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哥本哈根北方人民公社成立的時候,北方諸國集體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太快了,革命軍一天就攻入了首都,將整個貴族生態圈從這片土地上徹底抹去,在西部行省與南部行省大局已定的時候,北方那些貧瘠的小城生態圈的反抗已經變得無足輕重——甚至可以這麼說,這些小城市裡的貴族是不是能夠逃出這個國度都是問題,坐船也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在北方王國的國立艦隊最終選擇起義之後,這一切也就變得不可能起來。
而在東部行省……北方行省曾經有過東部行省這個概念,但是如今也只有丁點的土地,幾隻小貓,如今只怕早就被已經選擇了起義的城衛兵們絞死在了城門上。
攻下城市,馬林讓林克與瓊恩來負責安撫城市中的平民,壓制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商人與那些所謂的黑道大亨——前者無論時間地點,總是最喜歡發國難財的那一類人,而後者嗎,人不做就不會死,但他們通常來說總是喜歡在世人面前展現出他們總是超級作的模樣。
然後他與卡特·羅賓遜和施坦因·曼森海姆一起帶着軍隊南下——南方的幾個小國聽說正在氣急敗壞地想要聯合起來將北方膽大包天的農奴和泥腿子全給揚了——他們看起來還沒明白馬林已經到位。
而馬林這邊已經爲北上的運輸船團請了精靈的攻擊艦隊護航,大使閣下看到馬林的第一眼就表示馬林殿下的事情就是他們精靈的事情,同時取笑了滿臉悲痛的矮人——你看,矮人的那些小舢板根本沒有資格爲馬林的大型船團護航。
不過矮人大工匠那邊立即拉起了北方矮人的幾個氏族,在馬林的軍隊南下的路上加入了其中,他們還帶上了他們引以爲自豪的大炮。
馬林見過,全是一些青銅老古董,雖然有心讓他們把這些古董收起來,但考慮到不能傷了矮人們的心意,馬林只能將他們帶上。
然後馬林的軍隊在南方邊境上與聯軍碰上了。
看着對面還是滑膛槍與馬拉的小型青銅炮的方陣,馬林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說。
而卡特·羅賓遜表示只需要他的師出擊,就能夠將這些古董徹底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馬林想了想,表示還是先拉開陣線,讓矮人們的大炮來幾輪。
“爲什麼啊,殿下,您看對方,我們的散兵只要在三百米外打兩個排夾就能夠把他們最前排的所有笨蛋送入地獄。”卡特還是有些不明白。
倒是施坦因明白事情:“不,馬林殿下的意思是不要讓我們的矮人盟友太辛苦了,你看,他們拖着那些大炮走了兩天時間,夠累得了,既然人都來了,也應該讓他們出一些力,建一些功,您說對吧,殿下。”
“卡特,和你的施坦因將軍學一學。”馬林笑着讓矮人傳令兵去傳達自己的命令。
沒過一會兒,矮人就把他們的大炮推了出來。
矮人的出現令對面的聯軍有一陣騷動,然後沒過一會兒,就有拿着白旗的騎士跑了過來,他帶來了聯軍的消息——考慮到雙方都是人類,聯軍希望舉行一次冠軍對決,輸的一方自己投降。
作爲軍隊的指揮官,施坦因·曼森海姆愣了一下,然後看向這位使者:“我想知道,貴方的冠軍是誰。”
“是讚美與詩之神的冠軍。”使者給了一個名字,然後轉身駕着馬離開了。
馬林問施坦因,這個讚美與詩之神是什麼來路,施坦因表示這是一個弱小神力的神明,整天鼓搗一些詩一類的東西,在北方諸國的貴族之中比較有市場。
“也就是說,很弱?”馬林問道。
“……您想上場?不行,殿下,不要說一般的冠軍,您甚至比那位都要強大。”卡特看着馬林連忙表示不行,說什麼都要阻止馬林上場——因爲這太欺負人了,就連他這個自己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我就上場嚇唬一下他們。”馬林這麼說道。
“您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這一次,連施坦因也加入了提問的隊列。
“真的,你看我馬林豈是那種暴虐之人。”馬林拍胸口。
出於對一位殿下的敬意,最終卡特和施坦因還是硬着頭皮讓馬林上了——用他們的話來說,馬林上了場,就算是碾壓了對面所有人也是勝之不武。
“那我帶着你們去哥本哈根的時候你們爲什麼不說我啊。”馬林對此也是一肚子的氣。
“那是因爲您也是北方主義的一員,但是現在我們面對的是這些小國聯軍,對方也是在邀請冠軍對決,而不是神明對決啊,性質不同的。”意外的,卡特說得還令馬林感覺到了有些道理。
不過馬林真的沒有想過真的去黑對面——所以,看到對面的冠軍到了兩軍中間,開始接受士兵們的歡呼時,馬林將披風交給卡特,然後持着手杖上了場。
這個年輕騎士第一眼看了馬林一下,然後皺了皺眉頭,他從胸口掏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然後整張臉就像是菊花一樣皺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說的是冠軍對決。”這位年輕騎士看着馬林,臉上滿是憤怒的表情:“你這是非常過分的行爲!馬林殿下!”
好嗎,看起來馬林是真的藏不住了,連這種小地方的人都已經認識了馬林的模樣。
馬林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現在還是豐收女神的冠軍。”
“您怎麼能這麼睜着眼說瞎話呢!”年輕騎士指着馬林喊道。
對此馬林非常悲傷——當年上場,大家都覺得馬林是一個軟柿子,如今大家一看是馬林,連架都不打了,直接就靈魂拷問起馬林的職業素養。
既然是這樣,打也就不能打了,尤其是馬林看到對面走過來幾位神職人員——有公正教會的老主教看着馬林似笑非笑,有豐收女神的主教看着馬林低頭行禮,更有戰神教會的大塊頭走過來與馬林親切握手。
“馬林殿下,我是戰神教會在神聖王國的主教,歐根·哈布斯堡。”大塊頭笑着介紹完他自己,然後就一轉批評起了馬林:“馬林殿下,您這也太欺負人了,哪怕是我,也能夠看出你與哈桑奇閣下之間的戰鬥根本沒有任何公平可言,您用一根手指頭就能夠殺死他了。”
“我這不是沒打嗎,再說了,我的士兵之中可沒有冠軍,我是他們之中唯一的冠軍。”說實話,馬林說得也是事實。
“但您是殿下,這怎麼打。”豐收女神的糟老頭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向馬林行禮:“殿下,您好,真的很遺憾,我直到現在才真正親眼見到你。”
無論如何,這個看起來穿着破舊(還有補丁)主教袍的老頭也是自己人,馬林當然嘻嘻哈哈着把這件事情給辯了過去——也就是對方以爲他們這邊沒冠軍,他這個冠軍也就只能出場了。
公正教會的主教倒是會做人:“馬林殿下您還是太規格外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夠你一個人打的,不如這樣的吧,這次的冠軍對決,就讓我們公正教會的一位冠軍來代替吧。”
“這怎麼行,馬林殿下,請讓我們戰神教會的冠軍來吧。”大塊頭也表示了同樣的善意。
“這怎麼行,馬林殿下是我們豐收教會的成員,我們豐收教會雖然弱小,但也是有冠軍能夠爲馬林殿下出戰的。”豐收教會的糟老頭笑得有些靦腆。
馬林注意到那位叫哈桑奇的冠軍先生都哭了——無論是在這兒的馬林,還是公正教會或是戰神教會的冠軍都不是他這種弱小神的冠軍能夠對付的。
至於豐收女神教會?
是啊,比起公正教會與戰神教會來說不算強,但是豐收女神教會的冠軍也是能夠吊打哈桑奇。
考慮的哈桑奇先生看起來是不想打了,衆人一合計,請了聯軍的指揮官,神聖王國的公爵閣下尼帕爾·多奇閣下過來。
這位表示冠軍對決可以取消,但因爲是取消,所以他們不會投降,雙方還是在戰鬥裡見真章吧。
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馬林讓來觀戰的各大教會退出防線。
豐收女神教會的老頭一回頭就把自己的隊伍拉走了,還有公正教會和戰神教會也一起跑路了,一看三大教會都跑的,那些小教會也跑得一乾二淨,就連那位讚美與詩之神的冠軍也跑路了——他衝陣不是不可以,但是他要是上來了,那馬林殺他也就有了理由。
而如果超凡者不上,馬林也不可能幫着打,這據說是西陸的行規,馬林倒是想大罵一聲我可去你孃的然後大手一揮把對方給揚了,但考慮到就連施坦因與卡特都是這麼表示的,所謂入鄉隨俗,馬林也只能認了。
不過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對比,馬林還是願意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兵。
倒是矮人們非常開心——他們之前都覺得馬林殿下一出手就把對面全殺了,根本輪不到他們來表演,這一來一回一個星期把時間全都浪費了還沒能好好在馬林殿下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他們的實力。
現在好了,戰照打,炮照開,矮人們非常開心的開始裝彈,在對面的聯軍還在把他們的小炮推上來的時候,矮人就已經準備好了。
矮人的指揮官們早就已經讀過馬林的炮兵著作,先來一個單射,確認了標尺距離,然後第一輪就把對面還在推的那些小炮車給揚了一半。
另一半被馬林訓練出來的炮兵們給揚了。
然後在聯軍的指揮官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輪炮擊打在了那些方陣上,裝着石灰粉的訓練彈沒有太多的殺傷力——除了它們飛行路徑上的倒黴蛋,但石灰粉還是對士兵們造成了殺傷,於是聯軍的士兵們士氣崩潰,開始滿地亂跑。
“就這?”矮人炮兵指揮官還是準備讓上實彈呢,命令剛下,就看到人類的士兵跑得滿山遍野都是。
“就這。”卡特雙手叉腰看着馬林:“閣下,我早說過了,打這些傢伙根本不需要用大炮,因爲太過浪費了。”
“夠了,卡特,我們要保證每一個士兵的生命,戰場上的確有流血與犧牲,但是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士兵犧牲得毫無意義。”施坦因說完看向馬林:“閣下,那位舉着白旗的騎士又來了。”
“讓他過來。”馬林點了點頭。
於是這個騎士在陣前停下馬然後跳了下來,一路跑到了馬林面前:“殿下,公爵閣下決定投降,請不要再打炮了。”
這位騎士說到這兒都快哭了。
………………
帝國主義干涉哥本哈根北方人民公社的努力都是徒勞的,馬林閣下用那些廢物的性命換來了非常優厚的贖金。
第二天的報紙就寫出了這麼一個大大的版首,雖然這些聯軍的貴族慌得要死,但是考慮到新生的北方人民公社還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所以馬林也就讓這些貴族俘虜自己掏錢把自己給贖出戰俘營。
對了,明碼標價,最便宜的大頭每二十個人一個銀幣,而貴族按照他們的身份加價。
大家各取所需,而馬林也乘機說明了北方主義爲什麼要推翻北方王國的原因——反正馬林就是這麼說,他們信不信都看他們自己。
而馬林的話在獲得各大教會的肯定之後,在作出不會主動入侵各王國的決定並同意繼續與混沌對抗之後,雙方選擇了和解。
當然,馬林是覺得這樣的和解太過可笑,不過對於這些傢伙來說,馬林的承諾還是比較可靠的——因爲他們回首馬林一路走來的經歷,發現馬林的承諾的確非常堅挺。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雙方停止了敵對之後,馬林表示哥本哈根北方人民公社將獲得他得承認,所有對他們的攻擊都將會引來馬林的憤怒與報復——大家都知道馬林是一位殿下,於是自然也沒有人敢表示敵對了。
等到處理完這一切,回到哥本哈根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馬林一進門,就看到了路燈上的新客人。
考慮到都是一些不認識的客人,馬林決定找一個人來爲他做一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