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單停住了腳。
因爲城主奶奶大人的失蹤,這兩年,旌陽城沒少找閻羅城的麻煩。只要不是太過分,曲單一概令手下忍了,哪知旌陽城的城主卻以爲閻羅城怕了他,變本加厲,最近每過十天半月,就要來騷擾一次,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猖狂,已經快要觸及曲單的底線。
“又來了嗎?去看一看吧,看看旌陽城何至於如此囂張,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幾人一起出門,就見遠遠的天空之中,兩名天神強者當空而立,威風凜凜,身上天神的威壓放肆的釋放,閻羅城如臨大敵,許多地方城池的防禦已經瞄準了空間那兩人,只要對方一動手,所有攻城守城器械就要一齊發難,把他們攢射成烤肉串。
只是眼下看來,那兩人並不在乎這些守城器械,以天神的實力,完全無視了這些普通人的手段。
蕭落雁驚呼一聲道:“是那兩個人,在旌陽城時他們追殺過我的!”
崔攀在一旁解釋道:“這兩人,一人叫做晏宏,一人叫做晏三槍,是旌陽城城主之下的兩大天神強者,單打獨鬥,兩人都比我要遜色一點,但聯手起來便是兩個我也不是對手,他們有一套獨創的聯手合擊技能,能加倍發揮出二人的實力……”
曲單微微一笑,得知旌陽城主奶奶被蕭落雁擄來之後,他就有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的打算,剛纔又知道這兩人竟然追殺過蕭落雁,他就打定主意不會讓這兩人全身而退了。這些年他的忍讓只是讓地下世界其他人明白,他並無爭雄奪勝之心,但這不代表閻羅城窩囊,幾年過去了,相信所有人眼睛都明鏡似的看得清楚,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了。
兩邊理由結合,曲單便一步上前,對崔攀說道:“你護住閻羅城,別讓戰鬥波及到了,本城主去會會這兩個人!”
接着他便駕起一道遁光衝上天空,與那前來挑釁的晏宏、晏三槍二人對峙。
“嘿嘿,閻羅城曲城主,終於不做縮頭烏龜了?讓我們弟兄一番好等,還是那句話,快快交出我家祖母,否則旌陽城與你們勢不兩立!”名叫晏宏的強者說道。
曲單不搭理他,而是問道:“兩位在我閻羅城叨擾良久,一直不曾招待,是我曲某的過失,今日就好好招待兩位。兩位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
這話挑明瞭是要迎戰,晏宏和晏三槍對視一眼,均詫異閻羅城怎的突然轉了態度,要與他們硬來了。這兩人臨行前得了城主吩咐,知道單打獨鬥兩人都不是曲單的對手,於是一起答道:“我們兄弟闖蕩天下,從來都是共同進退,自然是一起上!”
“好,兩位請吧。”曲單招招手,神色頗多輕蔑。
兩位旌陽城的強者大怒,他們幾時受人如此輕蔑過?左右站定架勢,伸手一招,晏宏召喚出一柄金絲大環砍刀,晏三槍卻召喚出一杆丈八黑色長槍,呼嘯一聲,帶動了天地氣機,直愣愣的殺了過來。
曲單大笑一聲,也祭出誅邪劍,轟然一劍斬下。
只這一出手的瞬間,他就看出來兩位旌陽城的強者只是一等天神,連二等的門檻都還沒摸到,曲單閉關幾年,熟悉了力量規則的運用,即使什麼法寶也不用,這兩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曲單還沒有立刻拿下二人的念頭,他要把領悟的力量規則運用到實戰中,試試規則在戰鬥中的威力!
誅邪仙劍斬下,赤紅的劍光在半空之中,突兀的轉換爲紫色的雷電,緊接着金、藍、綠、黃、青……十餘種顏色迅速轉變了數十次,那是屬性各異的能量在瞬間進行了轉換,一剎那,便是數十次的變動,除非曲單這樣領悟了力量規則的強者,其他人便是一兩次轉換也會逼得自己吐血內傷。
“規則!”
晏宏和晏三槍還未衝到近前,誅邪劍已經落下,二人大驚失色,奮起抵抗,三人的兵器交擊,鏗鏘聲中,曲單的誅邪仙劍又瞬間轉換能量數十次,風雨雷電,威力各異的能量透過兵器傳遞到兩位天神身上,霎時間,一陣觸電般的僵硬,還未驅散,便已被凍成堅冰,下一刻,從皮膚下面冒出了無數的嫩綠枝條!
能量形態轉換之快,兩人根本來不及抵抗,只能驚恐的看着自身發生着各種各樣的變化……
“撤,不是對手!”晏三槍大喝一聲,手中長槍連震三次,竟把誅邪劍彈得微微一顫,兩位天神強者藉此機會,翻身倒走。
曲單輕聲笑道:“現在想走,位面太晚了點!留下一個吧!”
說完,誅邪劍又是一劍斬下,氣勢直追二人。晏三槍目眥欲裂,知道若是一味逃跑,最後兩人都無法逃出這裡,轉身丈八黑色長槍往上一頂,怒喝:“你走,我攔住他!回去找城主大人設法來救我!”
誅邪壓下,晏三槍沒有抵抗之力,直接被轟入地底,閻羅城外,一條長近千里的巨大溝壑形成,這條溝壑之中,前一段土層岩石融化成了滾滾的岩漿,中間一段結滿冰霜,冰天雪地一片,後一段,卻是鋼鐵森森,泛着森冷的光。
曲單竟然在斬落地面的一瞬間,就把地下土層改變了結構,形成了三種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觀,可知這一劍之威!
望着晏宏已經逃得無影無蹤,曲單臉上現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正在籌劃什麼。
崔攀飛上天來,曲單吩咐道:“把那晏三槍抓起來吧,等旌陽城主來贖人。三槍三槍,這三槍倒還有些門道,可惜實力太弱……”說完,轉身降落回閻羅城。
這一戰,他驗證了力量規則的威力,只是規則的巧妙變化,便把兩位天神強者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力量掌握在手,現在的他,纔算真正的掌握了四等天神之前所有的力量!
不過,曲單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第幾等的天神。“領悟了力量規則和空間規則,似乎便是真正的四等了吧……”他這樣想道。
幾日之後,果然旌陽城的城主晏無忌討上門了。
這位城主大人在曲單奪了崔命的位置之時,便表現出了極度的不友好,後來他也聽說了一些曲單出手時的作爲,心中略有忌憚,卻仍舊不以爲然,覺得那暗日城的使者尉黎浪得虛名,在擁有映世寶鏡的城主面前,自然沒有還手之力,自己卻是不怕那新的閻羅城主,只要對方敢上門來,他便敢打。
後來他自然沒有等到曲單上門,卻等來了蕭落雁這個小賊,別的不偷,專門偷走了他的祖母大人,這樣的事兒何其尷尬!
晏無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閻羅城的新主人曲單,除了他,別的城主沒有這麼無聊,專門跑來擄走一個實力不強,位置卻尷尬的女人!而且,聽晏宏和晏三槍敘述,當晚那個偷竊的小賊,身上帶着一股子生機,並非地底世界的原著民,這樣晏無忌就更把目標鎖定了閻羅城。
初得這個消息,晏無忌暴跳如雷,一心想要殺上閻羅城,平了那個新換了主人的城池,只是恰好當時一位朋友自遠方來,對他說了一些消息之後,他這才偃旗息鼓,指派了手下兩員大將前去騷擾,對方一天不放人,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這一騷擾便是數年的時間,對方龜縮在城內不出來,晏宏和晏三槍也不敢強攻,雙方便這樣僵持了下來。
不想幾年之後,兩個強者卻頭一次吃了大虧,晏三槍折在閻羅城,只有晏宏身受內傷逃了回來,這一回,晏無忌再也忍不住了,點齊兵馬就殺奔閻羅城。
曲單迎出城外,就看到晏無忌帶着黑壓壓的足有數萬的強者大軍,氣勢洶洶,彷彿要把閻羅城平了似的。
曲單不等他答話,對後面一招手,便有幾個大漢擡着一尊鋼鐵雕塑上來,曲單一拂袖,那雕塑被吹到了晏無忌的陣營,一衆強者七手八腳扶起,才發現那雕塑異常眼熟,正是折在閻羅城的天神強者晏三槍!
此時的晏三槍,由內到外,都是一尊活生生的鋼鐵鑄成,完全看不出他本人曾經的痕跡。
晏無忌心中一震,這是什麼古怪的手法?活生生一個人,竟被變成了鋼鐵。
力量規則他也懂,而且比曲單領悟的時間早了不知多少,知道這必定是力量規則的一種運用,暗中使勁化解了幾次,那鋼鐵雕塑屹立不動,沒有半分反應。
晏無忌這才真正重視起對手來,一襲飄拂的道袍,白面書生一般,沒有半點菸火氣息,彷彿不該生在這個世界,但是對方在自己對面一站,就有一股神秘莫測的氣場,令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盛名之下,也並非完全不符!”晏無忌暗想,這纔開口說話,“曲大城主,晏某人有禮了!”
曲單擺擺手:“客氣了。晏城主,人我還你了,閻羅城地方太小,容不下你這樣的大人物,本城主就不請你進去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清楚吧。嗯,不要客氣,今日一次把恩怨解決,如果下一次再有人莫名其妙騷擾我閻羅城,就不會這般客氣了!”
晏無忌心中大怒,對方這話半點面子都不給,哪裡把他晏無忌放在眼裡,但看看身邊的鋼鐵雕塑,自己居然解不開,心裡的火就滅了大半,咬牙半晌說道:“晏某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幾年前有個小賊潛入我旌陽城城主府,盜了晏某人的書庫不說,連本城主毫無反抗之力的祖母也擄走,那些書本城主可以不要了,但祖母大人對晏某人有養育之恩,卻不得不救,還請曲大城主交還祖母大人……”
“晏城主何以見得便是我閻羅城劫走了你家祖母大人?”曲單笑眯眯的問。
“哼,當日那潛入城的小賊,渾身帶着一股不屬於這片世界的氣息,普天之下,只有你閻羅城纔有這樣的人物,另外一個便是那遠在千萬裡之外的九霄城城主,算來算去,本人與九霄城素無恩怨,當不得他們不遠萬里做此不齒之事,因此,便只有你閻羅城了!”
曲單點點頭,道:“分析得不錯,你家祖母大人可是叫晏玲?”
晏無忌雙目瞪圓,眼珠凸出:“果真是你?”
“是不是我不重要,不過你家祖母眼下的確在我這裡,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本城主便立刻把人還你……”
“什,麼,條,件?”晏無忌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出了這句話。
“眼下還未想好。這樣吧,這三件事暫且寄存着,來日本城主想好了再告訴你,想來作爲一城之主,晏城主不會言而無信吧?”
“自然不會!”晏無忌繼續咬牙切齒,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曲單這才把法寶一放,放出了裡面囚禁的少女奶奶,這個名叫晏玲的旌陽城城主祖母。
後來的事曲單沒有再關心,晏無忌帶着人退走了,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出手。
晏無忌回到旌陽城,越想越氣,自己竟然如此被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思前想後,正想來日尋個由頭,一定要去找閻羅城的麻煩,卻聽手下一聲報,自己的老朋友又來拜訪了。幾年前,便是這位朋友爲他出謀劃策,他纔沒有及時殺向閻羅城,害得自家祖母多受了幾年苦。
“該死的,他還有臉來!我這就去見他!”晏無忌怒氣衝衝的走向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