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一直守在房門外,等待着那隻青色葫蘆治好楚揚後還給她。對此,她不是沒有過懷疑,但是父親拒絕救治他,而他傷勢嚴重根本拖不起,所以她只能將葫蘆的承諾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
如今過去一個月了,那隻葫蘆一直呆在屋子裡,沒有給她一點消息,心中的不安積聚起來,她要進去問問葫蘆,到底還要多久楚大哥才能好起來。
這樣想着,手便擡起來,但還未觸到房門,她便慌張的縮回手,往後一跳,轉向忽然冒出的身影,對上那雙透徹人心的雙眼,她一緊張就張口就將心裡的話問出來:“父親,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你希望我永遠都回不來?”鳳曄盯着她,臉一沉反問道。
“不,瑤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心虛的鳳瑤連連搖頭,極力遮掩卻不知說什麼,因爲在此之前她從未說過謊,因爲不需要。此刻面對父親陰沉的臉,她支吾了半響,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是想問父親是不是擺脫那些敵人了,所以有空回來。”
如此緊張的神態,混亂的語句,鳳曄立即看出鳳瑤在隱瞞着什麼,頓時雙眼一眯,四下打量,在鳳瑤終於說出一句完整話時,忽然問道:“你的心上人呢?怎麼不在泉眼中?”
鳳瑤的心猛然一顫,慌得眼神亂晃:“我,我將他換了一處位置。”
“那他到底在哪?我現在有空,可以給他看看。”鳳曄目光更沉。
“不,不用了……”鳳瑤慌得結巴起來,而在她拒絕之後,頓感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低。
“逆女,你到底做了什麼!”鳳曄暴怒,拂袖將以往奉若掌上明珠的嬌女扇飛——
嘭!鳳瑤摔出數丈,臉上一片紅腫,她仰着頭難以置信地望着暴露的父親:“你打我……”
“我再不打你,你都能弒父了。我就是要打醒你!若你醒不來,我就直接打死你一了百了!”鳳曄眼底冒火,袖袍再是一拂,他身後的屋子頓時崩碎。一隻葫蘆嗖的躥出,他立即縱身而起抓向葫蘆……
看到這一切,鳳瑤終於明白,父親一進來就發現了,剛剛或許是在給她說明一切的機會。但她沒有意識到,反倒拙劣的遮掩着。
嘴裡忽然有一股腥甜之位,是嘴角被打破了,她張張嘴,還未吐出聲,就看見那隻葫蘆從父親的手心躥出,朝她直飛而來,想都沒想,她跳起來擡手抓住了葫蘆。而葫蘆一入手,居然安靜下來。沒有絲毫掙扎。
鳳曄望着乖乖呆在女兒手中的葫蘆,雙眼一眯,手一伸:“把它給我。”
“父親……”鳳瑤下意識的將葫蘆護至心口處,退後一步連連搖頭,楚大哥在裡面,她不能將它給父親,不然一定會被父親發現的。
“你是要跟你的父親搶寶嗎?”
鳳曄喝問,眼底聚起滔天怒火,那目光射過來,鳳瑤承受不住的身體一軟。臉上滿是哀求:“父親,以往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今日就求父親將這葫蘆送給我。”
“送給你?”鳳曄臉上滿是嘲諷,“這隻葫蘆是天地之寶。全靈界的修士都在爭搶它,我將它送給你,你守得住嗎?你有幾條命可以被人追殺!”
“父親,你送給我,我都呆在鳳靈山絕不踏出半步,有父親在。誰都殺不了我。”鳳瑤縱然稚嫩,縱然不會撒謊,但她確實不笨,馬上想到了應對之法。
“現在你想到了父親?想要我庇護你,想要回到鳳靈山?”鳳曄臉上滿是傷感,“如今我卻不知何時才能返回鳳靈山。如今葫蘆在我手中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靈界,回去的路危險重重,我進來就是想法煉化葫蘆,這樣我們纔有希望安全返回鳳靈山。”
說到這,鳳曄擡腿走向鳳瑤,沉聲道:“瑤兒,把葫蘆給我,我就原諒你之前犯下的過錯。”
沉重的腳步聲傳入葫蘆中,洛玉已經明白鳳曄已經沒有了耐心,而金霸這時也衝她問道:“怎麼辦?”
“放我出去。”身側一個黯啞的聲音插了近來,自鳳曄一出現,這話他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再吵,我就打暈你!”洛玉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對金霸道,“告訴鳳瑤,你願意認她爲主。”
“啥?”
“別問,照我說的做!”
鳳瑤望着逼近的父親,那沉重的腳步聲仿若踩在她心裡,四周的空氣好似被抽離一般,她知道父親一旦用強,自己根本抵擋不住,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傳入耳中,仿若天籟一般,她驚喜的大喊:“父親,它說它願意認我爲主!”
“鳳瑤,你是在開玩笑嗎?”鳳曄腳步不頓,臉上笑容很冷。
“是真的,你看它在我手中根本沒有反抗!”鳳瑤一邊倒退,一邊大聲重複金霸告訴她的話,“它說它不喜歡人強迫,它要選自己喜歡的主人!”
見她臉上神情如此真切,鳳曄停住腳步,身上氣勢頓消,望着她嘆了口氣:“它是天地之寶,生而有靈,它怎麼會甘願認主,而且還不選擇強者,反倒選了你,可不就是因爲你弱,隨意可以反噬,你怎麼就看不明白?我要你將它給我,也是防着它傷害你。”
聽到父親這番話語,想得自己傷了父親的心後,他依然這般爲自己考慮,鳳瑤的眼圈頓時紅了:“爹爹,我不是不想將葫蘆還你,只是,只是楚……”
話未說完,手中葫蘆忽然青光大放,同時驚得她臉色大變,而鳳曄似早有準備,一隻靈掌抓了過來。
就在靈掌觸及葫蘆口的一瞬,忽然從中噴出一道紫色雷柱,轟在靈掌上,轟!
靈掌一滯,空間震盪,鳳曄臉色大變,身上驟然燃起明焱,身形一撲,卻眼睜睜的看到自家女兒一臉驚駭的被吸向葫蘆口中——
“父親救我!”
“瑤兒!”
鳳曄只抓住一片衣角,人形消失,同時雷柱消失,青光收斂,葫蘆黯淡,任由他抓在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