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
範帆跑得很快,
快的好像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他一樣。
這深山密林中猛獸固然不少,但是也不足以讓範帆這位剛剛成爲洛江幫幫主的人變得如此狼狽。
但是追他的是西門吹雪。
範帆已經在這片樹林裡不分晝夜的逃了三天三夜,但是他始終可以感覺到背後有一種冰冷的殺意,他無法甩開西門吹雪。
一個不小心,已經筋疲力盡的範帆被一塊小石頭給絆倒了。
趴在地上,範帆回頭看到那塊小小的石頭面露猙獰。
想他範帆好歹也是堂堂洛江幫的幫主,在江湖上也說得上是一號人物,現在居然淪落到連一塊小石頭也可以把他絆倒的地步了嗎?
西門吹雪,腦中閃過一抹仿若陰魂般的白色,範帆咬牙。
正想着,眼角余光中赫然瞄到一絲白,範帆大駭,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奪命狂奔。倉促之間,一片濃黑闖入範帆的眼中。
不遠處,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坐在一棵樹下閉目休息。
背後的人逐漸逼近,範帆幾乎可以感覺到逼人的劍氣襲來。
已經窮途末路的範帆,一咬牙翻了個身,向那個黑衣男子襲去,抽劍架在了那個男子的脖子上。
“西門吹雪,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真的勇士,敢於面對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要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敢把劍架在獨孤求敗脖子上的,此人實乃真的勇士,來我們來爲此人祈禱……阿門……)
收到葉孤城的來信,獨孤求敗算了算時間,覺得這時間還是有些緊迫,所以在第一時間獨孤求敗就動身出發了。
獨孤求敗有個習慣,不太愛走正路,一般趕路的時候他老是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
這次當然也一樣,在抄小道的時候,獨孤求敗又鑽進了一片樹林。
路趕急了,獨孤求敗就在一棵樹下閉目休息。
對於這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獨孤求敗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無他,拿劍的人太弱。
就像一個小孩拿把木劍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太在意一樣,根本傷不了你自己。
不過在聽到那人差斯底裡的話之後,獨孤求敗的嘴角似是有一抹若有如無的微笑。
實在是可笑,沒想到自己一代劍魔獨孤求敗也會被用來威脅他人。
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獨孤求敗睜開雙眼。
似乎自己安逸太久了。
冷冷的看着眼前差斯底裡的男子,西門吹雪心中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用他人的性命來威脅自己?
似是感覺到了西門吹雪愈加冰冷的殺意,範帆劍一橫,想要刺破這個被他用來威脅西門吹雪的男子的脖子,見點血,好加大威脅力。
但是當他想把劍往前一點的時候才發現,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正扣在他的脈門之上。
下意識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隻看似隨意搭上來的手卻緊如鐵閘,不管怎樣使勁自己的手都是紋絲不動。
是個高手!
範帆心下一動,沒想到自己隨便抓個人居然武功也比自己高。細看了一下對方,連個正眼都沒看自己。
“用我來威脅別人,你是第一個。”
傳入耳中的聲音,飄如浮雲,帶着一種未明的笑意。
西門吹雪看到那個被範帆劫持的人出手,眼神不由一凝。
太快了,那人出手看似隨意,但實際上快如閃電,讓人無從躲避。
目光移至那隻扣在範帆脈門的手時,西門吹雪眼中閃過一絲戰意。
同爲習劍之人,西門吹雪只是看的出,這是一隻劍客的手,一隻絕世劍客的手。
扣在脈門上的手轉扣爲握,隨手一扔。
獨孤求敗直接把人扔到了西門吹雪腳下。
既然是他要的人,自然是扔給他。
拔劍,出劍,迅如雷霆,卻又帶着一股冷冽的寒氣。
劍起,劍落,泛着寒光的劍身上繡起了一抹血色,西門吹雪橫劍於胸,輕輕吹走了劍上那宛如一絲紅線般的血跡。
“西門吹雪。”
獨孤求敗看着那個白衣如雪眼神凌厲的男子從容問到。
收劍回鞘,西門吹雪冷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冰冷的脣微啓:“是。”
幾滴吹落的血滴滲入土中,悄然無聲。
西門吹雪在江湖上名聲鶴起,與葉孤城齊名,獨孤求敗亦聽說過西門吹雪之名。
眼神微微略過那隻持劍的手,獨孤求敗沉聲讚道。
“名不虛傳。”
臨仙樓位於西湖江畔,頂樓可窺西湖勝景,樓內可品美酒嘗美食,所以這臨仙樓經常是顧客滿門。
七月十二萬裡無雲
平日裡少不了有一絲喧鬧的臨仙樓今日卻格外的安靜。
臨仙樓的掌櫃正站在門口對一個個想要入內的客人賠笑。
整個臨仙樓都被包下來了。
也有幾個不太服氣的江湖中人仗着有幾分武功要闖上來,但是在一樓看到幾位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的時候就立刻退走了。
那幾個女子的衣衫上有白雲紋。
而白雲紋代表的就是白雲城。
只要是有腦子的就可以猜到了這臨仙樓是被誰給包下的。
白雲城主葉孤城。
桃木製的方桌被擦的一塵不染。
桌上擺着一壺酒,一壺茶,還有一個茶杯和一個酒杯。
很怪異的擺設。
葉孤城坐在窗邊,窗外是西湖的勝景。
持壺續上一杯茶,淡淡的清香沁入鼻尖。
七年前,獨孤求敗與陸清風的一戰就在西湖之畔。
那一戰讓人遺忘了一位強者卻又成就了一個傳奇。
劍魔獨孤求敗。
葉孤城憶起那日海邊,明明是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卻那樣的高傲。
“長生,不過你也可以叫我獨孤求敗。”
唯有獨孤求敗四個字配得上獨孤求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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