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心如死水桎梏重現

傍晚中的綠洲大廈,映襯着一片黃昏景色。

不過多時,夜幕已然悄悄降臨。

大廈內一家餐廳裡,兩人剛剛用完餐,顧席原望向對面正在說話的另一人,“文和,今天這麼有空過來了?”

“聽說大哥在宜城設了辦事處,就一直想來看看。”林文和方纔已經欣賞過周遭,的確是豪華地段,“環境挺不錯。”

顧席原微笑,“你特意過來,就只爲了參觀?”

林文和今日會到來,一是爲了道賀,二也是爲了林蔓生,“大哥,你也是不放心吧。”

顧席原聽聞這一句,他不曾出聲。默了下,這才說道,“她沒什麼可擔心,你難道不知道,她最近很忙。”

林文和又豈會不知,如今的林蔓生儼然成了公司至關重要的大人物,“大姐現在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她真的變了。”

終於,林文和還是說出了口,“可我總覺得,現在離大姐好遠。”

這種遙遠,並非是相隔千里不曾見面,而是明明這個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卻感受到溫度,曾經該有的勇氣,對於生活對於未來所有的期許,都好像冷卻了那份熱烈,不過像是一具沒有靈活的木偶,她在過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顧席原驟然一怔,忽感煩悶,卻還是道,“文和,這只是你的錯覺。”

那是一種自我的認知,是一種全憑自己才能領會的感覺,林文和不知要如何訴說,他也不想去多心,寧可相信是錯覺,“或許是吧。”

瞧見他低着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顧席原出聲道,“你大姐她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纔是要煩惱。”

日子總是要周而復始,林文和所能做到的,也不過是認真過自己的生活,“大哥,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大姐?也看看小寶?”

顧席原微笑道,“我倒是想,只是我有約了。”

“非去不可?”林文和感到有些詫異,顧席原對於林蔓生的關心,他全都看在眼裡。他已從林書翰那裡得知,就在今天早上林蔓生和尉容在茶樓相見,結果當然是不盡人意。這種情況下,他不該忍心纔對。

顧席原卻神色堅決無比。

這讓林文和困惑生疑,又見他收起餐巾就要離開,聽見他說,“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林文和沉思凝眸。然而顧席原已經微笑起身離去。

難道,他今夜趕往赴約的人正是尉容?

林文和忍不住拿出,撥下了林蔓生的號碼。很快的,那頭接起朝他微笑詢問,“文和,今天怎麼這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林文和如實道,“大姐,我剛纔和大哥在一起。”

“所以你現在打算來找我?”她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林文和並非爲此,終於還是相告,“大哥現在大概是去見尉容了!”

而她詢問,“大概?”

“因爲我沒有來得及問,他就走了!但是我能夠肯定!我怕會出事!”林文和擔憂道,握着靜待。

可是那頭,她只是說,“他們要鬥個你死我活,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以後,都不要再對我說了,和我無關。”

“……”忽然,林文和沒了話語。

她所言並沒有錯,但他還是確實感受到了距離。

其實不過是心靜如水。

一潭死水。

……

另一家漢堡包店內,蔓生正在排隊,她收起,視線始終都望着那一張桌子上,正乖巧坐在椅子裡等候的寶少爺。

“小姐,您點的餐齊了!”店員招呼一聲,她道謝端起餐盤。

寶少爺已經久等多時,蔓生將餐盤一放下,他就立刻問道,“林阿姨,有沒有買薯條?”

“買了!”

“番茄醬呢?”

“也有!”蔓生笑着回道,“還有你想吃的超大雞腿漢堡包和可樂!一樣都沒有少!”

孩子一張小臉揚起燦爛笑容。蔓生取了漢堡包,細心爲他將餐紙撕開一些,然後遞到他的手中,“給你。”

寶少爺雙手捧着漢堡包,低頭咬了一大口,心滿意足的點頭,“嗯!”

瞧他吃的這樣滿足,蔓生不禁道,“小寶,漢堡包真有這麼好吃?”

“因爲以前家裡,太爺爺他們都不給我吃。”寶少爺回道。

尉家這樣的背景家教,這種快餐食物當然是被嚴禁。普通人吃不到的山珍海味,孩子認爲平淡無奇。相反不過是一個漢堡包,卻能讓他這樣高興。

“林阿姨,你也吃!”寶少爺呼喊,蔓生也拿起來吃。

兩人一邊吃着,寶少爺問道,“林阿姨,爲什麼今天要帶我出來買書,還要帶我吃漢堡包呢?”

剛纔他們去逛了書店選購書籍,等出了書店,蔓生便問他想吃什麼,寶少爺起先說隨便,蔓生又道:今天晚上,小寶想吃什麼都可以!

寶少爺一聽,這纔回了三個字:漢堡包!

“以後阿姨每個星期五都帶你出來逛書店,這一天晚上你可以自己挑喜歡的東西吃,怎麼樣?”蔓生笑着說。

寶少爺一雙眼睛彎成了兩隻小月亮,“好像在過生日!”

天真的話語讓人心中柔軟,蔓生拿起餐巾,爲他擦去嘴角的番茄醬,“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

寶少爺認真點頭,突然說道,“林阿姨,今天爸爸有來學校看我。”

“小寶高興嗎?”蔓生輕聲問道,寶少爺卻反問一聲,“林阿姨高興嗎?”

蔓生凝眸道,“只要小寶高興,阿姨就高興!”

寶少爺還捧着漢堡包,悶了一會兒道,“林阿姨,以後你和爸爸不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要住一起,我知道的!”

本想要說的話語,卻被孩子搶先道出,蔓生愣住,一顆心也在飄蕩着,緩過神來道,“小寶以後要是想爸爸了,我就送你去見他。”

寶少爺並不應聲,卻又是道,“林阿姨,你說過會一直陪着我,我也會一直陪着你!”

這個剎那,像是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說中。

大人們都以爲孩子需要陪伴。

蔓生這才發現,其實真正需要陪伴的人原來是她。

孤獨的是自己。

……

此時的翠竹園,早已不復當年模樣。

這裡曾經是溫氏少東溫尚霖名下,耗費了無數心血而建造的生態園。可是後來,溫氏發生內部政變,這之後這座園子就到了尉容的手中。只是不知何故,整座院子被拆毀,成爲私人產業後至今不曾開放。

聽聞,這裡一直在改建另一座園林,卻無人知曉究竟是怎樣的園林。

而今日顧席原來到此處,一半是因爲好奇,一半卻也想來瞧一瞧。只因爲那些聽聞中,有一則傳言——翠竹園已經改建成一座城堡!

踏着夜色,園內鬱鬱蔥蔥,被花草綠植所遮掩。

任翔上前道,“顧總,這邊請!”

顧席原在任翔帶領下不斷往深處而去,當走過一片茂密樹林後,突然一座恢弘的城堡映入眼前。

那樣的氣勢磅礴,那樣的復古龐大,可唯一遺憾的是,這不是完成品!

只是一件半成品!

那些鋼筋叢林還在搭建,預示着距離建成還需要時日。

但是亭燈已經亮起,讓人不禁定睛,顧席原的步伐一緩,耳畔聽見旁人呼喊,“顧總。”

他這才又邁開步伐。緊接着被人帶到另一座建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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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放哨的瞭望樓,距離那座別墅並不遠,樓頂處是高聳的尖頂設計,周遭沒有任何玻璃阻擋,所以夜風呼嘯而過,可是同時那片大好的景色便也躍然於眼底。

未完成的城堡,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這樣虛幻,不曾有任何一個人居住,空空蕩蕩更顯寂寥。

瞭望樓的頂樓之上,尉容佇立在窗臺前方側目望着遠處的城堡。

周遭安靜,直到任翔出聲,“尉總,顧總來了。”

顧席原停步於此,瞧見尉容緩緩回眸望了過來。不知是因爲月光太銀白,還是因爲其他,那張臉竟瞧不見一絲血色。

“顧總,請坐。”尉容出聲相邀。

顧席原漫步往前,卻繞過那一張沙發椅,而是走到窗臺另一側道,“尉總好雅興,挑了這樣一個地方欣賞月色。”

“我哪裡有這樣的興致,不過是因爲顧總提起,我纔想起這裡還有一處名下財產。”尉容微笑回道。

顧席原眸光一凝道,“既然這樣不在意,又何必還要建?反正不過是半成品,拆了也不可惜,這塊地皮可是很值錢!”

“看來顧總也有興趣?”尉容揚脣道,“只是可惜,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喜歡空着。有些東西寧可放在那裡擺着,也不給別人。哪怕是扔了,也輪不到別人去撿!”

他並非是在談物品,分明是意有所指!

顧席原愈發沉眸,果然在下一秒聽見他道,“就算是女人,也是同樣——!”

他狂妄的話語是在羞辱林蔓生!

顧席原額頭的青筋迸起,男聲也是一沉,“你這樣一個背棄誓約悔婚的人,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大言不慚的話!”

“我是悔婚了。”尉容直接道,“但也輪不到你顧席原去撿!”

撿?

這個字眼讓顧席原刺心無比,“她不是一件物品!你想扔就扔,你想拋棄就拋棄!”

“不然呢?”尉容反問一聲,冷聲道出結果,“現在我已經扔了也棄了!”

……

實則顧席原早已問過自己無數次,不然呢?不然還能怎樣?事實已經如此,再也不可能反轉!她的傷害,已經無法追回!可他竟然眼睜睜看着她,走向另一個男人,面對所有的傷害,卻還束手無策,根本就不能夠給她任何一點慰藉溫暖!

“早知道你會這樣,早知道你會爲了另一個女人悔婚,我當時就絕對不會放手——!”顧席原真的這樣想,此刻他切?道。

哪怕她心裡的人,早已經不是他,他也不該放手。

縱然會被她討厭憎惡,他也不該放手。

寧可她一輩子恨着自己,也好過她被這樣傷害!

“呵。”尉容冷冷一笑,像是嘲諷,更像是早已清楚,“其實你一直這樣想!恨不得從我身邊,把她奪走,將她佔爲己有!你顧席原是什麼人?對自己都這麼狠,對別人更不會手下留情!”

“你說你當時怎麼就會放手?曾經放過一次,沒想到又重蹈覆轍!怪誰?”尉容直視他,急猛的男聲一出,似訓誡似總結,卻無一不是在譏諷,“還不是怪你立場不堅定,意志不堅決!我也是沒辦法,纔將她撿回去!”

“你再說一次——!”顧席原一聲斥責中,手已經握拳!

尉容望着他笑道,“我說一百次也是一樣!怎麼?這麼快就爲了一個我不要的女人打抱不平?”

顧席原猛然對上尉容,兩個男人身形同樣高大頎長,此刻挺拔駐足,空氣都好似要凝結,周遭更是窒悶無比。

“想動手那就來!反正早也不是第一回!”尉容笑道,灑脫而放肆,“今天也不會再有人打擾掃興!”

顧席原幾乎要剋制不住,胸口處翻滾着不可抑制的怒氣,是對她的心疼憐惜。更是對自己的無爲而惱怒萬分。拳頭握緊,脣也是抿緊,眼看着千鈞一髮一場大戰就要來襲——

可是誰知,顧席原原本緊握的拳一下鬆開,反而是笑了一聲,“哈——!尉容,你現在是故意想要討打?”

“外人面前一向從容不迫的尉氏容少,商場上叱吒風雲無往不利的尉總,今天見了我竟然這麼迫不及待自亂陣腳?”顧席原剎那冷靜下來,回想自己從踏入這裡起,就遭到他故意嘲諷,像是要逼着自己出手,“還是你想讓我揍你幾拳,好讓良心稍微好過一些?”

顧席原笑道,“林書翰已經見過你,他都沒有對你動手,那我就更不會!因爲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不會和你動手,因爲她不會在意!你對她而言,不過是過去,早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那番話語猶如狂風過境,尉容愈發神色沉靜,沉靜到幾乎讓人駭然。

須臾,他動了動脣,冷冷道出一句,“顧席原,你以爲你就有意義?簡直可笑!有些過去,這輩子都過不去!”

……

剎那間,顧席原臉色忽然慘白!

過不去的歲月,過不去的曾經往事,都會成爲心中永遠的痛楚,顧席原對上尉容,這一刻他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比你更清楚,我和她是再也沒可能!”

“只不過現在,你也不過是第二個我!你也和我一樣!只是成了她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一個過往!”顧席原像是早已清醒,然而人生到了此刻對於自己而言不算終結。

因爲,他已身在宜城,更因爲——

“真是值得慶幸!”顧席原釋然笑着說,“我還可以靜靜陪着她,看着她今後生活的點點滴滴,至少她見到我,還會朝我笑和我說話!不會認爲我不存在!”

“可是你呢?”顧席原笑問,立場轉變後一切都豁然開朗,“她不會再理你,也不會再去關注任何一件事!你在他的心裡,比陌生人都還不如!只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過客!”

顧席原的笑聲響起在風中,忽然凝眸道,“尉容,該不會你是在羨慕嫉妒?你才真是可笑至極!”

尉容眸光驟然一冷,顧席原盯着他道,“其實又是何必?早在你悔婚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清醒!你再羨慕再嫉妒,也於事無補!”

卻聽到一聲微乎其微的輕笑聲,好似在笑這一切太過荒謬荒唐,猶如癡人做夢,尉容這才幽幽回道,“是我不要她,是我拋棄她,我還會羨慕嫉妒?顧席原,我早不知道良心這兩個字怎麼寫!更無所謂!”

“但是有生之年,只要你和她在一起,有些過去就不會這樣太平!歷史會一一重現,到時候你說。她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你?還能和你有說有笑,再喊一聲大哥?”尉容沉聲笑問,但是男聲卻在風中詭異森然。

顧席原只覺得像是一陣刺骨寒風透過衣物無孔不入鑽入,針扎一般渾身都疼痛而起,那像是一把枷鎖桎梏住他,滲入骨髓之後只剩下鑽心的疼,可就連疼痛都不足以彌補萬分。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靜止,他惶惶回神,低聲說道,“你以爲這麼說了,我就會怕?”

“你還有什麼可怕?”尉容微笑,卻如惡魔一般道,“只是到時候,孩子就不能再跟着她了。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可以放手,也是因爲我不想要了。但是我不會容許,任何一絲意外發生!”

那所謂的一絲意外,卻讓顧席原想到那曾經打過的一通電話,連自己都不想過的可能。

這一切不過是天意!

竟是天意!

顧席原當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敗了,他早已戰敗,可今日不過是再來敗上一次。而他之所以會連連戰敗,不過都是因爲自己。

忽然恢復了寂靜,良久都再也沒有人出聲。

那座城堡若影若現,夜空如此清澈,尉容收回視線,望着前方道,“得失利弊,你從來都是個明白人!”

就連這最後一句的結論,都不過是在反噬,顧席原將一切認下,再無言可辯。

……

任翔在瞭望樓的樓底等候着,瞧見顧席原而出,他恭敬呼喊,“顧總慢走。”

然而,顧席原卻仿若未聞,只是一個人帶着下屬遠去。

任翔立刻上了瞭望樓的頂樓,他看見尉容正站在原處不動,“容少,請您早些休息。”

尉容卻不曾離開,默默抽了支菸,望着前方那座還在建設中的城堡。

任翔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瞧什麼,只是這麼定睛看着,好似如此便能定格成永恆,刻進腦海裡永遠也不會消失。

過了許久,尉容才道,“工程進度太慢。”

任翔有些一愣,最終還是問道。“容少,是要趕工?”

這座城堡是爲了林蔓生而建,現在繼續承建,卻彷彿早已沒了意義……

那道身影卻已經遠去,就在消失在臺階入口一瞬間,任翔聽見他道,“總有人會住。”

這個人又會是誰?

難道是北城那位容柔小姐?

……

宜城機場——

宜城不是一線城市,機場也屬於中小型。

候機廳和接機廳的出入口,只間隔了一條通道。

然而今日,男人靜靜坐在那條通道的出口處,卻惹來衆人矚目。只因爲他生得實在不凡,比模特還要挺拔,比明星更要俊美,也不知是從哪裡來這樣一位誒美男子。

男人看着手中的英文財經雜誌,一旁站着他的下屬。

忽然接機廳的通道處,走出另外一行人。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她裹着絲巾,露出的半張臉卻是絕美。

突然,那個下屬上前呼喊,“霍小姐。”

霍雲舒定睛望去,才發現是任翔。尋着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側後方竟然坐着一個人。

——那是尉容!

霍雲舒自然有些驚奇,可轉念一想,也恢復了鎮定,“什麼事?”

“尉總請您過去談一筆生意。”任翔如此說。

霍雲舒更是困惑,卻還是吩咐下屬推她過去。等到了尉容面前,她對上他問道,“你要和我談生意?”

尉容不曾將視線從雜誌上轉移,漠然說道,“聽說你手上的地皮要開發,在此之前不如轉賣。”

霍雲舒聽懂了他的意思,“爲了航空項目?”

“你可以開個價。保利願意高價收購。”尉容道出下文。

霍雲舒蹙眉,卻是說道,“我還以爲,你要以私人名義購買,用來還債。”

“不需要。”尉容回的很直接,卻是說道,“現在的她不會在乎地皮,只會在乎利益。”

霍雲舒這下卻不懂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尉總。”任翔呼喊一聲,示意該出發。

尉容將雜誌收起,緩緩起身丟下一句話離開,“如果你有意向,隨時聯繫。”

幾乎是迅速的,他帶着任翔匆匆消失,卻留下霍雲舒茫然不已。

過了一會兒,她亦是帶着下屬助理離開機場。

可迎面卻迎來另外兩人。霍雲舒認出對方,那是林蔓生身邊的組長高進以及助理程牧磊!

程牧磊上前道,“霍小姐,我們副總知道您今天抵達宜城,想要向您約個時間談項目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霍雲舒才明白剛纔尉容的話語到底是何意。

竟是一語中的,卻讓人感到如此可怕!

……

週末宜城,天氣尚算晴朗。

今日,江叔瞧見林書翰歸來,高興喊道,“書翰少爺,老爺在收藏室。”

待他消失於樓梯上方,高長靜從另一處走了出來,“江叔,你去打理一下花園。”

“是,太太。”江叔立刻退下。

高長靜卻帶着一絲質疑,追隨着林書翰的步伐而去。

那間收藏室,是林父用來珍藏收藏品的庫房。此刻庫房的門半掩着,好似爲了等待誰到來。

林父正在擦拭他喜愛的花瓶,林書翰上前喊了一聲,“爸。”

“我以爲你和你姐姐一樣,都忘了自己家在哪裡!”林父回眸怒斥。

林書翰道,“最近公司太忙了。”

“又有多忙?”林父問道,“忙着和你哥哥作對?”

林書翰皺眉回道,“公司運作都通過高層會議,一切都是照章辦理!”

然而難得的是,林父這一次卻並沒有教訓斥責他,他將花瓶放下道,“我今天找你回來,不是和你談公司的事,你知道顧席原來了宜城?”

林書翰應聲,“我是知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也沒有立刻告訴我?”林父不悅反問,“你姐姐她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

他們之間的事情,林書翰並不清楚,但如今他中肯道,“姐姐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我不反對。”

林父卻一口否定,“她不準和顧席原在一起!”

林書翰當真是不解,更感到憤怒,“爸,你爲什麼總是三番兩次反對?之前姐姐和尉家訂婚,你反對!這次你又要反對顧席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滿意,才能成爲你的女婿?難道非要讓姐姐嫁給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人,纔算是幸福?”

“爸,你太偏心,太不公!你爲什麼要對姐姐這樣!我真是懷疑,姐姐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林書翰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他怒目以對。

“你簡直放肆!”然而林父卻更爲惱火,他一下上前揚手,一記耳光就要落下!

林書翰站直不動,直接迎上他,更是倔強道,“你要打就打!”

林父看着他,這張臉上屬於他的眉眼卻如此神似他的母親,連同這份倔強亦是。揚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卻始終都沒有落下。面對林書翰仰起的臉龐,林父最終卻收回手!

“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林父繼而重重拍案,將桌子拍的“砰砰”響,更是怒道,“你怎麼和你姐姐一個樣子——!你們的媽媽到底是怎麼教的——!”

那些怒斥聲遠遠傳來,卻無人發現,庫房的門已被推開。

一道身影站在門外聽見了所有。更透過縫隙瞧見了這一切。

高長靜是震驚的,心中更不知是何種感受。那個不曾提及過的女人,那個早已經去世的女人,卻一直還存在於他的心中。

這一刻,她卻彷彿認清。

這麼多年以來,誰纔是那個人心中最偏愛的兒子。

最揮之不去無法忘懷的女人!

……

“副總,小心腳下!”餘安安陪同在蔓生身旁,後方還有高進以及程牧磊相隨。

今日,蔓生前來這裡會見霍雲舒。

而此處正是曾經屬於她的一千餘畝地皮,走在這片地塊上,蔓生始終沉默不語。餘安安卻是有些忐忑,因爲她清楚這些地皮的始末,更清楚這一千餘畝地皮究竟是如何從林蔓生的手中到了霍氏名下。

可是現在,她竟要在這裡和霍雲舒商談,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更覺得是輪迴一般。

霍雲舒已經到了。在前方一處平地上,那架輪椅已經在等候。她的身旁,亦是站着幾個下屬。

“霍小姐,是錦悅林副總來了。”下屬瞧見來人,立刻出聲提醒。

霍雲舒側目望去,果真瞧見那條小徑上,是林蔓生一行而來。

蔓生走近後,吩咐高進和程牧磊退離,之後又朝餘安安道,“你們附近走走吧。”

於是三人便離開。

而同時,霍雲舒卻也十分有默契的,將身旁的下屬揮退。

終於像是清場,蔓生靜靜走到霍雲舒身邊停下。

兩個人望着這一片已經雜草叢生的寬闊地域,一瞬間卻是誰也沒有出聲。只是午後暖陽照耀着,灑在身上的時候,竟是如此溫暖。當真會讓人昏昏欲睡。因爲空氣太清新,充斥而來的青草香氣。

佇立片刻後,霍雲舒輕聲開口道,“我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你站在這裡商談合作。”

“我也沒有想過。”蔓生亦是輕輕回道,更是調侃問了一聲,“我們兩個,像不像前浪後浪?”

她忽然的輕鬆笑問讓霍雲舒一怔,她又怎會不明白,前浪後浪是指什麼。她和她,遇見了同一個男人,又愛上了同一個男人,結果卻誰也沒有留在他身邊。

“你倒是樂觀,還能好心情的說笑。”霍雲舒倒是有些佩服她。

蔓生回道,“難道要哭喪着臉?”

霍雲舒沉默了,即便是哭泣。又能如何?

但其實她們也有不同。

她對他的愛,不過只是一場一廂情願的認定,因爲他從來不曾愛過自己,更不曾有過誓言相許。

霍雲舒想到過往,她側目道,“至少,你是他唯一親認的徒弟,是他第一個承認的女友,更是他願意結婚的對象。”

“你說的這些,我都承認,但請加上兩個字——曾經!”蔓生凝聲回道。

霍雲舒笑了笑道,“至少,曾經有過。”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看見林蔓生望着那片廣闊天空,她緩緩垂眸。望着她出聲相問,“你有沒有嘗過,一朝之間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滋味?”

霍雲舒一顆心被震撼,又聽見她說,“慶幸吧,你沒有那些曾經。”

這究竟是多麼痛的領悟!

那些曾經滿目瘡痍,她彷彿是一隻遭受桎梏的鳥兒,雖翱翔天際,卻千瘡百孔遍體鱗傷!

“你……”霍雲舒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才問道,“你不恨他麼?”

蔓生復又望向天空。

只見她眼底沒有一絲光彩,那樣沉靜肆意笑着道出三個字,“——我認了。”

霍雲舒終於徹底沒了聲音。

哀莫大於心死。

一句認了,不過如此。

就連林文和也察覺,蔓生此刻心如死水~尉容和顧席原再度面對面,當年過去究竟隱藏了什麼?在用心愛了一場後,彷彿耗盡了所有熱情和心力,這個時候蔓生將所有心思都投入工作,故事的開始是爲了這一千餘畝地皮,再遇霍雲舒她們終於能夠平心交談,如今灑脫一句認了,試問人生還可以重新奮不顧身愛上幾人?ps:妞兒們明兒繼續見~我也會繼續加油,感謝妞兒們每天滿滿的留言撒花,感謝每天推薦撒鑽~

第103章:不負如來也不負你第331章:雙面之鏡一生不娶第152章:最近距離心卻亂了第137章:謝謝您讓我遇見她第128章:她說我沒那麼脆弱第128章:她說我沒那麼脆弱第182章:雲捲雲舒心上那人第12章:屏風後白色剪影第30章:解襯衣釦的手第153章:一場遊戲請他一敘第308章:其師其徒清理門戶第328章:世間之愛最後謊言第215章:家法十鞭請你回去第33章:小姐要不要搭車第35章:比任何人都陰鷲第100章:世上多少人愛慕他第03章:海天大廈上廣告第323章:雪落無痕焚香斷髮第114章:好想好想見他一面第188章:遇見你不痛我不痛第238章:七年前後亡命之徒第227章:退出行嗎不會再聽第39章:你在我一定要在第180章:羨慕嫉妒這不應該第340章:死亦難爲是你負我第45章:那一幅是贗品第215章:家法十鞭請你回去第08章:誰婚內出軌第106章:我賣的是一個信仰第206章:我同意如果你活着第164章:從不承認的人是你第252章:試着放下換卿一笑第178章:當年北城欠他還了第253章:一心所求畫中一筆第144章:結果只是他不想見第104章:一葉障目黛玉葬花第79章:可不可以不要是她第170章:衝冠一怒誰爲紅顏第238章:七年前後亡命之徒第143章:辭呈他用溫柔告別第321章:世間蒼涼傷心無畫第184章第一支菸怎麼去爭第340章:死亦難爲是你負我第328章:世間之愛最後謊言第221章:誰的從來傳話我敢第318章:身有軟肋幸福很短第258章:訂婚願否父子之道第149章:如果敗罪人就是我第194章:爲你說書爲你洗髮第277章:承襲資質何以爲君第177章:信任交託孤獨城市第279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第156章:讓你找我是他拒絕第153章:一場遊戲請他一敘第269章:情如何算殘忍其意第103章:不負如來也不負你第61章:他深吻住她第101章:她竟是廣告女主角第166章:爲什麼逃離因爲你第50章:可惜我從來沒有第191章:是你放棄我對不起第243章:一零二六夢中囈語第03章:海天大廈上廣告第319章:王權之路贏不迴心第02章:五年來的反抗第130章:她的眼淚鑽心的痛第32章:我是林氏大小姐第258章:訂婚願否父子之道第159章:難道他也滿盤皆輸第178章:當年北城欠他還了第255章:抓住勇敢竟有一天第261章:祠堂三問天意難爲第100章:世上多少人愛慕他第160章:爲你證言拆了這裡第63章:那個男人的身份第121章:她的心意不堪一顧第50章:可惜我從來沒有第40章:以身相許怎麼樣第89章:已是過去祝福你們第165章:飯局上師父說聽話第175章:居然否認正如他意第215章:家法十鞭請你回去第269章:情如何算殘忍其意第212章:蔓生好乖悲哀的是第24章:她站得這樣直第292章:俯首認罪歸還之物第208章:誰負了誰如果重來第08章:誰婚內出軌第226章:他眼中最美讓她走第198章:師徒相戀要個童話第345章:番外之生死不復浮生一夢第236章:王座之爭爲你血洗第299章:無悲無喜緣分已盡第91章:咫尺天涯不過這樣第262章:愛太瘋狂始終一人第20章:方便你檢查第137章:謝謝您讓我遇見她第335章:言盡於此如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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