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探
再次對戰，晟軍以盾牌兵打頭，大軍緊隨其後。盾牌兵剛剛冒頭，就有十幾只木製巨箭射來，雖然不多，可是隘口也不大，只容得下近百人並排而出。
最前排的盾牌兵是一步一挪，艱難的向前挺進；要不是後面有人頂着前進，他們早就退進隘口之中。
隨着重盾兵的腳步前移，傷亡漸漸出現。聽着木箭不斷的擊打在重盾上的嘭嘭聲，前排的重盾兵們手臂痠軟，步子拖沓，緩慢的向着隘口外前進；後排的盾牌兵死死的頂着前排，連一些屍體也被頂着一直向前而去。
兩丈、一丈、兩尺......終於走出隘口，隨即就有更多的盾牌兵擴散出隘口，頂住了強弓的攢射和巨箭的強擊。
午時三刻，晟軍終於列出大隊方陣來，但是離得越近，巨箭的力量也就越大，死傷也在這時開始大增，很快就超過昨日的傷亡。
輪過幾輪，再次輪到凌雲使用自制的弩牀；只見他雙手發力，將樹藤強行拉在木楔上掛好，接着將兒臂粗、兩丈餘長的巨箭安在巨木的滑槽中，然後一刀將木楔砍斷；只見得，木箭飛射而出，直奔盾陣而去；兩丈長、成人手臂粗的整木弩身，兀自在大石柱中“咚隆隆”的響個不停。
這樣的武器總共有三十二具，備用的弩身百十來根，木箭更是數不勝數；在兄弟們的輪番使用下，力爭給對手帶來最大的傷害。
晟軍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聯盟軍的駐地拿下，就此攻出南關。最前方的陣列在統將們的喝斥下，很快就要到達離隘口百十餘丈的陷坑處。
“火雷！”凌雲見時機已至，立即讓人用出青龍山的大殺器。
林子嘿嘿笑着將火雷點着，掄得溜溜圓；這可是他的首創，甚至還因此得到他有史以來最高的功勞點。
“快扔出去，你這個蠢林子！”尤衝見其餘九人都將火雷甩飛出去，林子卻仍在傻笑中，不由得大急。
得到尤衝的提醒，林子這纔想起新制火雷的可怕，急火火將火雷甩飛出去。林子真的是害怕了，臉色略顯蒼白，手都開始打顫了。
尤衝在心中暗笑不已，但是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只聽“轟隆隆”的十聲爆響，在人羣中爆開了花；每顆火雷方圓三丈內非死即傷；尤其是林子這最後扔出的火雷，居然在人羣上空三尺處爆開，頓時覆蓋了六丈的範圍，使得戰果大增。
衝出隘口的兵士頓時損失了幾千人，剩下的人更是被餘波震盪，毫無抵禦之力，被強弓再次射殺百十餘人。
活着的、沒有受重傷的兵士再也無所顧忌，帶着恐懼，一窩蜂的向着隘口涌去；可是隘口已經被後續跟上的兵士堵死，不可避免的發生衝擊和踩踏。
後續的兵士們在毫無防備之下，再加上由於爆響的餘音，而聽不見隘口上方傳下的號令，悲劇也就此發生；人帶人，兵帶兵，在慌亂中都是轉身就衝，反應得稍慢的、力氣較小的，全部被墊在了腳底之下。
凌雲見此，不由得長嘆一聲；如此好的機會，兄弟們也只能透過煙塵指指點點，卻是無力強攻進去。
傍晚，兩個送信的兄弟趕來，將左右兩邊隘口的消息傳來。天龍的死傷最小，只有千餘軍士的傷亡，幾乎都是死傷在火雷之下；而黑龍的奴隸兵死傷最大，將近萬人。
凌雲終於能直觀的看出天龍的實力來，雖然他們的個人實力比之落峰山寨要低上許多，但一旦形成戰陣，可以將實力差距急劇拉近；看來，到最後也只能選擇黑龍做爲突破口，方能一舉成功拿下南關，況且奴隸兵和聯盟軍的裝備相近，且都是短髮或是光頭，最易矇混進去。
尹健明對着裘孟大發雷霆，指着他的鼻子怒罵不停。
衆將或閉目養神、或交頭接耳，就當作眼前、耳中什麼都沒有。
姜舉終於看不下去，乾咳了一聲，站起身來，“尹帥，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破解山匪巨弩和火雷。我們聚集在此，也不是來聽尹帥喝斥的。”
尹健明心中一沉，怎麼忘了這個茬？！這豈不是將在座的幾乎都罵進去了，臉色也不由難看起來。
“對不起，諸位將軍，我是一時急昏頭了。姜將軍，請坐！裘孟，你也坐下。剛纔是我的不對，請裘將軍見諒。”不愧是尹健中的親兄弟，一開口就將人心拉了回來。
“如此下去，不要說攻破青龍山，就是想出南關都難啊！諸位將軍，可有高見？”尹健明並無能力執掌統帥大軍，只能是起到調和三國矛盾的作用。
哈靖幸災樂禍的說道：“還是死守南關吧，這樣也就可以平安的回去交差。豈不更好？！”
好些人鄙夷的向他望來，趙誠更是直接，“少說風涼話。你的兩萬人動都沒動過，當然能夠交差。”
羅浩宕環視一眼衆人，輕咳一聲，將目光都聚攏過來，“我倒是贊同哈兄的意見。明知要付出大的傷亡，我們爲何不能固守南關？不過，我們可以擇地再戰，避過凌雲的陰謀暗算。”
衆人還是沉默不語，就連姜舉也陷入深思中，並無人贊同羅浩宕的話。
“各位，此時正值關鍵時刻，可不能打退堂鼓啊！”尹健明可不敢開這個口，一旦開口，所有的責任就將全由他一人來背。到時候，他就只有一個結局，死！哪怕他是尹健中的親弟弟，也只能是死！
姜舉緩緩擡起頭來，緊皺着雙眉、目光鎮定的望向羅浩宕，“我知道羅帥的意思。但放棄南關，我們將再無機會進取南關；再者說我們也拖不起，整個大軍，也只餘半月之糧；押送的軍糧，也不知何時能到？就算能在金水嶺立住腳，還是得面臨凌雲的步步緊逼。”
哈靖平靜的說道：“難道說拿下凌雲，就能得到吃的喝的？！這還得打到清風寨才行！”
莾國男兒也是打獵出身，他可不在乎軍糧的事。
羅浩宕一陣心緊，糧草的確是大問題；如果真的退了回去，的確也不好交待，但只要尹健明開口，一切就都能交待得過去。現在，只有他和哈靖想撤，另外兩國可沒這個打算。
“唉！那也只有一個辦法！不顧傷亡硬衝過去。諸位以爲該以哪些人爲卒子呢？！”羅浩宕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將話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