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繞過車頭進了駕駛位,一言不發的的啓動車子。
但是燕西爵忘了來之前給車子加油,半路直接熄火。
停了好一會兒,蘇安淺看了他,“怎麼了?”
燕西爵也不回答她,拿出手機給季成打電話,不能說自己忘了帶腦子犯這種低級錯誤,只輕飄飄的一句:“拋錨了,派輛車子過來,地址給你發過去。”
蘇安淺挪了挪,“季成過來都凌晨了,我給曋祁打電話吧。”
然而下一秒,電話直接被他拿過去扔到置物格里,一秒的猶豫都沒有。
燕西爵把目光投向窗外,眉宇微皺,大概是考量了會兒,轉身下了車,然後把她拉出來往對面走。
走進一個酒店,很顯然是要開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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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腕一直被捏着,可能已經被捏紅了,但一直沒說話,直到進了房間,他才鬆開她,轉手褪去厚重的外套。
而她脫了鞋直接往裡走,去了客廳。
燕西爵走來的時候,她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也許是因爲她沒再無理取鬧,一安靜總能牽起爲數不多的柔情,也就動了動薄脣,“進去把衣服換了。”
他剛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她的衣服是溼的,不知道是去過哪,外邊並沒有下雨。
蘇安淺無動於衷,依舊那麼看着他。
忽然的,又淡淡的問了一句:“葉氏和魏家那個項目出問題了,跟明承衍也有關係對嗎?”
燕西爵似是皺了一下眉,沒有坐下,走過去關了窗戶,拉上窗紗,然後纔會脫看着她。
薄脣幾不可聞的扯了扯,“這是什麼意思?還對葉凌念念不忘?”
“你知道我的重點在哪。”她話語很平坦,也很篤定,“項目跟你有關,也跟明承衍有關,你們倆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商人,有什麼必要爲了一個葉凌而聯合起來?”
燕西爵不能在她面前抽菸,只好雙手插兜剋制着,嗓音聽起來低低的,沒什麼起伏,“那麼你以爲是什麼樣?”
蘇安淺皺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不是麼?”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這些跟你沒有關係,還是你當真每次都要搬出葉凌來鬧心。”
還不待她說話,他淡淡的繼續:“葉凌人在國外你都這麼個樣,我看是不是要他消失了,你才能不這麼心心念念?”
蘇安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根本就是在逃避我的問題!”
“我有何可逃避?”他一臉坦然。
“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她一句不讓的頂回去。
可燕西爵也輕描淡寫的打回來,“我不清楚。”
蘇安淺氣得咬牙盯着他。
酒店裡逐漸變得暖和,但蘇安淺反倒覺得煩躁,瞪着他,“魏家跟我爸的案子有關,甚至那個項目如果順利,我可以查到更多。”
燕西爵放在褲兜裡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疏鬆濃眉,“你爸的案子已經定型了,你再努力還是這個結果。”
蘇安淺皺了眉,“你什麼
意思?”
他緩步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字面上的意思。”然後伸手替她脫了外套,她的衣服確實有些潮溼,才蹙了蹙眉,“去洗個熱水澡,你不能感冒。”
她聽而不聞,只是仰臉盯着他,“爲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想讓我查我爸的案子?”
放下她的外套,燕西爵似笑非笑的低眉,“沒有不想,只是不希望你體驗到最後的絕望,因爲結果只有這一個。”
“我爸不可能違規操作!”她很堅定,“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也不需要那樣!”
她的父親,蘇培豐已經走到北城最頂峰了,蘇家也已經是北城霸主了,他完全沒有必要鋌而走險。
對此,燕西爵只是略微的無奈,“你父親怎麼想,我沒辦法回答你。”
“那就告訴我,你跟明承衍有什麼謀算。”她很堅持這一點。
也許是因爲女人的某種直覺,她就是覺得跟自己家有關。
燕西爵拉了她的手要往臥室裡走,“生意場上事,我跟你說不清楚。”
蘇安淺把手掙脫出來,直直的盯着他,“既然你不肯親口告訴我,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做過什麼。”
說完,她自己往裡走。
而燕西爵在外邊站了會兒。
那句話,她說得很冷,連眼神都是涼的。好像他若是做了什麼,她一定不會原諒。
半晌,他才蹙了蹙眉,給明承衍撥通電話,“管好你的女人,一張嘴而已,你若管不好,我可以代勞。”
燕西爵所能想到蘇安淺道聽途說的方式,只有陸晚歌那麼一個。
明承衍皺了一下眉,“她現在有傷在身,沒空出去禍害蘇安淺。”
更何況,她現在是她的女人,任何意義上來說都是,她只會向着他,哪怕有個蘇欽辰,陸晚歌也不會傻到出賣他。
他出事,她比誰都難受。
“那最好。”掛了電話,燕西爵擡腿往臥室裡走。
浴室裡,她在洗澡,玻璃門隱約能看到裡頭的窈窕身影,玲瓏有致,但這會兒看在他眼裡,只有若有所思,沒有情慾。
可他還是走了過去,擡手敲門。
蘇安淺關了水,沒有開門,只等着他說話。
“餓不餓,我叫吃的。”燕西爵站在門口,聲音淡淡的低沉。
蘇安淺隨口一句:“不用管我。”然後繼續打開水龍頭,水聲瀰漫開來。
燕西爵立了會兒,轉身。
蘇安淺出來的時候,他不在,所以她擦了會兒頭髮又準備換衣服。
燕西爵卻走了進來,看到她解開了睡袍衣帶,換的衣服還沒幹,又拿在手裡,皺了一下眉,“去哪兒?”
她神色淡淡的,“我晚上有事,不想吵到你,去重新開一間房。”
本就蹙着眉的燕西爵已經緊了緊眉頭,看起來又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拿走她的衣服,“就這一個房間,你若不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躺下。”
蘇安淺不悅的擡眼,“我說了我有事要做。”
燕西爵邁開長腿,直接把她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薄脣
微涼,“一個晚上而已,什麼事耽擱了死不了人。”
走回來,他無視她皺着的眉,無視她的情緒,問:“夜宵來了,吃點兒?”
蘇安淺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大概是因爲他的態度。
在她很不悅,憋了一肚子問號的時候,他處處跟她作對,而且還是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
所以她幾乎是捏緊了手心,“我今晚不會跟你睡一張牀!”
燕西爵微微大量着她的情緒,好像才明白她的意思,原來是不想跟他睡。
好一會兒才勾了勾嘴角,“以往不也住的很舒服?昨晚還千呼萬喚,現在變了,女人都這樣?”
“都?”蘇安淺諷刺的笑了一下,“你的那些那人什麼樣我不清楚,也沒興趣,但請別拿我跟他們相提並論。”
聽起來,火藥味越來越濃了。
燕西爵一雙劍挑的眉頗爲深濃,視線略略垂下,“糾纏完了葉凌,又開始拿我所謂的女人鬧了?”
這話讓蘇安淺很惱火,“我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
她也不幼稚,她也不想跟他像個神經病一樣鬧。
燕西爵薄脣微動,低低的音調,“可你現在就是。”
無疑,他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來氣,或者說,他只要在這兒,蘇安淺就消不下去的火。
不想跟他說了,所以轉身直接往臥室外走。
燕西爵自然不可能讓她離開,沒一次,他都能長臂一伸把她扯回來。
現在他是一天沒吃東西,很餓,耐性自然是消磨得差不多了,但聲音還是比較低沉,比較平和,“有什麼事,等我吃了東西再鬧,有力氣陪你鬧,也能把你弄得舒舒服服,嗯?”
一聽完這話,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擡起手腕。
但是被燕西爵輕而易舉的捏住了,臉色有些黑,“男人都不喜歡打臉,我可以寵你,但別得寸進尺蘇安淺。”
蘇安淺是明白的,一旦他說話帶了惡劣,不好聽了,就說明他心情煩躁。
她得寸進尺?
蘇安淺笑着,臉上滿是諷刺,“我不想得寸進尺,我想離你遠遠的,所以你放開我!”
燕西爵非但沒放,拽着她進餐廳,大概是要逼着她也吃點東西。
靠近餐桌,蘇安淺忽然掙扎起來,凳子被碰翻了一個,聲音很大,顯得氣氛更是差。
眼看着他臉色越來越黑,蘇安淺卻覺得莫名的舒暢。
她也的確跟他鬧過脾氣,但是從來沒想像今天這樣鬧得轟轟烈烈,越大越好。
至於後果,不行了就散,僅此而已。
“你鬧夠了沒有!”燕西爵薄脣緊繃,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字。
蘇安淺仰着臉,被他捏着手腕,疼得微微蹙眉,嘴角又勾着,這一次,她的確有被柯婉兒刺激到。
忽然的就問了句:“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替身嗎?還是連替身也不算?”
燕西爵一直以爲她是沒事找事,從昨晚延續而來的情緒而已,但是現在不那麼認爲了。
這種話,沒事她不會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