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終於緩緩的馳上了大道,後面,再無追兵。
曲單在帳篷之內,與天狼將軍詳細的談了一席話,當然,初始時對方必然不肯合作,曲單不得已使出了精神誘惑的手段,雖然齊天狼心如鋼鐵般堅毅,也終於被撬開了一絲縫隙。
隨後,在曲單的“諄諄誘導”之下,齊天狼緩緩步入了他的陷阱。
果然,如曲單所料,叛軍之中也並不是上下一心,那陰沉將軍趙玄以及他的手下,早就覬覦上了天狼將軍的位置,只是平日懾於齊天狼的威嚴,才乖乖的聽話。
此時,齊天狼突然失手被擒,他們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曲單套得這個消息,自然安排一番,在精神誘惑潤物細無聲的誘導下,齊天狼終於答應,只要曲單放他回去,就不再與商隊爲敵。
於是,曲單在將齊天狼擲回給趙玄之時,已經暗中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而趙玄心懷野心,打的是在接住齊天狼的一瞬間,暗中使黑手害死他的主意。
這一來,陰謀立馬敗露,齊天狼揮刀連斬兩人!
此事得以平息,商隊終於在數萬大軍的注視之下,緩緩駛入了平原深處!
這一招,曲單使得極險,因爲齊天狼乃是他平生僅見的高手,按照對方的話來說,便是“精神化實”的覺醒第四階境界,既然與精神有關,曲單也知道對方精神力出衆,他的誘惑暗示之法,成不成功還不一定。
即使成功了,以齊天狼的實力,在不久的時間之內,想必也能驅散心中的那絲念頭,到時候知道中計,再揮軍殺將而來,他們就真真死翹翹了。
不過還好,事情好歹是成功了。
齊天狼並沒有追來,他們脫困了。
商隊中,人人都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與悸動,充滿崇拜和仰慕的目光,不時掃過曲單,大家的談話中,也盡是曲單的作爲。
現在,所有人都把曲單當成了他們的保護神!
不過,心情歸心情,路還是要趕的。
後有虎狼,大家雖然已經睏倦無比了,還是強打了精神,拿出最快的速度來,逃離了此地。
一連數日亡命般的趕路,又稍微放緩了些,再趕十餘日,終於,商隊前方,出現了一條大河,緩緩的流淌而過。
商隊的人俱都歡呼起來。
因爲,這條河,便是魯州與拜火門領地的分界線,只要跨過這條河流,他們就安全了。
離鄉數年,終於得以迴歸,他們此時,怎能不激動。
鄉情,並不是曲單原來世界的人獨有的專利,這裡的人們,同樣也有。而且,因爲這個世界的龐大,人們爲了生計,往往離家便是數年數十年,對於家鄉的感情,便更加的濃烈。
想想只要回到家中,就能與闊別多年的親人見面,慈祥的父母,溫柔賢淑的妻子,可愛的兒女,就令這些傢伙情不自已。
更何況,大家這一路波折頗多,此時終於到了地界,感情爆發就越發的厲害。
歡呼聲一片,激動的人們,甚至相互擁抱了起來,更多的人是爭相奔到那條大河畔,雙膝跪地,捧起清澈的河水,虔誠的喝下一口。
遊子歸鄉,商隊的首領管事也鬆了一口氣,臉上紛紛露出笑意。
這擔子,終於可以稍微放一放了。這次回去,應該能夠修養個一年半載。
正當大家歡呼得得意忘形的時候,河的對岸,突然涌現出一大批的人來,粗略一眼,也有數千人。
曲單眉頭一展,即使不問,他也知道,那應該是拜火門的弟子。
果然,齊烈和孫信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這一次,是真正的放下擔子的笑容。
…………
當日,拜火門的兩名執事弟子,被門主一番痛罵,灰頭土臉的出來,不及歇息,立刻下了拜火山,直奔拜火門西面的邊界而來。
對門主大人的話,他們可是深信不疑。
一個月時間,若是不能打通商路,他們就得提腦袋回去見人!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邊界,他們卻突然一籌莫展了。拜火門早被叛軍四面圍困,初始之時,門中未必沒有人想要突破叛軍的封鎖,打出一條通道去,可是,幾位長老連續數次出擊,都鎩羽而歸,覺醒宗師死了好幾個,周圍卻依然鐵桶一般,堅固無比。
於是,大家都沒轍了。
打不過,還能怎樣呢?乖乖的呆在裡面,祈禱叛軍不會攻進來吧。
兩名執事弟子先前只想奔出來,或許會有轉機,到了這裡之後,卻是毫無辦法,只能一天天的乾着急,期盼着哪一天,外面就突然冒出一支商隊來,兩人好接了商隊回去,向門主交差。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半,期盼中的商隊卻沒有出現。
兩人原本就不報希望的心,隨着時間的流逝,更是漸漸沉到了谷底。
後來,他們甚至起了叛逃出拜火門的心思,只是思量許久,終究沒那膽子。
在東方,對叛逃出門派弟子的懲罰,那是生不如死!他們寧願提着腦袋回去面見門主,也不願接受那叛變的懲罰!
十六天,十七天,十八天……
終於,二十日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隊人馬。
兩人得到報訊,立刻條件反射般的彈起,飛速的趕來,還隔着老遠,就見到東方商隊使用最多的運輸工具——雷龍,兩人原本絕望的心,更是欣喜若狂起來。
直到隔河相望,雙方人馬終於能夠看清,彼此一確認,這兩名拜火門的執事弟子,竟然激動地熱淚縱橫。
此時,若不是隔着一條河,他們都想撲上去,狠狠的舔一舔這商隊首領的靴子。
…………
作爲拜火門西部通往外地的樞紐,這條大河之上,自然存在許多的擺渡船只。只是由於被叛軍圍困,拜火門害怕叛軍搶了船隻,攻了進來,於是全都藏了起來。
此時,兩名執事弟子自是以最快的速度,調來了船隻,接引商隊過河。
人馬乘船,而雷龍,則直接在喝道淺灘處涉水渡河。
一直忙到第二天,商隊終於全部渡過了大河,與拜火門弟子匯合一處。
來不及歡呼和互訴艱辛,兩名執事弟子立刻拉了商隊首領齊烈,詳細訴說了此時拜火門的狀況,並把門主的命令說與他聽。
於是,風塵僕僕的商隊,來不及休息,繼續馬不停蹄的朝拜火城趕去。
這裡,離拜火城還有十餘日的路程,若不快馬加鞭,即使趕了回去,也要延誤門主的一個月期限。
這樣,一連行了五日。
即使兩名執事弟子焦急異常,卻也不得不耐心的等待商隊一起行走。
經過數日的接觸,兩人詭異的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商隊中多了四個本不屬於拜火門的“客人”,一個腐儒學究的先生,兩個身高體壯的蠻族人,還有一個,竟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兩個執事弟子瞧見了那女子幾回,只覺渾身上下無一不美,比商隊統領裴岐山的弟子秦如瀾還要美,而且,這個女子臉上罩着朦朧的面紗,隱約之間,只能瞧見輪廓,卻看不真切!
於是,強烈的好奇心,更是勾得二人心中癢癢。
若非門主的大事還壓在心頭,兩人說不得,就要上去調戲一番了。東方人對雪族人,可是直呼爲蠻子,心眼裡是根本瞧不起的,曲單和刑天兩個高頭大馬的傢伙,還有兩人的坐騎,紛紛被無視掉。
這裡是拜火門的地盤,誰有他們大!
又行了兩日,眼看離回門派覆命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卻還有着四五日的路程。
兩人心急如焚的一商量,決定帶着齊烈先行回門派,稟報商隊迴歸之事,至於大隊的人馬,可以押後隨行。
這兩人,命懸一線,可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看着齊烈像是被挾持一樣,被一羣人包圍着駛入了遠方的地平線,衆人不由搖頭苦笑。
…………
隨着商隊的不斷臨近,裴採南的心情,越發的複雜起來。
這裡,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同時,也是她極其憤恨的地方。
在前方,有一座山,有一座城,留着她兒時最美好的回憶,母親慈祥而美麗的笑容,父親嚴厲而挺拔的身影,在她的心中,是一道永遠駐留的痕跡。
但是,同樣是那一座山,那一座城,毀了她的童年,毀了她的家庭!
那山上,那城中的人,都是她裴採南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些年,她隨父親四處顛沛流離,幼時雖覺艱苦,卻也不會多想什麼,逐漸長大了,她心中的仇恨卻被勾了起來,尤其是,當父親在蠻荒森林中,用那決絕的眼神看着她,囑託她,隨後一去不歸,她立志復仇的心,變得無比的強烈。
這麼多年,她終於回來了。
學了一身曲單傳授的奇異本事,她有了一絲報仇的機會。
她要報仇,要讓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惡人,一個一個死在她的面前,用他們的血,祭奠死去的父母家人!
風生獸平穩的前進,坐在其上的裴採南,卻不知不覺間,開始了咬牙切齒的憎恨,眉頭凝聚到了一起來!
“那座山,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曾帶我去過,那山裡有一處極美的溫泉,現在還記憶猶新……”她指着前方一座兀立的危峰,悠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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