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飛猴

大家可能還記得,翡翠城和惡女巫的城堡之間其實相互隔開,甚至連一條小路都沒有。多蘿茜和夥伴們去尋找惡女巫時,正好被她發現,於是她派了飛猴去抓他們。

那麼現在要從無邊的毛茛和黃雛菊地中找到迴路,非常艱難。當然,他們知道,只能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往東走,所以他們不敢偏離這個方向。但是到了中午的時候,太陽正好升到了他們的頭頂上,於是他們失去了方向,只好在曠野裡亂轉。不過他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到晚上,月亮升起來了,銀色的月光非常明亮。他們躺在芳香的花叢中,疲憊地一直睡到了天亮——只有稻草人和鐵皮樵夫睜着眼睛無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雲層遮住了太陽,但是他們依舊往前走,似乎很明白正確的路在哪裡。

“只要我們不停地往前走,”多蘿茜說,“我肯定,我們總會到翡翠城的。”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前面還是什麼都沒有,他們仍然置身於黃色的田野。稻草人開始抱怨:

“我們肯定走錯路了。”他說,“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正確的路趕到翡翠城,我就永遠也得不到腦子了。”

“我也不會有心了。”鐵皮樵夫喊道,“我很擔心自己不能見到奧芝,你們可知道,路途還很漫長。”

“你們看,”膽小的獅子帶着哭腔說,“老是在這片田野裡亂轉,我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這樣,就是多蘿茜也有些泄氣了。她坐到了草地上,無奈地看着她的夥伴們,他們也都坐下來呆呆地看着她,連託託也覺得累了,它生平第一次沒有去追一隻飛過自己頭頂的蝴蝶;它吐着舌頭喘氣,看着多蘿茜,好像問她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們可以把田鼠叫來,”她建議說,“它們或許知道通往翡翠城的道路。”

“對呀!”稻草人歡呼了起來,“我們剛纔怎麼就沒想到呢?”

多蘿茜掏出田鼠女王送給她的小哨子吹起來,這隻小哨子她一直掛在脖子上。不一會兒他們就聽見了的腳步聲,一大羣灰色的小田鼠朝他們這邊跑過來。田鼠女王用尖細的嗓音問道:

“我的朋友們,我能幫助你們嗎?”

“我們找不到路了。”多蘿茜說,“你能告訴我們怎麼去翡翠城嗎?”

“沒問題。”女王回答說,“但是這兒離翡翠城還很遠,因爲你們這些天走錯了方向。”這時她發現多蘿茜戴着金帽子,“你爲什麼不使用這頂帽子的魔力,把飛猴們召過來呢?他們把你們送到奧芝的翡翠城只需幾十分鐘。”

“這頂帽子還有魔力?”多蘿茜驚訝地回答,“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帽子的魔力挺大呢!”田鼠女王答道,“不過你要是想叫來飛猴的話,我們就得逃走,因爲他們非常喜歡搗鬼,肯定又要捉弄我們。”

“他們會聽從我們的吩咐嗎?”小姑娘有點擔心地問。

“哦,絕對會,他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這頂帽子的主人。再見!”說完她就迅速離開了,其他田鼠緊跟在她後面,一會兒就消失了。

多蘿茜朝金帽子裡面望去,發現襯布上有一些小字。她想,這些大概是魔法規則吧,於是她仔細地讀了一遍這些文字,記牢了施用魔法的規則,然後又戴上了帽子。

“埃——撲,派——撲,開——殼!”她用左腳站立,口中念道。

稻草人莫名其妙,於是就問:“你在說什麼呀?”

“西——羅,豁——羅,哈——羅!”多蘿茜繼續念道,這回單用右腿站立。

“哈羅!”鐵皮樵夫平靜地回答道。

“則——西,則——西,則克!”多蘿茜又念道,這次她是用雙腳站立了。剛唸完這句咒語,他們就聽到一陣吵吵嚷嚷和拍打翅膀的聲音,一羣飛猴從天而降。猴王在多蘿茜面前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問道:

“你想要我們爲你做些什麼?”

“我們要到翡翠城去。”小姑娘說,“可是,我們找不着路了。”

“我們可以馱你們到達那兒。”猴王答道,話剛說完,兩隻飛猴扶起多蘿茜,把她放在它們的胳膊上,飛了起來。其餘的猴子帶上稻草人、鐵皮樵夫和獅子,一隻小猴子帶上了託託跟着大家飛去,這小狗還掙扎着想咬它呢。

稻草人和鐵皮樵夫剛開始嚇得發抖,因爲他們還記得不久前這些飛猴曾經怎樣殘暴地對待他們,把他們摔得很慘,但後來當他們發現這一次飛猴們挺友好,便高高興興地在空中飛行,看着掠過一片片美麗的花園和樹林,覺得非常開心。

帶着多蘿茜飛行的是兩隻最大的猴子——其中一隻就是猴王,小女孩覺得在空中飛行很舒服。她坐在猴子們用手臂搭成的椅子上面,非常謹慎,擔心他們弄疼了自己。

“你們爲什麼必須服從這頂金帽子的魔法呢?”她問。

“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很長了。”猴王笑着答道,“不過反正我們要飛很長的時間,如果你真的想聽的話,我可以從頭到尾告訴你。”

“我很想聽。”她答道。

“很久以前,”猴王說了起來,“我們都是自由的飛猴,在一個大森林裡幸福地生活,在大樹之間自由飛行,餓了就吃水果或者堅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約束。當然我們當中也有一些很淘氣的夥伴,它們經常從樹上飛下來,去拉其他動物的尾巴,追逐鳥兒們,把硬硬的堅果擲到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身上。但是我們的生活幸福無憂,充滿樂趣,每時每刻都非常快樂。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時候奧芝還不是這塊土地的統治者。

“那時在北方有一位美麗的公主,她是一位女巫,魔力很強大。不過她全部的魔法都是用來幫助別人的,她從來沒有要傷害一個好人的想法。她的名字叫甘麗特,住在一座用巨大的紅寶石砌成的漂亮宮殿裡。每個人都很喜歡她,但是沒有一個人有能力接受她的愛,因爲所有的男人都又蠢又醜陋,根本配不上這樣一位又聰明又美麗的女子,她非常苦惱。最後她還是找到了這樣一個男孩子,他非常英俊,而且很有男子漢氣概,更可貴的是,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明。甘麗特決定,等他長大成人後,就讓他做自己的丈夫,於是,她召他進宮殿,運用她所有魔法的力量,讓他成爲任何女人心目中的男人偶像:強壯、善良、可愛。他的名字叫奎拉拉,他成了全國最英俊最聰明的男人。當他終於長大成人的時候,他的男子漢氣概使甘麗特愛得如癡如醉,於是就急切地做着結婚的所有準備。

“那時,我的祖父是飛猴之王,它們住的森林就在甘麗特的宮殿附近,這個老頭兒最喜歡開玩笑,它認爲開一個玩笑比吃一頓美味佳餚更有意思。就在甘麗特結婚的前一天,我的祖父帶着它的臣民們在外面漫遊,看見奎拉拉正在一條河邊散步。他身上穿着高貴華美的絲綢和天鵝絨做的衣服,我的祖父想看看奎拉拉究竟有些什麼本領。它發出一聲號令,它的臣民們便飛下去抓住了奎拉拉,它們帶着他飛到河的上空,毫不客氣地把他丟到河裡。

“‘嗨,我親愛的朋友,游出來玩吧。’我祖父叫道,‘看看河水是不是把你美麗的衣服弄髒了。’奎拉拉非常聰明,但游泳的技術卻不怎麼樣,幸好他運氣不錯,所以沒有被淹死。他鑽出水面,爬上岸,哈哈大笑。這時甘麗特跑出來,發現他的絲綢和天鵝絨衣服在河水中弄得又溼又髒。

“公主非常憤怒,她馬上知道這場惡作劇是誰幹的。她把所有的飛猴都召集過來,開始她說,她要把它們的翅膀全部綁起來,然後就像它們對待奎拉拉那樣,把它們扔進河裡。我的祖父連聲求饒,因爲它很清楚飛猴的翅膀被綁住後再扔進水裡,肯定活不了,奎拉拉也爲它們求情,所以最後公主並沒有懲罰它們,但並不是完全寬恕它們了,她要求飛猴們以後要爲金帽子的主人效勞三次。這頂金帽子是公主獻給奎拉拉的結婚禮物,據說價值連城。我的祖父和其他飛猴們立刻接受了這個懲罰,所以現在我們要做戴金帽子的人的奴隸,不管他是誰,都要爲他服務三次。”

“這些人都怎樣使用這個權力呢?”多蘿茜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

“這頂帽子的第一個主人是奎拉拉,”飛猴說,“是他最先召喚我們爲他服務。他結婚後,他的妻子不想再看到我們,他把我們全都叫到跟前,要我們從此不再出現在甘麗特的面前,我們當然都非常樂意照他的意思去做,因爲我們都很害怕再次受到公主的懲罰。 wωω★тt kān★CΟ

“奎拉拉讓我們做的事情只有這麼一件。後來金帽子被西方惡女巫奪走了,她命令我們把溫基人全部變成了她的奴隸,又趕走了奧芝。現在你是金帽子的主人了,你可以吩咐我們爲你辦三件事。”

猴王的故事說完了,多蘿茜朝下望去,翡翠城綠光閃閃的城牆就在眼前。她非常驚訝飛猴們居然能飛這麼快,又爲這麼快就到達翡翠城而感到興奮。飛猴們輕輕地把他們放在城門前,猴王深深地朝多蘿茜鞠了一躬,然後帶着它的臣民們迅速飛走了。

“它們的速度真快。”小姑娘驚歎道。

“是啊,這麼簡單就幫我們解決了難題。”獅子說,“幸虧你戴上了那頂神奇的金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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