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胡思晴聲音裡帶着絲疲憊,依然勉強扯開笑容,“學長就別隻擔心我了,有時間你也多爲自己想想。”
“你看你,說話都快沒力氣了。”沈雲駿眼神凌厲了幾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吃完我送你回去,最近你應該早點休息。”
“好,我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沈雲駿送胡思晴回到家門外。
沈雲駿擡頭,卻正好看到她已經睡着,白皙的臉龐流露出疲憊之色。他迅關小空調,脫下外套給她蓋上,卻沒想到胡思晴淺眠,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能察覺,猛然睜開一雙眸子。
“到了?”看了窗外一眼,胡思晴尷尬地笑了笑,“學長的車真舒服,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她剛剛睡醒的模樣有幾分可愛,沈雲駿禁不住寵溺地颳了下她的鼻翼,“快回去洗澡睡覺,記住別太累了。”
“嗯。那學長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胡思晴開車門剛要下車,又聽到沈雲駿補充說:“有事情可以隨時找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胡思晴愣了愣,回頭朝他微微一笑,“學長,謝謝你。真的。”
她下了車,跟他道別後才邁步走向別墅。身後,他車子發起啓動的聲音,揚長離開。
胡思晴頓步,回頭看他離開的方向,還能看到車燈閃爍,心狠狠酸了一下。
說實話,她很感動學長對她的好。
雖說感動不同於心動,但此刻,她突然有種,是否應該重新審視自己的感情。
從夏馳軒摟着胡雪嵐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覺好累。
不管是哪一種感情,她都已經無暇去應付。
次日一早,剛開完會,張曉雲的電話難得地打了進來。
“寶貝,有時間嗎?出來見見?”電話接通,張曉雲嬌滴滴的聲音在話筒傳來。
胡思晴渾身頓起雞皮疙瘩,看了眼腕錶,說:“好,你等我半個小時,你告訴我在哪裡,我十點過去。”
半個小時後,胡思晴簽了幾份文件後,準時地出現在張曉雲約定的地方。
這是在胡氏公司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裡,這個時間點,人比較少。
“說吧,什麼事。”胡思晴坐下,這是上次一別後,張曉雲這個貴人第一次找她。
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還不錯,很清靜,雖然是在她公司附近,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
她們的位置臨近大幅玻璃窗旁,能看到外面車水馬龍的大道,但這裡的隔音卻是不錯。
“你怎麼可以是這種態度,人家很傷心的。”張曉雲嘟起嘴不悅了,一手撐着下巴閉上嘴以沉默抗議。
“不說的話我可走了。”胡思晴通通無視之,起身作勢就要離開,張曉雲看她玩真的,立刻妥協忙聲叫住她,“好啦,我說,我說。”
胡思晴很滿意地重新坐下,挑眉看着她,聽她正色道:“你們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胡思晴點頭,
抿了抿脣,“爸爸中風現在躺在醫院,阿姨對公司虎視眈眈,真是應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起那些事情,胡思晴感覺頭都大了,雖然她一直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她的懦弱,但不代表她就真的不需要一句問候。
雖然她一直在刻意避開那些對她關心的人。
“難怪。”張曉雲恍然大悟,說:“最近羅譚溪那邊也有古怪。”
“羅譚溪?”
胡思晴皺起眉頭,曉雲什麼時候和羅譚溪那麼好了,居然知道他有古怪?
肯定有姦情。
“什麼古怪?”胡思晴還不想那麼快就問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倒是對羅譚溪哪裡古怪了。
他是夏馳軒的至交好友,說不定夏馳軒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起來,最近夏馳軒很是古怪,至於怪在哪裡,她一時間還說不出來。
“他去醫院看過你父親,這也是我一次在醫院無意看到的,我問他做什麼,他也只是說公事不能透露,後來我多次發現他和夏馳軒開視頻會議,又看了關於你家的新聞,所以我就找你了。”
張曉雲兩手握着桌上的玻璃杯,看着胡思晴的神情卻是憂心忡忡,好朋友胡思晴好不容易纔找到屬於她的家庭溫暖,可不想她這個美夢這麼快就破碎。
“你是覺得,他們這些舉動背後會牽扯上我父親?”話剛說完,胡思晴想着拿起水杯喝一口水,以緩解自己內心的震驚,但沒想到手卻無力般,水杯從手裡滑落在地上,嘭的一聲,水杯零碎在地,水濺開了一朵小小的花型。
咖啡廳瞬間陷入一陣沉默驚愕中的沉默,胡思晴和張曉雲也是被這破碎的聲音嚇了一跳,胡思晴看了眼地上的破碎,擡起蒼白的臉看着張曉雲,“曉雲,我還有事,先走了,晚點再聯繫。”
“思晴,你沒事吧?”張曉雲看她臉色不好,擔憂着問。
胡思晴搖頭,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張曉雲也站了起來,“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不用,你放心吧,我沒事,我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
胡思晴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一臉擔憂的張曉雲和被嚇到的一些客人在咖啡廳內。
醫院。
“什麼?我父親轉院了,什麼時候的事?”胡思晴提高了充滿震驚的聲音,看着護士的眼神那叫一個凌厲,嚇得護士有那麼幾秒的呆愣。
“胡小姐,是今天早上的時候,胡夫人過來辦的轉院手續。”
“轉去哪個醫院了?”
“仁愛私人醫院。”
胡思晴眸光變深,轉身離開閃現一抹戾氣,迅奔仁愛醫院。
四十分鐘後,胡思晴進入仁愛醫院的六樓住院區,剛走出電梯,迎面對上幾個傲氣凜然的身影,身後,還站着幾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魁梧男人。
她知道,這些肯定是他們僱來看住爸爸,不讓任何人接近爸爸的保鏢。
“我爸爸呢?”胡思晴凌厲的眼
神從蔣夏霞母子三人身上掃過,冷着聲問道,看着這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很想給個一人一腳。
“你來這裡做什麼?”胡雪嵐挑眉,尖細的聲音冷哼道:“怎麼,那是你爸爸嗎?我們胡家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的身份。”
“我也很懷疑,你的DNA是不是由多種生物組成,說話居然讓人感覺這麼噁心。”胡思晴冷冽的目光落在胡雪嵐的身上,冷聲諷刺,不管以前胡雪嵐對她怎樣不客氣,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有這般濃烈的厭惡。
“你……”
“胡思晴,看在你還是姓胡的份上,最好馬上離開,否則休怪我報警告你騷擾我們。”蔣夏霞打斷被氣得臉紅的胡雪嵐,冷聲輕語。
“給我個離開的理由。”胡思晴挺直腰板,雙眼冷冷的盯着蔣夏霞,那從容鎮定的氣勢令人生畏。
“怎麼?到現在你還認爲夠我鬥嗎?”蔣夏霞冷聲一笑,“我可告訴你,在這個家,我好歹是個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你呢?你不過就是那該死的老頭從外面帶回來的野種,讓你在這個家呆上兩年,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難不成你當真以爲,他會把整個胡氏產業交到你的手上?”
“我看,你還是別做夢了,就算是要交,他只會交給佑軒,只有佑軒纔有繼承胡氏的資格,至於你這個野種,我勸你還是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
蔣夏霞字句冰冷,言辭犀利,無不形成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刺向胡思晴。
但對於這些小角色的言語,又怎麼可能傷的了她?
她答應過爸爸,一定會打理好胡氏,她絕對不會食言,更不會讓爸爸擔心。
“原來你對我這麼不滿。”胡思晴倏地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的震驚,卻增添幾分沉重,她擡眸,捲翹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冰冷如水,內心更是夾雜着絲絲沉痛,“我爲爸爸感到痛心,同時,也爲他感到欣慰。”
“你說什麼?”
“最起碼,爸爸不會一直受着你們的欺騙所矇蔽。”
胡思晴狠狠地瞪了他們三人一眼,擡步想要走進去卻被蔣夏霞一聲冷喝所被幾個保鏢擋住去路,胡思晴回頭,瞪着三人的眼睛似是要冒出火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胡思晴,忘了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公司的總經理,只有我胡佑軒,才真正是管理胡氏集團的人。”
胡佑軒上前來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接着拿出一張白紙甩在胡思晴的臉上,白紙從她眼前飄飛落地,胡思晴低眸,看見白紙黑字上清楚地寫着兩個大字:遺囑!
胡思晴猛然一震,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紙張將裡面的內容清楚地看了個遍。
遺囑的大致意思是,胡家所有的財產歸於胡佑軒蔣夏霞和胡雪嵐三人,而胡氏集團交由胡佑軒打理,辭去胡思晴。
彷彿一個響雷在腦海中炸開,胡思晴腳步不穩,連連踉蹌着倒退了兩步,沒錯,這的確是她爸爸親自立下的遺囑,就連那簽名的筆跡也屬於爸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