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拉了拉洛克貝爾醫生的衣服,洛克貝爾夫人示意洛克貝爾醫生看了看周圍滿臉恐懼和怨恨的伊修巴爾人之後,低聲道:“易少尉說他現在是以個人身份來接我們的!”
洛克貝爾醫生聞言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沒有穿軍裝,個人身份,也就是說現在易道人用的不是亞美斯特利斯軍人,國家鍊金術的身份!
“醫生,難得你的朋友來了,你就和他回去吧!”一個穿着圍裙的伊修巴爾人來到洛克貝爾醫生身邊,苦笑着輕聲道:“以朋友的身份,他接你,我們送你,皆大歡喜。但是以軍人和國家鍊金術師的身份……”
穿圍裙的伊修巴爾人沒有說完,但是洛克貝爾醫生已經知道了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麼……若易道人以軍人或者國家鍊金術師的身份來接他,那麼這裡面臨的,必定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還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受傷難以移動的傷員!
不過,這裡的人都已經準備撤退了,那麼……
“不要說讓我等一會兒,我可沒時間等,快一點收拾好你的道具,我們馬上出發。”像是看透了洛克貝爾醫生的心思一樣,易道人淡淡的聲音響起,打消了洛克貝爾醫生最後的算盤。
洛克貝爾醫生聞言,嘆了口氣,知道沒有其他選擇了:“好的,我們和你走,但是那些就留在這裡吧,他們還有用到的機會,我回去的時候再申請一套就可以了……”
“速度一點收拾好和你有關的東西!”冷冷的瞪了一眼洛克貝爾醫生,易道人淡淡道:“那些東西你馬上就要用到了,有個人受傷了需要你治療。”
“誰?”
“是我。”易道人滿臉突然浮現燦爛的笑容:“我現在受傷很重,需要你馬上治療。”
“易少尉……易先生,請別開玩笑!”洛克貝爾醫生以爲易道人是在開玩笑,怒視了一眼在紅色煉成反應照耀下陰森邪惡的易道人一眼。
“你這個表情讓我很受傷……”紅色的煉成反應更加的妖豔耀眼,易道人靠在了入口的牆上,臉上浮現了輕佻的笑容。
這種表現讓洛克貝爾醫生更加憤怒,但是他的夫人卻眉頭微蹙了一下。
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易道人後,她推了推洛克貝爾醫生,認真道:“老公,趕緊收拾一下吧。”
“連你也……”洛克貝爾醫生轉頭,卻看見自己的夫人正對自己使着眼色,不由停下了嘴中的話,然後回身認真看了易道人一眼。
目光一凝,洛克貝爾醫生雙手攥緊了一下,沉聲道:“我們知道了!”
很快,收拾好醫療道具的洛克貝爾夫婦來到易道人身邊。
“這纔對嘛!”將胳膊親暱的搭在洛克貝爾醫生的肩膀上,易道人笑道:“接下來我們出發吧……對了!”回頭看向屋內雙眼中滿是緊張恐懼,又充滿無限怨恨的伊修巴爾人,易道人撇了撇嘴道:“逃的時候注意一點,可以找火光最耀眼的地方逃……那個傢伙會讓你們痛快一點。”
感受壓在身上的重量,還有耳邊聽到急促而紊亂的呼吸,洛克貝爾醫生一下子感覺自己的承受的重量更加的重了……易道人沒有說謊,他現在的傷勢,確實很重!
他突然明白了,易道人剛纔的表現,與其說是輕佻挑釁,還不如說是狐假虎威的嚇唬伊修巴爾人不會追擊!
離伊修巴爾人駐地不遠處的一棟廢棄的殘破建築內,克貝爾醫生藉着蠟燭和月光爲易道人主持着手術,臉上滿是凝重和緊張:“你可真不怕死啊,這種情況下還敢去找我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報恩嗎?”
易道人沒有回答,或者說沒有打麻醉藥,只是咬着紗布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忍耐着手術的痛苦的他別說說話了,便是聽沒聽到洛克貝爾醫生的話都是一個問題。
不過洛克貝爾醫生不在乎易道人回不回答,而是繼續沉聲道:“脾臟和肝臟都破裂了,還有積血……現在這裡有沒有什麼藥物,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治好了你,你接下來人生也就是在病痛中度過!值得嗎?”
“老公……”看着洛克貝爾醫生的表現,洛克貝爾夫人低聲叫了一聲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很清楚洛克貝爾醫生的爲人,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嫁給洛克貝爾醫生的,所以她非常清楚洛克貝爾醫生看到自己的傷員爲了救自己而落得下半生都在病痛中度過,甚至會死在這裡,是多麼難受。
而且別說是洛克貝爾醫生了,就是她,現在也非常難過。
“沒想到易道人會是這種人!”清冷而柔媚的聲音響起,讓正在手術中的洛克貝爾醫生的手差點抖了一下。
“誰?”洛克貝爾夫人馬上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莉莎·霍克艾。你們可以叫我霍克艾少尉。”面容清麗,短髮齊耳,英姿颯爽的莉莎·霍克艾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還跟着面帶微笑的羅伊·馬斯坦。
“你們好,值得敬佩的洛克貝爾醫生和夫人,我是羅伊·馬斯坦,焰之鍊金術師。”
自我介紹後,羅伊·馬斯坦來到由兩塊石桌結合在一起,只是鋪了一張白布的簡陋的手術檯邊上,看了一會兒瞪圓了眼睛,咬緊嘴中紗布的易道人後,淡淡道:“你們知道嗎?大總統叫我殺了你們。”
正在手術中的洛克貝爾醫生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
“是因爲伊修巴爾人嗎?”
“沒錯。”
“可以等我這次手術結束嗎?”
“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謝謝!”
一邊的洛克貝爾夫人聽着羅伊·馬斯坦和洛克貝爾醫生的對話,幾次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只是長嘆了一口氣,掏出了一張相片一邊注視一邊撫摸。
相片上有三個小孩和一個老人外加一條狗。
“別給自己立flag啊!你又不是我,亂立flag真的會死的啊!”有些聒噪的聲音響起,隨後馬斯·修茲走了進來,湊到洛克貝爾夫人身邊看了看她手中的相片後,眼睛一亮:“哦呀!這三個小傢伙可真可愛!是你們的孩子嗎?不過,我相信我將來和格蕾西亞的孩子一定會比這三個小傢伙可愛!”
馬斯·修茲的自來熟和熱情讓洛克貝爾夫人有些不自然的退開了一些。
突然,易道人吐出了口中的紗布,瞪着羅伊·馬斯坦,斷斷續續的問道:“有……有什麼辦法……讓他們消失嗎?”
“你想死嗎?”
見易道人吐出口中的紗布,洛克貝爾醫生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擔心刺激到易道人的痛覺,一邊洛克貝爾夫人也顧不得看手中的相片,上前拿起紗布重新塞到了易道人口中。
“消失嗎……”看着易道人,羅伊·馬斯坦想了想後,淡淡道:“賢者之石是怎麼回事?”
不過等了一會兒,羅伊·馬斯坦沒有等到回答,不由眉頭一皺,正要再次詢問的時候,洛克貝爾醫生卻突然道:“他昏過去了。”
“什麼?”眉頭一挑,羅伊·馬斯坦細細看去,只見易道人雖然依舊在瞪着自己,但是眼中沒有絲毫光澤,就如一攤死水一樣!
“是個真男人啊……可惜就是衝動了點!”本來表現的非常自來熟,甚至可以說輕佻的馬斯·修茲一臉認真的評價之後,看向了羅伊·馬斯坦:“你打算怎麼辦呢?”
想了一會兒後,羅伊·馬斯坦突然笑道:“讓諾克特醫生頭疼去吧!”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不過你還真是會推卸責任。”笑了笑後,馬斯·修茲轉身向外走去:“那麼我先去和諾克特醫生打個招呼,順便拿些藥和材料過來。”
“那我去外面看着。”
“麻煩你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易道人突然感覺到有人在他的身上摸索着,不由不愉快的睜開眼睛,打算呵斥。卻不想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陰沉的和雷雨天的烏雲一樣的老臉。
“喲,還能醒過來啊!恭喜恭喜!”
嘴裡說着恭喜的話,但是老臉上卻沒有一絲恭喜的表情,甚至還更陰沉了一點!
“諾克特醫生?”
“除了我還會有誰?閉上嘴別亂動!我不是叫你不要做激烈的運動嘛?結果跑到前線去找死……”冷冷的瞪了易道人一眼,諾克特繼續檢查易道人的身體,隨後如呢喃自語一般低聲道:“他們已經消失了。”
消失?
已經消失了嗎?
腦海中記憶一一浮現,易道人的嘴角勾了一下。
消失,不代表死亡!
“怎麼樣?他恢復的如何?”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正準備閉上眼休息一下的易道人馬上精神起來。
“已經醒過來了。”淡淡的回了一句後,諾克特正好也完成了檢查,起身在一邊在病歷本上書寫一邊道:“有什麼話趁現在問,問完就滾蛋。”
說完,諾克特瞪了來人一眼,讓來人聳了聳肩,做出無辜的樣子,然後來到易道人身邊。
“恭喜你從地獄爬回來,易上尉。”
“上尉?”易道人聽到稱呼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來人的肩頭:“中佐?我昏迷了多久?馬斯坦中佐。”
“兩個星期……當時我們都以爲你活不下來了,想不到你真的能從地獄裡爬上來了。”羅伊·馬斯坦帶着一臉溫和的笑容。
“兩個星期了嗎……”易道人眼中浮現了一絲感慨:“馬斯坦中佐,我欠你一個人情。”
“是指我救了你嗎?不用那麼客氣,我們是戰友。”靜靜的注視了易道人片刻,羅伊·馬斯坦突然俯身低聲道:“賢者之石,是怎麼回事?”
有些暗淡無神的雙眼忽閃了一下,易道人道:“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知道太多並沒有好處。”
“那麼換個說法……”易道人的回答不出羅伊·馬斯坦的意料:“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淡淡的看了羅伊·馬斯坦一眼,易道人扯了扯嘴角:“你的等級比我高都不清楚,你認爲我這種受排斥的小兵會知道嗎?”
真的不知道嗎?
看着表情一切正常,只是眼眸中有着些許疑惑,但是更多是疲倦無神的易道人,羅伊·馬斯坦眉頭皺了一下,沉聲道:“或許,我們正在做一件非常瘋狂的事情!”
“我們一直在做瘋狂的事情,而不是或許。”
羅伊·馬斯坦無言,隨後嘆了口氣:“是啊,我們一直在做瘋狂的事情。”
說完,羅伊·馬斯坦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你好好休息吧,等恢復過來,這裡的戰事應該也結束了……大總統已經下達了全殲伊修巴爾人的命令,現在所有身體健康的國家鍊金術師和軍人都已經走上前線了,我也該出發了。”
“哈哈……咳咳!咳咳咳!”等羅伊·馬斯坦離開後,易道人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但是馬上刺激到傷勢,劇烈的咳了幾聲:“看來,最後還是沒有談妥啊……希望你們的神能讓你們安息吧!”
兩個多月後,一直在靜養並且研究着從斯文伊修巴爾人住所得到的兩本線裝鍊金研究書的易道人接到了軍部的通知……伊修巴爾殲滅戰,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啊!”看着窗外晴朗乾淨的蔚藍天空,還有悠悠飄動的幾朵白的過分的浮雲,易道人合上手中線裝版鍊金研究書,到窗前長長的吸口氣:“終於要離開這個充滿硝煙和血腥的鬼地方了。”
“但是我有點不捨啊。”幾個月沒有聽到的熟悉聲音傳來,讓易道人渾身一僵。
“金布利少佐,好久不見。”
“聽說你爲了救洛克貝爾夫婦而傷勢爆發,差點死去……”慢慢的來到易道人身前,看着易道人消瘦無比的身體和蒼白病態的臉色,佐爾夫·j·金布利笑道:“本來我還有點不信,認爲你最多就是去看看,救不了就不會摻和。但是現在看來,你可真是……善良?知恩圖報?”
“別用那些詞彙寒顫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爲人……我只是爲了讓自己活的痛快一點。”
“可是在別人看來,你這不就是善良,知恩圖報嗎?”
“你認爲我會在意他們的看法?”
“那倒也是……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佐爾夫·j·金布利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眼中閃過令人膽寒的冷光。
“廢話不用說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想繼續無所謂的廢話,易道人直截了當的詢問佐爾夫·j·金布利來找他的原因。
“我想一直持有賢者之石……”
“雖然我欠你人情,但是這一點我可幫不了你。”直接打斷佐爾夫·j·金布利,易道人認真的注視了一會兒佐爾夫·j·金布利一會兒後,沉聲道:“別和我說你不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那真是可惜……我還以爲同樣使用過賢者之石的你會有和我一樣的想法呢。”佐爾夫·j·金布利的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散去:“布拉德雷大總統要見你。”
說完,佐爾夫·j·金布利轉身離開。
看着佐爾夫·j·金布利的背影,易道人扯了扯嘴角,低聲呢喃道:“怎麼可能會沒有和你一樣的想法,只是……”
感受了一下自己走幾步就會喘氣,跑起來更是內臟隱隱作痛的虛弱身體,易道人苦笑一聲:“希望煉丹術能讓我身體好一點吧。不過……龍脈啊!那東西怎麼才能感覺得到?”
兩個多月,每時每刻都在感知龍脈的易道人所能感覺到的,依舊是鍊金術的根源力量,地殼的力量,代表煉丹術根源的龍脈,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