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她怎麼會在這裡?!”
一聲尖叫從裴詩詩的口中溢出,叫沙發上面的那個人動作一僵,現在,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的了,辰不是說自己和她已經離婚了嗎?那怎麼她還以着女主人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面?!
安然看着對面面色驚愕拖着行李廂的裴詩詩,臉色尷尬,她答應暫時還是住在家裡面是因爲這裡確實比外面要方便一些,對她養病也有好處的,可是……洛冷辰在之前怎麼沒有告訴她裴詩詩也會住進來?
三個人住在一起,還真是……奇怪。
洛冷辰從裴詩詩身後的門進來,隨意的扯了扯銀白色的領帶,不耐煩道:“她身子不好,我替伯父伯母暫時照顧她一段時間,等到她病好了之後再離開。”
今天公司裡面發生了什麼多的事情,像是一時之間所有的事情都湊到了一塊兒,他的耐心在公司就已經被耗光了,一進門就聽到了裴詩詩的尖叫聲,頓時沒好氣。
裴詩詩看得出他的怒氣,也知道自己剛剛確實是失態了,轉而看向安然,皮笑肉不笑道:“喲,安小姐,離婚協議書當初是你籤的字,現在……在這兒養病?”
踩着細跟的高跟鞋朝着安然走去,裴詩詩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樣子,不屑一笑:“來者是客,剛剛是我太過大獎小怪了,安小姐不要怪我。”
伸出手橫在安然面前,裴詩詩的臉上是對着公衆的笑臉,完美到無懈可擊,沒有一絲的瑕疵。
安然臉色慘白,裴詩詩字字藏針,扎的她痛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還只能勉強的笑着應和她:“裴小姐,我恭祝你們……新婚大喜……”
安然說完這句話逃一般的朝着樓上跑去,只是過了很久,她似乎都還感覺到空氣裡面,若有若無的一條視線正緊緊的鎖住在她的身上。
後背貼着冰冷的牆壁,安然不斷地告訴自己
,冷靜……要冷靜,她和洛冷辰結束了,在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再也什麼都不是了,不……就算是之前,他們之間也還是什麼都不是,原來,從始至終,都是這樣。
心頭一陣刺痛,安然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迫,那種病發的症狀再次涌上心頭,恐懼將她層層包圍住,就算是做過了手術,可是那種感覺卻還是痛的無比,一聲又一聲粗重的呼吸聲響起在空無一人的過道里面,安然頹然的跌下身子,雙手緊緊地摳着地上的毯子,希望自己的痛可以減少一些。
猛的回想起來,地上的毯子還是新婚的時候她去買的,那個時候她對婚姻總是充滿了很多的幻想,每個女孩兒的心中都住着一個灰姑娘,在等待着她的王子,那個時候她見到過洛冷辰的照片,照片上面櫻花樹下,乾淨襯衫的男子微微勾起的脣角,就像是夢幻的感覺,衝撞進她的新房,或許,是那個時候她心底屬於王子的地方,就被洛冷辰給悄悄的佔領了。
聽到爹地說要自己嫁的人就是她,雖然在這個年代婚姻並不存在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她還是答應了,不只是因爲爹地那個時候眼中殷切的期盼和語重心長的一番話,更多的……是那抹淺淺的笑意,淺到無跡可尋。
手指朝着地毯摳進了一些,指尖的疼痛似乎和心裡面的疼痛相抵消了一些,安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際的劉海兒已經被汗水給打溼了,貼着她的額頭,她獨自一個人在黑暗裡面,喘息。
外面,裴詩詩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自己的拿手好菜端上桌,對面,洛冷辰以着欣賞的姿態看着她忙活。
這,纔是我要的生活,有一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知性而又有氣質的妻子……在心中,洛冷辰不斷的說道,至於爲何會這樣說下去,他沒有仔細去想,也沒有正式自己心底漸漸生出的疑惑。
“辰,嘗一下?”裴詩詩
將一道菜朝着他的面前挪了挪,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他沐浴在日光下的那半張臉,精緻的像是最好的設計師精雕細琢的成果,家世好,長相俊美,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洛冷辰將那抹依舊沒有消除的煩躁壓下,點頭,將裴詩詩的才嚼在口中的時候,洛冷辰腦中不期然的想起了另一個味道,雖然食材比不上這個這麼的精緻,可是……味道卻和這個全然不同。
“辰?”
裴詩詩的一聲呼喚,將他從沉思裡面拉了出來,心不在焉的一笑:“沒事。”
裴詩詩將自己心中騰起的不好的感覺壓下,隨即也是一笑:“辰,我要去敦煌拍片子,這次去的話可能要好幾天的時間,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敦煌?”洛冷辰擰眉,“公司最近事情很多,幾乎都需要我處理,抽不開身的,你就自己去吧。”
“辰……”裴詩詩不甘心的還要說什麼,但是在想到洛冷辰對自己女人的要求第一便是不要妄想能夠干預他的事情或者是左右他的決定,話到了嘴邊都被他給嚥下了。
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裴詩詩木訥的吃着菜,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食不甘味。
一直到晚上,安然都沒有再從自己的屋子裡面走出來過一下,她吃的飯都是洛冷辰新請的一個保姆給她端到房門外面她在拿進去吃的,裴詩詩朝着她的房門嗤笑了一下:“還真把這兒當做是自己的家了!”
聲音很大,裡面正在削蘋果的安然受她影響,一下刀子就割到了自己的手,突如其來的疼痛才叫她回過神,裴詩詩已經走了,但是,安然似乎還能夠聽得到她不屑和鄙夷的話,家……這裡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家,安然整個身子蜷縮在牀上,結婚的時候這個房子是洛家花錢買的,不是她的,現在她和洛冷辰離了婚,這裡更加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她,不過是一個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