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覺得呢。”韓少卿心思一起,想要知道她會怎麼說自己她也就反問道。
“我不知道,不是說旁觀者清麼,我想聽聽你對我的看法。”她輕笑着問道。
“我的看法很重要?”他玩笑似的反問道。
“不重要,但是我想聽。”聽到他問她很重要的那一刻她還是不經意的愣了一下,對呀,他的看法很重要麼,她在心裡無數次反問道,她想很乾脆的回答不重要,但她發現這就是徒勞,不可能呀,每次她想這麼回答的時候就會有那麼一絲說不清的猶豫。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沉優雅卻又淡漠的說到:“曾今我見你的第一面給我的感受就是冷漠,驕傲,能力超凡的女子。”
“後來我發現你也很堅強,經歷了那麼多事,絕大多數人都會被這猝不及防的現實給擊垮然而你沒有,這點讓我很欣賞。”他輕抿水杯,低頭看這兒水杯裡面的水波因他的動作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夏楚微靜靜的看着他,認真的聽他說他對她的想法,心裡思緒萬千,她都說最瞭解的人除了母親就是自己了,但有時候她覺得她也不瞭解自己,都說她很高冷,不愛說話等但是都不知道這只是她在這冷漠的世界上所戴上的一張面具罷了。
她也渴望愛,愛,多麼溫暖的一個詞,每當她看着公司裡面那些同事三五成羣的結伴吃飯,互開玩笑,她也是很羨慕的,她也想擁有,可是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都不願意接近她,靠近她。
工作上她對他們很嚴厲,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她對自己更加嚴厲,她不準自己在工作上出現一點一滴差錯,那是她的驕傲,她的夢想,人,終有一天都會爲自己的夢想使出全力,拼命守護,她也不例外。
“後來我發現你其實有挺多情緒的,只是都不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如若不是我有時逗弄你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愛生氣,後來發生種種事我因機緣巧合之下入住你家,還真不知道你也會有這麼溫情的一面。”想着她對歐冉那態度,那濃厚,不可分割的感情竟讓他心裡有點不爽。
那是吃味麼,或許是的。
“我不愛生氣,我溫情,知道麼,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讓我如此對待的人約莫就只有歐冉了,我和她經歷了太多太多,早已情同姐妹不可分割了。”聽她說她溫情這點,她想也不想就知道她說的定會是歐冉,歐冉,冉冉,在這冷漠的世界上給她溫暖的人。
“後來我發現你也有多愁善感等情緒。”他看了她一眼,聽她說完了繼續說到,他當然知道這世上差不多也只有那麼寥寥幾人能讓她這麼溫柔相待的,只是他不知道歐冉是他的唯一。
“知道麼,有時候人只要一但習慣戴上面具就取下來了,每次照鏡子時看見鏡子裡面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就會無數次反問這真的是我麼,我真的是這樣麼。”她苦笑着說道,神情淡漠,眼眸裡面的滄桑是怎麼也化不去的。
“然而我還是選擇繼續戴上那張面具,僞善的看着這世界,時間過得太快,這面具戴的時間太久,我早已忘記我是個怎樣的人了,我早已不知道我的真正模樣是什麼樣子,也許這面具已經融入了我的骨髓早已不可分割,也許那就是我吧。”她也不知道爲何會同他說這些,感覺這些話就是那麼順其自然的就說了出來。
“也許我們是一樣的人,都是早已習慣戴上面具在這世上生活着,彷彿離開了這面具就不知道我究竟是誰,我到底該以什麼樣子面對世人,面對這時間萬物。”夏楚微擡眸,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裡面有着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們一樣麼。”似反問但又似陳述,一樣麼,不一樣,他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她說她早已習慣戴上面具面對世人,但是他呢,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帶的面具還是本就是這樣,不過有一點也許是一樣的,就是他們都善於僞裝,在這千瘡百孔的世界上生活着。
“你說歐冉是唯一,你父母不是麼。”他還是疑惑歐冉是唯一那句話,他對她的瞭解僅限於他知曉她的多面性格,知曉她的職業等百度一查便知道的內容,忽然發現他竟然從未讓人查過她的身份信息,也許是他在等她親口給他說吧,也許也不是,誰知道呢。
“父母,我是一個孤兒,生在孤兒院,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父母,我就是在孤兒院裡,孤兒院,裡面全都是同我一樣被父母被世界所拋棄的人,我從未見過我父母,從來沒有聽聞院長她們談起過我父母。”她輕聲說道,眼神無波,沒有任何意思情緒波動的說到。
“抱歉。”他知曉他說錯話,提到不該提的東西,提到她的傷心事,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是孤兒,她……
“不用抱歉,我並未覺得如何,有時候我還覺得我挺幸運的。”她淡漠的說到,眉眼間竟有輕笑。
“此話怎講?”韓少卿終究有些不理解了,一出生都被送往孤兒院,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有何幸運可言。
“我呀從未見過我父母,我不用經歷那些生離死別拋棄之痛,這還不好麼,我們孤兒院裡面多的是記事後被送往那裡的孩子,真好,至少我還可以幻想我的父母是不是因爲雙雙出車禍亦或是我母親生我時難產等各種原因。”她嘴脣一勾,笑着說到。
看那模樣很樂觀,但往她眼眸深處仔細看着你會發現裡面竟然想一潭死水一般毫無波瀾,是真的不在意了麼。
她可以騙過任何人,騙過歐冉,騙過那些同事但是她騙不過韓少卿,他知道這是她的自我調侃,自我安慰,怎麼會有人覺得這樣呢,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一點就是她很特別,很不一樣。
“說的沒錯。”他不想揭穿她的僞裝,她的面具,他停頓了很久緩緩開口順着附和道,她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
“人生很短暫,世事無常,其實在這世界上比你還要悲慘的人還有很多,相對於他們我們算是幸運的,至少我們身體健康,並無殘缺之處。”韓少卿淡淡的安慰道,他董偉安慰過人,但是不知道今天爲何會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今天反常的事很多。
連安慰的話都說的冷冰冰的,夏楚微在心裡訴說着,她不知道今天會說這麼多,這些從未提起過的事她竟會說出來,還是她曾經討厭的人,她輕笑道,清冷的眼眸裡竟有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