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終於如願坐上了那架白色直升機。
“堂主我真不是故意的。”三四十歲的駕駛員大叔苦着臉說,“我一開始是過去看錶演了,根本沒認出你來。我覺得你跳的挺好的,”他直視着前面,蔥蘢的山林映在他眼底,“我還吊了三百塊錢給你......我以爲你是個流浪歌手嘞,跳得那麼好。”
安知心想這事他媽鬧的,我是該因爲你扔下我抽我幾巴掌還是因爲你誇我跳得好而沾沾自喜啊?
駕駛員大叔又說,堂主你回去別給我處分啊,不然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安知說呦呦呦你還威脅我你試試你不送我回去媽的我妥協了。
駕駛員大叔又說,堂主你真是善變啊這是因爲你小時候家庭的緣故嗎?
安知想起什麼似的,拍拍腦門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小時候不滿意我媽總打我,有一次我提着醬油瓶子衝她吼“你別逼我”。我媽哈哈就笑了說你個龜孫你還打我怎的。我氣急了,擡手就舉起來瓶子,然後一瓶醬油都從我腦袋上給灌下去了。
駕駛員大叔一臉懵逼說爲啥呀醬油瓶子漏了?
安知說不不不我家醬油沒蓋子。
說完他自顧自的笑了,咯咯咯的停不下來。他的眼角有眼淚。
安知笑了半分鐘然後抹抹臉重新迴歸嚴肅的表情。巨龍般的山脈在他們腳下匍匐,好像隨時都能高聲怒吼振翼起風直衝雲天。
沉默,死一般的寂靜。安知鬆鬆褲帶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正當他閒的蛋疼準備和大叔要一杯伏特加或者紅星二鍋頭的時候,駕駛員大叔忽然笑了。直升機因爲他笑得厲害兒傾斜下墜。
安知心說我就知道你是國民黨派來的特務,這明顯是想拉我一起死啊!
“要是大叔你還有點作爲司機的職業操守的話就請馬上踩剎車吧!”安知捂着臉,“或者告訴我降落傘在哪裡,麻煩了!”
“降落傘那種東西我從來不需要!”大叔終於笑完了。他好賣地大吼一聲,直升機快速爬升,“座位後面有啤酒麻煩幫我也來一罐!”
安知背過手去拿,果然觸碰到了微涼的易拉罐。他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環,黃色透明的液體飄着白色泡沫。他仰起頭,咕嘟咕嘟連飲幾口,打出一個響亮的嗝。“感覺我們好像摳着腳丫吃着花生米喝啤酒看歐洲盃的男人。” 他爸易拉罐放到駕駛員大叔嘴邊,看着這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擡頭飲酒。“你沒有潔癖吧,大叔。”
“我從來沒說過我有潔癖。”更何況這是堂主給的酒,不能不喝。
安知也許會歡脫,但他決不許別人侵犯他。他是刺蝟,看起來很萌很蠢,但渾身都是刺。
“有什麼東西跟着。”大叔皺了皺眉,把頭伸出窗外。他探頭的動作活像老司機把頭伸到車窗外罵前面的車。“小蒼蠅。”
他突然減速,直升機的速度由120km/s驟減到不到一米每秒。安知因爲突然的減速身體向前傾。
“但是儘管是小蒼蠅也要麻煩你了,堂主。”駕駛員大叔聳肩,“小型直升機攜帶不了什麼重型武器,重狙我也沒帶。誰知道還有人來攔截。”
“不怕我死了嗎?我可是紫金堂堂主!”安知驚得目瞪口呆,“最起碼我還是‘妖’的契約者咧!怎麼也應該珍惜我吧?”
“正因爲你是妖斬的契約者所以才叫你去,我也想去但是我沒帶武器啊。通體漆黑的苗刀只有一把。”
安知鬱悶:“你怎麼知道它不是日本刀?”
“哈哈哈這點能耐我還是有的!”
所謂苗刀其實?????
安知爬出機艙趴在機頂上。他不能站起來,金屬的螺旋槳會將所有阻礙它的東西打碎。風那麼大,他略顯逗逼的衣衫被風吹的鼓起來。可他那麼平穩,像是趴在堅實的地面。他伸出手來,用手指捏住了虛空中的刀柄,隨手擲出。那柄藏在虛空中的刀微微顯露出形態,如箭一般飛射出去。安知隨意地在空中抓一把划向身後,一隻被切開的飛鳥拋灑鮮血直直地滑過他手,他的指尖有黑色的微光。
那隻名爲‘妖’的刀,在一瞬間劃破天空刺穿了後面跟蹤他機師的心臟後迴歸安知手中斬開了在他身後以二十米每秒速度飛行的鳥雀。
他跳回機艙,妖斬並未收起而是橫在了駕駛員的脖子前。他仔細觀察着這個坐在他身邊的男人:“你的身份?”
“紫金堂首席機師兼‘攻部’副部長。”大叔舉起雙手想證明自己是好人,飛機的顛簸又使他很快想起當下的情況。“姓名劉國強,剃頭以後是光頭強,您就叫我光頭強就行了。”他喘口氣繼續說道。“個人編號B830728X,因爲是八三年七月二十八日生的人數小逸欣懶得統計了所以就給我安了個X。”
安知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如劍般凌冽:“紫金堂內部的選美大賽是哪天?”
劉國強如釋重負地嘆口氣,獻媚道:“哈哈這我怎麼能不知道吶!7月7號是沙灘比基尼選秀,爲期十五天,這十五天就相當於在海灘度假了嘛!12月25號正好是聖誕節,我們一邊過聖誕一邊進行冬季選美。我都記得牢牢噠!”
安知盯着他不說話,同時心裡暗罵這個老大叔的變態猥瑣。他在等Glanz的迴應。作爲紫金堂的堂主,他當然不可能用選美大賽來判斷這個劉國強是不是自己人。
“驗證通過,劉國強副部長,編號B830728X,已確認。”
安知終於能相信這個男人。他收起刀,又迴歸了嬉笑的模樣:“形勢所迫,還請您別放在心上。”他誠懇地說道,同時遞上一罐啤酒,“命這東西,我不能不要的。”
,劉國強舒口氣,伸手接過啤酒:“當然,您的命要留到最後。我們也將陪您到最後,見證Tomenland。”他打開啤酒,與安知碰杯,“但是現在後面又來了東西啊...瘋狗?”
“MAD DOG?”安知用皺眉來表示自己的懷疑,“他們有買五架飛機的錢嗎?”
“如果是俄羅斯的米格-31的話當然可以。還記得06年那個新聞嗎?”
“米格-31賤賣?**沒收回去?”安知楞了一下,“有組織?”
“就是瘋狗!瘋狗收買俄羅斯官員!”劉國強拍案而起,“事情敗露,**也只是走過場嗎!”
“我們能面對嗎?”
“上面還裝載了彈藥。”劉國強萎了,“這下真的得死了,剛剛說過的那些充滿志氣的話就請當做我放的屁讓他隨風飄散吧!”
安知探出身子向後看,雲霧迷濛什麼都看不見。
“提速吧,最快的速度。這架飛機肯定經過改造,雖然不比s-67,不過最次也能達到三百公里的時速吧。”安知把手搭在劉國強的肩上,“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對方應該是想靠近狙殺,或者是想省成本所以不用**。”劉國強冷靜下來,“先提速後減速,有一定可能避開子彈。”
“我有‘妖’,誰都不是我的對手。”安知忽然驕傲起來,他的氣質也發生改變。他一躍而起,穩穩地站立在螺旋槳中心的軸上,“就靠物理攻擊吧,請在他們距離我五公里時告訴我。”
“真是英武啊,男人不就該這樣把婦女和兒童留在背後獨自反抗敵人嗎。”劉國強低聲說着,從衣兜裡掏出一個計時器,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雷達,一言不發。
有極細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對方飛機還在幾十公里外。安知瞬間起跳,右手攥刀揮斬。黑紫色的刀光如絢麗的花朵開放在直升機頂部。他站在螺旋軸上,好像只是跳了一下、揮了幾下刀。
雷達上的光點全部消失,劉國強準備用來計算時間的秒錶完全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