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看着這個孩子,馬林突然想到她還沒能介紹她自己。
“瑪蓮·杜博阿。”這個孩子一邊倒退,一邊看着馬林做出了回答,她的左眼給馬林一種非常奇怪的錯覺,彷彿像是一顆在轉動的物體。
出於對一位孩子的愛護,馬林沒有開口,只是將這個好奇放在心裡。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猜測,是電子眼?考慮到兩個千年之後都是賽博朋克的世界了,而這個時代甚至還有大毀滅之前的科技留存,所以說一顆電子眼珠似乎也不是什麼問題吧。
想到這裡,馬林與這個女孩順着小巷回到出事的地點,馬林發現哈羅德警官已經離開,他和哈里爾與金曷城打了一個招呼。
“馬林閣下,您找到……咦,是這個孩子嗎?”金曷城將他的注意力投向了馬林身邊的孩子,他似乎有些好奇的蹲了下來:“你這個孩子……爲什麼給我一種好奇的感覺呢,我剛剛並沒有看到你啊。”
也許是因爲這個孩子站在馬林身邊,他的力量加持了她,於是能夠讓她的外先祖金曷城見到她。
血脈上的認同感已經變得稀薄,但是金曷城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奇怪,不愧是一位神探啊,哪怕是一位凡人,但是天賦就在這裡,是誰都奪不走的寶物。
馬林笑了笑:“讓她自己給你們介紹吧。”
說完,馬林決定退一步,免得等一會兒兩位警官互相飽以老拳的時候殃及他這條大白鯊。
“你好,金曷城閣下。”這個孩子對着金曷城這麼說道:“我是瑪蓮·杜博阿。”
金曷城沉默了一下……馬林發誓,真的只有那麼一下,因爲這位泰南人警官馬上轉身,將手按在了槍套上,以非常銳利的視線直視不知所以然的哈里爾·杜博阿,大有一言不合就代表正義擊斃犯罪份子的決心。
馬林掏出一塊手帕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水。
哈里爾有些疑惑,同時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老朋友臉上的疑惑,而是低下身子,雙手按着他的雙膝,前俯着看向瑪蓮:“奇怪啊……你怎麼會跟我同樣的姓氏。”
金曷城沉默了一下,也許是在心裡考慮了一下他的老朋友到底是哪一路貨色,最終他的手從槍套上移開,開始掏出他的煙盒。準備點上一支好給他自己壓壓驚。
馬林收起了手帕,露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等待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
“我是您的子嗣。”瑪蓮看着哈里爾,以最鄭重的表情說道。
金曷城拿着煙的手在微微顫抖,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扭曲,似乎像是在今天重新認識了自己的這位老朋友。
哈里爾·杜博阿也沉默了一下,然後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是誰派你來的,是安娜,法蓮娜,還是戴安娜。”
金曷城往身邊吐了一口痰,似乎是重新認識了自己朋友的警官先生一臉無奈地爲他自己點燃了菸草。
而瑪蓮搖了搖頭:“不,都不是,我來自一千六百年之後的未來,在那個時代,最幸運的孩子會在他們逆時深潛的時候有幸回到過去,比如我這一次就來到了這個時代,見到了您。”
馬林看到金曷城臉上的驚訝,但是他很快露出了笑容,並將求助的視線投向了自己。
於是馬林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謊,我已經見過我的後代過了。”
有了馬林的這句話,金曷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走過去拍了拍一臉呆滯的哈里爾的肩膀:“恭喜你,老朋友,雖然我覺得你沒有什麼伴手禮能夠送給她的。”
“不,不是,我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我那個時候能夠看到她,如果說我是她的祖先,那你和馬林閣下爲什麼也能看到她。”哈里爾扭頭看向身旁的兩位,雖然他有酗酒的歷史,但是身爲警官,他的天賦依然還在。
“我肯定是靈感高啊。”馬林微笑着回答道。
有了來自馬林的答案,哈里爾看向了金曷城。
金曷城的大手放到了胸口,被這個問題直擊心靈的他捫心自問,然後沒有答案的她又看向了瑪蓮:“孩子,你有答案嗎。”
瑪蓮指向了他:“您的女兒,是我母親的祖先。”
“哈,老金,我們在未來還是親家啊。”哈里爾哈哈大笑,他起身將手遞到了金曷城的面前。
金曷城嘆了一聲,但還是和哈里爾擊過掌:“便宜你那一千六百年後的小崽子了。”
瑪蓮笑着看着她的兩位先祖最終擁抱了一下。
“對了,孩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哈里爾看起來非常開心,他重新俯身看向這個孩子。
“逆流深潛,是我們那個時代學習超凡技能最常用的途徑,但是我已經見過您兩次了,所以我知道您是無能力者,不過也沒什麼啦。”這個孩子一說完,金曷城的嘴就咧開了,作爲一位階梯九的超凡者,雖然金曷城實力微小,但橫向對比自己的老朋友,還是可以做到碾壓的。
所以他也蹲到了瑪蓮的面前:“孩子,我有一些關於偵探學方面的心得,也會一點點超凡能力,我可以教你嗎。”
“不好意思,您的我學不了。”瑪蓮笑得有些勉強。
馬林又往後退了一步,並在考慮要不要給他自己上一個石膚術。
“爲什麼。”金曷城滿臉的不解。
他的問題馬上得到了答案,因爲瑪蓮小姐似乎並不會說謊:“我的母親姓杜博阿,是哈里爾·杜博爾的長子的後代,您的長女是他的生母。”
哈里爾與金曷城臉上的笑容同時凝固了。
馬林給自己上了一個極效石膚術。
哈里爾首先反應了過來,他氣急敗壞地指着瑪蓮:“你這個孩子在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我兄弟的長女才九歲!”
“不,哈里爾,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感受到這個孩子沒有說謊。”金曷城說完,從嘴邊拿掉剛剛還有半支,如今卻只剩下熄滅的煙尾巴。
他站了起來,異常冷靜的泰南警官將手按在了槍套上:“孩子,我需要一個解釋。”
於是瑪蓮將她和馬林說過的那些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聽到金曷城和哈羅德警官在這次事件中死亡,哈里爾看向金曷城滿臉的驚訝,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孩子,我的好兄弟會在這件事情裡死了?我卻找不到兇手?最終是安安那個孩子伸出手將我從酗酒的地獄裡拉了出來?”
金曷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手從槍套上收了回來,然後一拳打在了哈里爾的臉上。
“你這個懦夫!”
被一拳打倒在地上的哈里爾捂着他的臉,這個男人先是疑惑,然後憤怒地站了起來:“你打我幹嗎?”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懦夫!我和哈羅德死了!你不去找到殺死我們的兇手,卻像一個懦夫一樣以酒精麻醉自己!”說完,金曷城又給了他的老夥計一拳。
哈里爾又捱了一拳,這一次,這個男人氣急敗壞地重新站了起來:“你再打我!我就要打回來了!”
“來吧你這個臭狗屎!”
馬林看着這兩個男人開始互相喂彼此以老拳,他拉過菲奧變的長椅,邀請瑪蓮小姐與他一起看熱鬧。
這個姑娘一步三回頭的坐到了長椅上,一手伸進馬林遞過來的紙袋裡,從中拿出還熱氣騰騰的包子,一邊看着金曷城的臉上捱了一拳:“完了,曷城先生的臉要破相了。”
“沒事的,我會把他的臉治好的。”馬林微笑着安慰着這位三觀隨着五官走的少女。
然後他與她看到金曷城一個假動作讓過哈里爾的直拳,然後一拳打在了哈里爾的肚子上,乾瘦的泰南警官似乎有着武術的底子,這一拳將哈里爾打得直抽冷氣。
“傳聞說曷城先生是一位武僧,現在看起來的確如此啊,哈里爾先祖會不會被他打死啊?”看到哈里爾被金曷城一套組合拳的牙都飛了一顆,而那顆牙正好飛到了馬林與瑪蓮的腳下,這個姑娘有些不安的問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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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能夠將他從地獄裡拉回來。”馬林說完,咬了一口包子。
嗯,不愧是朝鳳樓的肉包子,有一種故鄉的味道,就是爲了迎合北方王國的消費者們,糖與醬油多了一些。
“啊……他們要打到什麼時候?”看到哈里爾一甩頭一個頭錘糊在了金曷城的臉上,原本英俊的金警官爲此鼻血長流,瑪蓮小姐又有些不安了起來。
“打到他們累的時候吧。”說完,吃完了包子的馬林又掏出了一個紙袋,這一次是來自馬林點心店的北方分店的糯米糕,是馬林最喜歡的飯後甜點,而且這東西似乎也非常受瑪蓮小姐的歡迎,她一手拿三塊,吃得非常快。
這姑娘……以後應該不會有變成毛子大媽一般的潛質吧,畢竟那可太毀滅了不是嗎。
這一次,輪到馬林擔心了。
而哈里爾與金曷城終於分開了,兩個將對方打得鼻青臉腫的警官先生在此時此刻終於心有靈犀地一致看向馬林與瑪蓮組成的熱鬧黨,在發現一個打不過而另一個不捨得打之後,他們又橫眉冷對向彼此。
“曷城你這個瘋子!”哈里爾呸的一聲又吐出了一顆牙:“爲什麼要打我,我救不了你……我也非常自責啊。”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打你個王八蛋懦夫!”金曷城說完,伸出手抹了一把還在流血的鼻子,然後指向了哈里爾:“我聽了那個孩子說的故事我非常憤怒……爲什麼你這種沒有需要守護之物又空虛懦弱的廢物能夠苟活到暮年,而我和哈羅德就得死。”
“你以爲我願意嗎,我也不想看到你們死,你沒聽到那個孩子說的嗎,我盡力了。”
“閉嘴,你根本沒有盡力,如果你真的盡力了,那麼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你也應該爲我與哈羅德追兇到最後一秒!”
隨着金曷城的斷喝,哈里爾的哽咽了起來,最終他坐到了地上,雙手抱頭“……沒錯,我的確是一個廢物,一個懦夫,我怎麼會重新變成一個酒鬼呢……”
馬林看着這個警官搖了搖頭,拍了拍手,將兩位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你們兩位警官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難道就沒有注意到,一位傳奇正坐在你們面前嗎。”
“您……願意幫我們嗎。”金曷城這纔在後知後覺中醒悟了過來。
馬林微笑着點了點頭:“看起來,你們終於明白我除了是一個你們打不過的傢伙之外,還有一個能夠幫助你們的傢伙的標籤了。”
說完,他拿出了第二袋點心,將它交給了嗷嗷待哺的瑪蓮,然後起身給這兩個傢伙一人一個治療術式,在金曷城因爲鼻樑骨再生而捂住鼻子,而哈里爾從嘴裡吐出被新牙頂出牙牀的斷齒牙根時,馬林來到兩人的面前:“我在探偵學上不一定能夠幫助到你們,但是在保護你們安全的方面,我覺得我還是有信心的。”
“您說的不錯,那麼我覺得,殺死門德爾的兇手,一定是被我和哈羅德發現了,他爲了掩蓋他的罪行,搶在我們公佈他的身份之前殺害了我們並抹去了線索,而這個……”金曷城看向哈里爾,聲音裡多了一些憤怒與遺憾:“這個笨蛋失去了線索之後,最終又變成了一個酒鬼。”
“我的錯。”哈里爾說完,又從他的嘴裡掏出了一塊牙齒碎塊。
“所以,你們繼續調查,而我會讓菲奧與洛林保護你和哈羅德。”馬林這麼安排也是有原因的,而且爲了解惑,他告訴了這兩個警官他爲什麼要這麼安排:“我現在懷疑曷城你和哈羅德甚至並不知道你們已經掌握了線索與證據,或者說,你們手裡的線索與證據並不能讓你們直指兇手。”
“爲什麼您會這麼說。”兩位警官同時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手裡真的有線索與證據,無論告訴我或是戰神教會的傳奇,都能夠令那個兇手立即伏法,但是那個兇手卻搶在你們公開他的身份之前殺死了你和哈羅德。”看着金曷城,馬林侃侃而談:“這隻能證明三種情況,第一,你們手裡的線索與證據並不足夠,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兇手有時間殺死你們滅口;第二,你們並不知道你們掌握的東西就是足以定罪的線索與證據,但是兇手卻知道,他不能冒着你們發現這一點的危險而讓你們繼續活在世上。”
“的確,馬林閣下您的推理說得非常正確,但是還有第三點呢。”金曷城就差將好奇心這個詞寫在他的臉上了。
而哈里爾作爲聽衆,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第三點,也是我覺得可能性最少的一點,你們是在與兇手的對質中被殺的,你們找到了那個兇手,但是那個兇手的身份太過令人無法相信,所以你和哈羅德與兇手對質……當然,我覺得這一點是最可能的,我覺得曷城警官你不像是那種冒失的人,你應該是一個成熟穩重,胸有丘壑的男人。”
剛說完,馬林就看到哈里爾以一種‘爲什麼我認識曷城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他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的目光看着金曷城。
而這位出身泰南的警官先生掏出了他的手帕開始抹他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
等一下,不會吧。
馬林雙手叉腰,看着這兩個活寶。
我難道真的一說就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