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幼南斟酌着,想要給出一個能夠讓許元良滿意的回答,但是想了想,好像怎麼說,她想要和邱澹解除婚約,這都是不爭的事實。估計不管把話說得多具有藝術性,都沒法糊弄許元良,於是就閉緊了嘴巴不說話,只一下一下地扯着袖子,眼巴巴地望着許元良。
許幼南這種小把戲,每次犯了錯都得拿出來用一次,根本糊弄不了許元良,但許元良跟陸沉光一樣,都不願意勉強她,明知道許幼南是在逃避,也只能選擇縱容。
嘆了口氣,許元良道:“我說過,只要不被人欺負,你和臨臨的感情狀況,我都不會出手干預。如果要和邱澹解除婚約,我不會幫你——畢竟當初也是你和他自己達成的協議。你只能自己想辦法,或者可以讓陸沉光幫你,畢竟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當然,爸爸一直都是你的後盾,許家的名頭你隨便用。”
許元良的確說過不干預她和許從臨的感情狀況,所以先前即使知道了她和陸沉光待在一起,關係還越來越不單純,卻依舊沒有說什麼,甚至沒有提醒她遠離陸沉光。但是這會兒聽許元良這樣說,許幼南還是有些驚訝,還帶着點淡淡的失落,畢竟是和邱澹解除婚約這樣的大事,還以爲他不會讓她胡來,可是她親爹的心好像不是一般的寬!
然而轉念一想,要是許元良出手干預,誰知道是站在哪一邊呢?要是他覺得她嫁給邱澹比較好,她和陸沉光豈不是沒有未來了?這樣一想,許幼南又釋然了,甚至有點小慶幸。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因爲是住在陸家,許元良到底還是要給好客的主人家一點面子,故而第二天的時間全部奉獻給了陸老太爺,跟陸老太爺一塊兒又是喝茶又是談心,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是一般年紀!明明差了幾十歲,怎麼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兒?
因爲先前許元良說過,要讓許幼南帶他在b市轉轉,看看她曾經長大的地方,所以許幼南就想趁着許元良被陸老太爺拖住的當口,跟陸沉光好好合計合計,商量一下要怎麼退婚,誰知道黎漾突然找了上來,道:“我想出去走走,南南,你陪我一起?”
許幼南皺眉,覺得莫名其妙,想出去走走就去唄,找她幹什麼?他們之間難道還有話能說?
想也不想就要拒絕,跟陸老太爺談着人生和理想的許元良卻恰好聽見這話,插言道:“去吧,你們兄妹也可以趁機好好聊聊。”
許元良都開了口,許幼南再不願意,也只能答應。
許從臨彎了彎脣角,笑容乖巧又貴氣,他道:“爸爸,我也一起吧。我也想和——二哥,好好聊聊。”
許元良瞥他一眼,道:“我讓你姐姐和你二哥好好聊聊,你去做什麼?想要跟你二哥聯絡感情,大可以重新找機會。”
沒想到許元良會阻止,許從臨和許幼南暗暗對視一眼,各自挑了挑眉,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事是許幼南知道,卻不能告訴許從臨的?
帶着疑問跟黎漾一起出了門,發現黎漾開車的方向是他曾經住的地方,許幼南不由挑眉,“你要跟我說什麼?”
黎漾的笑容一派溫雅。神色卻有些?然,他道:“南南,你不能叫我一聲‘二哥’嗎?”
許幼南覺得彆扭極了,黎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他自己的身份的,陳幼北和他待在一起那麼久,恐怕根本沒發現什麼端倪,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這個“二哥”心機不淺。現在竟然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堪稱委屈的神色,讓許幼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黎漾沒有要開口爲她解惑的意思,許幼南索性閉嘴,反正耐心她有的是。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們會是兄妹。”黎漾忽然說,“我一直在找我的親生父親,但是我想過他的無數種身份和形象,卻獨獨沒有想過,他會是那樣有權有勢的一個人。”
許幼南不爲所動,說來說去,盡是些感慨,根本就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甚至沒透露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許元良的兒子的!
沉默了許久,在許幼南以爲他就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黎漾又說:“你可能不知道,小北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
“我當然不知道。”許幼南淡淡地打斷他忽然溫柔起來的聲音,“我也不想知道,你能說些我想聽的話嗎?不說的話,就閉嘴好嗎?我不想聽到‘陳幼北’這個名字,說到底,她的事情和我有關嗎?”
黎漾抿了抿脣,並沒有因爲許幼南的話而閉嘴,他繼續道:“她並不只是我的恩人,她和我相伴四年,如今還是我血脈相連的妹妹……”許幼南周遭的氣壓忽然一降再降,黎漾終於也意識到,許幼南口中的討厭並不只是說說而已,遂不再追憶他和陳幼北的過往,轉而認真地問道:“你知道小北不見了嗎?”
黎漾問這話的時候,將腦袋轉過來,極其認真地盯着許幼南,許幼南被他嚇得差點心臟驟停,面色大變,“你看我做什麼?!看路啊!我不想陪你一起死!”許幼南瞪着眼睛看向前面,就怕一輛車突然撞過來,或者黎漾手一滑,改了車的軌道。黎漾肯定是故意的!不就說了一句討厭陳幼北嗎?!就想帶她一起狗帶?!或者是想單單把她給嚇死?!
看見許幼南嚇得瞪圓了眼睛的模樣,黎漾淡淡一笑,不慌不忙轉過頭去,繼續道:“我一直在找她,可是僅以我那點微薄的力量,在d國根本一點用也沒有。我想讓爸爸幫忙找,可是他說……”黎漾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似乎許元良說了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甚至不願意複述出來。
許幼南瞭解許元良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使黎漾不說,她大抵也猜得出來,無非是拒絕,並且語氣漫不經心、毫不在意。他死了的、殘了的兒女那麼多,一個於他而言毫無用處的陳幼北,爲什麼要費心思去找回來?頂多是派人去調查,明白是誰搞的鬼,然後將那個挑釁了他權威的人教訓一頓而言。
黎漾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已經爆出了青筋,深吸一口氣,壓下起伏的情緒,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她也是你的妹妹,南南。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嗎?只需要去跟爸爸講,讓他出手幫忙而言,不需要你再做什麼。”頓了頓,他彷彿自言自語,“反正他那樣疼愛你,你只需要跟他撒一下嬌,他肯定就什麼都答應你了。”
許幼南收回看風景的視線,不爲所動,黎漾說得對,她的確只需要跟許元良撒撒嬌,他就一定會答應這個不足爲道的小要求,可是她爲什麼要幫他?爲什麼要幫陳幼北?那的確是她妹妹不錯,可是也是差點弄死她的人!
“你想跟我說的就這些?”
許幼南的平靜。讓黎漾怔住,沉默了好久,都沒有再開口。
車開到他曾經住的小區,黎漾下了車,帶着許幼南往裡面走。
許幼南皺着眉頭,顯得十分不耐煩,黎漾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還沒上樓,就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黎媽。
陳幼北和黎漾走後,許幼南一直沒關注黎媽,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還在b市,她還以爲,黎漾會把人送回老家。黎媽似乎是下樓來倒垃圾,扔掉了手中的垃圾袋,毫無所覺地就要往回走,黎漾忽然喊了一聲:“姨媽!”
黎媽的身影驀地頓住,她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在看見黎漾的時候,很是滑稽地揉了揉眼睛,在確認不是幻覺之後,忍不住熱淚盈眶,“……阿漾!”
黎漾笑着快步上前,任喜極而泣的黎媽拉着反反覆覆地看。
許幼南就站在不遠處,抱着雙臂,眯着眼睛打量那情景。這會兒黎漾身上的氣質又恢復了以往的陽光純善,和剛纔那副溫雅貴公子的做派可沒一點相同!
黎漾竟然對黎媽沒有一點隱瞞,將他如今的身份全然告知,黎媽聽後,又驚又喜。許幼南看着她那表情,都懷疑她會不會下一秒就激動得暈過去。
黎媽說:“……你是來接姨媽去過好日子的吧?”
黎漾回答:“是!”
許幼南:“……”黎漾今天帶她出來,除了跟她提出那麼一個“小要求”之外,難道就是想讓她看看這齣戲碼?讓她知道他要將黎媽一起接回去,提起膈應膈應她?
嗤笑一聲,許幼南轉身就走,直接上了保鏢的車,“回去。”
保鏢沒有一點遲疑,只看了遠處的黎漾一眼,就將車子駛了出去。
本來一直認真應付着黎媽的黎漾,在許幼南坐車提前離開的那一刻。擡頭望向了逐漸遠去的車子,神色複雜。
黎媽遲疑地問道:“那她……那個許幼南,她就是你妹妹了?”
黎漾微笑着點頭,“是。”
“那你得管管她,這小丫頭脾氣未免太大了些!你纔是許家的兒子,她一個要嫁出去的姑娘,竟然敢在你面前擺這麼大的譜?小北就比她懂事多了,又不如她心機深……不行,我們得快點回……那個什麼,d國,可別讓小北被人欺負了!”黎媽挺直了腰桿,言辭間彷彿已經成了許家的小半個女主人。
黎漾微笑着不說話,眼眸深處一片晦暗。
接下來幾天。許幼南被許元良拎着四處逛,根本沒機會和陸沉光單獨相處。晚上更是不敢冒險跑到他房間,因爲不知道,大晚上偷偷摸摸摸出房間的時候,會不會在某一處拐角撞見大晚上不睡覺的許元良。
幾天下來,許幼南就發現,許元良雖然說了不管,卻在有意無意地隔離她和陸沉光!
察覺許元良這意圖的許幼南是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是說了不管嗎?!竟然現在就食言了?!確定到時候真的不會突然插手幫着邱澹陰陸沉光一把?!
“爸爸!”又一次心存僥倖,想要摸到陸沉光房間去,卻再一次被許元良逮住的許幼南不服氣,“你說話不算話!”
許元良微微一笑,道:“哪裡有說話不算話?我並沒有食言,只是——南南啊。你這大晚上的往別人臥室裡跑,是不是不太好?難道說陸沉光他已經……”許元良眯着眼睛,沒有補全剩下的話,語氣卻讓許幼南完全可以自己猜出來,他想要說的是什麼,頓時有點緊張。
許元良繼續道:“如果他真對你做了什麼,我先前那不插手的承諾,可能就要收回了。一個在婚前亂來的男人,怎麼都覺得不可靠。”
許元良這話竟然說得很認真,許幼南睜圓了眼睛,想想她親爹自個兒這德性,張了張嘴,實在無力吐槽。只得辯解道:“我們什麼都沒做!”
許元良也沒說信不信,許幼南卻氣得漲紅了臉,轉身跑回了房間。
這簡直就是對陸沉光的侮辱啊!竟然在這方面遭到了許元良的質疑?!
但是儘管這樣,許幼南可沒有要特意收斂的意思,當着許元良的面回了房間,趴在房門上,支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聽着許元良的腳步聲響起又漸漸消失,又等了幾分鐘,許幼南再一次偷偷摸摸地拉開了房門。
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去,藉着昏黃的光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才放輕動作摸了出去,而後動作極其熟練地徑直往陸沉光房間的方向跑。
站到房門前。擡起手,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已經被人從裡面一把拉開!
許幼南正觀察着左右的動靜,不防本來該敲到門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好在嘴巴也被一隻溫熱的手及時捂住。
“嚇到了?”被拉進房間,許幼南還沒站穩,就被陸沉光壓在了門板上。聽見他帶笑的聲音,許幼南莫名覺得羞惱,擡眼瞪他,“你一次都沒去找過我!”爲了摸到他房間裡來,都被她親爹逮着兩次了!她容易嗎她?!
陸沉光低頭,剋制地在她脣角輕輕吻了一下,“對不起,是我錯了要怎麼罰我?”其實他這幾天出奇的忙,每天晚上不到十二點根本沒法睡,每次忙完,想要去找許幼南,又怕她已經睡了,會吵着她。今晚是實在忍不住了,看文件時腦海裡全是他的寶貝,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就想要過去看看,卻沒想到,甫一開門,竟然就迎來了這麼個驚喜!
許幼南聽見陸沉光這話,察覺他語氣裡有些掩飾不住的剋制,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哪裡還有心去計較其他事?一時間只覺得腦子都在發飄,只曉得擡起水潤潤的眼睛盯着陸沉光看。
陸沉光呼吸一滯,捧着許幼南的臉,低頭就吻了下去。動作失去了以往的平穩,帶着些急切的味道,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許幼南圈住他的腰,乖乖地仰着腦袋,任他施爲。因着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在陸沉光的身體出現異常的一刻,許幼南立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頓時嚇得渾身僵硬。呼吸都屏住了。只覺得小腹觸及的灼熱感出奇的清晰,那一片肌膚似乎正被酥?感逐漸佔領。
“嚇到你了?”陸沉光離開她紅腫的脣,並沒有感到尷尬或者其他類似的情緒。面對着自己好幾天沒有擁抱親吻的心上人,身爲一個男人,身體在這時候起反應,不是很正常嗎?他甚至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南南,你還沒說,要怎麼罰我啊?”
陸沉光聲音之沙啞,讓許幼南心底生出了慌亂,有些無措的,想要把人推開,身體反應出來的,卻是欲拒還迎的那副姿態。反應過來,許幼南欲哭無淚,雙手抵在陸沉光胸膛上,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是有事要和你說!”
陸沉光彷彿有些失望,“哦……什麼事?”
“就……就是……”許幼南撇開腦袋,不去望他的眼睛,“我爸爸他這次,肯定要帶我回去的……怎麼辦啊?”那項鍊,她昨天就給許元良了,這次完全沒有了繼續留在陸沉光身邊的理由。
再者,這次要和邱澹解除婚約,她是肯定要先回d國的,那陸沉光呢?
許幼南有些緊張地拽了拽陸沉光的衣服,生怕他說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話。
“那你就跟他回去好了。”
許幼南呼吸驀地一滯,呆愣着擡起頭來,眼中水霧正要瀰漫而上,卻聽陸沉光繼續道:“我和你一起。”
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所有正在噴涌的負面情緒都戛然而止。
陸沉光低頭親吻她的眼睛,低笑道:“我都還沒說完,你哭什麼啊。”
許幼南一把將他推開,憤憤道:“你故意的!”
“嗯,故意的。”陸沉光將人拉回懷裡,“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當然要陪你一起回去啊……”
不管有多生氣,總能被陸沉光幾句話就哄住,許幼南對自己這顆一點原則都沒有的心唾棄極了,可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她依舊抵抗不了陸沉光的情話。
“你先睡。”看見許幼南懊惱之中又裹挾着欣喜的表情。陸沉光失笑,不給她再次發作的機會,直接將人攬着送到了牀上,“我一會兒就回來。”
許幼南還想說話,陸沉光卻已經轉身進了浴室。眉頭剛不滿地皺起,忽然就想到了他剛纔……霎時間,只覺得小腹那處還殘留着方纔觸及的滾燙,許幼南慢慢的紅了臉,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陸沉光回來時,許幼南眼睛都已經困成了一條縫,半點也不想睜開。察覺到身旁多了一具帶着微涼水汽的身體,許幼南下意識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動作流暢而自然,顯然幾天的分別,並不能磨滅已經養成的習慣。
陸沉光低低地笑了一聲,而後低頭,在許幼南脖子上啃了一口。
“嗯……”睡覺被打擾,許幼南不滿地哼唧了兩聲,撒嬌一樣的聲音,惹得陸沉光彎了眉眼。本來已經撤開,這會兒忍不住又低下頭去,重新吻上了剛纔輕輕啃咬的那處。
身上那麼大動靜,許幼南哪裡還睡得下去?驚得立即就睜開了眼睛,擡手去推頸間的腦袋,“小爸……”
她現在腦子還有點混沌,下意識就叫出了這個稱呼。卻不知她驚慌失措、又像極了撒嬌的語氣,給了陸沉光多麼大的衝擊,幾乎是立即就停下了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心情稍稍平復,身體上的興奮也壓抑下去,陸沉光才擡起腦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摸摸她腦袋,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道:“晚安,寶貝。”
許幼南一開始的時候,想的是,早上起早一些,務必要在衆人起來之前,摸回自己的房間去。誰知大晚上的被陸沉光那麼一刺激,調鬧鐘什麼的,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陸沉光或許猜到了她的想法,卻並沒有提醒她,於是第二天,在陸沉光懷裡醒來的時候,許幼南霎時就慌了。
“怎麼了?”陸沉光將人又往懷裡帶了帶,笑着問道。
因爲受到驚嚇,許幼南最後一點睡意已經消散無蹤,不抱任何希望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陸沉光挑眉,彷彿是不解。
許幼南沒心情跟他解釋,自己將摸了出來。一看,七點半剛過!頓時心生絕望,這會兒不說許元良,就是陸家其他人,也都起來了吧?她待會兒要是從陸沉光房間裡走出去,肯定會成爲焦點的!
“怎麼了?”陸沉光問道。
許幼南臉色扭曲了半晌,小聲道:“我爸爸他不讓我跟你……睡。”
“怕他發現?”陸沉光笑,“你就裝作是起牀了纔來找我的不就好了?我房間裡有你的衣服,去換。”
許幼南眼睛一亮,當即從牀上蹦起來,跑下牀去,拉開衣櫃的門,驚喜地發現。裡面的確有她的衣服——或者說,是有適合她穿的新衣服。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給我買的嗎?”許幼南眼睛亮晶晶的,轉身詢問陸沉光。
陸沉光坐在牀上向她招手,“過來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許幼南臉一紅,又扭過頭不理他了,拿了衣服就直奔洗漱間。
出去的時候,許幼南是有些忐忑的,大早上的到陸沉光房間找他說事情?這種鬼話,許元良真能相信?
本來主要在意的是許元良的態度,許幼南勉力維持着一張平靜的面孔,跟陸沉光一道下了樓。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廳中衆人都不約而同擡起頭來。看見走在陸沉光身邊的許幼南,神色忽然有些微妙。
“早。”陸沉光若無其事地跟衆人點頭致意,許幼南卻只顧着去觀察許元良的表情,看見他只是笑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麼,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走到許元良身邊,正要開口將先前準備好的解釋說一聲,卻聽到了一道意料之外的聲音——
“喲,許小姐跟陸先生感情真好,這孤男寡女的都能睡一塊兒啊?”
順着這道諷刺的聲音望過去,許幼南看見了黎媽,有一瞬間的驚詫。她還以爲黎漾的打算是回d國的時候把人帶上,卻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就把人弄到陸家來了?黎媽這是在幹什麼?來搞笑的?人家陸家這麼一大家子人都沒說什麼!許元良也還沒開口,竟然就敢用這種語氣來擠兌她?!
“大媽,你是誰啊?我姐她跟誰關係好,跟你有關係?”許從臨皮笑肉不笑地睨向黎媽,許元良也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陸家人更不必說,他們現在本來就因爲許元良的存在,對許幼南是十分的客氣,許幼南跟陸沉光親近,雖然表面上是要教育一下,讓兩個年輕人注意影響,但暗地裡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這女人是誰?他們陸家人都還沒開口,竟然就敢在陸家的地盤上陰陽怪氣的說話?
被那麼多激光一樣的眼神掃視全身,黎媽身體早就僵住了,剛纔只是聽見許從臨說許幼南不在自己房間,然後又看見許幼南跟着陸沉光一起下來,目光又捕捉到許幼南脖子上……繼而想起陳幼北,纔會一時激動,說出了心裡話,這會兒心裡已經後悔得不得了,心道剛纔怎麼就那麼忍不住呢?
“這位是誰啊?”陸老太太被陸二夫人扶着走過來,看見黎媽,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黎媽身上的衣服是黎漾剛給她買的,質量好,品位高,可是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怪異。那濃重的違和感讓人怎麼也無法忽略。明明年紀比陸二夫人還要小,卻因爲早年勞累,常年爲生活奔波,面容老去不少,反正要是不知道這就是黎漾的親姨媽,別人告訴她,她親爹睡了黎媽她姐姐,她是肯定不會信的!
妹妹都這麼老了,姐姐得什麼樣?她親爹口味有那麼重?
黎媽身上強裝出來的氣質,完全配不上她身上的衣服,可是她似乎渾然不知,似乎認爲她和陸二夫人等人已經是同一類人。
好歹黎漾現在是她許家人,這又是在別人家,許幼南不想給黎媽難看,免得牽連她家名聲,於是只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在許元良身邊坐下,許幼南卻發現,衆人看她——或者說看她脖子的眼神,很是怪異,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望向陸沉光。陸沉光卻只是溫柔一笑,並不說話。
許從臨咬牙切齒地要到許幼南身邊去,許元良卻先一步出手,若無其事地將許幼南的衣領拉了拉,而後嘆道:“女兒長大了,連爸爸的話都不聽了。”
許元良的動作,讓許幼南腦中忽然涌現一段模糊的記憶——昨晚……陸沉光他好像……
他肯定是故意的!
許幼南的臉瞬間爆紅,而後羞恥地低下了腦袋。
忙完了回來一看,發現章節竟然被駁回了!!!藍瘦香菇!修改修改刪刪刪……只剩這麼點字數,會被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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