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柔柔的男聲傳來,讓蔓生一下定住。她的眼眶酸澀,可她分明也沒有想哭的念頭,難道她是一副快要哭泣的臉對着他?
蔓生抿了抿脣,輕聲回道,“我沒有,你閉上眼睛躺一會兒,等到了醫院我喊你。”
最後,他還是聽從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她通紅的眼睛,卻還在眼前浮現。
……
終於抵達醫院後,其實尉容頭部的傷口已經止住血。
“不行!一定要去!”蔓生卻是各種堅持,更是拉了宗泉一起,“小泉,如果不去檢查,要是有後遺症怎麼辦?”
宗泉想想也對,“容少,都來了,您就順便檢查一下吧。”
尉容瞧他一眼微笑,十分突兀的說,“小泉,你挺好的。”
宗泉頭皮一麻,也知道自己剛纔贊同林小姐的話語是不對的,可是這種情況也確實要檢查。
……
直接在醫院掛號,宗泉去排隊,蔓生就攙扶着尉容前往腦外科。
尉容垂眸看向她扶住自己的手,他沒有多說什麼。
可旁人瞧着,只瞧見一個身形極高的男人被一個纖瘦的女人攙扶,女人吃力的樣子,一下子還分辨不清到底誰是病人誰是家屬。
終於,輪到尉容進入科室。
醫生對他的頭部進行檢查,“怎麼弄傷的?”
“不小心撞到的。”尉容直接說。
“先生,你這個傷口可不像是撞到的!”醫生是個中年男人,他不高興道,“隱瞞病情,對你治療沒有好處!”
宗泉當下沉了臉,竟然敢這樣對自家少爺說話?
蔓生也在旁邊陪着,她搶着回答,“是被拐杖砸了一下!砸傷的!”
“柺杖怎麼可能會砸傷?”醫生又是詢問。
蔓生有些不好說明,尉容揚脣一笑,“你如果想感受,我可以立刻讓你親身體驗過程。”
他分明是很低沉的男聲,可是那雙眼睛卻陰沉的逼人發顫,醫生一愣,趕忙繼續檢查,“……流了一些血,不過沒什麼大問題,都已經止住了,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可以照個x光片或者拍個ct再判斷一下有沒有骨折,或者顱內水腫……”
尉容皺眉,只覺得這太麻煩!
但是蔓生強烈要求,“那就都要!x光片要照,ct也拍一個!”
三人離開科室,直接前往下一處科室。
尉容不禁道,“只是小傷,不用這樣興師動衆的,沒有必要。”
“什麼沒必要!”蔓生卻是愈發堅持,“你別看現在是沒什麼,但是這次砸到的是你的頭,很有可能會有後遺症的!要是現在不好好檢查,以後出了問題怎麼辦?要是方秘書在,她也一定會讓你做檢查的!”
方以真是醫科生,對這方面格外的敏感仔細,所以她確實會。
這下。還真是難以逃脫了。
……
過了半晌後,終於將後續的檢查項目全都搞定,蔓生又攙扶着尉容在醫院大樓的迴廊裡坐下休息。
蔓生看着取報告的小紙條道,“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出片了,就在這裡等吧,如果真有什麼問題,那馬上也能夠治療……”
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尉容打趣說,“差點以爲,自己是得了什麼絕症。”
蔓生當然知道不會是絕症,可她仍舊堅持,“反正要等到出片!”
宗泉一驚:林小姐還真是敢!一路上都是以命令的口吻!
然而更讓宗泉詫異的是,容少居然沒有拒絕,也就安靜的坐在原位等候。
真是奇了……
此時一通電話響起,宗泉道,“容少。是方秘書來電,我去接聽一下。”
“小泉,剛剛聽餘秘書說,容少頭上流血了?是怎麼回事?”方以真是接到餘安安的電話後立刻來詢問。
宗泉回道,“已經在醫院,正在等拍片的片子出來,之後沒什麼問題就會回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不在容少身邊,所以不知情。”
“我只聽餘秘書說,好像是林董事長用柺杖砸了容少?”方以真也是狐疑不已,任翔卻搶了喊,“小泉,那現在容少和林小姐呢?”
“林小姐陪在容少身邊。”
“那你走遠點!”
“爲什麼?”木訥的宗泉還不明白其意。
“給他們製造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啊!”任翔開始念道,“你連這麼弱智的問題都不知道答案,以後要是談戀愛,那還能牽手超過一個星期嗎?”
“啪——”
宗泉直接掛斷電話。
……
迴廊的長椅裡,蔓生陪着尉容坐着。“你要是頭暈或者頭疼的話,就立刻說。”
“我發現,你好像比小真還要愛念。”尉容側目看向她,“你要是老了以後,一定是個很愛念叨的老婆婆,好囉嗦……”
蔓生有些愕然,“我哪裡囉嗦了!”
看着她微惱的臉龐,回想起方纔一切,尉容收回視線道,“你的父親從小就是這樣教育你的?”
蔓生一怔,尉容又是緩緩說,“意見分歧的時候,就會使用暴力?”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一時氣急,可是第二次已經證明是習慣使然!
如果說林父的嚴厲是一種管教,然而上升到武力,卻就等同於暴力!
蔓生突然想到小時候,每當她被認定爲犯錯的時候,也都會接受怎樣的懲罰。罰跪,罰站牆腳,罰抄書,罰背書……懲罰的方式有許多種,但是結果都只有一個,她都會認錯。
每次她都說:爸爸,我錯了!
不是沒有捱過父親的打,可那個時候她的身邊還有母親在。
母親總是會在第一時刻就站出來護住她,父親縱然再氣急,卻不會動手打母親。唯有一次,一時間錯手纔打到母親,爲此之後,父親似乎也懊惱了許久。
回憶往事,蔓生淡淡笑說,“除了小時候頑皮不懂事,長大以後,我父親他沒有對我動過手。”
所以,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着,一直都是懦弱乖巧的過活着,蔓生笑着反問,“沒有犯錯,沒有惹父親不高興,又怎麼會捱打?”
究竟又是怎樣的過往,才能這樣成長至今?
定睛中,尉容像是明白過來,幽幽說道,“是你,沒有給他動手的機會。”
因爲不想母親再去求情,不想看見母親在爲她煩惱的樣子,更無法忘記母親替她捱打的那一幕……
所以,蔓生對自己說:沒有什麼好爭的,不要就不要了,我只要媽媽和弟弟就好了。
可是如今,母親已去……
蔓生的笑帶着冷,“以後,他就算動手,我也不會給機會!”
見她這樣的狠決姿態,像是要和過往做一個徹底了斷,尉容眼眸一凝。突然,他又是冷不防道,“可是,你不是說會和我保持距離?”
她是這麼說過的!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林家的別墅門口,是他擡起的手眼看就要碰上自己卻又落下。
可是現在,她卻一路都離他這樣近……
是她忘記本應該保持的距離!
蔓生猛地蹙眉,她又怎麼可以忘記?
尉容扭頭瞧向她,蔓生也是回眸和他對視,一時間眸光剔透流轉,她那樣堅決,如同發誓一般說,“今天只是例外!以後不會了!”
只是例外……
的確是。
尉容微笑着,應了一個字,“好。”
“我去買點吃的過來吧。”只覺得這樣的相處太過侷促,蔓生已經起身,“你坐在這裡休息一下……小泉去哪裡了?電話打這麼久?”
蔓生一邊說着,一邊往盡頭走,一扭頭就看見宗泉,她喊道,“小泉,我去買點吃的,你去陪着他。”
“林小姐,我去吧。”宗泉卻是回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
宗泉來不及阻攔林小姐。立刻走回容少身邊。
尉容靠着長椅在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他也沒有睜開眼睛。
宗泉只見他眉宇之間蹙的那樣緊,還以爲他是頭疼,“您是不舒服嗎?”
不舒服?
哪裡會,又怎麼可能!
尉容淡淡說,“沒有。”
……
醫院一樓有小賣部,蔓生就要過去買些的東西。但是在大廳處,恰好遇到方以真等人。方以真和任翔接到宗泉的電話後,就立刻趕了過來,沒想到會剛好撞見。
方以真急忙問,“林小姐,容少在哪裡?”
“在三樓,你們去吧。”蔓生回道。
“那我先過去。”任翔趕忙前去匯合,方以真則還在原地問道,“您要買東西?”
“兩個小時才能出片,怕等的餓了渴了,就來買一點。”蔓生說着,已經進去小賣部。
方以真也跟了進去,“我陪您。”
於是就在小賣部裡選了礦泉水和麪包之類,兩人就要往三樓去。
後方處,卻有人在呼喊,“林小姐——!”
兩人頓時停步,蔓生回頭去望,感到詫異,“蔣媽?”
蔣媽提着保溫壺走到面前,蔓生瞧見了問道,“您怎麼來這裡?是誰病了?”
“是老太太!”蔣媽憂心忡忡。
蔓生一驚,“她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老毛病了,心口疼,一口氣不順,把老太太給折磨的連着好些日子都睡不好!”蔣媽着實擔心,但是此番瞧見林蔓生,她直接道,“蔓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要不然去看看老太太吧。她一直都很想見你,可是沒有機會……”
蔣媽幾乎是用請求的語氣,讓蔓生無法拒絕,而且她也有些擔心老太太。
蔓生想了想道,“方秘書,勞煩你把這些吃的送上去,告訴他一聲,我去去就回來。”
方以真點頭,“我知道了。”
……
前往溫老夫人病房的路上,蔓生不由得問起,“蔣媽,老太太前些日子過壽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又會心口疼了?是誰惹她生了氣?”
想起壽宴當日,還是這樣的容光煥發,可怎麼才隔了一段日子,又病倒住院了。
蔣媽卻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沒什麼的,老太太見到你來看她,大概就能好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念着你呢……”
……
“小真,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任翔瞧了瞧方以真身旁,沒有見到林小姐的身影。
方以真提着購物袋上前,解釋道,“買好東西出來的時候,林小姐遇見了認識的人。”
“誰?”任翔困惑。
方以真大致已經猜想到,“應該是溫家老夫人身邊的那一位,好像是老夫人病了,在這裡住院。”
“這麼巧?”任翔這才知道對方是誰,那是溫氏少東的祖母。
方以真回道,“容少,林小姐讓我轉告您一聲,她去去就會回來。”
尉容沒有再應聲,只是面容冷薄如霜。
……
蔓生終於來到老夫人的病房裡,她已經從急診大樓輾轉到住院大樓。只是進去後才發現,病房內除了老夫人外,還有另外一人在,那就是溫尚霖!
突然對上溫尚霖,蔓生着實沒想到。可是轉念想想,也不覺得奇怪。
雖然在結婚的五年裡,他是這樣厭惡着自己,可他卻是個孝順的兒子,更是孝順的孫子。
溫尚霖見到她出現,也感到意外。
這似乎不在預想之中!
可卻因爲瞧見她出現。這讓溫尚霖有一絲欣喜。
蔓生?然朝他點個頭,算是打過照面,又是望向老夫人喊,“奶奶,您病了住院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老太太本來正愁眉不展的躺着,但是一聽到這聲呼喊她定睛去瞧,只見是林蔓生,這讓她有些驚喜,“蔓生?怎麼是你?”
“剛好遇見蔣媽,才知道您病了。我不放心,就來看您。”蔓生來到她身邊回道。
“快,扶我起來!”老太太一呼喊,溫尚霖立刻上前攙扶,老太太已經半躺起身,她着急問,“你又怎麼會來醫院?難道也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蔓生急忙說,“只是一位朋友來這裡檢查,我陪他一起來的。”
朋友?這讓溫尚霖有些生疑,又是她哪一位朋友?
“奶奶,您怎麼會病了,又住院了?”蔓生望着老太太說,“一定不能生氣,要好好的。您看,沒有一件事情是值得讓您生氣的。”
聽着她柔聲勸說,老太太一直鬱鬱寡歡的心情纔好像得以平復,她看着站在牀頭的溫尚霖,語帶深意的說,“我沒福氣……”
“怎麼會?您可是最有福氣的人了!”蔓生柔柔勸說着,更是提起從前,“還記得那年我陪您去燒香拜佛嗎?解籤的時候,大師都說了,您接下來的日子都是享清福的……”
老太太記起當日,也是笑逐顏開。
溫尚霖卻是一點也沒有印象,“你什麼時候陪奶奶去燒香了?”
“已經是前年的事情。”蔓生回了句。
老太太則是怒目看向他,“讓你陪我去,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溫尚霖被老夫人一聲斥責,他沒了聲。只是看見老太太和她在說話,聊起許多事,那是許多他從前不知道的事情,這讓他除了好奇之外,更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可是同時伴隨而來的,卻有那麼一絲悵然若失。
爲什麼從前,他都不知道這些?
……
另一處醫院迴廊裡,時間過去十分鐘——
宗泉三人站在一旁一聲不響,周遭沉?的緊,有護士經過的時候,瞧見這一幕,倒是有些惶惶。
只是瞧見長椅裡坐着的男人,鳳眸斂着,眉眼都是極其出色。
等到護士的步伐聲走過,突然,他幽幽說,“小泉,你的辦事效率是以倒退計算的。”
宗泉一驚,他已經會意,“是我失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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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泉立刻前往拍片的科室,“哪位是這裡的主治醫生?”
“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對方好奇詢問。
宗泉立刻上前,遞上一張名片道,“我們董事在貴醫院就診,覺得醫護人員非常盡責用心,所以他決定資助醫院一筆款項。”
主治醫生一聽是這樣的好事,已經是喜出望外!
“只是。尉董事今天身體欠佳,在貴醫院拍了片,遲遲取不到報告……”
……
蔓生在溫老夫人的病房裡逗留片刻後,她也沒有久留,“奶奶,我今天是陪朋友來的,等回頭我再來看您,陪您好好說話。”
“那你快去吧。”老太太是個明理人,自然是不會挽留。只是握着她的手,那樣的纖細,她又是念道,“瞧瞧你,怎麼好像又瘦了……”
蔓生來不及回答,卻有人出聲說,“她一直都是這樣,像竹竿一樣!”
那是溫尚霖突然開口,換來老太太不悅反駁,“怎麼說話的?真不懂禮貌!”
蔓生卻不在意,她朝老太太笑了笑道別,“奶奶,那我先走了。”
瞧見她就要離去,溫尚霖在此時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另外一幢大樓。”蔓生開口拒絕,但是溫尚霖卻已經轉身走出病房,“奶奶,我送送她。”
老太太有些遲疑,最終點了頭。
……
兩人走出病房,雖然是平行,卻是沉?的前行。
突然一通電話打來,蔓生接起,“方秘書?”
“林小姐,片子已經取出來了,沒有問題,您那邊還需要多久結束?”方以真在那頭詢問道。
居然這樣快?
她只是離開了十分鐘,不是說要兩小時嗎?
蔓生雖有狐疑,卻是立刻應聲,“我已經在過來了,馬上就到,我們就在醫院中央樓的大廳碰面吧……”
然而,這簡單的通話聲,還是讓溫尚霖認清楚,此刻在醫院裡,讓她趕過去的人究竟是誰。
走到樓梯口,蔓生道,“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
電梯門一打開,蔓生走進去。誰知道溫尚霖也跟進去。更在同時,按下關閉的按鈕!
蔓生愕然看向他,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
溫尚霖卻說,“都說了要送你,樓都還沒有下去,怎麼行。”
“溫總不用這樣客氣,我待老太太好,是因爲老太太也待我好,和別人都沒關係的。”蔓生一句話將自己和他的關係撇的乾淨。
溫尚霖眉頭一擰,又是開口發問,“今天你陪着來檢查的朋友,該不會就是那個尉容?”
“如果溫總是想要探望的話,那還請改天,今天尉董事不舒服。”蔓生再次回絕,她萬分的冷淡而且生疏。
到底誰是自己人,誰又是外人。此刻從她的口中聽的明明白白,溫尚霖眼底更是冷凝一片,“探望他?呵,我可沒這個好心性,我只是想問一問他,那天私底下對着老太太,又是說了什麼,才能讓她回來後,氣成這個樣子!到了今天,直接病倒在醫院裡!”
“老太太病了,和他又什麼關係?”蔓生感到莫名,但是從溫尚霖的口中,卻彷彿又聽懂一層意思:尉容和老太太私下見過面?
……
電梯已經抵達一樓,溫尚霖率先而出,蔓生爲了搞清楚事情,也追了出去。“溫尚霖!你不要不分青紅皁白就誣陷人!”
“這可是蔣媽告訴我的,那一天奶奶想要去錦悅看你,但是沒等到你,結果遇見了尉容!”溫尚霖笑了,卻愈發的冷怒,“他請奶奶去咖啡館坐了坐,又聊了幾句,之後回來就病倒!不是他把奶奶氣病的,還會是誰?”
蔓生卻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情。
只是經他一說,她也想起先前,在壽宴過後的一日,老太太的確給她打過電話,但是當時她正在開會,所以沒有接聽到。等到結束回憶後,她就立刻回撥詢問。蔣媽告訴她,也沒什麼事。只是老太太說天冷了,讓她注意身體,別凍着了。
可是誰想到,那一天尉容有私下遇見老太太?
“就算他有約老太太去喝咖啡,但他絕對不會做出你想的那些事情!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管是對誰都很有禮貌!”蔓生堅決說。
溫尚霖卻聽的煩躁無比,“那是因爲他會演戲!背地裡,還不知道是怎樣的陰險狡詐!林蔓生,你現在被他矇蔽了心智,所以纔會這樣識人不清!總有你哭的時候!”
“隨便你怎麼說!”蔓生已經不想再和他多解釋,她往外邊疾步走。
只見她纖瘦的身影從眼前掠過,溫尚霖加快步伐跟上她,“就你這個樣子,他會看上一根竹竿?”
蔓生卻一言不發,直接往前方走。
……
就在中央樓的大廳裡,蔓生還沒有見到尉容一行,她站定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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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尚霖遲遲等不到她的回聲,更是感到心浮氣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遇上她以後,總覺得胸口像是憋得慌!
“林蔓生!”溫尚霖有些切齒的喊了一聲!
“溫總,謝謝你一路送我到這裡,現在我在這裡等朋友過來,您可以回去了。畢竟,老太太身體不好,也需要你在旁邊照顧。”蔓生終於開口,卻是幾句話說的極快,將所有可能會有的下文全部截斷,不讓他再繼續。
溫尚霖額頭的青筋都感覺要裂起,怒目看向她,卻也不能將她怎樣!
突然,他看見她的身後,一行人正是抵達。
爲首的男人,不正是那位董事尉容?
就在當下。溫尚霖沉眸,他沒有再多說一句,直接伸出手,按住她的肩頭,將她摟進懷裡!
蔓生猝不及防,但是她已經被他擁住!
後方處,尉容攜一行人走入大廳,衆人駐足遠觀,瞧見林小姐被溫氏少東擁在懷中!
前方那一道屬於容少的身影,頃刻間冷冽無比!
……
“溫尚霖!”蔓生掙扎着,卻發現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可他在做什麼,這裡是醫院大廳!
溫尚霖死死摟着她,一邊在她耳邊說,“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
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蔓生思索清其中深意,溫尚霖突然放開她,他的男聲在她的耳畔響起,“尉董事!真是巧了!”
蔓生一驚,她猛地轉身,就瞧見尉容一行正在自己的前方駐足等候!
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等在那裡?
突然又是聯想到方纔被溫尚霖擁抱的場景,一切都重疊在一起,蔓生這才明白,溫尚霖是故意!
可是,現在他們又會怎麼認爲?
蔓生來不及再思量,就瞧見尉容已經朝自己走來,而同時溫尚霖也邁開步伐前進。
……
就在中央大廳這裡,三人正面對上。
“看望過老夫人了?”尉容微笑詢問,蔓生點了個頭,她立刻走到他身邊去。
溫尚霖的身側,本是林蔓生所站,可現在驟然一空!
“老夫人身體欠安,溫總辛苦了。”尉容又是說道。
實則溫尚霖只從蔣媽口中打聽到簡單經過,可他到底和老太太說了什麼。溫尚霖並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這個男人,那麼老太太一定不會氣到犯病!
溫尚霖也是笑着,卻是爭鋒相對的眸光,“這都是我作爲小輩應該的,只是,先前還勞煩尉董事,瞧見我家老太太,請她喝了一杯咖啡。”
“只是正好遇見,和老太太有緣。”尉容溫聲應道。
“尉董事是一番好意,可是外邊的咖啡大概不乾不淨,所以喝下去以後,老太太才鬧不舒服。下次的話,還是多謝不必了。”溫尚霖字裡行間的意思,都是在質問苛責!
“那天喝咖啡的人不止老太太,身邊另一位蔣女士。她也喝了。怎麼別人都沒事,偏偏老太太喝了就會不舒服?”尉容眉宇一揚,眸光驟冷,“還是請溫總再想想別的可能,或許和咖啡根本就沒有關係!”
他這是在指責自己?讓他找自己的原因?
“多謝尉董事提點。”溫尚霖俊彥也是一沉,“還請尉董事也珍重自身!”
“當然。”尉容緩緩說,“否則的話,今後又怎麼能和老夫人一起閒暇敘舊?”
兩個男人在大廳處一來一往的相談,可是氣氛卻窒悶無比——
“那就這樣吧,溫總,再見。”終究還是蔓生開口打斷,又是扭頭道,“尉董事,我們走吧。”
“再會,溫總。”尉容道一聲,已然轉身。
“蔓生!”溫尚霖卻又是喊。
蔓生停步。對於他不帶姓氏的呼喊,覺得實在太過親密!
溫尚霖卻是笑着提醒,“別忘記,我剛剛對你說的話。”
他剛剛又說了什麼?
“走了。”耳畔,又是尉容的一聲呼喊,蔓生收回視線,和他一道離去。
此時,溫明禮前來尋找溫尚霖。
迎面瞧見那一位尉董事,只覺得這個男人氣韻雍容,卻有一雙看似溫潤卻深不可測的眸子。
只是在對上林蔓生的時候,溫明禮的步伐一停,他喚了一聲,“堂嫂。”
這一聲讓蔓生蹙眉,溫明禮已經走過身邊。
溫尚霖看着她隨那一行人遠走,直到溫明禮和他們擦肩而過,他轉身。溫明禮疾步追上他,“堂嫂竟然在?”
溫尚霖不應,卻是笑着吩咐,“明天就去聯繫錦悅!”
……
從醫院回到海天大廈的路上,蔓生沒有和尉容說上一句話。因爲他閉着眼睛在休息,她也不想打擾他。
等到上了頂層,蔓生想要爲方纔的事情說明,“剛纔……”
“沒事,你去探望老夫人,她待你那樣好,很正常。”尉容微笑回道。
他總是溫文有禮的模樣,卻將人無法訴說澄清!
“我不是指這個!”蔓生凝聲道。
“如果你是想說別的,那我沒有興趣。”他冷淡的迴應,直接將她封死!
蔓生一下定住,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然而周遭幾人聽見兩人的對話,都察覺到當下的情況似乎不適合他們繼續留下去。
宗泉離開。方以真轉身,任翔一看兩人走了,自己也立刻跑遠。
大廳裡三人一散開,只剩下他們後,空曠的嚇人!
可爲什麼每一次,他總是不聽她的解釋?
哪怕是一句,卻總是打斷,總是一口斷言!
“是溫尚霖自己要送我下樓,我纔會和他在一起!還有剛纔,是他突然拉住我的,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蔓生屏息,還是將事情始末道出,更像是豁出去一般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這樣!”
尉容冰冷着眼眸睨着她,她卻從他的眼睛只讀到——冷漠!
突然,他冷笑了一聲,“如果你不願意,他能一路送你?如果你早就有防備,那你怎麼會沒有反應?我看你倒是很高興,在他懷裡的時候也沒有太掙扎!怎麼樣,都已經不是溫家少奶奶了,但是溫家那位堂弟,見着你還喊你一聲堂嫂!”
“你的地位在溫家,還真是不可撼動!”尉容盯着她,蔓生聽見他嘲諷無比的男聲響起,“林大小姐,能讓溫氏嘉瑞的少東在離婚後還對你糾纏不清!真是好手段!”
醫院內的相見,終於讓尉容目睹溫尚霖擁住蔓生,每一次都被打斷被無視,終於不再沉默!這一次,兩人竟然直接吵了起來,或許,這也是一種遞進的模式~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見,呼呼,中秋下雨,沒有看到月亮,妞兒們你們呢?繼續撒鑽啦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