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邊出於無奈,逼不得已答應的一句話,你不會是當真了吧?”她可算出聲了。
譚少傑譏誚地揚脣,黑眸幽暗無比,教人瞧不出想法。
如栩又道:“口說無評,就算有路人爲證,我對你的承諾,也不受任何法律約束,明白吧?所以我可以隨時走人。請不要以爲自己真是我的男朋友。”他不怕傷她,她自然不必給他面子。懶
譚少傑定定注視她,忽然覺得,她其實很容易受傷,臉上那抹冷漠看在他眼裡,竟覺有些不真實,就像他總以玩世不恭的表象示人,卻只是一種保護色……
他的出奇靜默,用一雙研究白老鼠的眼神看她,她的心臟逐漸緊縮。莫名其妙,爲何被他盯得如此不自在?腳步挪動,跨出步伐,譚少傑猛地由身後抓住她的手腕。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他沉吟了數秒,嗓音帶着些許沙啞,“我收回那些話。”
如栩震驚地攏起雙眉,像被凍住一樣杵在原地,回不了神。
他……這算道歉嗎?
這麼自負自傲、嘴巴死賤絕不認輸的男人,也會向她道歉?
“我道歉。”說出了前面的部分,這句話三個字便順溜多了。
“你……咳!”如栩別過眼睛,不敢將視線停留在他似乎很認真的臉上,“你道歉也沒什麼用,事實證明,我們倆和平相處一個小時都不合適,爲何不提前結束?”蟲
譚少傑托住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狀,“你說得很對。面對喜怒無常,一句話就不小心會得罪的女人,要和平相處的確不容易。你要真是在下女朋友,只怕在下無福消受。綜上所述,在下也覺得提前結束是個不錯的建議。”
咦?他竟然這麼好說話?怎麼可能同意?怎麼可能呢?不顧她的意願,然後強迫她去某個地方,這才符合譚氏作風呀!
“很好!那我走了。”不管怎樣,他的認同,讓她的心裡着實高興。
“急什麼。”他又拉住她,壓根沒放手的意思,“好是好,但我不打算實施。”
她高興得太早。
他話鋒一轉,黑眸重新幽亮起來,“我們算是彼此瞭解吧?你倔強好勝,我也不輕易服輸,我們八字不合,在一起如同彗星撞地球,像是本世紀不可能克服的難題一般。既然如此,我們爲何不挑戰一下?看我們到底能和平相處多久。”
敢情他喜歡纏她,就是爲了這個?的確頗具挑戰,如栩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若是兩人真能好好相處,那麼於公於私都是件大好事。
“怎樣?”
“我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今晚就是個絕佳的好機會。至少十二點以前,我還是你的男朋友,這是你親口答應的。衆人睽睽,連老奶奶都是我們的公證人。”譚少傑很快恢復他的霸氣,不由分手將她牽起,“走,還剩最後兩小時,我相信自己可以克服。”
克服?如栩被這個詞挑起鬥志,她就勉爲其難堅持一下,也克服克服!
譚少傑的眸中悄悄閃過笑意,有句話他沒說出來——在其位,謀其事,至少十二點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仍然有資格介意其他男人,仍然堅持保留吃醋的權利!
……
等如栩的心情逐漸平靜時,人已身在凌江邊上。她清晰記得自己爲何生氣,卻一時忘記自己爲何又被他牽着鼻子走了,此刻竟然真的配合他的謬論,扮成了男女朋友。
江邊夜景很美,江上有現代化的高架橋,橋上燈光璀璨,倒影在水面上成了一道道閃爍的虹橋。高樓大廈,酒店商鋪林立,花燈交織,兩岸全是繽紛色彩,與水面風光交錯輝映。
如栩不知不覺看呆了,眼前美景如畫,教人陶醉,直到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身。
“沒後悔跟我一起來吧?”譚少傑站在她身旁,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家高級會所貴賓房的露天陽臺。視野極佳,可以眺望整個江面,將兩岸景色盡收眼底。
如栩只是輕輕抿脣,沒給他驕傲的機會。
“過來這邊,我們喝點紅酒,慶祝一下。”他拉着她,來到陽臺中央的餐桌旁。
“連紅酒跟蛋糕都有?這裡怎麼會準備得這麼齊全,好像早知道我們會來一樣。”如栩來這種私人高級場所不多,她驚異地發現,這瓶紅酒恰好是她最喜歡的意大利IIBacialeBraida,常人都喜歡法國紅酒,她卻因爲聽過IIBaciale的故事,而愛上了它。蛋糕也正好是她喜歡的藍莓味道。藍莓珍貴難買,她極少把這個癖好告訴他人……
這裡的一切還真是巧!
看出她的疑惑,譚少傑神態自若地解釋:“不用奇怪,會所平時都會這樣準備的。”
能來這裡休閒的人非富即貴,老闆設想周到。如栩不再多想,譚少傑紳士風度地爲她拉開座位,在她對面坐下。
蛋糕上點着三支蠟燭,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他們碰杯,慢慢品味。說也奇怪,從兩人說要挑戰不可克服的世界難題之後,他們這半小時內的相處奇蹟般平和起來。
幾杯過後,如栩眼波微醉,不禁生出一抹夢幻如煙的感覺。自己在哪裡?誰在身邊?現在的一切是真實的嗎?
譚少傑親自爲她切下蛋糕,用叉子拈起一小塊,上面還有一顆可愛的小藍莓。走向她,將蛋糕遞到她脣邊。
她遲疑地望着他,眸光有些許渙散,輕輕張嘴,咬下。
香甜的氣息以及藍莓酸甜的味道立刻在嘴裡泛開,她怔怔地含住蛋糕,忘記了咀嚼。因爲夜空下,他漆黑的雙眸深沉如海,仿若磁石將她的目光牢牢吸附住。
她醉了?(終於完成第2更,哈哈。查那個酒的故事,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