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溯白微微眯眼,旋即自顧自地笑了一下,點擊刪除照片。
“管他呢,反正找的不是我許家的晦氣。”手機放回兜裡,把那頂灰白假髮又套回了頭上。
出了小巷,走到司機發來的停車位置,二人上了車。
“接下來去哪?”許佳凝問。
徐川拿出那張摺好的A4紙看了一眼,點了一個點:“去這裡。”
許佳凝看了看,朝司機道:“半島酒吧。”
“我記得你以前是個路癡。”徐川笑。
許佳凝也微微一笑:“現在不是了。”
這個點在八個點中是最靠外的一個地方,徐川決定由外而內,先偵查,最後拔除。
八個人同時清除幾乎不可能,他必須得等他們聚到一起之後再動手。不然如果其他人突然發現有個人聯繫中斷,轉移自己的話就不好了,總不能連續麻煩許家八次。
不說麻不麻煩別人,光是這個時間就是徐川等不起的。
只要他們是一起的,就總會碰面,就算不碰面也會聯繫。首先要摸清他們聯繫和碰面的頻率和談話內容,這才能夠制定相應計劃。
京城的交通再不好也會分高峰期和非高峰期,現在高峰期已過,馬路走起來稍順了些,即便如此那個地方也相當遠,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纔到。
京城確實大。
走下車,許佳凝看了看徐川,又看了看遠處那間酒吧的招牌,微微一笑:“懷念麼?”
“什麼?”徐川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失笑,“是啊,上次一起來酒吧,你好像也拿我當了擋箭牌。”
“現在還早,進去麼?”許佳凝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
“先不急。”徐川道,“有點餓了,中午還沒吃。你餓麼?”
“走。”許佳凝挽起徐川,“我知道一家店。”
“你知道的肯定不便宜。”徐川笑道。
不遠處的一輛車裡,坐在副駕駛上的英俊青年望着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輕哼了一聲。
“徐川是吧……就憑你還想吃天鵝肉?”他穿着一身休閒裝,頭上戴着一個頭戴式耳機,裡面正播放着勁爆的音樂。
“少爺,怎麼辦?”司機回頭問,“要不然直接……”
“就算要那麼做,也得等他落單。不能給許家留尾巴。”被稱作少爺的人搖了搖頭,“眼下麼,先跟上。不要跟太緊。”
“是。”司機發動車子,緩緩朝二人離開的方向駛去。
“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有什麼本事?”青年冷笑一聲,“等會給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在附近準備好人手,如果這邊有衝突能儘快搞定。到時候就算許家也不好說什麼。”
“這不好吧?”司機沉吟片刻道。
“沒什麼不好的,我讓他先招惹我就可以了。”青年一笑,“想惹人討厭簡直是天下最簡單的事,到時候一切都會名正言順,放心好了。”
許佳凝和徐川不急,酒吧到底是隻有在入夜纔會熱鬧起來的地方。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服務員還是常客,若要穩健,也就只能晚上去。
所以他們不急,在街道上並肩走着。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即便這個地方遠離京城的中心,但依舊比鄭海市要熱鬧不少。
徐川看了看許佳凝挑的那家店,怔了怔:“火鍋店?”在他印象裡,許佳凝好像永遠是跟“高檔”這個詞掛鉤的,什麼紅酒鮑魚龍蝦……但眼下這家火鍋店,看起來只是個火鍋店而已,規模頂多算是中等,就算在鄭海市都很常見。
“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徐川搖頭。
兩人走進去,吸引了不少目光。這家火鍋店裡坐了不少人,儘管現在並不是飯點。
“有包間麼?”許佳凝問服務員。
“哎,許小姐來啦,有,有。”服務員一口京腔,顯然認識。
徐川也不奇怪,許佳凝這種傾國傾城的姑娘,恐怕是誰見一眼都得記在心裡。漂亮到這個地步的女孩已經不光是漂亮而已,還會有極高的辨識度。
服務員帶着二人上樓,拉開一個包廂的門:“怎麼樣?也就是這會兒不是飯點,不然恐怕還真沒有。”
“可以。”她點頭。
徐川怔了怔,這個包廂不大,裡面的桌子看起來跟外面的小桌子差不多,並不是那種通常的,至少可以圍坐七八個人的大圓桌。
坐下來,許佳凝負責點餐,都是平常食材,鴛鴦鍋牛羊肉之類。
服務員應了一聲好嘞,出去把門帶上。
“你看起來挺放鬆。”
“不放鬆又能怎麼辦?”徐川笑了笑,“雖然時間不多,但畢竟不是着急就能解決的事。”
他一向很擅長剔除這種無用的負面情緒。
許佳凝點點頭。
“對了,能不能介紹下我的情敵們?”徐川問。
“情敵?”許佳凝一怔。
“嗯,你的追求者們。”他按了按眉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並談不上什麼大麻煩,但是如果事到臨頭,還是要儘快解決的好。”
“好。”她想了想,“白許樊戴李,白家的白季已經死了。今天見過的,樊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並不算我的追求者,真正的追求者是他們的兄長。”
談起自己的追求者,許佳凝並沒流露出什麼情緒來,甚至連嫌惡都沒有,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他怎麼樣?”
“京城惡少是五位,除了許家沒有,白家有兩位之外,其他每個家族各佔一位。”
“家風很好嘛。”徐川點頭。
“畢竟背景不同,因爲爺爺的關係,對子女的管教其實很嚴格。”
“看得出來。”
“樊家的大公子就是京城五大惡少之一,名字是樊甲,不用太過在意。”她頓了頓,搖搖頭,“其實這幾位你都不用太過在意,除了白季稱得上心思縝密深謀遠慮,其他人只是單純的紈絝子弟而已,跟在白季身後作惡。”
“那確實不算什麼大麻煩。”徐川點了點頭,如果都像白季似的,那反倒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