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了,我們可以準備去上清宮了。”
大概是早晨三點多的時候,正在屋內看書的易道人聽到了敲門聲和張乾的提醒。
放下手中從張乾處借來的古書,易道人隨手將其放在桌上後,就起身打開門,準備隨着張乾前往上清宮。
可是在他打開門後,張乾的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你還沒有沐浴更衣嗎?”
“沐浴這種事情我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做了。對我來說,這並沒有意義。”
對於擁有鍊金術的易道人來說,每日的沐浴更衣其實就是用毀滅煉成將自身體表的灰塵和分泌物破壞剝離,衣服則更加簡單,只需要抽取空氣中的物質煉成就行了。
靜靜的注視易道人片刻後,張乾淡淡道:“那你現在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
“爲什麼?”
“規矩就是規矩。儀式需要規矩,一點差池都不能有……我想,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張乾說完,也不待易道人回答,就指向了不遠處的一間屋子道:“那裡是我平日裡沐浴更衣的地方。你去洗個澡,順便找件合適的衣服。”
“我知道了。”也沒有再問爲什麼,易道人徑直向那間屋子走去。
當張乾說出儀式需要規矩,一點差池都不能有的時候,易道人已經知道自己需要怎麼做了,爲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也心知肚明瞭。
在這世界上,規矩無所不貫。
所謂的規矩,其實就是一種符合於某種事象的做法。
鍊金術的驅動需要繪畫出正確的煉成陣,魔法的使用需要構築正確的術式,超能力的發揮,需要計算出正確的公式,這些都是規矩。
現在張乾所說的沐浴更衣,就包含在易道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規矩之中!
可以說,這一步就如煉成陣繪畫的第一筆,魔法術式的第一階段,超能力的公式第一個字符一般,是必不可缺的,不然,後續的一切就算進行的再完美,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不過等易道人清洗好之後,卻發現屋內的衣服都是中國的傳統服飾,不由微微挑了一下眉。
並不是說他不會穿這些衣服,只是他發現這些衣服都有着些許神秘的氣息,似乎被做過了手腳!
“算了,就算是做了手腳,這些氣息也沒有有害的成分。”
挑了一件通體暗藍,沒有一絲花紋的道袍穿上後,易道人微微活動了一下,感覺還算是貼身,就徑直來到了門口。在那裡,張乾穿了一套莊嚴華麗的紫色法衣等待多時了。
“這一件嗎……”見了易道人穿的暗藍道袍之後,張乾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但是也不說什麼,一邊轉身一邊道:“走吧。路上我們還要去其他一些地方,這怕是要耽擱一些時間。”
“去哪裡?”
“哪裡也不去,只是隨處走走,但是也必須隨處走走。”說完,張乾邁着有些奇怪的步伐似慢實快的漸行漸遠。
“禹步?似乎又有些不對……”看着張乾的步伐,易道人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後,就踩出了同樣的步伐跟了上去。
“孺子可教也。”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張乾似乎背後長了眼睛看到易道人的做法,讚了一聲後,加快了腳步:“卯時之前,我們必須到上清宮。”
“我知道了。”
就在易道人隨着張乾繞着路前往上清宮的時候,幾個穿着藏藍道袍的正一道士正在易道人他們即將路過的街道上聊着。
“師兄,宏玄師兄的做法真的好嗎?掌教天師都已經承認了那個人去繼承金丹,我等這般搗亂……怕是不好吧?”
一個看起來似乎就三十多歲的男性道士對一個低頭閉眼,似乎在想着什麼,又似乎是在準備着什麼的女性道士問道。
“但是掌教天師又沒有阻止我們這麼做!”女性道士還沒有回答,邊上的一個男性道士就搶着說道:“不要以爲教內的事情掌教天師不清楚,只是他老人家不想要過問罷了。”
“那麼我們做的事情掌教天師也是允許的!”
“無所謂允許不允許,這只是我們要不要去做而已。”又一個男性道士說道:“將辛苦煉就的金丹給予爲外人,這種做法就算是早就已經約定好的,但是我們想不想這麼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這麼做不好吧?教規……”
“鼎毅,你也是宏玄師叔的弟子,怎麼這麼瞻前顧後?”
“不是,我是……”
“都閉嘴吧,來了。”女性道士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面前不遠處空無一人的街道中央,並且眼珠子不斷的轉動,似乎在追隨着某個目標。
其他人聽了她的話後,也沒有繼續爭執,同樣看向了女性道士所看的位置。只是在他們的眼中,女性道士所看的位置別說是人了,就連蟲子都沒有一隻!
不過,他們相信女性道士並非是在說謊,因爲他們也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種神秘的氣息正在不斷的接近!
“一個是純正的正一道氣,一個雖然裹着正一道氣,但是卻又有種駁雜的氣息……”女性道士低聲呢喃了一下後,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斷喝一聲:“佈陣!”
“得令!”
一瞬間,所有的道士都跑到了街道不同的位置,掐出了指決。
瞬息之間,天地似乎瞬間顛倒過來,道士們的中間出現了憑空出現了兩個倒立在空中的人。
這兩個人,赫然就是易道人和張乾!
不過,雖然易道人和張乾是倒立在空中,卻並沒有隨着重力落到了地上,好像他們的腳在虛空中生根了一樣,而且衣服飾物也沒有改變他們垂落的方向!
“看來你並沒有管教好你的徒子徒孫們啊。”
“讓你見笑了。”
“你動手?我動手?”
“不比動手,走過去就行了。”
說完,張乾繼續向前走去,完全無視了那些正一道士們。
“酒仙前輩,您真的要讓這個小鬼接受我派千年傳承嗎?”女性道士的臉色變了變,隨後沉聲道:“作爲前輩,您更該清楚我派當初是廢了多大的精力,流了多少血纔有現在的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