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卿雲心中不喜，她可是侯府出身的大家小姐。桑海波這輕浮的模樣，就宛若她是專門伺候人的侍女一樣。她悄悄看了桑海波一眼，據說這位太上皇年輕時也是英武的男子漢，但現在的他年紀已經上七十歲了，自然看不出當年的風華。他身上不可避免有着歲月帶來的頹敗的氣息，眼睛也多了些渾濁的氣息。
桑海波冷笑一聲，“怎麼？我使喚不動你們了？”
“既然伺候不好，那就拖出去砍了。”
蔡卿雲臉色一白，這太上皇絕對是故意的！他仗着她不敢在這種場合暴露她的身份，畢竟這周圍伺候的人，保不齊就有朝顏女王的眼線。
她匍匐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然後忍着心中的厭惡，學着那些侍女走路的姿態，搖搖曳曳地來到桑海波身邊。
她才坐下，桑海波就將她摟進懷裡，他身上有種老人特有的腐朽的味道，讓蔡卿雲作嘔。
更讓她噁心的是，這人的手還特別不規矩，她爲了不暴露自己，還不能推開對方，只能忍着殺人的衝動，蔡卿雲就沒受過這種侮辱。
果真是蠻夷之地，行事如此不講規矩。早知道應該讓她的丫鬟過來，而不是爲了表達誠意自己過來，白白被對方佔便宜。
桑海波見她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屈辱的神色，反而更興奮了，行動越發放肆。
等到他身側伺候的人察言觀色悄然退下後，蔡卿雲猛地將對方推開，咬牙說道：“狄國皇帝，我們想跟你做交易。”
這個狄國皇帝的稱呼取悅到桑海波了，他說道：“什麼交易？要做交易的話，也得表現出一點誠意吧？”
他視線在她玲瓏的身軀上逡巡，意有所指。剛纔他那麼做，一方面是美色動人，另一方面是爲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蔡卿雲臉紅了，主要是被氣的。
“你若是喜歡大夏女子，要什麼類型的事成後我都可以給你送來。我也是正經好人家出身，不是那些能被你隨意褻玩的玩物。”
桑海波隨意說道：“我這也是爲了支開他們，若不這麼做的話，他們哪裡會全部乖乖退下。”
蔡卿雲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藉口，要支開人有的是法子，偏偏她還不能和對方撕破臉，只能裝作信了的樣子。她這模樣越發勾得桑海波心癢癢的，這種端莊的外表下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媚態倒是勾人得緊，他後宮嬪妃都沒這種類型。若是能得到手，定有不少趣味。
不過先看看她要說什麼，萬一對方真有本事呢。別的不說，作爲大夏人，能夠混進他這邊，也說明對方有幾分能耐。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肯定跟衛國公主和榮親王不是一條心，那對夫妻一直都旗幟鮮明地支持他那個逆女。
蔡卿雲說道：“倘若大夏的太子順利登基，有太子黨的登基，女王的地位將穩固如山，再難動搖。”
這個道理桑海波自然是懂的，但他也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你們也是想借着我來落下大夏的太子吧？我們狄國的手可伸不到大夏那邊。”
他要是有那能力，哪裡還會被那逆女壓得嚴嚴實實的。
蔡卿雲說道：“您畢竟是曾經的皇帝，只要您想，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她想要的是狄國這位太上皇的金錢和兵力支持。那些兵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成爲左右戰局的奇兵。當然了，她最看重的還是狄國擁有的鐵礦。大夏的鐵礦都掌控在皇家手中，想要瞞着朝廷私下鑄造兵器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還很容易暴露自身。他們只能另闢蹊徑，從狄國這邊下功夫。
她不緊不慢地將所求說了出來。
桑海波冷笑一聲，“這樣的話，聽起來是我吃虧了。”
蔡卿雲說道：“事成後，我們願意將玻璃和銀鏡的製作法子同您分享。”
桑海波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玻璃和銀鏡這兩件東西多賺錢大家都是知道的，每年最少能爲大夏掙幾百萬兩，哪個國家不眼饞？
桑海波眼睛眯了眯，說道：“口說無憑，得給我一個憑證。”
“不如將你的肚兜留下得了。”
蔡卿雲忍不住咬牙切齒。
她只能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事成後，她定要親自了結他的性命來回報他今日給與的恥辱。
……
這幾天的容安，每天都是跟着狄國的貴族們出去吃喝玩樂，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的紈絝子弟一樣。他的侍衛忍不住說道：“主子，咱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容安振振有詞，“這時候上趕着表現的話，和我過往形象不符，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現在的我最需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
他目光悠遠地看向遠方，“而且我相信蔡姑娘。”
小李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有蔡姑娘在呢，她和主子，正好一明一暗，足夠麻痹其他人。蔡姑娘果然是主子的賢內助，只有她最適合成爲主子的妻子。
他很快尋了個機會，跟蔡卿雲說這事。
“王爺他心中有您呢，日後他定不會虧待你的。”
蔡卿雲蒼白的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我知道了。告訴王爺，讓他千萬保重好身體，一切小心。”
有了王爺這話，她只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有了意義。
她自以爲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殊不知她和桑海波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記錄下來，情報送到蘇悅靈這邊。
蘇悅靈不得不感慨，蔡卿雲還真的很豁出去，爲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美色。
她這份毅力，拿來做其他事情不好嗎？
再看看那位太上皇，他的家底還真不少啊。朝顏也能趁這機會將他手中僅存的那些東西給掏空。
另一邊，容安也爲蔡卿雲的行動力給震驚到了。
蔡卿雲也太厲害了吧！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法，那桑海波居然願意先拿出十萬兩，還幫忙打造一千副的兵器——若是後續能讓他看到更多好處，他將給更多東西。而他要付出的代價就只是將代表身份的玉佩給對方，再親自書寫一份憑證文書，在上面簽下他的名和按下他的手印。
這對他來說，完全是不需要猶豫的事情。
還有比這更划得來的事情嗎？
容安毫不猶豫地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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