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衾連忙將顧妙妙從地上抱起來,想要帶着顧妙妙從卦陣中離開。
只是,卦陣好入,不好出。
薄夜衾幾乎是剛將顧妙妙懷裡走出兩步,就聽見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記略顯青澀稚嫩卻又帶着一點清冷的聲音。
“葉秦~”
薄夜衾轉過頭,看到那個曾經出現在他夢中的紅衣少女,此時此刻就鮮活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她長着和顧妙妙一樣的臉龐,身穿一身紅衣,就站在那裡淺笑看着他,“我等你好久了,等了一千年了,你終於來了。”
一千年,等了他好久了?怪不得自己總會夢見她呢。
薄夜衾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象。
於是,他收回了目光,準備抱着顧妙妙繼續離開這裡。
身後的女子不解的聲音繼續傳來:“葉秦,你爲什麼要抱着一塊石頭?你這次來,不是帶我走的嗎?”
薄夜衾低下頭,果不然,他懷裡的顧妙妙真的變成了一塊石頭!
幻象!
這都是幻象!
薄夜衾緊抿着脣,將耳後的那個擾人的聲音屏蔽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那些轉動的旗幟,想着蓋從什麼方位離開。
雖然他沒有專業學過周易八卦,可是關於卦陣中的一些知識,薄夜衾還是瞭解的。
他能抱着顧妙妙離開的機會只有生門一次!
絕對不能出錯!
“薄夜衾!”
就在薄夜衾專心尋找規律時,他的身後突然又傳來了一記略顯痛苦的聲音。
不要回頭!
薄夜衾告訴自己。
可是那聲音依然在繼續:“我纔是顧妙妙,你懷裡抱的那個是假的!”
不能信!
不要信!
薄夜衾依然自我催眠,但是接下來那個人說的話,卻是讓他動搖了。
“薄夜衾你忘了老公的三從四德了嗎?你忘了我的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嗎?”
三從四德……
這是他們夫妻倆人之間的小情趣,應該不會有外人知道吧?
他緩緩轉過頭,就看到另外一個顧妙妙手捂着胸口一臉痛苦地站在那裡。
她的指尖,還有很多鮮血正不停地流淌着。
薄夜衾抱着懷裡的“石頭”,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你懷裡的那個假的,是顧娉婷爲了迷惑你做決定的幻象。”
薄夜衾並沒有立即丟下懷裡的“石頭”,而是單手摟住她,隨即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來一把摺疊匕首,狠狠地紮在了自己的腿部。
疼痛感讓他瞬間就清醒了下來,也正是因爲清醒,他能夠看到,懷中抱着的人的確不是什麼顧妙妙,而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女人。
他想,着應該就是跟隨顧妙妙一起入陣的第三者了吧。
“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纔是真正的顧妙妙,你過來,我會帶着你出去的。”
顧妙妙伸出手,臉上掛着一抹疲憊地笑容。
薄夜衾徹底放下那個陌生女人,走向顧妙妙。
在他走向顧妙妙時,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無數的風沙,瘋狂的拍打在了他的臉上。
顧妙妙已經消失不見。
而原本還是西裝革履的他,在不知道何時,就已經穿上了戎裝,走路的他,竟然就變成了騎馬的姿態!
眼前的風景,從平原變成深山變成戈壁,再變成深山和平原……
薄夜衾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一直向前跑。
只是依稀覺得,如果自己的速度再慢一點,就會發生一件讓他後悔終生的事情。
終於,他看到了一座城,他的馬兒也終於停了下來。
但是下一刻,他卻看到了一個紅衣女子,她衣着襤褸,身上更是青紫一片,一雙本該靈動的雙眼,此時變成了一灘死海,毫無波瀾。
在看到他時,她笑了。
但是她卻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輕聲說着:“葉秦,你來接我回家了。”
回家?
家是哪裡?
爲什麼這個女人,也和顧妙妙長的一模一樣?
薄夜衾不懂,他想要問什麼,卻看見那城牆之上,有無數的弓箭射了下來。
“六公主——”
薄夜衾的喉嚨不自覺的喊出這三個字,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爲什麼會喊六公主?
“噗——”
弓箭射中六公主胸膛,六公主吐血。
可是她的臉上沒有露出痛苦的深色,反倒是一副解脫了的樣子。
薄夜衾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痛,緊接着,便是無數陌生的記憶鑽進了他的腦海裡。
他看着那個紅衣女子的眼神,也是越發的深沉。
她決然的轉過身,沒有絲毫留戀,挺着那瘦弱的身軀,一步又一步的向着那城門走去,用着畢生的力量,發着咒怨。
“上官月琛,我用我的輪迴詛咒你,活着得不到你最想要的東西,死了你永無輪迴!”
上官月琛!
這是他的仇人!
薄夜衾睜大了眼睛,眼裡閃過一道紅光!
殺意頓顯。
“怎麼樣?薄夜衾,想要殺了上官月琛,給顧妙妙報仇嗎?”
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薄夜衾看着那個女人,眼神之中同樣有着殺意。
他已經想起來了。
這個女人,正是造成顧妙妙悲劇的罪魁禍首顧娉婷!
“殺了上官月琛之前,先殺了你!”
薄夜衾拿起手中的匕首,立即向着顧娉婷揮去!
“呵!薄夜衾你倒是大膽,敢殺了我,你就不怕你和顧妙妙這輩子都再也走不出卦陣!”
“就算不出陣,我也依然要殺了你!”
與其讓這個毒瘤活着,繼續禍害他和顧妙妙,不如現在就將顧娉婷殺了。
就算薄夜衾的腿部還受着傷,可是身手依然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延遲。
“不要!”
就在薄夜衾手中的匕首,快要刺中顧娉婷的心口時,薄夜衾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阻止聲。
薄夜衾轉過頭,是陪着顧妙妙一起入局地那個女人。
“薄先生!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李欣雨慌張地跑過來,張開了雙臂,擋在了顧娉婷地面前。
薄夜衾聲音冷酷:“你當她是朋友,她會當你是朋友嗎?”
“不管她當不當我是她的朋友,我都當她是我的朋友!如果薄先生要殺了她,就先殺了我吧!”
“你以爲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