手裡,眼神再一次陷入絕望。除卻這一瓶水,周圍再沒有任何食物。
三天,渺無音信。
蘇黎早上帶着一大堆文件過來,可見到楚喬她才發現,按照她目前的心情,恐怕沒心思看那些東西。
“要不然我拿走吧?”蘇黎盯着楚喬,一份合同,她竟然看了半個小時也沒動靜。
楚喬拿起筆畫出兩個紅圈,轉而遞給蘇黎,“這價錢還要再壓。”
“哎喲!”
蘇黎撇撇嘴,打趣道:“我還以爲你沒心思琢磨這些事情呢!敢情你是在算計,要把價格壓縮多少啊?”
長長的嘆了口氣,楚喬將筆收起來,道:“公司的事情你盯緊點,關於楚氏的賠償,也一定不能鬆懈。”
“明白!”蘇黎點頭保證,又跟楚喬說了說公司的其他事情便離開。
送走蘇黎,楚喬反身回到臥室。
三天都沒有什麼線索,楚喬心裡早就長了草,毛毛的,整個人都吊的七上八下。
回到臥室,楚喬坐在梳妝鏡前,把抽屜拉開。拿出媽媽留下的日記,她再度翻看起來。
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楚喬無力的抿起脣,心情沉重。
“媽媽……”
楚喬長嘆一聲,將日記本貼在臉上,心頭的滋味複雜。
窗外的陽光明媚,微風順着開啓的窗戶吹拂進來,帶着幾分夏天的熱氣。
她把日記本平鋪在桌上,一雙烏黑的翦瞳緊緊盯着那空白的紙業,若有所思。
倏地,一陣微風吹來。
日記本的紙業被風輕輕吹起,楚喬坐在椅子裡,順着陽光直射下來的角度,恰好能夠看到那吹起的紙業在她眼前閃過。
眼前一閃而逝的什麼,楚喬還來不及撲捉。她咬着脣將日記本舉起來,掀開一張紙業對準窗外的陽光,只見紙業中隱約有深深淺淺的印子。
應該是曾經用筆,很深的寫上去的筆印。
餛飩的思緒瞬間炸開,楚喬抽出一支鉛筆,將日記本放在桌上。她手腕輕轉,將日記本用鉛筆畫上暗影,那些空白的字跡,終於一點點顯現出來。
楚喬驚喜的盯着呈現出來的字跡,用同樣的方法將之後的每一張空白都處理好。
半響,她笑着放下鉛筆,一張一張翻看,直到看完最後一頁。
嘴角的笑容逐漸收斂,楚喬緩緩仰起頭,眼底的神情陰霾下來。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楚喬以爲是蘇黎,直接把電話接通。
“什麼事?”
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陌生,楚喬聽着那個人的話,俏臉立刻緊繃:“我爸爸在哪裡?”
“別墅外有輛黑色轎車,你只有十分鐘。”
對方很快掛斷電話。
楚喬握着手機走到窗口,果然看到別墅外面有輛黑色轎車。
她滑開手機屏幕,找出權晏拓的號碼撥過去,但手機信號似乎收到干擾,電話怎麼都撥不出去。
鈴——
桌上的座機響起,楚喬眼角一沉,將電話接起來,“不許通知任何人,否則你見到的就是楚宏笙的屍體!”
還是剛纔那道聲音,楚喬心頭緊縮。
她放下電話,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出去。敵人在暗處,她在明處。
如果硬來,爸爸會有危險。
掃了眼時間,楚喬拿起邊上的皮包,將桌上的日記本塞進去,她直覺這件事情與那個男人有關!
捏緊手裡的皮包,楚喬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她眼波一轉,伸手探進脖頸中,猛然將她戴在脖子裡的子彈項鍊拽斷,丟在明顯的地方。
隨後,楚喬提着皮包出了大門。別墅的對面停着一輛黑色轎車,並沒有車牌,她拉開車門坐上車,黑色車身很快消失不見。
黑色轎車開出市中心,沿着高速來到市郊。直到開進一處墓園,纔算停下來。
楚喬被人帶下車,卻在見到這座墓園後,心中的某一處微動。
這是安葬媽媽的墓園。
須臾,楚喬走到臺階上。她遠遠的就見到墓碑前,站着一道背影。
那身影有些眼熟,但她分辨不出來。
“來了。”
背對着她的人開口,楚喬對於聲音辨識度很高,她聽出聲音的主人,吃驚看過去。
“是你?”
楚喬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心中一片清明。
季瑾之,季蘊。
男人轉過身,看向楚喬的目光,微微帶着幾分笑意。
這一刻,楚喬心底所有的疑問,猶如花瓣綻放般,一層層逐次剝開。
連續幾天沒有吃東西,楚樂媛早已餓得眼前發昏。她一個人捱餓倒也無所謂,可她肚子裡還有寶寶!
“開門!”
楚樂媛靠着門板,敲門的力氣微弱,“求求你們,把門打開!”
她艱難的揚起手,但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出什麼力氣。
“唔!”
小腹傳來一陣痠痛,楚樂媛嚇得雙手撫着肚子,哽咽道:“寶寶不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扶着肚子重新坐回沙發裡,艱難的吞嚥着口水。等到實在忍不了,纔會拿起桌上那瓶水,小小地抿一口。
已經被關在這裡好幾天,她不知道還要繼續多久。
捏着水瓶走到牀邊,楚樂媛小心翼翼倒在瓶蓋裡一些水,然後擡高楚宏笙的臉,將水喂進他的嘴裡。
“爸爸,你也要堅持住!”楚樂媛看着他乾裂的脣瓣,眼眶酸酸的難受:“我們都要堅強,都要撐過去。”
楚樂媛將瓶蓋擰好,如今這瓶水,是他們全家的救命稻草。
她邁步走到窗前,隔着玻璃能看到外面的太陽。明明不是荒郊野外,可被困在這裡,卻沒有一個人來拯救!
這套別墅長久沒人居住,四周的窗戶都加固鐵窗,想要從這裡逃生,那是不可能的。
楚樂媛站在窗口,玻璃窗已經被鎖死,根本打不開。
“司梵,你會來救我嗎?”她依着窗,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她掌心貼在小腹上,心中存着唯一的希望。
就算季司梵怎麼討厭她,但她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他一定會來的。
“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楚樂媛驚愕的轉身,卻見牀上躺着的人,漸漸睜開眼睛。
“爸爸!”楚樂媛走到牀前,眼角滾出淚來。
躺在牀上的人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混沌,他動了動嘴,艱難的開口:“這是哪裡?”
聽到爸爸的聲音,楚樂媛止不住的歡喜,“爸爸,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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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但汐都會努力碼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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