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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之中那隻金‘色’大眼此刻悄然微開,一抹金‘色’之淚化爲一道細如絲線的流體極快地深入東方墨玄的身體,瞬間便流遍全身,所過之處,傷勢竟然在微微癒合,經脈悄然變粗拓寬,骨骼隱隱化成了淡金之‘色’。
撲地一聲,那一滴金‘色’血液正好掉落在東方墨玄的手掌之中,倏然間便消失不見,一股難以控制的磅礴能量蓬地一下便在進入了他的身體,那一滴金‘色’血液一入東方墨玄體中,徑直闖入東方墨玄的血液裡。
那一滴金‘色’血液一入東方墨玄的血液中,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便如同在滾油之中撒入了冰水,瞬間東方墨玄的血液如同沸水一般劇烈‘激’‘蕩’、翻涌,東方墨玄耳際之中竟然能夠聽到血流轟隆隆之聲響,宛如大河絕堤一般。
血液奔流之勢勢不可擋,所過之處,強行拓寬通道,東方墨玄只感到身體中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在這血液流淌的數息之中,東方墨玄的骨骼、經絡發出嘎嘎的異變之聲。
煉體術兩元決煅體境第二層中期竟然轟地一聲在此刻得到了突破,直接突破到第三層中期,兩元決、星空心法根本不受東方墨玄的控制而自行演化了起來。
不知何時東方墨玄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目中一片冷厲,緩緩提前拳頭,衝着九天之上那狠狠地一拳搗出!
轟!
簡單、直接,狂野而蠻橫,兇猛而凌厲!
隨着東方墨玄一拳擊出,那符文在此刻竟然隨着東方墨玄一拳擊出,直接演化爲了一隻大如山嶽般的拳頭,只一拳轟擊而出,便將九天之上那隻金‘色’拳頭一下子擊打潰散!
而就在金‘色’大手潰散那一刻,符文演化的拳頭亦緩緩消散,地上那半截烏黑的玄石殘碑如同水一般竟然化成了流體,幾乎是在眨眼之間,那黑‘色’的流體巨‘浪’便席捲了這個廣闊的‘洞’‘穴’空間,茫然中的東方墨玄根本不及反應,便被洪流捲走,瞬間便不知蹤跡
!
數日之後,蕭統一行人匆匆闖進了熔岩之地,沒了漫天幽蝨的阻擋,蕭統帶着離天宮一干弟子順利地從第一次進入了第三層。
第三層‘洞’‘穴’之中宛如過往,只不過其中原本矗立的那半截巨大的黑‘色’玄石殘碑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地上凌‘亂’地堆積着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藤蔓和無數的大大小小的怪蛇屍體,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在這神秘的地下‘洞’‘穴’之中。
蕭統面‘色’極其‘陰’沉,看着一片狼藉的三層‘洞’‘穴’一言不發,釋放出神識四下裡不停地探查幽暗‘洞’‘穴’深處的情形,然而整個‘洞’‘穴’之中一派死寂,死寂得讓人忍不住心頭髮慌。
半響蕭統無奈地收回神識,閉上雙目仔細地回顧適才神識探查的過程中的一點一滴,想要從中找出些什麼蛛絲螞跡來,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太過詭異,異於常理,此間必定隱藏着什麼驚天秘密!”蕭統苦苦思索半響,對着身畔的柳南山緩緩道:
“可以肯定地說,此間完全處於一個龐大的複雜**陣之中,我們不能發現其端倪,那麼佈下此**陣的古人必定是一個絕世高人,僅憑其間的隱匿法陣便可見一斑,眼下我等已然在不知不覺中並陷入了這絕世殺陣,卻不知進來容易,出去是否亦然!”
“蕭老弟不必如此憂心,咱們小心謹慎便是,即便遇上了什麼危險,當能避開!”柳南山微微一笑,安慰蕭統道:
“我倒擔心那小子不知死活,要是他一頭扎進了這熔岩之地,恐怕是凶多吉少哇,若是其正陷亡於此,咱們在宮主面前可‘交’不了差,不過我看這地下‘洞’窟非他一個廢物可進,咱們到沒必要在此過多滯留,還是早些退出去另覓它法,蕭老弟以爲如何?”
“柳兄差矣,此‘洞’‘穴’絕非咱們眼前所見這般簡單,此前咱們在百里之外感知的巨震便是從此間傳出,此間若未生變,如何會有那天崩地裂一般的變故,咱們此際所見,不過是因身陷其間爲幻象所‘惑’,這反倒讓小弟我心生了警覺,越是尋常之處,便愈是兇險萬分,此刻想要原路退出只怕已是不能了!”蕭統苦笑數聲,目中隱隱有一絲憂慮,一指這暗黑而廣闊的三層‘洞’‘穴’空間道:
“如此看來,佈下此陣的那位高人實在是心機太深,可以說是步步爲計,‘誘’人入陣,一旦在陣中觸發其佈下的滅殺禁制,我等恐‘插’翅亦是難逃,爲今之計便只得一路前行,希望可以找到陣眼,看能否破去此陣中之陣,不然此間可就會成爲咱們一干人的埋骨之處!”
“既然後退無路,那咱們便只得拼死一搏向前,說不定便是柳暗‘花’明,甚至說還會有絕世奇遇亦爲未可知!”柳南山聞言,捻着長鬚思量了數息,忽地拊掌一笑道:
“老夫少年曾師於神卦山,也算粗通卜道,適才已心中已卜一卦,見龍在田,其血赤黃,乃是中上之卦象,此行當有驚無險,所以蕭老弟不必過於擔心
!”
“我說柳兄你呀總是能給人意料之外的驚訝,此番你功高勞苦,回宮後我定會在宮主面前替你請功!”蕭統聞言不禁一喜,擡手一掌拍在柳南山的肩上。
“哪裡哪裡,這一路上要不是您英明決斷,咱們那裡會如此輕鬆進入天絕地,該當替你請功纔是!”柳南山輕笑數聲,眉宇間難言得意和喜‘色’。
蕭統將柳南山之狀看在眼中,面上不‘露’聲‘色’地堆滿了假笑,心下卻冷笑連連:老東西,還想請功,此番已經讓宮主震怒,只要一旦抓住了那東方小賊,回到宮中那裡還會讓你活下去!
………
………
東方墨玄醒來,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依舊暈眩不已的腦袋,此刻腦袋之中彷彿有一面被敲擊不休的重鼓似的,發出陣陣嗡鳴,讓他的思維時而清晰時而糊塗。
東方墨玄在短暫的休息之後,慢慢地回想起了此前自己見到的不可思議的一切,若不是見自己眼下搞成了這般慘狀,甚至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盡瞎想些什麼鬼名堂。
“此處肯定不尋常,那星漢之中的金‘色’大手,第三層空間中的半截黑‘色’殘碑以及那青芒裂天大斧到底是何來歷,爲何在那一刻第二層空間、第三層空間會出現如此的異象,不會真有什麼寶貝要出世了吧?”
此前在第三層空間和第二層空間中見到的一切此刻如同‘潮’水般地涌上了東方墨玄的心頭,東方墨玄苦苦思索,很快便陷入了一個又一個的難解之謎中,冥思苦想了半天卻是不得而知,終是不甘心地苦笑了數聲,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對了,當時那一滴金‘色’鮮血釋放的禁錮之力不是將我筋骨盡皆震斷了嗎,此刻會怎樣了?”東方墨玄忽地伸了個懶腰,驀然間面‘色’一變,瞬即飛快地查看自己的傷情來。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東方墨玄呆住了,喃喃自語,下意識地揮拳踢‘腿’,竟然靈活自如,根本沒有半絲傷殘,一如以前完好之時,甚至更甚!
不相信似地再次細細地檢查自己的身體,這一次東方墨玄真正地震撼了,驚呆了,瞬即卻跳了起來,甚至嘴裡還發出了如同野獸嚎叫一般的吼聲,只不過那吼聲中卻是充滿了無盡的喜悅,那是狂喜之下的一種宣泄!
此番雖然幾乎喪命,但卻讓他終是僥倖保住了小命,不但保住了小命,竟然還生出了神識,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便是真正的煉氣士,要想生出神識那也必須要達到煉氣大圓滿纔有可能,而即便是達到了煉氣大圓滿也不一定便能生出神識,即便能生出神識,那神識也有強大和弱小之分,而自己卻是因爲煉氣的道基被毀,體中根本沒有一絲靈氣,甚至說自己從道基被毀之後便再沒有練過氣,更別說什麼煉氣期的大圓滿來哦,自己的神識又是從何而來?
是神識絕對無疑,因爲東方墨玄適才探查身體之時,便是心隨意動,腦海之中清晰地看見了自己身體的情形,否則怎會如此?若說誕出了神識讓東方墨玄狂喜,而神識探查的結果卻是讓他喜憂參半,無他,只因東方墨玄發現自己的筋骨、經脈比之此前更爲粗壯,亦更加結實,周身骨骼、經脈隱隱帶有一絲不明顯的淡金‘色’
。
“筋骨、經脈異變,日後煉體達到的高度倒是可以更高,可要讓煉體到達大圓滿恐怕付出的艱辛和努力更多了吧!”東方墨玄搖搖頭,有些無奈,隨意一拳砸在身前的一塊巨石上:“難道和那一滴金‘色’血液有關?”
“蓬-----”
一聲悶響,東方墨玄這隻拳頭輕鬆地便轟進了這塊堅硬的黑‘色’巨石,直達肘部。
“咦!”東方墨玄大感詫異,有些不敢相信似地看了看那黑‘色’巨石後有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隨後猛地接連數拳剛猛地朝着黑‘色’巨石重擊而出。
拳如流星趕月,兇猛異常,簡單,直接,蠻橫,暴戾!但東方墨玄卻是明顯感到了自己的出拳之中多出了一絲別的味道在其間,甚是詭異和凌厲,甚至說是充滿了殺伐和擋我者死的毀滅‘性’霸氣!
數拳直接重擊在了黑‘色’巨石之上,蓬蓬數聲悶響,那黑‘色’巨石竟然被他數拳生生砸出一個深陷的大‘洞’來,深達數尺!
“哈哈哈哈哈,此番竟然因禍得福,沒想到無意間煅體境第一式居然到了第三層的中期,此不是天意還會是什麼?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呀,哈哈哈哈哈!”東方墨玄快意地大笑起來,在空中連連舞動拳頭,渾然不顧適才數下的出拳兇猛重擊而讓拳頭開了裂,鮮血淋漓。
狂喜之後東方墨玄慢慢平靜下來,思索着自進入幽蝨‘洞’‘穴’以來的一系列的怪誕所見,最終肯定此間絕不是幽蝨原本生活的‘洞’‘穴’。
看其層層空間疊加和其內的異象,東方墨玄推測這地下的空間肯定是一處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的‘洞’府,便是傳聞中的玄冥‘洞’主的‘洞’府,如此說來自己無意間爲了躲避幽蝨的追殺而匆忙逃進的這地下空間,或許還會有別的收穫。
不然在一層空間中如何會有那一羣來路不明的修士進入,那羣修士肯定是來尋訪什麼寶貝,只不過自己先他們一步進入了‘洞’府,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滴神秘的金‘色’血液和領悟了那殘碑上那一個神秘符號衍化時一縷衍化之道。
而就是那一神秘符文衍化的道讓東方墨玄領悟到了其間的韻味,那便是力的本源,恰巧正暗合了東方墨玄修煉的體道,因而在他適才出拳轟擊黑‘色’玄石之時感到的不同韻味。
“哼,區區螻蟻,居然能夠悟到一縷力之本源之味!”就在東方墨玄沉浸在冥想之中時,一道聲音忽地在他耳畔清楚地響起。
東方墨玄聞言心神一震,猛地驚醒過來,瞬間全身力量暴漲到了極限,身形唰地向後躍開,不假思索地迅疾抓出張赤焰符篆,警覺地看着不遠處一棵數人合抱的古木之下站立的一男一‘女’兩人。
‘女’子在前,年約雙十光景,身材頎長,容顏嬌媚,膚白如脂,一襲紫‘色’長裙,‘豔’光四‘射’,竟然是極度絕‘色’,‘女’子之後的男子年約三十上下,面孔黝黑如碳,一副下人之象,恭恭敬敬地站在‘女’子之後,目中‘露’出濃濃的煞氣
。
看不出二人的修爲,但東方墨玄卻感到了此一‘女’一男二人身上深入淵海不可測的氣息,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下暗叫苦也。
此二人可以說是東方墨玄自認爲遇到過的最爲危險的人,看其二人對自己的樣子只怕是敵非友,眼下自己雖然成功突破了煅體境第一層,但東方墨玄明白,自己那點把式在這氣若淵海的男‘女’面前簡直不值得一提,只不知這對男‘女’到底是爲何而來?
“拿來!”那‘女’子面無‘波’瀾,看着東方墨玄以命令的口‘吻’道。
“什麼拿來?”東方墨玄聞言不禁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你們是誰,在找什麼?”
“聒噪!”‘女’子厭惡地瞥了一眼東方墨玄,冷聲呵斥道:“九燈現,九芒聚,天碑出,殺戮生,地動山搖,平地汪洋,九符現世你不知道,‘交’出來便留你一具全屍!”
“姑娘說什麼,在下全然聽不懂,在下只是是爲了躲避幽蝨追殺而慌不擇路進入此間的,根本不知道什麼九符,姑娘可能找錯人了!”
東方墨玄聞言心下不禁一驚,從此二人所言和神情來看,此間當真便是傳說中的神遺昆墟,既然是神遺之地,自然便會有荒古半仙域昆丘半仙族留下的秘寶,那麼自己在此間見到的怪獸、離火金烏、玄龜、幽蝨等自然便不是什麼異事了。
此間爲半仙族的遺府廢墟的可能‘性’極大,甚至說玄冥‘洞’主的‘洞’府都有可能是昆墟原本的遺蹟建築改造而成的,看這二人的意思應當也是來尋找機緣的,自己在此間收取的玄天神弓肯定也是昔日某半仙人之仙器,只不知如何會湮滅在莽莽淒涼的黃沙之下‘蒙’塵,而自己親眼目睹地四層‘洞’府間的半截殘碑、金‘色’之眼自然是荒古之期那些大能的手筆,只不過後來那半截黑‘色’殘碑竟然幻化成了一個黑‘色’的符文,讓東方墨玄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
而更讓他憂心的卻是那塊黑‘色’的殘碑此刻化成了豆粒大小,正沉寂不動地紮根在自己已經破碎的丹田處,而自己體中那塊黑‘色’的殘片也正緊緊挨着它,任自己如何用尚爲弱小的神識如何探測,卻是半分也探進不得,實在是不知是福還是禍,既然它豈能幻化成一個符文,難道說這殘碑便是符文所化不成!
此刻想來那九個神秘的符文恐怕絕對不簡單,說不定便是一種恐怖之極的仙族大道,既然已經見到,當是絕不能講出,否則這一男一‘女’絕對會殺人奪寶,因此東方墨玄立即心生警惕,一臉‘迷’‘惑’不解地搖搖頭回答道。
“螻蟻,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撒謊、狡辯,適才你出拳擊打玄石之時,本姑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的拳勢之中蘊含一抹力之本源韻味,乃是荒古半仙域昆丘半仙族的九大道之一,爾竟敢出言欺瞞,該死!”那紫衣‘女’子驀然一聲冷笑,回身對身後的黝黑男子道:“黑蛟,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