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悲慟的臉上滿是眼淚,望進他那雙湛藍的眼眸中,同樣也凝聚着的痛苦,她開口,聲音如遊絲般虛弱:“夜寒赫,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想要的一直很簡單,就是帶着我的孩子簡簡單單的過着平凡的生活,跟你在一起註定生活是不平凡了,我承受不起這樣的不平凡,夜寒赫,你能不能不要在招惹我了好不好?其實,我很累,真的很累!”
不知道是因爲他,還是因爲今天聽到了醫生說的話,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疲憊,像是心疲力竭,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她好想好好睡一覺。
“對不起。”他除了說對不起,似乎已經不知道可以再說些什麼了!
“不要再欺負我了好不好?”她的聲音有些委屈。
“好!”他滿口的答應了。
“不要再傷害我了好不好?”她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嘴巴都噘了起來了,一直提着自己的要求。
他凝視着她,很認真的說着,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爍着異常的堅定:“歡歡,我不想傷害你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可是你卻一直在傷害我,從沒有間斷過。”她目光灼灼,那視線透過層層的水霧,像是在控訴他的惡行。
夜寒赫心裡的心疼更弄了,輕輕的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摟住:“對不起,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卻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留住你。”
“放開我……”歡歡的嗓音有些哽咽,卻倔強的推搡着他。
“不放。”夜寒赫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落下強而有力的聲音,重如磐石,一下下撞進她的心頭上——
“這輩子,我對你都不可能再放手了!”
歡歡窩在他的懷裡,眼眶更加溼潤了:“你還是放開我吧!我很髒的,真的,遠離我,不要讓如此髒的我毀你乾淨的你!”
他楞了,鼻尖有些酸澀,俯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枚輕柔的吻,像是在親吻一個女神般的溫柔純潔:“傻丫頭,你不髒,你是最純潔的小天使,沒有人可以輕視你。”
她的心一動,這個吻像是從遠古飄來的重錘一般砸在了她的心頭上,那麼的重,那麼的負責,她揚起頭,用着一雙彷徨的水剪眸看着他。
他特殊的藍眸裡溢滿了痛惜,她更加迷濛了。
“你不懂!”她低下頭,一滴淚承載了無比的重量落下去。
“我懂!”他固執的開口,手掌心接住她的眼淚,那麼沉,那麼重,那麼滾燙,一直熨燙入了他的心田。
她的眼神更加迷茫了,眼睛大大的睜着,烏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櫻色小嘴不自覺的張開了。
“歡歡,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他突然無奈了:“跟我在一起真的有那麼難嗎?”IzvE。
她凝視着他,他的眼裡又有了那種陰鬱,冷厲,和沮喪:“你這女人,怎麼固執得像頭牛似的,我該用什麼才能把你拉回頭呢?”
“我……”她的心裡砰砰直跳,連聲音都有一絲的顫抖:“我……”
夜寒赫將她的身子微微拉開,雙手禁錮住她的小臉,剛毅的側臉泛起了動情認真的神色,看着她佈滿了淚水的小臉,秀眉微蹙,那麼的緊張,那麼的羞澀,脣那麼的鮮豔欲滴,像水蜜桃一般誘惑着他去採摘,一字一句道:“許歡歡,你給我聽清楚,我是認真的,很認真,很認真,我對你動了情,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的話,你可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
他的話,令歡歡漸漸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瞬不瞬,良久後纔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輕喃了一句:“你……你說什麼?”
夜寒赫柔柔的看着他,薄實的脣泛起了淡淡的弧度,像是一條優美的紅霞,始終勾着心底深處的那份溫柔,伸手,他的溫熱的拇指輕輕滑過她飽滿的脣瓣,如同花朵般的美麗和充滿彈性,這是脣是他的,只是他的。
她的眼眸裡盛滿了淚水,看起來更加的清澈,同時滲透着小小的驚惶與詫異,美豔得如同天邊的星子,在隱隱閃爍着心裡的不安。
這個眼神令夜寒赫沒有來的心疼,眷戀地凝着她,他輕聲再次說了句:“歡歡,不要再懷疑我的心,這次,我對你,真的動了情。”
歡歡身子微微一顫,大大的眼睛裡泛起了複雜的神色,惶惶地像是一隻被雨淋溼的蝴蝶,撲騰着翅膀又無力墜落。
她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卻又找不到可以說出來的話,櫻脣顫了顫,最後歸於沉默,只是靜靜地擰着他,他詭異深邃的眼底倒影出她的彷徨。
夜寒赫卻笑了,低頭輕吻在她的額頭之上。
“沒關係,我知道我之前傷了你那麼多,你一時間很難相信,也很難接受我的真心,不過,我會慢慢的等的,只要你肯打開你的心,不要連窗戶都關上,讓我慢慢的走進去。”乾淨成熟的氣息透着他的一聲輕嘆,將她攬入懷裡,低沉嗓音於她的耳邊落下——
“我會等着,等着你主動接受我的那一天。”
歡歡緩緩閉上雙眼,美麗的黛眉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
突然,她猛地推開他,逃離似的往門跑去。
夜寒赫一愣,反應過來,追上前去,從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摟住,緊緊的,彷彿,他一鬆開手,她就會變成泡沫消失了一樣:“爲什麼,爲什麼還要跑。”
“放手啊,夜寒赫,放手啊!”他低頭,鋒利的牙齒咬上了他的手背,那麼用力,那麼用力。
“漬……不放,死也不放。”他的臉部盈盈抽搐了下,雙手卻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越圈越用力,可是在她看不到的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沮喪如藍墨水般散開。
直到她的口腔裡充斥着血腥味,她的牙齒已經在打顫,她再也用不下力氣咬下去了,渾身軟綿綿的,一點放抗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角溢出的哀求聲那麼的無力:“放手啊……”
“不放。”夜寒赫將她的身子掰過來,意外的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心裡的疼痛如波浪般散開,他凝着她滿是淚水的小臉,眼裡很是失望與沮喪:“爲什麼??”自如力什。
她揚起頭,水剪眸裡滿滿都是痛苦的神色:“夜寒赫,你爲什麼這麼固執,我有病,我有病啊!我是一個有病的女人,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你還要我?”
夜寒赫心下一驚,更加摟緊她:“不要自己嚇自己,你會沒事的,醫生不是說那血塊不移動,你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那我這陣子爲什麼頻頻頭痛欲裂?”她用力全身的力氣嘶吼着,其實,她心裡真的很感動,也很感謝,他對自己隱瞞了病情,只是,身體是她的,她有資格知道,自己做決定。
他的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的驚愕,很快就壓了下來,安慰道:“頭痛那不是很正常的,誰能不頭痛,我有時候一覺醒來,還感覺頭很痛。”.
“夜寒赫,不要再騙我了,我都聽到了,你跟醫生的話我都聽到了,我頭部的血塊已經再移動了,死,是早晚的事情,醫生都不敢開刀,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把握。”歡歡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了,痛苦與絕望就如同黑色的惡魔插上了兩隻翅膀,像是在炫耀他們的成果,不斷的在她的周邊飛舞纏繞着,從來打算放過她。
老天,爲何你這樣待我,到底是我造過什麼孽,讓你如此殘忍,直到毀了我才甘心。
“不……”她眼裡的悲痛和絕望同樣深深震撼着他的心:“你聽我說,你的血塊現在是有移動了一點,不過移動的速度確是極其的慢,而你的血塊有在融化的跡象,如果你的血塊在它完全自由移動之前,全部融化了,你就沒事了。”
“那如果它移動的速度大於融化的呢?”她流着眼淚問。
“不會的,只要你保持樂觀的心態,像平日裡那麼的生活着,那血塊的融化速度會大於移動的速度的,你會沒事的。”他眼神異常的堅定,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在說給自己聽:“即使真的有意外發生,你也不要怕,我會請全世界最權威的腦部神經醫科的醫生來爲你治療,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
最後的一句話,重重的壓在了她的心頭上,擊敗了她所以的防備。
僞裝了這麼的堅持,她終於跨了下來,柔軟的身子靠在了他身上,努力的吸收着那熟悉的氣息,他的懷抱是這麼的溫暖,這麼的寬厚,讓她一枕下去就不想離開了。
可是,她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我怕,夜寒赫,其實,我很怕!”這一刻,一直強行制止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傾瀉了下來,她不再去制止了,任由淚水氾濫,流盡她所有的擔憂與害怕。
“不怕,一切都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輕拍着她的背,那麼溫柔,眼神卻透着無比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