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扳倒謝侍郎;發現邪邪的胎記

這天下午,慕容潔正在大街上逛着,突然前面的玉器店傳來一陣爭吵聲,她不禁快步走過去,還沒到門口,店裡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是你活該,誰讓你調戲我?”

另外一個憤怒的男聲傳出:“哼,我堂堂謝少爺用得着調戲你這樣的村姑?是你偷了老闆的玉器,放在身後,我伸手過去,只不過是想把那玉器拿回給老闆。”

慕容潔叫衆人借過後,終於走進店內。擺滿各色玉器的櫃檯前,一男一女對恃着,男人大約二十出頭,一身錦衣,白晳清秀,一看就知道非常即貴。女子大約十七八歲,明眸皓齒,即使和身普通的青色布衫也掩蓋不住她的出色姿容。

男子託着右手,滿臉氣憤地瞪着女子,女子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玉店老闆則無可奈何地看着他們,不停哀求着:“謝公子,您行行好,不要再繼續吵下去了,本店還要做生意。姑娘,一切都是誤會,算了吧。”

“什麼誤會?她傷了我的手還沒跟她算帳。”男子立刻大聲叱呵着店主。

“哼,他調戲我,這樣的財類絕對不能放過,我要抓他去見官!”女子也咬牙切齒地說。

這是慕容潔來到古代後一次看到這麼勇敢的女子,不禁對她充滿好廚與敬佩。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吆喝聲,圍觀的人羣都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個凶神惡殺的家丁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五六個男子,一夥人都來勢洶洶,帶頭的家丁走到錦衣男子身邊,恭敬地說:“少爺,奴才把人帶來了!”

“好!來人,給本少爺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不知死活的臭丫頭,竟敢傷了本少爺,本少要你雙倍償還!”

他話音剛落,那些“打手”立刻圍住青衣女子,但她面無驚色,平靜的眼眸中帶着一絲蔑視。而玉店老闆則心慌地從櫃檯里路出來,懇求着錦衣男子:“謝少爺,老夫求求您了,不要在這裡打,老夫這小本生意,經不起打擊的,請謝少爺您到外面好地教訓這丫頭好嗎?”說完便瞪了一眼青衣女子,恨恨地說:“都是你啦,也不看看自己的寒酸樣,謝少爺怎麼可能看上你!”

青衣女子見他狗眼看人低的樣子,不禁一陣氣結。錦衣男子朝“打手”們使了一個眼色,他們便架起她,拖出店外,然後輪起拳頭,紛紛朝她身上打去。

慕容潔驚駭地看着這恐怖的局面,正準備追出去喝住他們時,突然青衣女子一個閃身,躲開紛紛襲來拳頭,然後揮手往他們身上打過去。頓時,一場比電視上更加逼真,更加激烈的搏鬥便拉開了序幕。

慕容潔見青衣女子漸佔上風,便靠在門口看得不亦樂乎。暗暗感嘆着那女子長得嬌滴滴的,卻擁有如此身手,又敢怒敢言,簡直是俠女的化身。

圍觀從羣也紛紛這這越來越激烈的打鬥喝彩着,大多數人對着青衣女子說“加油”,錦衣男子見自己人漸處下風,雙羞又惱,急聲大叫着:“阿一,使出你的連環腳,阿二,使出你的螳螂拳,阿三記得給她一個鷹腳……快!”

那幫打手雖然很兇猛,但他們的對手卻是一個武林高手,即使她赤手空拳,很快地便把他們擊倒在地。他們都在大聲喊着痛,街上立刻傳來鼓掌聲。錦衣男子見狀,迅跑向女子,但出左手準備朝她襲去,女子一個回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折,“喀嚓”一聲後,男子抱着手大聲呼痛起來。

那些打手見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他身邊,擔憂地喊着:“少爺,怎麼了?”

男子哭喊着:“本少的手斷了,本少的的被這瘋女人折斷了,快,我要叫官府拉她,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打手們趕緊扶起他,衝出人羣,朝前走去,臨走之前,錦衣男子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憤怒地說:“瘋女人,你給本少小心點,有種就不要離開京城!”

接下來,圍觀人羣慢慢消散,只剩下慕容潔還在回味着剛纔精彩的打鬥。當她見那女子即將離開時,不禁走近她,說:“姑娘請留步!”

女子停了下來,納悶地看着她,說:“公子有事嗎?”

慕容潔朝她微微一笑,說:“姑娘剛纔的打鬥真是大快人心,在下實在佩服,請問姑娘芳姓大名?還有,姑娘好像不是京城人氏?”

女子把即將滑下肩膀的行李往上推了一下,看着慕容潔,心想難道又是一個登徒子?但看他舉止斯文,面貌俊俏,氣質高雅,梗概不像是那種人,於是放下心來,恢復豪爽的個性,朗聲說:“本姑娘名叫十三妹,是城郊荷花村人,這次來京城是想找份工,卻想不到遇上剛纔那無恥之徒。”

“哦!十三姑娘,幸會幸會,本公子姓慕容,名傑,姑娘剛纔的勇敢與英勇實在讓人佩服。令在下不禁想認識一下,冒昧之處望姑娘見諒。”

十三尋見慕容潔謙謙有禮,便也對她充滿好感,大聲說:“我平生最討厭這樣的紈絝子弟,我十三尋從小的宗旨就是“助強扶弱,懲惡除奸,爲民除害,他碰上我,是他活該。””

看她一派正氣,演腔熱血的樣子,佩服之餘,慕容潔不禁又替她感到擔憂,說:“姑娘真是俠義心腸,不過姑娘請注意,我想剛纔那幫人不會輕易罷休,他們肯定會回來找姑娘麻煩的。”

“哼,我纔不怕。不過還是多謝公子的提醒,如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我還有急事要辦。”

“恩,好吧!!那後會有期!”慕容潔見她一派淡定的樣子,也不多說,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

“後會有期!”十三尋也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前方走去。直到她慢慢走遠,慕容潔才轉回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二天,慕容潔剛回到刑部,許尚書便來找她,把手中的卷宗遞給她,說:“慕容大人,這起傷人案剛從京城衙門那邊傳過來,你複覈一下,一切沒問題的話就批了它。”

慕容潔接過案子,仔細閱讀着,當她看到“犯人十三妹”時,心裡震動了一下,會不會是昨天那個十三妹?接着看下去,“無故出手傷人,導致原告雙手被折斷,還把原告的隨從打至傷殘,罪犯此等兇殘的行徑實在可惡,根據我朝律例,判入獄五年,即時執行!”

顯然,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生了!原來那錦衣男子名叫謝興,是謝洋的兒子!難怪這麼快就把罪定下,衙門那邊肯定是畏懼與擁護謝洋,否則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十三妹定罪了。

整個過程她都看到,十三妹雖然衝動了些,但絕對不是無故傷人,而且根據她當時聽到的,是謝興先非禮她,然後又叫了一幫打手過來,十三妹對付他們是自衛行爲。這樣就被定罪實在太冤枉了,太可惜了,難得碰上這麼一個勇敢女子,慕容潔說什麼也要把她救出來。

幸虧此案交由她最後審批,如果落到謝洋同黨手中,那十三妹就真無辜受冤了。收好卷宗,慕容潔離開皇宮,來到昨天那個玉店,依然是那個老闆看店,他見慕容潔一身官服打扮,便恭敬地迎了出來,討好地說:“大人大駕光臨敝店,不知有何需要,請儘管說出,辛某定會給大人一個好價格。”

慕容潔朝他揮了揮手,說:“本官今天不是光顧貴店,而是查問一些事情。”

他一聽,頓時驚慌起來,兢兢業業地說:“大人,本店一向遵守公平買賣,草民也從沒做出任何越軌之事,不知大人要查問何事?”

“辛老闆別慌,不是查問貴店,而是……”看到他慢慢平靜下來,慕容潔繼續問:“辛老闆記得昨天這裡生過一起打鬥吧?據說你知道整個過程,你可否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詳細告訴本官?”

“這……”辛老闆遲疑了一下,看到慕容潔認真與鼓勵的神情,終於娓娓道出:“昨天那位公子其實是謝侍郎謝大從的兒子,他經常仗勢欺人,買了東西不付帳,還經常藉機調戲女顧主,其實這不是一次了,不過以前那些姑娘都不敢出聲反抗,昨天那位姑娘是一個。”

“哦!那是否可以這樣說,謝興趁着買玉的時候,調戲那位姑娘,然後被那位姑娘折斷手,是嗎?”

“恩!想不到那姑娘竟然會武功,謝公子摸她屁股的時候,她立刻還手,抓住謝公子的手,就那樣把它折斷了。”

“那你昨天也看到是謝興帶了手下過來,而且是他們稱向那位姑娘出手,那位姑娘爲了自救,才還手回打他們的,是吧?”

“嗯!草民看到的就是這樣。”

“辛老闆,實在相瞞,昨天那位姑娘現在被謝興那邊控告蓄意傷人,被判入獄五年,本官想幫她翻案,所以希望您到時能出堂作證,把一切真相說出來,好嗎?”

“嚇?”老闆一聽,立刻猶豫起來,雖然他早就對謝興的行爲深感不滿,但怎麼說他父親也是謝侍郎,不容得罪,所以他是絕對不能出堂作證的。

慕容潔知道他的顧慮,於是誘導着他:“辛老闆,整個事情經過你都瞭解,如果你因爲畏懼他們而退縮,不敢把真相說出來,你這樣等於助長了他們,你也不想他們繼續作惡多端,冤枉好人吧?你自己不也是受害者嗎?他不是拿了你很多玉器都沒付錢嗎?既然有機會爲自己討回公道,爲何不維護自己的權益?”

看以他有點動搖,慕容潔繼續說:“而且,謝興這副德性,整個京城的人都應該很憎恨他,如果你能爲民除害,京城百姓都會感謝你,到時對貴店的生意也有所幫助的。”

最後,辛老闆終於答應出堂幫十三尋作證。一切商量妥當,慕容潔回到皇宮,立刻向許尚書稟奏說此案還有疑點,找到新證人能證明被告不是蓄意傷人,故暫不能通過審批,要替被告翻案!

許尚書對她的行爲很不瞭解,但想起他與皇上的模糊關係,於是只好批了案子定在兩天後重新審判。

審判當天,由慕容潔做主審官,當她看到滿身傷痕的十三妹裡,心裡不禁涌上一股怒氣,她終於明白爲何十三尋會畫押認罪了,原來是屈打成招。她不禁朝旁邊聽審的謝洋狠狠地瞪了一眼,而謝洋也恨恨地看着她,暗罵着這小子真是陰魂不散,每次都跟他作對,但一想到自己已經佈置好的一切,心裡又涌上一股冷笑與得意。

審判正式開始,慕容潔傳了新證人辛老闆上堂。慕容潔拍打了一下驚堂木,大聲說:“辛老闆,請你把當天案經過都如實說出!”

辛老闆緩緩擡起頭來,看看謝洋,終於低聲說:“那天,謝公子正在本店挑選玉器,而這位姑娘也在看,草民在接待着他們,想不到這位姑娘趁我不留意的時候,把手中還沒給錢的玉佩偷偷收於身後,幸虧謝公子眼尖看到,從她身後搶回玉佩,她見醜行敗露,不但不肯承認,還順勢污衊謝公子非禮她,然後還出手傷了謝公子。剛好那時,謝公子的隨從來找他,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傷了,都很氣憤。這位姑娘依仗自己功夫了得,不但不道歉,還出手挑撥他們,於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忠心隨從都被她打得慘不忍睹。”

跪在堂下的十三妹聽到被人如此污衊,顧不上全身傷痛,大聲叫喊着:“你胡說,事情不是這樣,是他摸我屁股,然後還藉機摸我胸部,也是他們先動手,我才還手打傷他們的,你顛倒是非,你不得好死!”

慕容潔也難以置信地看着辛老闆,他前天跟自己說的不是這樣啊,他怎麼臨時改了口供?看到他正心虛地看着自己,而謝洋則一派淡定與得意。慕容潔恍然大悟!原來辛老闆被人收買了!天啊,她怎麼這麼粗心,忽略了這個,這樣的情況對十三妹更是雪上加霜。不行,一定要問清楚。

她大力拍了拍驚堂木,說:“辛老闆,你確定你剛纔所說的都是事實?”

辛老闆再次心虛地看了她一下,低着頭說:“回大人,是的!”

“但你之前跟本官說的並不是這樣,本官再次提醒你,在公堂上給假口供是犯法,被查出會坐牢的,你要想清楚。”

“呃……”辛老闆正在猶豫着,突然謝洋大聲說:“辛老闆,不用擔心,按事實說出來,沒人敢定你罪!”

這裡辛老闆終於擡起頭來,肯定地說:“回大人,草民剛纔所說句句屬實!請大人明鑑!”

慕容潔心裡極度不忿,心想這謝洋到底對辛老闆做過什麼,現在他完全站在那邊了,如果再繼續下去,不但毫無益處,反而會加促十三妹的定罪,於是說:“基於證人前後供詞不相符,此案將押後再審,退堂!”

案子最後又定在三天後終審。慕容潔找到慕容荊,把這件案子從頭到尾跟他說了一遍,還跟他說了自己的計劃,最後在他的幫助下,找來一位資深靈婆。當天晚上,靈婆來到辛老闆的寢房,裝神弄鬼嚇唬他:“你這個貪生怕死我傢伙,爲了一已私利,竟然顛倒是非,污衊我孫女,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會害人,老身要把你帶到閻王面前,讓他老人家批判你,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納命來……”

古人多相信鬼神,而且辛老闆自知確實冤枉了人,所以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斷跪地求饒。

二天,又是同一時間,靈婆又來到辛老闆房間,再次恐嚇他,然後說閻王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讓他在公堂上把真相說出,否則兩天後就立刻向他索命。

三天的重審,身心受創的辛老闆終於把一切真相都說了出來。原來謝洋真的找過他,威脅他說如果他膽敢在堂上說出真相就立刻派人封了他的店。謝洋還利誘他顛倒是非,跟他保證只要他照做,不但會把謝興之前欠的錢還他,還另外給他二百兩。

一切真相大白,十三妹終於無罪釋放。而謝興惡人先告狀,於是被判打三十大板。至於謝洋那筆,罪狀多多:仗勢欺人,縱容其子橫行霸道,威脅,收買證人,屈打成招,根據皇朝律法,他被革除侍郎一職,最後念在他有悔改之心,現被安排在刑部當一名小小令史。

然後冷鈞宣佈左侍郎一職讓慕容潔替上。幫到十三妹之餘,又可以報復謝洋,最主要是能爲冷鈞除去這個眼中釘,還連帶處置了謝洋的幾個心腹,真是大快人心。

經過這個案子,慕容潔與十三妹成了好朋友,經慕容荊介紹,十三妹現在城裡一個大戶人家做護衛。孫婆婆身體微恙,邪邪前天回鄉下去探望她。

冷鈞這兩天難得有空,都來陪她,否則她真的會悶死。越來越久的相處,慕容潔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冷鈞,見不到他,心裡總覺得好空虛,好想念他。她也曾經想過應他要求進宮去陪他,但她不想面對他後宮那引起女人,她們的存在,時刻提醒着她冷鈞不是自己的唯一,這讓她不由地心生妒忌。

而且她暫時也不想捨棄目前的工作,特別是剛被提升爲刑部侍郎,權力大了,接觸的案件也更多,更能主事。最後,她終於決定還是安於現狀,當然也沒向冷鈞表達自己的愛意。

今晚,冷鈞在宮裡接待某些大臣,所以不能過來陪她。她獨自一人用完晚膳,正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突然見到邪邪風塵僕僕踏進大廳。她立刻從他手中接過東西,驚喜地說:“邪,不是說明天再回來嗎?怎麼現在就趕回來了?”

“婆婆說她身子沒什麼大礙了,便叫我早點回來陪您。我見在家也沒事可做,又不想公子您一個累着,所以趕回來了。”

“哦!那你還沒用膳吧,我去叫廚房幫你弄點東西。”

“不用了,公子,我自己來吧。”

慕容潔朝他揮揮手,說:“平時都是你服侍我,今天就讓我服侍你一次吧,這機會可是難得哦,下次可能沒有了。”說完便走出大廳,朝後面的下人小屋走去。

半個時辰後,慕容潔已經回到房裡,她現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邪邪剛纔給她的禮物還落在他房裡,於是起身,走到邪邪房門口,見房門虛掩着,並沒關緊,便輕聲喚了一下,但沒人迴應。她納悶着,這麼晚了邪怎麼還不回房?於是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映入她眼簾的是邪邪正躺在浴桶裡,沒有動靜!慕容潔心裡震了一下,急聲喚着:“邪邪,你怎麼了?邪!”見他還是沒反應,慕容潔驚恐起來,大聲喊着:“邪邪……”

急促的叫喊聲把邪邪把睡夢中吵醒,由於太累,他剛纔竟然在沐浴的時候睡着了,他不禁站起身來,正準備轉身看看是什麼吵鬧聲時,身後就傳來慕容潔的尖叫聲:“啊!!你屁股……”

邪邪馬上會意過來,趕緊又把整個身子坐回浴桶裡,臉紅得像柿子一樣!

慕容潔終於停止尖叫,滿臉通紅地說:“對不起,邪,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洗澡的,對不起!我這就離開,對不起……”

回到牀上,慕容潔還是滿臉羞熱,雖說她一直把邪邪當成弟弟看告誡,但怎麼說他也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了,幸虧剛纔看到的是後面,如果是前面,她以後真的無臉見人了。害羞過後,她又想起邪邪屁股右邊那個龍形胎記,心裡深感納悶,胎記她聽過不少,也見過不少,但龍形狀的卻是一次看到,雖然很小,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條龍!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長這樣的胎記?想着想着便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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