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老人那永遠也不知道疲倦的腳步只要邁入到陽曆6月份的門檻裡,我國長江以北的大部分小麥主產區就進入到一年當中最爲繁忙的麥收大會戰季節當中去了。
正是由於農忙的原因,所以現在無論是外出或者是歸鄉的乘客都不是太多。6月7日那天晚上11點多,當歸心似箭的徐少飛隨着擁擠的人流匆匆忙忙的登上發往河南洛陽方向的火車上之時,這才發現整個車廂裡稀稀落落的分散着還不到一半座位的乘客,本來他還想自己沒有買到座位票,這次長途跋涉的旅行當中肯定要站上一路呢,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輕輕鬆鬆的擁有了自己滿意的座位。
雖然說中途也有剛上車的旅客說徐少飛佔了人家的座位,但是沒過多久徐少飛就從另外一節乘客稀少的車廂裡找到了一個空餘的位置,並且一直坐到他這次出行的最終目的地河南洛陽站。
徐少飛乘坐的這次列車經過30多個小時的長途運行,再加上這趟列車是慢車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所以到達河南洛陽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6月9日上午9點多鐘的樣子了。
滿臉疲憊的徐少飛隨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出了洛陽火車站的出站口,擡起頭來朝着位於洛陽火車站廣場東北角的鐘樓上一看,此刻的鐘樓上的時針已經是指到9點50多分快要十點整的位置了。
由於害怕太晚耽誤了乘坐鄰村唯一的那一趟直髮洛陽的班車發車的時間點,來不及吃飯的徐少飛匆匆忙忙的提着自己的隨身行李,先是來到位於洛陽火車站馬路對面的早餐攤位面前,掏出5元錢買來2元錢的熱包子,又向早餐攤位的老闆娘要來一杯封好口的熱豆漿,這才飛身來到前面不遠處的洛陽長途汽車站。
幸好來得還算是趕得及時,等徐少飛來到洛陽長途汽車站的售票大廳裡買好返鄉的車票,再通過長途汽車站的安檢通道一路尋找的來到鄰村發往洛陽的那趟班車固定停靠的車位之時,離開車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只剩下兩三分鐘的時間了。
等 徐少飛找好自己的位置,然後再把自己的隨身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剛剛落座以後,那身軀龐大的班車便隨着一陣巨大的馬達轟鳴聲,就向着距離市區百十公里開外的徐少飛的故鄉一個叫荷花池的地方飛速而去。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徐少飛乘坐的那趟長途班車終於停在了他上次出行乘車所上車的地方,還未等班車停穩徐少飛拿起放在行李架上的衣物行李‘噌’的一下子就跳出車門之外。
跳出車門之外的徐少飛轉身向班車上的司乘人員揮手告別之後,緊接着就一路小跑的向着3公里之外的家鄉荷花池村子裡快速跑去。
雖說已是中午12點多鐘早已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了,但是沿途的田野裡·道路上依然是一番車水馬龍般的熱鬧景象,夏天由於天氣變化太快,早上太陽公公還是一副笑呵呵的笑臉膛,轉眼到了中午立馬翻臉說變就變,剛纔還是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的碧海藍天,突然就狂風大作·烏雲密佈,緊接着瓢潑似的狂風暴雨他也不管你喜歡不喜歡,緊跟着就劈頭蓋臉·如約而至的來到人間做客了。
因此對於靠天吃飯的莊戶人家來說,沒有比地裡的莊家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們常常披星戴月·起早貪黑的在一望無際的田野裡忙碌奔波個不停。爲的就是能夠做到顆粒歸倉確保萬無一失,如此一年下來全家的口糧也就不犯愁了,因此吃飯晚點也就是家常便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當徐少飛一路風塵僕僕的從千里之外的廣東花都趕到位於荷花池村東北角自己家的門口之時,時間也已經差不多將近中午1點鐘了。
此時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這位像千千萬萬個一樣具有中國傳統美德的農家婦女,剛剛下地回來就又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開始下廚爲家裡人準備午飯了。
徐少飛剛一踏進自己家的院門,她的小妹徐迎春就已經眼疾手快的迎上前來說道:“少飛哥,你怎麼回來了,回來也不提前跟咱家裡人打聲招呼,好到車站去接接你不是。”
緊接着就聽見徐迎春朝着廚房的方向高呼一聲:“媽,鍋裡多下點麪條,我少飛哥回來了。”
“迎春,明年就要中招了,你不好好待在學校裡學習,你怎麼也跑回家裡來瞎湊什麼熱鬧啊?”徐少飛的小妹徐迎春今年在鄉里的初級中學上初二,明年就要參加一年一度的中招考試,因此家裡人對徐迎春的學習情況也是格外的重視。
“少飛哥,今天是星期天,昨天我就從學校裡回來了,這不咱爸腰部扭傷我回來也能幫着家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不是嗎?”徐少飛的小妹徐迎春見哥哥不明原因的責問她,於是就一五一十的向徐少飛解釋起來。
“你哥遠在千里之外的廣東打工,又沒有和家裡人說他回來,這會兒怎麼就會突然出現在咱家的院子裡呢,你是不是覺得媽想你少飛哥了,你就在這裡胡言亂語的編瞎話哄騙你媽開心不是啊,小心等一會兒忙完了我再找你這死丫頭算賬去。”
徐少飛的父親拉麥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翻車扭傷了腰,如今麥子都快要炸開落到地裡去了,你說家裡又缺乏能下地的勞力,眼看晌午剛過有的人家就又全家老小齊出動的到地裡搶收麥子去了,而自己一家人還沒有吃上中午飯,你說她這一家之主能不着急真上火嗎?正因爲如此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對於女兒徐迎春的話那是根本就不相信,她還以爲是徐少飛的小妹徐迎春故意編造的謊言來逗她開心呢,於是她只是順嘴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擡的繼續在廚房裡忙碌不停地爲家人準備午飯去了。
“媽,我是你的兒子徐少飛啊。”徐少飛還未來得及放下隨身所帶的行李就滿眼含淚的衝着自家的廚房裡大聲喊道。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和家裡人打聲招呼,一個人就不聲不響的從外面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小妹迎春是在開玩笑逗我呢。”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一聽到徐少飛那熟悉的聲音,‘噌’的一下子扔下手中的擀麪杖就從廚房裡竄出來了。
“這麼長時間已經沒有回來看你們了,於是我就偷偷的跑回來,還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徐少飛沒有把村支書鄭小寶告訴他父親扭傷腰部,自己這才十萬火急連夜買票坐火車回家來的這件事情,告訴給他的母親張翠花這位勤儉持家·樸實善良的農村勞動婦女。
因爲徐少飛也擔心人家村支書鄭小寶也是出於好心這才把家裡發生的實際情況向自己敘說了一遍,若是到頭來再遭到徐少飛的母親的埋怨那就有點不大合適了,所以他就編造了一個謊話這就輕而易舉的把母親張翠花給哄騙過去了。
“回來也好,回來也好,媽早就想你了,昨天夜裡還做夢你坐飛機回來了呢,沒有想到今天中午你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媽媽的面前了,坐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也該累壞了吧,中午的菜我都已經炒好了,就等鍋裡的水一開把麪條下到鍋裡咱就可以吃午飯了。你先把把行李放下到屋裡喝杯涼茶歇歇腳再說。”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一邊招呼徐少飛的小妹徐迎春幫助哥哥拿行李,一邊轉身又到廚房裡繼續忙碌去了,一邊放在竈臺上的大鐵鍋裡的開水已經‘咕嘟·咕嘟’直響,就等着她去下面條呢。
徐少飛把行李交給徐迎春以後沒有回到屋裡去休息,而是直接來到廚房裡幫助他的母親張翠花燒火做飯。就在徐少飛的母親下筷子從鍋裡撈麪條的時候,徐少飛焦急地問道:“媽,我爸呢,我聽小妹迎春說他的腰部扭傷了現在怎麼樣,要不要上醫院啊?可別給耽誤落下病根那就麻煩了。”徐少飛又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爲的就是不讓她對於自己這次突然而歸再生疑問。
“也沒啥大事,前幾天腰部扭傷的時候,到縣裡的醫院拍片檢查了一下,醫生說只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再加上藥物維持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下地勞作了,這不在鄉衛生院裡輸了幾天液以後,昨天才讓人家衛生院裡的救護車給送了回來。不過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這沒有個百八十天恐怕是難以下地的。”說話之間徐少飛的母親已經把一大碗撈好的麪條交到徐少飛的手上並且說道:“一路上也該餓壞了吧,來,你先端到屋裡吃去吧,等一下我就給你爸盛一碗給送過去。”
“我爸住在哪個屋裡,我先給他送過去,我等一下再吃也不遲,再說在洛陽下火車的時候我已經簡單的吃過了。”徐少飛端着一碗滿滿的麪條一邊往外走,一邊向自己的母親張翠花詢問父親現在所在的房間。
“還不是住在堂屋客廳東側的那一間啊,說了讓你先吃我隨後就給他盛一碗來,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徐少飛的母親張翠花嘴裡不停地念叨着。
聽了母親張翠花的話徐少飛也沒有再辯解,而是端起碗徑直向父親居住的房間裡走去。此刻躺在病牀上閉目養神的徐建偉聽見屋子裡有腳步聲走動,還以爲是家裡來了客人或者是陌生人,於是他就努力的睜開眼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徐少飛正雙手端着一大碗麪條朝自己走來。
於是徐建偉慌忙的掙扎着身子準備坐起來,徐少飛看父親很吃力的樣子,於是趕緊把麪條碗放到父親病牀前的桌子上面,然後上前扶起父親的身子問道:“爸,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再上醫院好好給檢查一下啊,都已經和你說了下地幹活的時候小心一點,你看還是把腰給扭傷了吧。”徐少飛略帶責怪的口吻關心的問道。
“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和你媽說,不讓他告訴你嗎,你看我怎麼找她這死老婆子算賬去?”徐少飛的父親看到徐少飛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想肯定是自己的老婆張翠花告的密,於是氣呼呼的說道。
“行了行了,先坐起來吃飯吧,我說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都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麼還是一見面就掐就像是有多大的仇恨似的。不是我說你從今往後你的脾氣也該收斂一下了啊,你看我媽辛辛苦苦的操持這個家,你看她容易嗎?”徐少飛在開導自己的父親徐建偉之時,也在爲吃苦耐勞·爲這個家庭默默無聞的奉獻了大半生的苦命母親張翠花鳴冤叫屈起來。
躺在病牀上的徐建偉聽了兒子徐少飛的一番話也沒有再繼續反駁下去,而是接過徐少飛遞過來的大碗麪條開始津津有味的開口大吃起來。
1點30分匆匆忙忙的吃過中午飯以後,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的徐少飛沒有聽從母親張翠花讓他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午,明天再和家人一起下地勞作的建議,而是彎腰俯下身子撿起放在院子石桌上的鐮刀繩索,就隨着母親張翠花以及自己的小妹徐迎春一起出門到1公里之外的農田裡收割麥子去了。
徐少飛和母親張翠花以及小妹徐迎春三個人一直割到漫天繁星·月上柳梢頭的時候,這才拖着腰痠背痛·疲憊不堪的身軀和家人一起說說笑笑的向着炊煙四起的荷花池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