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現在,隨着蔣雨的一聲咆哮,一個黑影瞬間出現在她眼前,和黑影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此時正架在了蔣雨的脖子上。
“你是誰!我們小姐在哪!”黑影背對着窗戶,蔣雨看不清他的臉,但聽他這話判斷應該是原主的人。
“我就是你們的小姐。”蔣雨異常討厭被威脅的感覺,話語裡浸滿了寒氣。
“主人,他是原主的貼身暗衛,墨形,原主遇難的時候他和其他的暗衛被調虎離山了。”
一個有點點磁性又有點點軟糯糯的聲音從蔣雨的大腦傳來。
蔣雨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正充滿警惕的看着自己,而此時自己也因爲剛剛來到新的身體而虛弱不堪,不能全身而退。
於是她便賭了一把,選擇相信那個聲音的話。
“墨形,怎麼?我出事的時候不見你的蹤影,現在我受傷虛弱不堪了,你又拿劍放我脖子上說我是假的。你這是,要反?!”蔣雨冷冷的說。
她在賭,賭那個聲音是對的。賭原主此時應該有的語氣。更賭這個墨形的衷心......
墨形不說話,只是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和自家小姐一模一樣的女人。明明感覺不一樣,卻找不到哪裡不一樣。
“墨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姐剛醒!你幹什麼!!”蔣雨看向來人。
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想起來那會開門的應該就是她了。
她梳着雙麻花辮子,上面彆着幾朵簡單的碎花頭飾。
靈動的眼睛正看着蔣雨。淺綠色的下裙,米色內襯上罩着淡粉色的夾襖。手裡端着放滿食物的盤子。
“小姐?感覺怎麼樣?”
她看着她家小姐盯着自己看,還以爲是小姐不舒服。連忙將食盤放下,疾步來到蔣雨面前,一把將墨形推到了一邊。
墨形被青囚這樣一推止不住的滿臉黑線。
“小姐您稍微等下,剛剛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您醒了,我趕忙差人去叫了太醫。”
“您不醒的這幾天,太醫就一直住在府中客房的。這會應該快到了,您要是哪裡不舒服待會一定要告訴太醫啊”
小丫頭說着說着眼淚就撲簌撲簌的往外流。
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將羽岸牀邊,寸步不離。她知道自家小姐很厲害,相信終有一天她家小姐會醒過來的。
看着醒過來的小姐,她是又開心又難受。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家小姐再也不會回來了。
墨形看着緊張的青囚,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這個是原主的貼身丫鬟,青囚。也是從小就陪着原主長大的小姐妹。”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這次蔣雨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因爲剛剛就證明了他的話是對的。
“青囚,我沒事。墨形是擔心我被掉包了,在試探我而已。”蔣雨一筆帶過的解釋道。
然後看向桌子上的食盤說:“青囚,我餓了。拿點東西給我吧。”蔣雨淡淡的說。
同時在觀察眼前女子的反應。她現在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是!是!小姐,您瞧我一下都忘了。看您醒了我連忙去了小廚房拿了一直給您溫着的您最愛吃的糕點和一些米粥。”
青囚聽她家小姐這麼說一邊趕忙去端桌子上的食盤,一邊說着。
就在青囚轉身的時候,蔣雨看了一眼旁邊的墨形,挑了挑眉。意思在說“看吧,我都說了我就是你們小姐,你還不信!”
墨形自然是看出了蔣雨的意思。於是不行禮的就瞬間消失了。在百分百確定她是自家小姐之前,他是不會向她行禮的。
青囚回身沒看到墨形也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爲他們都是照顧小姐和保護小姐的。
“原主名叫將羽岸,是將軍府嫡女。生母爲書香大家雲家雲霜葉。姨娘爲楊氏,其生有一男一女。女爲將雙音,只比原主小兩歲。男爲將許尤,比原主小五歲。”
“對了,原主六歲進軍營,十歲參戰。雖身材嬌小但是殺敵無數。但凡有她參加的戰役,必勝。國內暫時沒有能單靠武力打敗她的。暫時不知皇宮裡幾位皇子能否是她的對手,他們也並沒有和原主切磋過。所以原主就被稱爲戰神。”
“對於醫術她也稍有涉及,但是涉及不深。也正是在她十歲初上戰場那年,結識了那個親手毒死她的未婚夫,三皇子司空霍。也正因爲她對醫術涉及不深纔會中了司空霍的毒。”
在蔣雨吃糕點的時候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將軍府和原主。就在她剛剛吃完第三塊糕點的時候,太醫來了。
“小姐可還有哪裡不適?”太醫將把脈的手收回後問道。
蔣雨聽後看了一眼青囚。青囚立馬領會出門,將後院的所有丫鬟小廝都遷退到了前院。
又讓墨形守在後院。做完這一切後纔回到房間,衝着蔣雨點了點頭。
哪裡成想,她家小姐竟然又示意她也出去,沒辦法她撇了撇嘴只能鬱悶的守在房外。
見周圍都沒人了,蔣雨這纔對着對剛剛發生的事感到驚訝的太醫說“我武功不見了,好多事也記不清了。”她淡淡的說着。
就是要趁這會兒將自己不會武功和沒有多少原主記憶的事歸結於這次受傷,以防日後露餡。
又當着太醫的面故意讓丫鬟遷走所有人,就是在提醒太醫。若日後她沒了武功的事傳出去,那他也就只有一死了。想到這,蔣雨不禁在心裡爲自己的聰明豎起來大拇指。
太醫聽後緊皺眉頭,也終於明白蔣雨這麼小心警惕的原因了。一代戰神沒了記憶就罷了,要是連武功都沒了......
身居宮中的他也自然能明白剛剛戰神的一番操作是什麼意思。
於是他趕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後說“興許只是因爲小姐身體現在尚未恢復。待小姐能下牀活動時您再找找昔日的感覺。”
“還請饒恕卑職暫時沒有辦法解決這症狀。但是回去後卑職定不遺餘力的尋找治療的方法。”
“卑職也會叮囑將軍在這期間爲小姐推去一切宴會射獵,爲小姐提供更多恢復身體的時間。請戰神放心!”
太醫氣都不帶換一下的嘟嘟嘟的說完。
蔣雨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輕輕一笑說“好,那就勞煩太醫了。”
而太醫則趕忙收拾東西起身。
堂堂戰神竟然對自己笑了,不妙啊!快速行禮後就往房門走去。
而此時的蔣雨並不知原主不會輕易言笑,更不知她剛剛那個輕輕的笑在別人看來就是惡魔正在微笑啊。
於是還貼心的喊着“青囚!送送太醫!”
已經打開房門的太醫直接踉蹌了一下,連忙對着出現在眼前的青囚行禮說“不勞煩青囚姑娘了,下官自己回去就行”。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將軍府門跑去。
直到出了將軍府還在回想剛剛的談話,到底哪裡說錯話了?還是自己的衷心沒有表明?一直到了宮中太醫院都還恍恍惚惚。
尤其是蔣雨恢復武功前的每個夜晚,他都不敢睡熟,生怕在某個暗夜裡自己就丟了性命。
再看將軍府這邊,青囚和墨形也是一臉驚訝。之前只要是小姐讓青囚送送的人都是要解決的,可是剛剛太醫跑了的時候小姐竟然說不用追?難不成真的只是,送送?
蔣雨看出來他們的驚訝了,知道一定是自己哪裡做的和原主不一樣了,於是趕緊故作鎮定的說“好了,我累了,要睡會,不見任何人!”
“是,小姐。”
青囚有點感覺小姐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好像在疏遠自己......但是轉念一想也對,自己和墨形等暗衛這次並沒有好好保護小姐,小姐生氣疏遠也是對的。
於是就沒再多說什麼,連忙收拾了食盒就退下了。她還要趕緊準備食材,做小姐平時最愛吃的飯菜,那樣等小姐一醒來就有想吃的飯了。
而蔣雨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上,看樣子是在閉目養神,實則是在和腦海裡的那個聲音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