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6小鳳與花滿樓前腳剛進西門吹雪的別院,後腳外頭就的飄起了雪,之前他們到的幾天天色一直灰濛濛的,也沒有冷多少,雖說此時經接近十一月,但這場雪倒是來得有些早了。
鵝毛般的雪花一點一點的開始飄落,都說江南的雪沾着靈氣,輕薄並不厚重,婉約而柔媚,可在最開始的時候,那雪花的確像是輕盈的能作掌中舞一般的舞者在虛空中飛舞,但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地面上的雪開始積厚,待雪停的時候,那皚皚白雪幾乎沒上了膝蓋。
這樣的天氣,的確有點冷了。
屋內的氣氛倒是熱火朝天,幾人都在研究着手中的那份名單,梵文對於從未接觸過的幾人來說的確很有難度,可那份名單卻是實實在在的,由於親眼見過那份名單的原本,6小鳳也沒有對西門吹雪親手默寫下的名單有疑慮,可這麼一來,這些個名單就着實讓他有點頭疼。
這上面的人,包括木道人,他都是認識的,於是他試圖想一想過去他們的所作所爲,卻發現幾乎沒有漏洞可以鑽,甚至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不過他始終與他們的交情不夠深,所以這些人私底下究竟做些什麼,他也是沒法去估算的。
他看着名單,指出了其中兩位曾經中了在那禍及半個江湖的延醉毒。
“會不會是苦肉計?”丘萬戴聽他這麼一說就舉手發問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把自己掩藏在其中,也是一種掩護了,因爲他們知道,最後肯定會有解藥的。
所以6小鳳其實只是在掙扎,畢竟是他所認識的人,所以他並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花滿樓冷靜的說道:“這次他們都來了。”
名單上的人一個不少,琴夕山莊的老莊主還是面子大,6小鳳苦笑道:“其實這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沒有半分的真憑實據。”
花滿樓自然也是同意的,“只是防範於未然。”
丘萬戴還是覺得不妥,當時他們就曾經分析過這樣的行爲到底是爲了什麼,現在知道極樂門大概與朝廷有關,那麼如果重新將這些事情串起來,說不定就有不同樣的結果。
一切都是由各大門派的高層中了延醉開始,當時大家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毒,所以紛紛都去尋找藥師,而當所有人開始尋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大藥師的時候,卻連半個人都找不到,於是大家的焦點都有所轉移到了藥師的行蹤上,畢竟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卻發現人不見了,而雖然中毒的人並非危在旦夕,但這也足夠引起別人警惕。
爲了藏好藥師的家屬威脅藥師,極樂門的人甚至事先佈置了幾條瘟疫村,將這些人都封鎖在了村子裡。
如果不是他們湊巧找到了左右醫聖得到了解藥,又發現瘟疫村並非一條真的瘟疫村而是所有人都中了毒,甚至順水推舟的找到了八大藥師的所在,也算將這個佈局破了吧?
當時他們都不清楚這個佈局背後的動機是什麼,因爲他們對他們的對手一無所知,現在他們知道這一切與朝廷有某種深厚牽連的的極樂門有關,如果是朝廷對江湖動的手,他們這是想動手打破現在江湖聯盟的?
可是爲什麼沒有後招?抑或是在他們還在佈局後續事宜的時候,因爲他們的插手而出現了斷層?
只是得到後者遮掩的推論,恐怕已經是對此最好的揣測了。
天下人皆知,朝廷一向喜歡插手江湖事,不然六扇門也不會光明正大的存在,而且辦事站點更是遍及天下。
現在又多出了一個看起來更像是邪魔歪道的極樂門,作風與行事都與邪教無二,可以說牽連甚廣,如果將這一切都揭發出來,那麼這一切勢必引起武林的動盪。
於是這就與之前的結果相符了——朝廷想打破現在武林聯盟的局面,如果他們出手,那也應當是正中朝廷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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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就引出了另外一種揣測。
如果他們手上的這份名單是對方故意拋出來的誘餌呢?若果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根本就
當然這一種猜測與方纔的相反,它已經到了一種極端的考慮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畢竟名單是他們“偷”來的,6小鳳和西門吹雪都能確定,在他們去查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跟着他們——已經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斷不會連自己身後有沒有跟着人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們還有兩個人。
所以這樣的揣測並非沒有可能,卻也是他們最不願見到的,當然這種可能性也可以說暫且位列與最末。
這到底是在一步步的拆解對方佈下的局,還是在一步步的陷入對方的陷阱?
對方的連環佈置雖然被他們破壞了,但對方真的對他們這邊所做的一切沒有防備嗎?
這一點不僅丘萬戴在懷疑,6小鳳與花滿樓也不敢掉以輕心。
如果現在的狀態是他們想象中得敵暗我暗可能還要好一些,但現在的狀態若是敵暗我明的話,等於他們就被玩弄在鼓掌當中。
壽宴就在明日,所以就算他們想破譯那些信件,時間也不大夠。
如果明天沒有事情發生,他們還擁有時間去佈局,甚至尋個法子跳脫出對方的鉗制,化被動爲主動,可是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定在了明天呢?
一個人的不安也許只是錯覺,但他們四個人都有這樣強烈不安的情緒,這也讓他們對這件事特別重視。
6小鳳有點後悔沒有早些來琴夕山莊,這樣他就能暗中查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但之前極樂樓的事情的確讓他們分.身乏術,現在這樣的局面幾乎已經到了他們束手無策,只能臨場應對的。
這種感覺就像對方已經事先佈置好了連環計,你明知道那有危險,卻因爲當衆牽涉到的人事物不得不往裡跳。
6小鳳愁啊愁。愁得都忘記了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太厚的衣裳,甚至連運功禦寒都不記得了,一陣寒風灌入,讓他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丘萬戴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西門吹雪不動聲色,卻暗地裡叫人拿來了一件純白色的狐裘,並且親自披在了丘萬戴的身上,看的6小鳳眼紅,直呼西門吹雪不夠意思。
丘萬戴有點臉紅,其實這玩意他也不需要,他只是看到對方有點冷反射性的動作,畢竟他這麼寫年來,就幾乎沒看過有人會因爲下雪冷——運功抵制寒意就行了,可是他也不敢把狐裘接下來給6小鳳,畢竟那是西門吹雪披在他的身上的,
花滿樓卻一語中的:“不過自作自受。”
“果然是一羣沒心肝的。”6小鳳哭喪着臉。
聽到這樣的語氣,花滿樓怔了怔,嘴巴囁嚅了幾下,終究還是忍住了。
“花滿樓,你想說什麼?”6小鳳不解的問道。
“你先去琴夕山莊,我們分頭行事。”
丘萬戴想了想道:“之前我也想過跟着你們進去再去找師傅,但如果我在暗處盯着,恐怕會好一些。”他不在乎壽宴,畢竟那都是些大魚大肉的東西,就算是特別爲他們準備的素齋也勾不起他的食慾,反正在西門吹雪這他什麼沒吃過——好吧這不是重點,但他其實還是有點小遺憾,據聞琴夕山莊這次請來的廚子是退了休的御廚,等等!丘萬戴瞪大了眼睛,然後瞅着西門吹雪:“我們來的時候,是不是聽到了有人說這次琴夕山莊的壽宴是現任莊主花了千金將一位退了休的老御廚請來掌勺,這位前御廚據說還帶來了自己的團隊?”
雖然是退了休,但這位之前也是御廚,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一些,他總覺得就是這位御廚,可能也有貓膩。
西門吹雪點頭,然後看着6小鳳:“這事你看着辦。”
6小鳳:“……”
西門吹雪直接打斷了丘萬戴想要說的話,直截了當的對他說道:“阿戴,廚房不適合你。”
丘萬戴:“……”不帶這麼打擊人的!而且他有說要去嗎?有說嗎?
花滿樓也同意西門吹雪的話:“我回花家看看,順便趁這段時間查一查這些人。”儘管時間倉促,但或許還能查到一些什麼,他明天與花家的人一起過去就是了,至於丘萬戴之前說了他在暗處躲着,那西門吹雪呢?
只聽西門吹雪道:“我與阿戴來的時候,應當沒人知曉。”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是明是暗都無所謂,哪兒需要他就往哪兒跳。
最後四人又多說了幾句,6小鳳與花滿樓這才離開。
丘萬戴此時渾身暖洋洋的,儘管明白西門吹雪肯定不冷,但是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丘萬戴還是覺得不太夠。
就在他迫使自己的注意力從這些有的沒的跑出來的時候,西門吹雪忽然開口說道:“若木道人真的有問題,他對你能解百毒的事情知道多少?”
丘萬戴搖頭,“應當是不知道的,這件事山上只有師傅與掌門知曉。”不過木道人也可能對石雁能自行解毒這件事有所懷疑,如果木道人真的跟極樂門有所前側的話。這麼想着,丘萬戴還是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這一刻,西門吹雪忽然覺得應該先下手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