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從前,有人跟霍聞安說他們家族是神隱鶴安的後代,他會覺得對方是在扯淡。
神他麼的神隱鶴安,這中二的名字一聽就不像是正經人。
可隨着徐星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他所見所聞便越來越奇幻了。
假如生活是一部小說,那麼,少年時期的霍聞安就是活在悲情小說中身世慘烈的苦情男主。而27歲以前的霍聞安,則活在一本‘猜猜我爹’是誰的狗血倫理小說中。
後來
現在他覺得,他所生活的世界,已經被歸納到了奇幻小說中。
所見所聞,堪稱奇幻。
就算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說他是神隱鶴安轉世,他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因爲人生就是意外。
“師父,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葉明羅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
他心裡亂得很,不找點事做,就感到心慌。
“去京都。”徐星光說:“見嬴子堯。”
葉明羅頓時就有了幹勁,“行,去京都!”他拿出手機,給遠在京都的哥們發消息,讓他幫忙招一批姿色出塵的美人來,他有用。
損友問他:【怎麼?你那醫院,打算改行當窯子了?】
葉明羅撇嘴:【自有用處。】
【行。】
霍聞安捕捉到葉明羅跟他那羣朋友的聊天記錄,他突然有些同情嬴子堯。
明天就要出發去京都,臨走時,霍聞安帶着徐星光去拜訪了霍馨家。
霍馨還沒回來,也許在加班。
兩人就站在那片牽牛花藤下,看看星星,看看花。
霍聞安順手摘下一朵牽牛花,插在徐星光左側頭髮上,讚道:“真好看。”
徐星光笑他沒品味,卻沒將那花摘下來。
八點半,霍馨將車停在門外,車燈穿過鐵柵欄門,像個小太陽照在霍聞安跟徐星光的身上。
霍馨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院子裡竟然多了兩個人,還偷了尤驕陽種的牽牛花。
霍馨將車熄火,打開電子鎖,走進院子裡,朝那對大搖大擺站在她家小院的狗男女挑了挑眉,沒什麼笑意地問:“你倆翻牆進的?”
徐星光趕緊解釋:“我本來想走正門,但你弟弟覺得翻牆更容易。”
霍馨問徐星光:“走正門?怎麼走?撬鎖還是破解密碼?”
不等他倆狡辯,霍馨又說:“重點是你們用什麼方式進來的嗎?重點難道不是你倆未經我許可,就悄悄闖入我家嗎?”
徐星光摸了摸鼻子,不吭聲。
霍聞安則說:“霍馨,對她溫柔點。”
霍馨:“.”
一股熱血直衝她天靈感,她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護妻狂魔了。“小罪,你這輩子都被她拿捏死了。”
霍聞安並不反駁。
“進屋吧。”
霍馨將他倆帶進屋。
一進屋,霍聞安跟徐星光看到了散落在黑灰色地毯上的睡裙和高跟鞋,愣了愣。
霍聞安看天上,看地上,就是不好意思看地上那堆凌亂的衣物。
徐星光見過各種大場面,對眼前這場景,也見怪不怪了。她打趣霍馨:“看來你跟尤驕陽的感情生活,過得很精彩。”
夠浪啊。
這是今早尤驕陽獸性大發乾的好事,事後兩人都着急去上班,想着家裡也沒別人,就忘了收拾。
成熟老練的霍馨,難得紅了臉。
她趕緊蹲下身,撿起一地衣物,拎着高跟鞋丟去了一樓的書房。
霍聞安站在那沙發旁,見霍馨過來,他指着沙發說:“能坐嗎?”
霍馨:“.”
“請坐。”
霍聞安這才一屁股坐下,坐下後,他也有些如坐鍼氈,腦海裡總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黃色畫面。但畫面主人公卻不是霍馨和尤驕陽,而是他跟徐星光。
霍聞安猛地起身,直奔廚房,跟霍馨要杯子喝冰水。
霍馨拿着一支啤酒走過來,對徐星光說:“家裡沒茶,夜深也就不請你喝咖啡了,喝點啤酒,行嗎?”
徐星光接過啤酒,“都行。”
她打開啤酒卡扣,剛抿了一口,就聽見霍馨說:“你倆還沒睡過?”霍聞安這毛頭小子一樣的反應,一看就還是個雛。
徐星光眨了眨眼睛,好笑地看向躲在廚房裡喝冰水的霍聞安,沒否認。
“嘖。”意味不明的嘖了聲,霍馨倒沒有針對這事發表見解。
“昨晚,驕陽接到電話,說城主大人突然昏迷入院了。”霍馨看向徐星光,目光了然,“是張知意出手了吧?”
“嗯。”
徐星光冷不丁說道:“張知意被擒獲了。”
霍馨錯愕不已,“你乾的?”
“嗯。”
霍馨淺淺吸了口氣,沒料到徐星光動手如此之快。
“最近五年內出生的新生兒,都被張知意所創建的滅生門注射了變異藥物。”緊捏着啤酒罐,徐星光心情沉重地說:“我的外公也曾被注射過相同的藥物,但他花了幾十年的時間,都沒能研究出破解這藥物的解藥。”
“而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異變成野獸的結局。那些被注射了藥物的孩子們,他們都會跟我的外公一樣,成爲野獸,喪失思考能力。”
聞言,霍馨大驚失色,“張知意真的這麼心狠手辣嗎?”
在霍馨聽來,這是不可思議,完全喪失了道德做法。“五年內出生的所有新生兒,少說也有幾千萬吧。那都是些無辜的稚童,她怎麼下得去手?”
徐星光嘲諷一笑,“對她來說,俗世界人都是垃圾。你會對路邊的垃圾產生憐憫心嗎?”
霍馨無言以對。
徐星光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她說:“我必須前往神武界,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解除這些孩子體內異變病毒的辦法。”
徐星光自詡醫術不差,但外公同樣也是從神武界被貶入俗世界的醫學大佬。外公用了幾十年都沒能研究出解藥,徐星光不敢保證自己就能辦到。
她不敢拿那些小朋友的未來,去賭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神武界的人會幫我們嗎?”霍馨憂心忡忡,“你也說了,他們把咱們當做垃圾,他們會好心相助嗎?”
“咱們都沒去過神武界,也不清楚神武界的真實情況。也許,神武界中並非人人都是張知意那種道貌岸然的東西。”
“總得去看一看,闖一闖。若整個神武界都袖手旁觀,那”那就算是同歸於盡,神武界也別想獨善其身。
“倒也是.”霍馨從包裡掏出包煙,抽出兩根,將其中一根丟給徐星光,她自己咬住另一根,點燃,沉默地抽着煙,半晌都沒吭聲。
顯然,這消息有些嚇到她了。
徐星光當男人的那幾世,也抽過煙,但她不喜歡任何讓人上癮的東西。
徐星光拿起那根菸把玩着,放在鼻尖輕嗅,就聽到霍馨說:“你這次過來,是想讓我聯繫我的師父?”
“嗯。”徐星光也沒瞞着,她坦率地說道:“據我所知,你師父是唯一一個去過神武界,還活着回到了俗世界的人。他去見過神武界,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成。”
霍馨說:“我這就聯繫他。”
霍馨找到包裡的手機,獨自去書房打電話了。
霍聞安已經平復好心緒,他表情平靜地回到客廳,在徐星光身邊坐下。見徐星光沒怎麼喝那啤酒,便問她:“不好喝嗎?”
“不喜歡。”
霍聞安把玩着那個瓶子,回憶起往事來,“這是勝利啤酒,老牌子了。以前每到夏天,倉山鎮的鎮民就愛坐在樹下聊天,邊聊邊喝。”
他笑了笑,說:“那會兒我跟霍馨就很眼饞他們的啤酒,以爲是多好的東西。”仰頭喝了一口,被那苦澀的口感弄得皺了皺眉,霍聞安說:“不好喝。”
他剛放下啤酒罐,霍馨就拿着手機回來了。
“我師父說,讓你到了京都,直接去找他就行。”霍馨將嬴子堯的聯繫方式給了徐星光。
正事辦完,霍聞安帶着徐星光就要走。
霍馨突然叫住霍聞安:“小罪!”
霍聞安停下來,回頭望着她。
霍馨說:“沒別的要緊事的話,就跟星光一起留下來吃頓晚飯吧。”霍馨其實在醫院吃過飯了。
霍聞安跟徐星光其實也吃過晚飯了。
但他倆還是留了下來。
尤驕陽在九點鐘才下班,回來時,手裡拎着一大包食材、飲料跟切好的水果。
進屋後,他一邊換鞋,一邊跟他們打招呼。
打完招呼,就抱着東西去了廚房。
他動作熟悉地將那些東西整理分類,放進冰箱,這纔拿着一條圍裙走向客廳,對徐星光解釋道:“城主大人生病了,這兩天工作比較忙,回來得比較晚。”
“你倆吃點水果吧,我去幫你姐姐做飯,得晚點才能吃飯了。”說完,尤驕陽繫上圍裙就要去廚房跟霍馨一起做飯。
霍聞安突然叫住他,問他:“那年,被我從霍唯那屋裡帶出來的人,是你吧?”
尤驕陽步伐一頓。
廚房裡,霍馨切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偌大的屋子裡,只聽得到砂鍋裡面湯被煮開,發出來的咕嚕咕嚕聲。
看這樣子,霍馨還沒跟尤驕陽確認過他的身份。
沒看出來,遇到愛情,霍馨也是個膽小鬼。
尤驕陽擡頭望向廚房裡那道性感婀娜的身影,知道這事是真的瞞不住了。
“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謝謝。”尤驕陽回頭朝霍聞安笑了笑,他說:“謝謝你的出現,短暫地解放了我的痛苦,少掌舵。”
“果然是你啊。”霍聞安衝尤驕陽一笑,也道:“也得謝謝你跟汪院長,救了我姐姐。汪院長的事,我很抱歉。”
汪院長髮狂殺人,畢竟是受霍馨連累,對此霍聞安深感歉疚。
尤驕陽搖頭說:“那事不怪霍馨,你也不用抱歉,只是可憐了我爸,死了也得揹着罵名。”尤驕陽釋然一笑,他說:“換個身份也挺好,終於不用過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當殺人狂魔的兒子,實在是太累了。
尤驕陽回想起他跟霍馨躲躲藏藏的那段苦難時光,便更加珍惜現在的安定生活。
廚房裡,霍馨的眼淚突然滴落在砧板上,混進辣椒圈裡。
她趕緊擦掉眼淚,繼續切菜。
尤驕陽走進廚房。
開放式的廚房沒有門,尤驕陽便開水龍頭,藉着水聲的掩蓋,輕聲安慰霍馨:“不要哭,小氣包。”
聽到久違的熟悉的稱呼,霍馨突然放下菜刀,轉身緊緊摟住尤驕陽的肩膀。
“汪悅哥哥.”
她咬住尤驕陽的肩膀,哽咽地說:“我就知道你是他,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只是她不明白,汪悅爲什麼會成爲尤驕陽。
尤驕陽輕嘆,向霍馨坦白一切。“我知道你認得我,但我不敢跟你相認,因爲我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監視着你。我本該死掉,卻又藉着尤驕陽的身體復活,這事一旦被那些監視你的人知道了,對咱倆沒好處。”
“但張知意現在被擒獲了。”尤驕陽撩起霍馨額前的碎髮,情難自禁地低頭,親吻霍馨的額頭。“小氣包,你長大了,比我都大了。”
汪悅比霍馨大七八歲,成爲尤驕陽後,他反倒比霍馨小了好幾歲。
兩人身份一轉換,就有些違和。
霍馨擦掉眼淚,洗了洗手,用手背擦走臉上的淚痕,低聲說:“我現在比你大,別叫我小氣包。”頓了頓,她說:“叫馨姐。”
尤驕陽莞爾。
他想到腰上那條被霍馨用刺青工具,親自刺上去的腰鏈紋身,打趣道:“金主大人。”
霍馨猛地紅了臉。
徐星光跟霍聞安面無表情地盯着電視,耳朵卻清晰地聽見了廚房裡那兩口子調情的對話。霍聞安渾身不自在,徐星光卻聽得津津有味。
嘖嘖嘖。
看別人談戀愛,真有意思。
這頓飯還算豐盛,席間,尤驕陽突然衝徐星光笑了起來,他說:“星光,以後你是叫我姐夫呢,還是叫我哥呢?”
徐星光的回答,堪稱狡猾,她說:“我的姐姐這會兒還在監獄裡面關着呢,你是想去裡面跟她作伴,還是想在外面跟霍馨姐作伴?”
這特麼有得選嗎?
尤驕陽說:“當姐夫也不錯。”
霍聞安一言不發,從霍馨家離開時,霍聞安卻叫住尤驕陽,他說:“我跟霍馨分開太多年了,縱然我們是一家人,情分也在,但感情到底已經疏遠。對她而言,你纔是她未來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汪悅哥,希望你跟我姐,能一直相隨相伴。”
尤驕陽頷首,“我明白。”
回到219號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霍聞安望着磨砂浴室門,盯着裡面那道若隱若現的玲瓏身影,感到有些口乾舌燥。
徐星光拉開門,穿着睡衣睡褲從走了出來,跟霍聞安偷窺的目光撞上。她從男人的眼裡看到了情慾跟剋制,不由得好笑。
“雙腿剛能走,另一條腿就開始囂張了?”
霍聞安:“.”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徐星光,問她:“你是不是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徐星光提醒他:“我當過幾世男人,此刻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霍聞安十分無奈。
“別癡心妄想。”徐星光一臉冷靜,“沒套,不做。”
霍聞安先是一愣,接着狂喜。
“我下去買?”他說:“大學城那邊有24小時成人用品店,我我讓鄭烈去”覺得這事讓鄭烈去辦不太好,霍聞安便說:“我可以騎車去買。”
徐星光搖頭,“那你去。”
霍聞安趿拉着拖鞋就去了。
他風風火火跑去大學城,站在貨架前研究了好一會兒,才選了一個他覺得既安全觸感又舒服的牌子。想到這是兩人第一次,擔心徐星光會緊張,他又騎車跑到霍馨家門口,從尤驕陽最愛的那片花牆上,摘了幾根牽牛花。
他帶着花和套,返回219號,來到二樓,就看到徐星光將主臥門關得嚴嚴實實。
門上,貼着一張白紙,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寫着:【霍聞安勿入。】
霍聞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一身熱血,突然就涼了。
霍聞安抱着東西,打算去書房將就一晚,房門卻在他身後打開。
霍聞安詫異轉身。
徐星光抱臂靠着門框,盯着霍聞安懷裡的牽牛花,眼神稍稍暖和了些。“你又去偷了尤驕陽的花?”
霍聞安說:“想給你買玫瑰花,但花店關門了,就去尤驕陽那屋借了點牽牛花。”
“霍聞安。”徐星光有些複雜地嘆息了一聲,她說:“但凡你今晚只帶着套回來,你都別想進我屋。”她一腳將門踹開,“進來睡吧。”
霍聞安明白了徐星光的意思。
他進屋後,將左手購物袋丟在鬥櫃上,將右手中的牽牛花藤編成花環,戴在徐星光頭上。“好看。”
徐星光瞥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肌膚如雪,臉蛋明媚嬌豔,戴着盛開的牽牛花環,像是一片盛開的等待密封採擷的玫瑰花園。
她要是個男人,她也把持不住。
徐星光默不吭聲,走到到牀頭櫃,拿起充電的手機,給宋熾都發了條微信:【明早,推遲兩個小時動身。】
“霍聞安。”
霍聞安微微出汗的睡衣,正在洗手間洗臉。
聽到徐星光叫自己,他拿着毛巾走出來,赤裸上身站在門下,問她:“什麼事?”
徐星光盯着他那略顯單薄,但並不孱弱的身軀,看了看,突然說:“別洗了,做完了洗。”
“做什麼?”霍聞安沒反應過來。
徐星光不做聲,只抿着脣,沉默地看着他。
霍聞安悟了。
他驚喜又錯愕,懷疑徐星光是在騙自己,霍聞安若有所思地說:“你又在玩我?”
徐星光赤腳走到他面前,她摘下頭上的花環,踮腳將它戴在霍聞安的頭上。
接着,她摟住霍聞安脖子,蜻蜓點水般吻住霍聞安的脣瓣。
她的吻,是她釋放給他的求愛信號。
霍聞安眼球微顫,猛地一把將徐星光抱起來,轉身便將她放在了身旁的鬥櫃上。霍聞安低頭與她鼻尖相抵,耳鬢廝磨,啞聲問她:“真的可以?”
徐星光直接奪走霍聞安攥着的毛巾,用毛巾擋住霍聞安的眼睛,不許他看清自己泛紅的身子,跟羞赧的模樣。
“霍聞安,吻我。”
霍聞安剋制地親了親她。
但他很快便失去了自控力,引着徐星光沉淪.
*
夏日的倉山鎮,天亮得很早。
知道今天一大早就要動身前往京都,葉明羅和程月他們早早便起牀,將行李收拾乾淨,將霍聞安的屋子院子也都打掃乾淨。
收拾完畢,遲遲不見徐星光和霍聞安起牀,葉明羅嘀咕道:“都八點了,師父跟阿醉怎麼還沒下樓?”葉明羅說:“我去喊一聲。”
宋熾撿起一顆石子打中葉明羅小腿。
葉明羅疼地齜牙咧嘴,回頭瞪宋熾:“宋熾,你偷襲我?”
宋熾望着隔壁那棟樓二樓的某個房間,語重心長地說:“老闆跟小叔昨晚在忙,讓他們休息。”
“忙?忙什麼?”葉明羅說:“他倆昨晚十二點就回來了,那麼早就睡了,這也該起了吧。”
程月剛從倉山腳下訓練回來,穿着背心的身上全都是汗水。
她用毛巾擦了把脖子,朝葉明羅撇嘴說:“你單身,沒有夜生活,就不許別人有夜生活?”
葉明羅吃驚地瞪圓了雙眼。
夜生活?
阿醉跟師父都有夜生活了?
葉明羅突然就覺得淒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