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戈眉頭揚了一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早料到方鐵雄絕不會甘於失敗,一直在靜等對方出招,果然,在最關鍵的時候,方鐵雄動手了。 “大哥!” 方鈞心思不如方戈慎密,這才反應過來,但自然明白方水生此舉是出於方鐵雄的授意,也知道對方的用意所在,不由目露狂怒,向方戈看來,看那樣子,只要方戈開口,就不惜惹怒兩位老祖,要大鬧隕星山。 不光是他們,三長老方青山與五長老方青松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原本臺上的五人,方水生與方太華是執符系,方岳與方琨是執幡系,只有方靜茹是執鉞系。 本來執鉞系只有一人,他們就已十分失望,現在方水生與方太華放棄擂主的身份,很顯然,是要給其它執符系的人掃除障礙,不光會對付方岳與方琨,也有可能對付方靜茹。 要是果真如此,方靜茹只怕不是方水生兩人之敵,那麼本屆覺醒,他們執鉞系將一個名額都失去,結果就是接下來的百年中,執符系將一家獨大。 “好你個方鐵雄,佔了兩席你還不知足,還要釜底抽薪,來打其它名額的主意,你真以爲,這方氏部族,就是你們執符系一家的天下嗎?”方青山黑着臉,心中火冒三丈,暗暗思考着對策。 方戈幾人心中震怒,方鐵林卻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顧作姿態地向他們看來,詢問道:“他們兩人請求下擂,不知族長與幾位是否同意?” “哼!”方鈞性情耿直,哪看得了他這副嘴角,怒哼一聲,狠狠地將臉別了過去,雖然他怒極,但方戈剛剛向他搖頭,縱然最火,也只能忍耐。 方戈與方青山都沒有開口,核心長老中最年青的方青松卻忍不住譏諷道:“四長老何必明知顧問?如此‘高風亮節’的請求,我們不同意,又哪說得過去?” “高風亮節”這四個字,方青松幾乎是咬着牙吐出來的,可見他此刻,確實是氣得不行。 對於方青松的譏諷,方鐵林卻是臉厚如城牆,裝作不知,嘿嘿乾笑一聲,自說自話地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通過你們兩人的請求,有誰有勇氣,敢來做這兩個擂臺的擂主?” 臺下衆人都被這一齣戲弄迷糊了,一個個面面相覷,還沒理出個頭緒,人羣中就有兩個執符系的少年,志得意滿地跳到了臺上。 “方虎軍,方墨!” 看到臺上的兩人,縱然下反應最遲鈍的人,此刻也明白了此中的用意。 這兩人,都是六重巔峰的修爲,在沒有挑戰的人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餘下的人即使挑戰,也很難將他們淘汰。 到時候,方水生與方太華再上場將方岳三人淘汰兩個,那麼五個名額,執符系就將獨佔四個,如此一來,方氏部族,還是全是執符系的天下? “這個方鐵雄,真是好陰險!”除了執符系,不論是誰,心中不由都興起這樣的感慨。 輕輕一招,覆雨翻雲,不得不說,方鐵雄確實是
一個絕代的梟雄,如果不是非得處處與方戈作對,說不定在他們的合作之下,就能改變方氏部族衰落的局面。 “可惜啊……” 遠處山崖之上,執鉞老祖看到這一幕,不搖有些傷感地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落在方岳等天才晚輩身上,喃喃道:“希望這一切,不要再重演啊!” 其它人憤慨無比,此刻執符一系,卻是舒暢無比,從來沒有一刻,他們覺得這般揚眉吐氣。 方鐵林的老臉此刻顯得格外的光亮,顧作鎮定地對方青山道:“青山兄,好久不曾到你家作客,等覺醒塵埃落定,定要前來好好拜訪一次。” 說着,又轉向方青松道:“青松老弟,到時候一起喝一杯?” 他這話一說,方戈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很明顯,他這是在暗示執鉞系,想要保住方靜茹的名額,你就乖乖跟我們合作,等將執幡系除掉了,少不了你們執鉞系的好處。 能成爲部族的核心長老,幾人都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方青山與方青松哪能不懂對方的用意? 只是事發突然,而且事關執鉞系的存亡,縱然深沉如方青山,此刻也亂了分寸,竟只是不停地乾笑,沒有答話。 不過他究竟是久經風浪之輩,心中舉棋不定,數瞬之後,嘴中卻笑呵呵地答道:“我們兩夥計,確實是有很久沒有述舊了,哪天讓你家嫂子做一桌好菜,我們幾個好好聚聚。” 幾個核心長老,除了方戈與方鐵雄自小就是死對頭,其它人的關係其實並不壞,可以說還是共過生死的兄弟,只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因爲三系鼎立的局面,關係越弄越僵,最後才發展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所以方青山這話,倒也不全是虛言。 見着雙方爾虞我詐,方戈不由陣陣泛苦,他雖然早知事情會這麼演變,可惜巧婦無爲難米之炊,族中晚輩,再無人可以對抗方水生與方太華兩人,任他智計無雙,也解不了這個死局,只能眼看着執符系獨霸席位,一家獨大。 “嶽兒……”此刻,他不由將目光投入方岳,潛意識中,他竟覺得方岳可能再次給他驚喜。 此刻,方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當然,他並不會認爲自己鬥不過方水生兩人,而是縱然他能勝得了其中的一個,也不能改變大勢,執符系獨大,似乎已成定局。 沉默中,他向下方的方水生看去,以爲他們必定會向自己發起挑戰,可方水生陰毒的眼神中,卻有着一絲玩味,竟然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大步向方琨所在的擂臺走去。 “怎麼會這樣?” 包括方岳在內,衆人都非常不解,方岳昨天將方玉生狠狠擊敗,方水生他們不該將其視作肉中釘,眼中刺嗎,爲什麼竟不先挑戰方岳,反而去挑戰看來並無威脅的方琨? “先讓你開開眼,看看八重與六重的差距!”方水生分明心中不是這麼自信,卻不想讓方岳舒暢,臨上臺前,陰毒地出言挑釁。 誰知方水生這話剛剛說出,原本如老僧入定般站
在臺上的方琨,身體突然透射出令人乍舌的氣息,不見有任何作勢,道道密紋就從血肉中蔓延而出,如果一件鏤空的鎧甲,將他包裹其中。 一時間,他如高山聳峙,氣勢無儔,平淡無奇的眼中,突然神光大作,對着臺下淡淡道:“族兄就這麼自信,欺我執幡系無人嗎?” 以爲是手到擒來的對手,突然印象逆轉,這令方水生十分不爽,他黑着臉跳到臺上,像一條羞怒的毒蛇,盯着方琨,暗中運轉神力,將氣息不斷推高,半天沒有做聲。 直到氣勢隱有反超之勢,他才陰毒地道:“本來沒想將你怎樣,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讓你看看,我們的差距,倒底有多大!”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詭異地一蕩,無盡的密紋從體內生出,竟飛快地交織成一條盤旋着毒蟒虛影,噝噝吐信。 “毒蟒盤!” 在場衆人中,不乏見多識廣之輩,他剛剛施展出這樁古怪的手段,就有人將名稱叫了出來。 密紋,其實是由金符衍生而出,但凡能摧動密紋的神技,都是對血脈之力深層次的挖掘,神異非凡,威力莫測。 這毒蟒盤,在即算在方氏部族所有的神技中,也是能穩居前五的存在,越是厲害的神技,越難修煉,方水生能練成,說明天資同樣不凡,所以他一出手,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了幾分。 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方水生雙足連點,如毒蛇出洞,向着方琨奔襲而去。 “呲!” 當他快近身時,一柄陰森的軟劍從他袖中鑽出,與此同時,身上的毒蟒虛影,張嘴呲牙,與軟劍合而爲一,向方琨眉心疾刺。 “咻!” 因爲速度太快,無論是虛影還是軟劍,都化作一道道光線,衆人視線還沒跟上,就已刺到了方琨眉間。 眉心是魂魄所在,即使返神者生機強盛,這一劍也能奪命,方水生一出就就如此狠毒,看得衆人不由爲方琨倒吸了一口冷氣,同時也暗罵,方水生真不是個好東西。 “想殺我!?” 方琨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不過氣勢,卻不像即將落敗之人,眼中神光大放,衣發無風自動,在衆人目瞪口呆中,身子微微一偏,恰到好處地閃過方水生的刺擊,一拳轟向對方左肋。 這一拳非常簡單,既沒有密紋,也沒有神輝,化繁爲簡,可給衆人的感覺,卻比當初方玉生的劍光,壓迫感更大,也唯有方岳使出排雲掌時,氣勢能與之抗衡。 “呼!” 因爲快到極致,一拳揮出後,拳影完全消失不見,誰也反應不過來,縱然反應過來,也不知道何時擊中方水生。 “死!” 雖然方琨的反擊出乎意料,但方水生絕不認爲自己會敗,手腕一抖,擦着方琨頸部刺過的軟劍一曲,如彎鉤般向其頸上割去。 “砰!” 然而結束令人大跌眼鏡,軟劍寒光閃爍,可沒來得及生威,一聲短促的悶響傳出,方水生的悶哼聲還沒傳出,人已被一股不可抵禦的巨力衝飛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