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強者爲王的世界。
法甲金靴和法國杯冠軍的光環，足夠讓陳昊在這支國家隊佔據一席之地，再加上他人手一份的梅斯特產小禮物，以隊長鄭智爲首的二十多名球員對他也非常客氣。
至於主教練阿蘭·佩蘭，他當然非常高興能夠遇到一名在法甲效力的球員，兩個人還用法語交流了很久。
法國人佩蘭的執教生涯雖然算不上頂級教練，但一座法甲冠軍、兩座法國杯冠軍的成績，至少可以完爆他的前任、皇馬名宿、“世界級名帥”卡馬喬。
一年前才接手國足的佩蘭擁有一個夢幻般的開局，尤其是在2015年1月，他帶隊征戰亞洲盃，小組賽三戰全勝創造紀錄，當時讓國內媒體全面高潮，人人高呼中國足球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教練，中國隊終於踢出了賞心悅目的傳控足球，足協也因此和他簽訂了新的合約。
剛剛續約的佩蘭和足協正處於蜜月期，這也是他最春風得意的一段時間。
在訓練場上，可以聽到他輕鬆愉快的笑聲，也看得到他積極認真地指導球員完善技術，至少從陳昊的角度來看，這位法國人和他的教練團隊，在這幾天還算得上敬業稱職。佩蘭還因爲學校場地條件太差而大爲惱火，和球員們一起吐槽足協的安排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看起來似乎也深得球員的愛戴……
第一天的訓練主要還是針對體能，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傳接球的練習，並沒有進行隊內比賽。訓練結束之後，作爲新人的陳昊被佩蘭帶去了新聞發佈會。
剛剛進入會場，佩蘭就忍不住吃了一驚。
他接管中國隊已經整整一年時間，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記者！
就算是亞洲盃淘汰賽階段，前來參加新聞發佈會的記者……也沒有今天的三分之一！
何況……這次的對手只是一個毫無威脅的不丹，這場比賽甚至不如往日的友誼賽驚險刺激！
他下意識瞥了一眼身後的陳昊，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緊張或者不安。
“嘩啦！”
當陳昊出現在這間會議大廳的時候，場內多達三位數的記者幾乎同時站了起來，有些人還因爲動作太快太猛碰倒了椅子，整個會場一片人仰馬翻的聲音。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到底是自己的祖國，不管在哪裡都有這麼多人。
就算之前在巴黎贏得了法國杯，好像……也沒有這麼盛大的場面吧？
維持秩序的保安和工作人員已經緊張得渾身冒汗，但一切問題的根源人物卻笑得十分開心。
在一片“噼噼啪啪”的閃光燈中，陳昊、佩蘭、以及一名翻譯在主席臺上坐了下來。
記者們的問題不出所料，幾乎全都圍繞着陳昊——畢竟，沒有誰會把區區不丹放在眼中。
“佩蘭先生，對於第一次參加集訓的陳昊，你有什麼評價？”
“佩蘭先生，擁有陳昊的中國隊是否更有底氣？”
“集訓只有一週時間，陳昊是否能夠融入這支國家隊的整體之中？”
“你是否會讓第一次參加集訓的陳昊進入一週之後的大名單或者首發陣容？”
“如果陳昊要出場的話，你覺得替換楊旭和郜林之中的哪一個效果更好？”
畢竟是混跡足壇數十年的老油條，對於這些問題，佩蘭的回答中規中矩：
“陳是一名很棒的球員，最重要的是，他懂法語。”
“陳的加入讓我們如虎添翼。”
“今天才是第一次訓練，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融入。”
“至於大名單和首發陣容，還要看一週之後所有球員的狀態。”
記者們多少也熟悉了他的性格，於是很快就轉向了球員的代表，畢竟這位年輕的巨星在法國就已經多次放出狠話。
“中央電視臺記者，陳昊，恭喜你入選國家隊，你也成功打破了王大雷創造的最年輕國腳紀錄（17歲136天），對此你有什麼感想？”
陳昊笑了笑：
“我很高興能成爲國家隊的一員，對於最年輕的國腳紀錄，我並不太在乎，因爲在以後的日子裡，等待我打破的重要紀錄一定還有很多。”
這名記者眨了眨眼睛：
“比如哪些紀錄？”
陳昊翹了翹嘴角，滿臉都是自信：
“比如國家隊出場紀錄、進球紀錄，再比如……亞洲盃冠軍、聯合會杯冠軍、以及……世界盃冠軍。”
……
會場忽然沉默了一秒鐘，但空氣中的溫度卻莫名其妙地上升了起來。
那些記者們面面相覷，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昊的笑容並沒有改變，反而還加重語氣重申了一遍：
“你們可以說我狂妄，但這就是我作爲一名足球運動員的中國夢。”
當最後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之後，場下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你可以質疑其他問題，但你不能質疑這個啊！
“法國的足球氛圍怎麼樣？和國內相比有沒有值得借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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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梅斯的最後幾場比賽忽然爆發，究竟是什麼原因？”
“聽說歐洲多家豪門都向你發出了邀請，能不能透露一下？”
“在足改新政的刺激下，國內的足球市場正蓬勃發展，多名歐洲巨星陸續來到中超，你有沒有考慮過，在合適的時間回國發展？”
“你已經17歲了，有沒有考慮找一個女朋友？你的女朋友標準是什麼？你最喜歡哪一款女明星？”
在回答了這些五花八門的問題後，終於有人提到了一週之後的對手：
“關於下一場比賽，外界普遍認爲這會是一場一邊倒的勝利，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陳昊也沒有否認：
“事實上，就算我沒有上場，我也不認爲不丹能夠給我們造成困難，雙方的實力確實不在一個檔次。”
是啊，中國隊排名第79，而不丹排名第159，中間隔了整整80名啊！
這名記者有些執着：
“能分析一下差距嗎？”
陳昊聳了聳肩膀：
“不丹的第一場40強賽，他們以0-7的比分輸給了我們的香港隊，在之前的一場熱身賽裡，他們以1-10輸給了泰國一家二級聯賽的俱樂部。考慮到我們的實力比香港和太過俱樂部都更勝一籌，至少可以贏兩位數吧？”
這名記者還要雞蛋裡挑骨頭：
“我要提醒一下，根據國際足聯剛剛公佈的排名，不丹確實排名第159，但香港的排名卻比他們還要低5名，足球是圓的，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希望球員們在比賽時不要太過大意，拿出百分百的精氣神……”
陳昊看着這位記者：
“你說得不錯，對於一名職業球員來說，任何一場比賽都不存在輕敵大意，不丹的高海拔氣候和人工場地，或許都會對我們造成一定影響。”
陳昊顯然已經對不丹的地理氣候進行了一定的瞭解，但他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
6月14日下午，集訓了一週之後的中國隊從昆明長水國際機場出發，準備飛往1300公里之外的不丹。
2個小時之後的傍晚時分，他們停在了1300公里之外的泰國首都曼谷。
陳昊這才知道：由於不丹沒有和中國建立外交關係，所以他們沒辦法直接飛往目的地！
20多名球員、教練組、後勤保障人員、十多家國內媒體、20多名球迷代表，接近一百人的團隊就在曼谷國際機場度過了一個歡樂祥和的夜晚。
15日天還沒亮，所有人又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登上了六點三十分的飛機。
這是不丹皇家航空公司僅有的幾艘飛機，從外國飛往不丹的業務幾乎被他們壟斷，而這艘容量120人的小飛機，完全被中國足協包下。
接近兩個小時之後，飛機停落在印度加爾各答，在這裡又度過了無事可做的60分鐘。
等到飛機再次起飛、而後終於降落在不丹唯一一座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半，考慮到兩地之間還存在時差，這2000公里的直線路程花掉了中國隊大約5個小時。
走出帕羅機場的候機樓，不丹方面就有人迎接他們，不僅給主教練、領隊送上潔白的哈達，還給每名球員都送上了好喝的茶水。
然後，在他們熱情的招待下，陳昊迎面看到了四輛小巴車緩緩打開了車門……
接近百人的團隊分成四輛小巴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座機場，殺向了一天之後的比賽現場。
唯一的機場位於不丹第二大城市帕羅，比賽地點則在首都廷布，兩地之間直線距離只有25公里，但中國隊卻在路上坐了超過2個小時的時間！
因爲中間竟然還有一大段顛簸的山路！規格更大的大巴根本開不進去！
當中國隊終於抵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下午一點，距離他們從昆明出發，已經過去了20個小時……
這就是不丹的主場優勢，也是中國隊所面對的真正難題。
“我感覺自己要死了……”
陳昊關掉了手機裡的那本YY小說，扭了一下幾乎失去知覺的腰肢，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那些隊友的骨骼更是早已噼啪作響。
他的心中忽然萌發出一個夢想。
踢足球有什麼了不起的。
真正的男人，就應該讓五星紅旗的旗幟在全世界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