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憤怒了所以出現幻聽了吧?她怎麼聽見了陸沉光的聲音?
機械一般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前面,在撞進陸沉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裡的瞬間,許幼南心跳幾乎都要停止!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時候陸沉光不是應該在公司處理他說的那什麼緊急事件嗎?!爲什麼會在這裡?
陸沉光眸色暗沉,“我自然是辦完了事,過來接人的,不過我也想問問,你又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想上飛機——去哪裡?”
許幼南急得冒汗,察覺到車子裡溫度越來越低,她忽然間就脫口而出:“臨臨說我爸爸病了,讓我快點趕回去看他!”剛說完,許幼南自己就先抽了抽嘴角,然後在心裡一個勁地撞牆懺悔——爹,我對不起你!
本來一顆心都已經沉到了底,陸沉光胸中的怒氣只差一點就要噴薄而出,陡然聽到這扯淡的理由,瞬間就散了大半的氣。看見許幼南戰戰兢兢地瞪着眼睛望他,更是一點火都發不出來,陸沉光閉了閉眼,回過身去,對司機道:“開車。”
似乎逃過一劫,許幼南悄悄地鬆了口氣,卻不敢完全放心,陸沉光這態度,明顯就是要秋後算總賬的!
陸行洲在旁邊笑得身子都在顫抖,湊到許幼南耳邊低笑着,別有意味地道:“二哥還是這麼疼你,一看你害怕,罵都捨不得罵一句。南南,幾年不見,你本事見長啊。”
許幼南毫不客氣,反手就是一拳,於是耳邊終於清靜了。
“待會兒你自己去網上澄清一下。”低頭望了一會兒,陸沉光忽然說,“即使戴着口罩,但前些日子南南的照片在網上流傳很廣,難免會有人認出來。我不想她和我以外的男人扯上關係——就是你也不行。”
陸沉光頭一次將話說得這樣霸道露骨,彷彿在一本正經地宣示着所有權。許幼南臉色漸漸漲紅,心跳都有些不正常。拿出一翻。果然剛纔在機場被陸行洲攬着的照片已經被放到網上去了。
陸行洲一臉的驚愕,叫道:“二哥!你這太不公平了!我和南南鬧個緋聞還不行了?你要讓我怎麼澄清?我那個傳說中的‘神秘女友’是用來擋桃花的,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
陸沉光不爲所動,“怎麼澄清那是你的事。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經常帶她出門,總之我不想走到哪裡,都有人衝着她指指點點。”
帶她出門?被無視的當事人許幼南很想問一問,要帶她出去做什麼?
“別以爲我不看娛樂新聞!”陸行洲不服氣地哼笑,“講得好像她走在你身邊就不會被人指指點點一樣!再者陸總平時多冷漠的一個人?突然間就和一個女孩子這麼親密——再拿你對陳幼北那小妮子的態度一對比,你對南南就跟對心肝寶貝似的,到時候放到她身上的視線還會少?”
許幼南低着腦袋,忍不住臉紅之餘又有些心慌,怎麼誰都認爲陸沉光不喜歡陳幼北,把她當心肝寶貝呢?難道都沒看到在此之前他對陳幼北有多疼愛嗎?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懷着複雜的心情,許幼南一路沉默到家。讓她意外的是,進門之後,竟然看見了黎媽和陳幼北。
陳幼北咬着脣,只在陸沉光進門的瞬間擡了擡眼,然後就撇過臉去,一副賭氣的模樣。直到黎媽着急地戳了戳她,她才重新轉過臉來,垂着眼,小聲道:“小爸,對不起,我不該……”
“去樓上說。”陸沉光忽然出聲打斷,又補充道:“黎媽也一起。”
陸行洲和一直低着頭裝鵪鶉的許幼南就這麼被忽視了。眼見着陸沉光已經自顧自往樓上走,陸行洲喊道:“我的房間呢?還在不在?”
陸沉光說:“四年不來。誰還給你留房間?睡客房吧。”
陸行洲忿忿,卻不敢反駁,低聲嘀咕道:“……客房就客房!”
吳姐連忙微笑着走過來,“我給你帶路。”
陸行洲卻搖頭,回身衝扛着行李的兩個助理道:“你們,把我行李送到房間去。”然後回頭衝許幼南挑了挑眉,“帶我去你房間。”
“去我房間幹什麼?”看見吳姐在聽見陸行洲話後的驚訝表情,許幼南就不由皺了皺眉,陸行洲想幹什麼?
“哪那麼多廢話?”一把拽過許幼南的手,陸行洲拖着她就往樓上走,“還當我不知道你房間位置?多半還是沒換吧。”走到許幼南房間門口,推開門走進去,又酸溜溜地搖頭感嘆:“果然。四年不回來的不是我一個人,但能讓二哥留房間的只有你一個而已。”
將他手甩開,許幼南冷哼一聲,抱臂站到一邊,“你想說什麼?”
“你跟二哥怎麼回事?”陸行洲走過去往許幼南牀上一躺,皺着眉頭道,“我剛纔怎麼瞧着不太對勁?不知道爭取就算了,你怎麼好像還把人往陳幼北那邊推呢?”
“陸影帝,他想親近誰、喜歡誰,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另外,我實在不想跟你說這種私密的話題。”
陸行洲一下子從牀上蹦起來,“我們那些年建立起來的革命友情呢?我爲你操碎了心,你竟然還不稀罕?”不等許幼南說話,他又道:“別忙着反駁!那些年我們的確有着非常深厚的革命友情——一起設計掀高中部女孩子的裙子、一起把初中部的中二小男孩騙進女廁所,還一起被陳幼北坑過!這麼美好的記憶你竟然不記得?”
許幼南抽抽嘴角,沉默了。陸行洲只比她大四歲,當年一個在初中部,一個在高中部,他們兩個人是學校裡令人聞風喪膽的“二霸”,這些不靠譜的事情她還真和陸行洲一起做過。當初爲此,陸沉光還被學校老師叫去學校好幾次,現在想想,陸沉光沒把他們兩個打死,只是罰了一個月的零用錢,真是令人驚訝。
至於被陳幼北坑的事情,許幼南至今記憶猶新——那還是在家裡,陳幼北使了一個陰招,將她和陸行洲騙到了一個能從外面鎖門的浴室裡,還把衣服浴巾一類所有能遮擋身體的東西都給收走了。接着在他們兩個在浴室裡驚恐大叫的時候,陸沉光來了……
許幼南至今還在慶幸,她那時因爲想要順便洗個頭,就帶了一塊擦頭髮的毛巾進去。小是小了點,但拉開來,好歹能夠擋一擋。陸行洲就比較慘了,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她除了毛巾和內褲好歹還穿了內衣呢……
那一次被構陷的結果非常慘烈,因爲先前就聽說了她正和陸行洲談戀愛的流言,浴室門打開的時候,陸沉光根本聽不進解釋,一味認爲她和陸行洲是躲在裡面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那一次是許幼南第一次看見陸沉光動手,陸行洲被揍得足有一個月沒去學校,天天就躺在醫院養傷。而被罰了整整半年零用錢,還在陸沉光書房跪了一整晚,外加被陸沉光冷暴力的許幼南每天都去看他,兩人湊一起就想着怎麼陰死陳幼北。
回想起和陸行洲一起擁有的那些過往,許幼南不由捂住了臉。
好一會兒,想起先前在車上的疑惑,許幼南有些不自在地問道:“怎麼……你們都認爲,陸沉光他把我當成——心肝寶貝?”
陸行洲面色頓時有些微妙,“他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這麼多年一直都沒發覺?比如說以前,我每天晚上起來喝水,都能撞見他進你房間給你蓋被子;他還每隔三天就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問你的情況——所以家長會的時候他都沒什麼可以做的了,索性就不去了;另外,你難道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那時房間裡的東西——包括牀單被套枕頭還有衣服鞋子,都是他親自幫你挑的?反觀陳幼北的,他可都是讓保姆去買的!”
許幼南震驚。
陸行洲看見她神色,立即就笑起來,誘哄道:“所以啊,你看,二哥對你多好,你就不要和他鬧了吧?你不是也很在意他的嗎?”說着忽然又一臉猙獰,狠狠地撕扯着懷裡的枕頭,咬牙切齒地道:“怎麼可以便宜陳幼北那朵黑蓮花!你必須得把人哄回來!”
陸行洲剛纔說的那些。許幼南從來不知道,此刻腦子還是一團漿糊狀,心跳也紊亂得不行。可是在此之前,她一直想的都是,拿到項鍊就悄悄地跑,現在東西都已經拿了!跑路還被發現了!她還能又轉機?
陸行洲好像看穿她在想什麼一樣,忽然幽幽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先前是打算逃跑?然後運氣很不好地撞見了我?你肯定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吧?你說,稍後二哥會不會跟你算總賬?會不會弄死你?”
許幼南:“……”
“但是你只要把人給哄好,就什麼事都不會有!”陸行洲拿出影帝的本領,笑得溫文和善又睿智非常,“待會兒他找你的時候,你千萬記得不要頂撞他!要主動認錯!要賣力撒嬌!二哥也不是聖人。必要時你再抱抱他、親親他,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照着我說的做,你一定能活着回來見我!加油,南南!”
許幼南:“……”竟然覺得他說得沒錯是怎麼回事?
“還有啊,”陸行洲繼續洗腦,“反正他早晚要找你的,與其等他叫你,不如自己去找他,讓他明白你認錯的誠意。”上前拍拍許幼南的肩膀,陸行洲鼓勵道:“現在去,還能趁機聽聽陳幼北又在作什麼妖不是?去吧!”
從頭到尾都被陸行洲帶着走,此刻許幼南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磨磨蹭蹭到了書房門口,悄悄趴在了房門上。只是無論如何聽,許幼南都聽不到裡頭有一點動靜,難道陸沉光剛纔其實帶着人去他臥室說話了?
正狐疑着,忽然聽身後傳來陸沉光平靜淡然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許幼南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訕訕地笑。
陸沉光手裡端着一杯咖啡,上前推開書房的門,率先走了進去,“進來。”
竟然那麼快就和陳幼北她們談完了?
許幼南忐忑不安地跟進去,看見陸沉光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她連忙跟過去,站在一邊。只是低着腦袋想了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緊張得袖子都快扯破了。
“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陸沉光問道。
想到陸行洲說的話,許幼南咬咬脣,小聲道:“……有。”
陸沉光詫異了一瞬,接着問道:“要說什麼?”
躊躇半晌,許幼南念念不捨地將口袋裡的項鍊給摸了出來,上前一步,放到陸沉光面前的書桌上,有些心虛地道:“對不起,我……拿了你臥室櫃子裡的東西。”
陸沉光將項鍊拿到手中,看了看,忽然玩味一笑,“然後呢?”
“然後……”許幼南飛快地擡頭看了他一眼,不見他有動怒的跡象。才小聲道:“然後,我還想悄悄回d國。”
“現在呢?還想回去?”陸沉光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許幼南面前,“你跟我坦白,是想讓我寬恕你,然後讓你回去?”
憑藉着對陸沉光脾性的瞭解,許幼南聽到這語氣有些緩慢並且平靜的問句,忽然忍不住抖了一下,這明顯就是要發怒的預兆啊!
感覺頭髮都被嚇得快要豎了起來,忽然想起狗頭軍師陸行洲出的主意,許幼南眼睛一閉,猛地往前一撲,緊緊抱住了陸沉光。“……對不起,小爸,你不要生我的氣。”
陸沉光渾身僵硬,半晌說不出話來,實在是許幼南的舉動完完全全就在意料之外,讓他沒有一點防備!
“小爸……”許幼南腦袋輕輕在他胸前蹭了蹭,“我錯了。”
陸沉光身體猛地一顫。
仍舊沒有聽到迴應,許幼南有些急了,但是按照陸行洲的說法,錯也認了,人也抱了,下一步就該親上去了,可是她實在沒有那膽子!
“小爸?”許幼南小心翼翼地擡頭。忽然就被勾住了下巴。陸沉光低頭,目光幽深,問她:“還要悄悄跑嗎?”
許幼南眼睛驀地一亮,終於說話了!連忙搖頭,“不跑了不跑了!我東西都還你了啊!”
“哦?”陸沉光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難道你待在我身邊這麼久,就爲了那條項鍊?”
被說中心思,許幼南有些心慌,但那不是她親爹的主意嗎?!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待在陸沉光身邊找項鍊啊!她本來想自己想其他辦法的!這個鍋她可以不背嗎?
“我知道錯了,所以把項鍊又還給你了啊。”許幼南眨眨眼睛,企圖把陸沉光注意力拉到她坦誠認錯這個點上來。
誰知陸沉光忽而玩味一笑,問道:“先前不是還要走嗎?怎麼突然就改了主意?”
爲什麼突然改了主意?這不是逃跑失敗怕被懲罰嗎?當然,還因爲聽陸行洲說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許幼南在此之前因爲失望而建築起的心防,瞬間就垮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個理由,她都說不出來,前一個是不敢說,後一個是不好意思說。只得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陸沉光閉了閉眼,“罷了,不管你是因爲什麼改變主意,既然選擇留下來,我就不會再讓你離開。”一低頭,準確無誤地吻上了許幼南微抿的脣。
熟悉的、讓她貪戀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許幼南忍不住微微閉上了眼睛,前所未有的順從,不一會兒就軟倒在陸沉光懷裡。雙手緊緊揪着他衣服。
陸沉光停下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拇指擦過許幼南嘴角,拭去流溢而出的津液,“看起來,你這次不像是騙我的。”
許幼南睫毛一顫,睜開眼睛,眼中盡是迷離色彩,下意識輕輕咬了咬微腫的脣,沉默着將腦袋埋進了陸沉光懷裡。
因爲先前欺騙的心虛,也因爲方纔這一吻而生出的羞赧。
“好了,我不怪你。”陸沉光將人抱緊,“告訴我,你想要那項鍊做什麼?”
猶豫了一下,許幼南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那是我爸爸的東西,他說當初是被……我媽,給偷走的,他一直想找回去,他說那東西對他很重要。”
“對你爸爸很重要的東西,應該隱藏着什麼秘密吧?”陸沉光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你就這麼告訴我了?就不怕我用來威脅你爸爸嗎?”
自然不是不擔心的,許幼南賣爸爸賣得忐忑,但是一聽陸沉光這語氣,緊繃的神經立即就鬆了下來。
“只是,你要什麼,爲什麼不能好好跟我說呢?”陸沉光鬆開許幼南,轉身走向書桌,“我有什麼不能給你?更何況這項鍊本來就是你的。”拿起桌上那條項鍊,陸沉光道:“不過你這次運氣不錯,如果沒有撞上行洲,你直接回了d國,可能還得回來找我一次。”
嗯?什麼意思?
許幼南正疑惑,就見陸沉光將項鍊在她眼前晃了晃,無奈地笑道:“自己戴了那麼多年的東西,是真是假你都認不出來了嗎?”
“……這是假的?!”許幼南瞪着眼睛,把那項鍊拿到手裡仔細地看,根本就沒看出什麼不對啊!
陸沉光並沒有指出哪裡有異常,他只是回身,用鑰匙打開了書桌的抽屜。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許幼南面前——是和許幼南手中一模一樣的項鍊!
陸沉光解釋道:“你手中這一條,是黎漾拿給我的,是我給小北的那一條。四年前你走後,小北想要那條項鍊,我就讓人做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給她,她一直不知道那是假的。你的,在我這裡。”
上前,親自把項鍊給許幼南戴到脖子上,陸沉光低聲說:“這是你的東西,我不會給別人。”
許幼南忍不住又撲上去,緊緊抱住了陸沉光。
看見她感動的小模樣,陸沉光笑着將她腦袋扣進懷裡,“我聽吳姐說行洲剛剛去了你房間,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許幼南臉紅了紅,不說話。
想一想許幼南突如其來的轉變,陸沉光大概猜到陸行洲說了什麼,向來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陸總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並不後悔對許幼南生出那樣的心思,他只是後悔,因爲太多顧忌,不敢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導致她離家出走,不知道受了多少本來不必要的苦。
許幼南的手很暖,和陳幼北的常年冰涼是兩個極端,所以那天才會被黎漾發現不對勁。
走出書房的時候兩人依舊牽着手,在往日也不是沒有這樣親密,只是那時候是陸沉光強制性地牽着許幼南,許幼南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現在卻覺得掌心暖暖的,許幼南恨不得一直都被牽着。
原來小爸真的喜歡她啊……
真好。
陸行洲坐在樓下,擡頭看見許幼南的傻笑,立即就知道,事情成了。不由搖頭一嘆,果然,在對付他二哥這件事上,也只有許幼南有這種本事。只是,他還掐着表呢!這才進去多久啊?竟然就世界和平了?剛纔回來的時候他二哥明明還氣得快要爆炸!
陳幼北在書房時不知道和陸沉光說了什麼,本來還很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擡頭望見陸沉光和許幼南的親密模樣,猛地咬緊了脣,掩在衣襬下的手緊握成了拳,微微顫抖着。
坐在對面的陸行洲擡頭望了她一眼,惡劣地笑了笑。
晚飯的時候,陸沉光和許幼南的親密表現得更加明顯。一頓飯下來,他眼中的笑意與溫情就沒有消失過。
陸行洲直呼被閃瞎了眼,卻看得津津有味,只陳幼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許幼南吃完陸沉光夾的最後一筷子菜,推開面前的碗,皺着眉頭說不吃了的時候,陳幼北的崩潰值終於衝破了臨界點。
她猛地站起身來,將筷子狠狠地摔在桌上,拔高聲音喊了一聲:“……小爸!”
旁邊一直一臉擔憂的黎媽,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想過去將人壓住,但到底沒有來得及。
“小北。”陸沉光神色淡淡地擡起眼,“你剛剛纔跟我說過,以後不再任性,會做一個成年人該做的事。”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啊!”陳幼北淚流滿面,“爲什麼她可以站在你身邊,我就不行?!我明明和她長着一樣的臉!”
對陳幼北的開導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可是陳幼北故意忽視問題本質的態度,讓陸沉光耐心幾乎要告罄。
“即使她是個殺人犯,你也要跟她在一起嗎?”陳幼北低聲喃喃,不用陸沉光回答,只需要看見他平靜的眼神。她就已經知道答案。重新擡起垂下的眼,陳幼北忽然笑了一下,直直地望着陸沉光,“我不管,反正我喜歡你。小爸,如果你不接受我,我就把你和我的交易全部告訴許幼南!”
交易?什麼交易?
許幼南聽到這裡,下意識去看陸沉光,卻發現他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發現她視線後,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安。
到底是什麼交易,竟然能讓陸沉光這麼在意,這麼怕她知道?
陳幼北說完,直接轉身就上了樓,黎媽連忙跟上去。
餐廳裡瞬間沉寂下來,許幼南滿腦子疑惑想要問,看了看陸沉光臉色,又把話嚥了回去。
陸行洲剛纔被陳幼北的突然爆發嚇得一口米飯哽在了嗓子眼裡,這會兒拍着胸膛順了氣,連忙轉移話題道:“我這次回來……是因爲奶奶八十大壽快到了,大伯他們有叫二哥你回去幫忙嗎?”
陸沉光擡眼看了他一眼,道:“家裡人多,用不着我。”實際上因爲收養許幼南和陳幼北的事情,陸沉光和陸父陸母一直在鬧矛盾。這些年公司裡又實在太忙,沒多少時間參與家族事物,陸沉光索性藉故置身事外。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去一趟。
“說到生日宴,”陸行洲忽然說,“前些日子,我媽還準備讓我去唐家參加來着,誰知道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取消了。”
唐家?是唐苑?許幼南看向陸沉光,陸沉光在桌子底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點頭,然後又道:“前些日子唐苑出了事,他們人都找不到,自然只能把生日宴取消。不過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唐家就會傳出生日宴會只是推遲的消息。”
陸沉光主動和許幼南解釋道:“唐苑回來了。”
許幼南有些訝異,落到邱澹手裡。竟然還能活着回來?唐苑有這麼大本事?
陸沉光沒有細說,直到拉着她,上樓進了書房。陸沉光坐到書桌前,然後順勢一拽,將許幼南拽到了他腿上,單手環上她的腰,才一邊去翻桌上的文件,一邊道:“我昨天得到的消息,唐苑從邱澹那裡逃出來了——或者說,是邱澹主動放了她。”
邱澹主動放人?這簡直像天方夜譚!唐苑到底做了什麼?
許幼南處在濃濃的震驚當中。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多大關係,許幼南並不是很感興趣,扯袖子扯了半晌,許幼南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小爸……陳幼北說的交易。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和我有關係?”
陸沉光神色一僵,陷入了沉默。如陳幼北所篤定的那樣,他不敢告訴許幼南,那個所謂的交易,雖不至於骯髒,但的確不堪、不公。他的南南喜歡的小爸,身上怎麼能有那些污點?即便他不在意,許幼南呢?
看見陸沉光反應,許幼南張了張嘴,還是道:“我不問了。我先回……房間。”
接着就要起身,卻被陸沉光一把又拉回來,緊緊抱住。
許幼南聽到陸沉光說:“南南,如果你發現並沒有看到我的全部,我真正的樣子和你想象中的、目前看到的,都不一樣,你還會喜歡我嗎?”
不等許幼南開口,陸沉光忽然又放開她,無奈地摸了摸她腦袋,“算了,我也不問你了,回去睡覺吧。”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晚安,寶貝。”
接着許幼南就被推出了書房,一臉的茫然,怎麼突然就不問了?她的撩漢一百零八句式都準備好了啊!竟然還把她攆出來?
撇撇嘴,許幼南還是失落地擡腳往自己的臥室走。陸沉光明顯是怕她說出他不想聽到的答案,還怕她再問剛纔那問題,索性就把她趕出來了。
許幼南幾乎要抓狂,按照套路,這時候陸沉光不是應該強硬一點,霸道一點,然後接着那啥那啥嗎?看看她親爹!人家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不也靠着這一招左擁右抱嗎?
回到房間,許幼南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只能摸出,給胡楊發短信。
胡楊立即從私人偵探轉變成了知心大哥和百曉生的結合體,給她梳理了疑惑後,竟然還開始幫她剖析陸沉光的心思。
胡楊:一團亂?這不亂啊,你疑惑的是那天陸沉光爲什麼那麼快找到你嗎?很簡單啊!從頭到尾就黎漾不對勁!他那天本來是早就知道陳幼北和你有約。然後因爲某種不能說的原因,不想陳幼北跟你說出那個“真相”,所以才一路跟着你想要拖住你,攪黃你和陳幼北的見面。後來也是他跟陸沉光告的密,他怎麼發現的我暫時不知道。不過你說的所謂煩惱,我覺得陸沉光是這樣想的……
許幼南:哦,我知道了。然後,我剛纔問的是陳幼北和陸沉光說的交易是什麼,怎麼不回答我?
胡楊:哦,因爲我也還不知道啊。
許幼南:……
許幼南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問陳幼北?反正就現在看來,陸沉光是不太可能告訴她的,反觀陳幼北就十分樂意。但是也還得等一段時間再問,畢竟陳幼北現在還靠着這來威脅陸沉光和她在一起呢,要是早說了,還有什麼戲?
接下來幾天,陳幼北和陸沉光一直都處在僵持狀態。
許幼南以爲,憑陸沉光的本事,總有辦法打消陳幼北的妄想,誰知在等了幾天後,陸沉光忽然跟她說:“南南,你先到富水小區那邊的房子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許幼南差點掉了手中的碗。
我寫的明明就是脖子以上啊!!!竟然還被駁回!藍瘦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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