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鹽的威力(二)

對於自己是否在部落中有沒有威嚴的事情,王朗不是那麼關心,如今的部落一共就十幾個人,大部分還是女人和孩子,而且這些人都有血緣關係,很多人都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所有人都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王朗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母系氏族社會,對於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女性社會,首領爲何是男人,經過這麼長時間在蠻荒時代的生活,他覺得這也很好理解,女人天生就沒有男人強壯,在食物的獲取上往往是男人佔據主導位置,男人帶着部族活下去,女人只是保證部族能繁衍後代。

世界史上所有的文明都是男尊女卑,即使是經過婦女解放運動的現代社會,男尊女卑的思想觀念依舊根深蒂固,有句話說女人能定頂半邊天,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王朗卻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而且王朗之前的那個世界,由於受到西方文化的入侵,女人們越來越開放,而且民間流傳的一句調侃,表達了人們對禮樂崩壞時代的無奈,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服人露肉。

雖然現在包括王朗在內,所有人都光着屁股滿世界亂跑,以前他沒有條件去弄生存之外的事情,但如今部落有了還算安全的居住地,工具的進步使得人們獲取食物越來越容易,一些道德的觀念浮現在王朗心頭,現在已經能夠織出簡單的布,裸奔的日子即將成爲歷史。

王朗要建立的是一個男權社會,以他的三觀來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壯大人口,如果女人隨意的交配責對部落毫無益處,先不說繁衍的問題,就是道德層面也是王朗難以接受的。

他在這邊不着邊際的胡思亂想,那邊衆人已經將食材收拾完畢,一羣人圍在四個火堆旁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罐內翻滾的肉塊,還有架在火上被烤的油脂劈啪作響的肉串,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猛嚥着口水。

堅牙等人拿着鹽在火堆旁抓耳撓腮,不知如何下手,在人們的不斷催促下,心裡很是煩躁,目光朝着王朗的方向看去,見王朗正坐在哪裡發呆,抱着鹽罐子來到王朗身邊,撓了撓頭說道:“朗,這東西我們都不知道要放多少,還是得你來。”

王朗點了點頭,接過陶罐來到圍觀的人羣中,人們見王朗過來,都希望王朗快點將那鹽放進去,快點吃上剛纔那美味的食物。

王朗捏了一點鹽撒進陶罐內,用木棍攪拌了一下,然後拿了一個陶碗嚐了嚐湯的味道,然後又取出了一點鹽撒進去,又嚐了嚐味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人們的目光隨着王朗的動作而移動,如站在一旁看着這些人的樣子,一定會覺得十分滑稽。

“朗,怎麼樣了?”人們忍不住問道。

“這味道還可以,放鹽的時候一點點放,寧可少放也不要多放,每放一點就嘗一下。火,你來嘗一下味道,另外幾個陶罐的肉你來弄。”王朗說着將鹽罐交給站在身旁的火。

火興奮的接過鹽罐,拿着一個陶碗舀出一點湯,嚐了嚐,眼中滿是陶醉的神情。

一旁圍觀的人們,看他磨磨蹭蹭,又一臉欠揍的表情,十分不爽,恨不得將鹽搶過來,自己去嘗試,紛紛催促火讓他快點。

火沒想到自己幾乎犯了衆怒,不敢繼續耽擱,學着王朗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捏出一點鹽,放進肉湯內,用棍子攪了攪,用陶碗舀出一點湯,嚐了嚐,好像味道有些不對,又捏了一些,火本想一點點的放,但是被人們突然的催促下,手一抖,將手裡的鹽都放了進去。

王朗下意識的用手捂住眼睛,這一幕實在有些不忍直視,一下放了那麼多鹽進去,估計這肉吃一口能呴死。

火回頭想要問問王朗這是不是有點多了,但看到王朗一臉便秘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搞砸了,硬着頭皮,嚐了一口湯,臉色瞬間憋的通紅。

“噗!”的一下,將喝進去的湯全都噴了出來。

“水,水。”

火扔下鹽罐,在人們疑惑的目光下,還有王朗的笑聲中,跑到水缸邊,牛飲一般喝了幾大碗水,口中乾渴和怪異感覺纔好轉了許多。

“剛纔我以爲我要死了!”火心有餘悸的說道。

王朗忍不住笑道:“沒有那麼嚴重,這就是鹽放多了結果,這罐子肉是不能繼續煮下去了,把水倒掉,重新加點水在煮就行了。”

火記住了剛纔的教訓,打算這次一定不會再搞砸了,正要繼續給其他的罐子加鹽,但被一把推開,轉頭一看,見堅牙一臉鄙視的看着自己。

“你幹什麼,堅牙!”

堅牙無禮的舉動激怒了火,瞪着眼睛對堅牙怒目而視。

“下面的我來做就行了,你浪費了那麼多鹽,你去把剛纔的那個陶罐清理掉,如果按照以前的規矩,你浪費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天都不會有食物吃。”堅牙雙眼銳利的和火對視,絲毫沒有退讓。

火心中雖然惱怒,但也知道堅牙說的是事實,以前部落經常有餓死人的情況,艱難的生存環境,匱乏的食物,讓他們懂得生存資源的寶貴,像自己剛纔犯的錯誤,不給食物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火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王朗。

王朗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種情況,原本他想着,這就是讓人們更加客觀的瞭解鹽的用處,原本一個意外的小插曲卻使得氣氛有些詭異起來,王朗心中也很是無奈。

“火,你就按堅牙的意思去做吧,其他的懲罰就免了,但是以後做事一定不能粗心大意,這次就當成個教訓吧!”

火用拳捶了捶胸口,用部落勇士最鄭重的動作,表達了對王朗話的重視。

堅牙見火做出了保證,也滿意的拍了拍火的肩膀。

雖然一場不大不小的衝突得到了解決,但王朗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滋味,讓他心中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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