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雨絲飄落在黑色的車身上,車子默默地停在雜誌社的樓下。沈奕棠深眸微閉,盯着大樓的門口。五分鐘前,他跟欣寧又打過一次電話,讓她馬上出來。
除了母親和尉馨外,他不記得自己還如此等待過哪個女人?五分鐘已經過去,門口卻連個影子都不見。她是故意磨蹭的麼?如果她認爲這一次他主動示好就是妥協的話,那可大錯特錯了。他沈奕棠時間寶貴,從不做浪費時間而沒有意義的事。
時間又過去七八分鐘,終於有個纖細的女人走出大樓。她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才緩緩朝車子走來。
沈奕棠沒有動作,只是緊緊盯着她的身影。不對勁!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還一走一頓的,他突然想起上午她在自己辦公室差點跌倒的一幕,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
真是個愚笨的女人,就那樣輕輕一跌也能扭傷腳?不會是假裝的吧?正想着,欣寧已走過來拉開車門。
“八分二十五秒。你知道一分鐘可以做多少事麼?”待她上車坐好,沈奕棠冷冷地說,眼角卻悄然朝她的腳瞄了一眼。
欣寧不滿地回駁:“拜託呀,沈先生,又不是我讓你過來接的!何況我爲了下樓不讓其他人看到你,還得特意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我說你既然想討好賣乖,就不要這樣斤斤計較。”
沈奕棠的嘴巴霎時抿得死緊,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
欣寧卻耐不住性子繼續道:“你這個人真奇怪,也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難道這樣來找我,就不怕被認識的人看到誤會什麼嗎?”
沈奕棠的臉色有些嚴肅,“依我看,你也同樣不想讓人誤會什麼吧!”他發現她幾乎也不戴婚戒,在外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去扮演陌生人的角色。這一點讓他滿意卻又不滿意,說不出的矛盾。他滿意她演戲時的高度配合,卻不滿意她在公共場所,真的把他當成瘟疫一般遠遠避開,很多問題都有意無意地損害了他的大男人主義心理。
欣寧冷哼一聲:“我是跟某人學的。”
沈奕棠一邊開車,一邊自顧道:“這年頭流行女人隱婚,據說未婚女人能得到更好的工作,也能引起更多男人的追求。你不需要第一種理由,莫非是爲了第二樣?”
“沈先生,你這樣說是不是想刺激我馬上去宣告世界啊?好!信不信明天我就可以讓各大媒體打出雲天集團總裁已婚的消息?”欣甯越來越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總有種讓人想去掐死他的欲-望。
沈奕棠驟然抓緊了方向盤,手背上浮現出隱隱跳動的青筋。好半晌都沒有說話,任靜默的空氣在車廂裡流淌。他的確不願意透露自己已婚身份,不僅是因爲婚內沒有愛情,更因爲他將此作爲一種宣泄反抗的方式。
約莫快到家時,他才突然再開口:“你的腳傷了?”
欣寧驚愕,本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他竟然發現了。於是點點頭,大方承認:“沒錯!是傷了,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