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周心念斷然否定,“你給我聽好,這個世界除了媽媽,沒有哪個女人是真心對你好的!你難道忘記了少英是怎麼死的?忘記了我跟你爸爲什麼會離婚?忘記了今天一切的悲劇是怎麼來的嗎?”
“媽!”譚少傑眸底充滿矛盾痛苦,握拳,極力忍耐。少英是他的親哥哥,從小品學兼優,出類拔萃,一直是父母心中的驕傲,可是……懶
“今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我很快就會知道她的一切!到時候,你別想護着她!”
“你不用費盡心思去調查了!”譚少傑緩慢站直了身,聲音逐漸變冷,他沉沉注視着母親,“那麼想知道,我就明白告訴你——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事務所的一位同事,也是爸爸最欣賞的年輕律師。”
周心念聽他提起譚父,臉色微變:“不要以爲把譚銘旭那個老傢伙搬出來,我就會被你矇混。如果那個女人只是事務所的同事,你爲什麼這麼晚纔回?小姍說,那是你的女朋友怎麼解釋?”
“媽,拜託你不要太多疑。姍姍是小孩子,小孩子懂什麼?她覺得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叫作女朋友。這麼多年來,我身邊的女朋友從沒斷過,你非要一一計較嗎?不信,你可以問維安。”譚少傑表面鎮定,心裡多少有些發涼。
周心念冷哼:“維安?他跟你一個鼻孔出氣,說的話更不能信!上次——上次一大早從這裡走出去的女人,也是她對不對?”蟲
譚少傑頓了頓,直搖頭:“媽,你是不是眼花了?我從來不帶女人回來的,可能是其他樓層的住戶吧!”那次讓如栩過來爲他整理案件,連夜加班,結果一早維安報密,得知母親已經達到自家樓下,他趕緊讓如栩離開。當時她想要喝杯水再走,可情況緊急,他被迫成爲無情無義之人,把她推出門……
“你沒騙我?”周心念將信將疑。
譚少傑扶起她,口氣不覺軟下來,“好了,媽,汪律師其實是有男朋友的人,回來前我還好心送她去凌雲大廈,人家現在正跟男朋友在親密約會呢!”
聽到這句話,周心念臉色才見緩和,用力抓住他的手。這一刻,她忽然變得疲憊和蒼老,跌坐在沙發上。“最好是這樣,最好是這樣。外面的女人,你跟她們玩一玩就好,千萬別動真感情,將來結婚的對象,媽也會替你安排好。少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媽到現在都不能減少半分……少傑,你也千萬不要學你爸爸,薄情寡義拋棄了媽,媽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只有你一個人,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譚少傑抱住母親的肩,任她在自己懷抱裡流淚。他面無表情,幽暗雙瞳透出一種近乎空洞的悲哀。
“媽,你怎會只剩我一個人呢?你永遠不會失去我。還有外公,舅舅、舅媽、表弟……爸爸,其實也很關心你……”
夜深,這個聖誕夜對於譚少傑而言,徹夜難眠。家庭的悲哀最難以啓齒,無論多麼讓人痛苦矛盾的親情都難以割捨,遇到了,是不幸,改變不了只能接受……
新的一天,白雪皚皚,天寒地凍。
鬧鐘拼命作響,如栩起牀洗漱,頭腦昏沉,想到昨夜的經歷,猶缺少一點真實感。逸辰送她回家,差不多凌晨一點,兩人說了許多從未說過的心裡話,一夜間拉近的距離勝過過去十年。
她興奮,驚喜,血管裡奔騰的全是激動。鏡子裡,熊貓眼,眼皮浮腫,她來來回回用冷毛巾、熱毛巾交替敷眼,才稍微緩解。雖是如此,雙眸閃爍出晶亮光芒,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
“呼——興奮過頭的代價!”
迅速拿起粉底液往眼底遮蓋黑影,披上最厚的外套,挑選圍巾時,一隻手落在黑白格子的那條上。
“好吧!看在那傢伙昨夜最後帶來驚喜的份上,今天就戴這條。”圍巾柔軟舒適,融融暖意包圍,她越發感覺神清氣爽,走在街頭,腳下嚓吱嚓吱,似是心底在唱歌。
雪地裡留下一串腳印。
事務所近在眼前,過了路口就到。
一個雍容高貴的女人擋住了她。
“站住,等一下。”女人語氣不善,直接拉住如栩的手臂。
直覺反應,又有新CASE上門了麼?如栩禮貌地彎彎脣角:“請問,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周心念細細審視,確定自己沒找錯人,語氣更重:“你叫汪如栩,是旭日事務所的律師?”
真是生意上門了!如栩暗暗欣喜,不動聲色,瞧這女人行頭闊綽,皮草貨真價實,價值不菲。在凌江市出門作此打扮的婦人爲數不多,非富即貴,若能成爲她的委託人,必是費用可觀。
“是的,這是我的名片。”如栩露出淺笑。
周心念接過,瞥了一眼,“你跟我家少傑走得很近?”開門見山正是她的風格,她專爲兒子的事而來。
如栩笑容僵住,眸光轉爲冷靜,“你家少傑?你是誰?”
“我是少傑的母親。”
“哦,您好。”如栩客氣中隱含冷淡,“伯母有何指教?”
她略有耳聞,譚少傑的父母離異多年,他隨父親成長。她好奇過,一般而言,夫妻離異,孩子被判給母親者居多。雖然譚父是法官,但以周家雄厚的家世背景,要爭取到孩子撫養權並不難。而譚少傑不但跟了父親,且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母親。是這位母親當初不要自己的孩子麼?
街道上人潮熙攘,人們趕着上班。周心念把如栩拉離人行道,退到綠化帶旁。
“汪小姐,我來找你,只想問你一句話,請你老實回答我。”
“請說。”如栩有預感,她問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你跟少傑在交往麼?”冰冷的質問。(PS:我有點感冒,偏頭痛。今天先一更,大家早睡。本故事計劃16萬字,已完成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