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又開啓了陰雨不斷的日子,在五月到來初夏之際像是要將整座洗禮。
恆豐總部大廈——
公司董事們對於顧席原和何佳期的離婚一事,在股市平復公司運作一切正常後,沒有再異議。
只是仍舊感到惋惜,卻也因爲顧家和何家之間還保有着良好的關係,所以便也沒有再追究探尋。
如此一來,公司內部上下卻揣測紛紛。
顧總爲何和顧太太離婚,已然成了一個謎。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從此以後再瞧見顧太太,要改口稱呼何董事。
此刻頂層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孫秘書正站在大班桌的前方,彙報這幾日以來的近況,“顧總,股市已經趨於平穩,董事會的各位股東那裡,也全都派送了文書……”
顧席原端坐在後方,沉默聆聽後頜首,隨即開口詢問,“保利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這幾天尉常務還在和技術部接洽。”孫秘書回道。
“林副總呢?”顧席原又是追問。
孫秘書道,“林副總在勘察工廠建設用地,走訪汽車營銷市場。”
“看來她很忙。”顧席原沉聲說。
孫秘書應道,“是的,顧總。”
“你出去吧。”顧席原吩咐一聲,孫秘書退了下去。
顧席原安靜坐在大班椅內,想起也有數日不見林蔓生,怪不得這樣忙碌,是因爲公事奔波。
只是自從夜宴那日過後,他們卻還沒有好好相談。
儘管在同一個城市,縱然也會在開會時相會,可始終沒有再來得及單獨相處。
顧席原抽了支菸,他也是該去看一看她。
“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顧席原應聲,是一位男助理疾步而入。
對方來到他身側低聲道,“顧總,剛得到消息二少被放出來了。”
“他人在哪裡?”顧席原凝眸問,顯然十分關注。
“從舊金山的警署出獄後,他就一直住在附近郊外。最近都沒有離開過,好像是出獄後有些精神不濟……”助理如實相告。
顧席原沉默不言,不知在思量什麼。
等了片刻,助理問道,“顧總。要不要把人直接扣下?”
指間的煙燃出長長一截後,顧席原彈去菸灰道,“他現在已經是風中殘燭,還能起什麼能耐。既然是精神不濟,就讓他好好休養。但是時刻注意,要是有什麼動靜,就立刻報告我!”
“是!”
辦公室內肅靜無比,顧席原眸色依舊沉凝。
城市的天空,還是一片陰鬱,不知何時才能撥開雲霧見晴空。
……
城市另一處,餘安安跟隨林蔓生從一幢大樓裡走出,她不禁嘆道,“襄城的天氣是怎麼回事?難道白娘子飛到這裡,要水淹靈山寺嗎?”
蔓生一聽這話。當下被逗笑,“那座寺裡可沒有許仙。”
程牧磊都忍不住笑道,“白娘子不是水淹金山寺嗎?”
“可是我只知道這裡有靈山寺呀!”餘安安又是笑說。
蔓生看向窗外的天空,襄城的雨水實在是有些多。
“副總,我先去提車!”程牧磊飛快撐傘走出大樓。
餘安安手中倒是也有一把傘,陪着林蔓生走到大樓門口處。車子停的地方有些遠,程牧磊這一來一回也不知道要多久,蔓生回道,“牧磊去提車了,我們就慢慢走過去,省的站在等。”
“也好!”餘安安立刻撐傘,和她一同走入雨中。
陰雨天氣中的襄城街頭行人匆匆,道路中間卻是車水馬龍。誰喜歡在這種天氣裡雨中漫步,絕對會讓人惱火。
兩人一邊往前方走着。餘安安不時看向沿路的商店,“副總,下個週末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來了襄城這麼久,不是遊玩就是參觀古寺,可都是團體活動,她們都還沒有自由行。
蔓生笑問,“你想買什麼?”
“嗯……”餘安安湊過去輕聲說,“我的內褲洗了都沒幹……”
“任翔沒給你寄過來?”蔓生立刻問,換來餘安安瞠目紅了臉,“副總,你什麼時候學壞了!”
這樣的話語只有任翔說得出口!
人行道上,兩人慢慢走着。
一旁的車行道上,後方處卻有兩輛車一前一後跟隨慢慢行駛。車流衆多,所以幾乎是以龜行的速度緩行。
“尉容。今天會晤的時候,你安排的行程特別好,我看商會那幾位會長要員,都十分滿意……”後車座內,霍雲舒提起方纔的會晤,言談之中全都是讚賞。
尉容不時應着聲,視線卻望着車窗外。
一把把撐起的傘下,是一張張陌生的臉龐。
本是漫不經心的視線,卻因爲聚焦到某一處後,突然定睛以對!
那兩個人正在前行,突然停下來站在一家商店門口。
她們在看什麼?還在用手比劃着?
尉容越看越是專注,他幾乎忘了要回聲,只剩下霍雲舒的聲音在車子裡盤旋。下一秒,霍雲舒發現他不再出聲,好奇的扭頭望過去,發現他正望着窗外在瞧。
他在瞧什麼?會這樣認真……
霍雲舒沒有喊他,她也是好奇望過去,透過視線一尋,發現了那兩道站在商店門口的身影。
熱烈說着話的年輕女孩子,霍雲舒認得,是那一位秘書小姐餘安安!
而同一把傘下,身邊陪同着的另一位,正是林蔓生!
他們是在逛街購物?還是湊巧經過?
不得而知。
霍雲舒悄然收回視線,再望向尉容,發現他的雙眼像是固定了視線,所以纔會投注於一處,無法再轉移!
不經意間,這幾日以來一直都沉默溫煦的臉上,竟然緩和了冷峻,有一抹微笑揚起。
他在爲什麼而高興?
難道,只是因爲看見了她?
“小泉,停車——!”冷不防的,耳畔一道男聲冷然命令!
事實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霍雲舒都是十分詫異。
宗泉立刻停下,車門已經被打開,身旁的他飛快下車,霍雲舒降下車窗張頭去瞧。
那是路邊的一輛車,一男一女大概是車主人,正和林蔓生在爭執。
而他朝着林蔓生筆直走了過去!
……
餘安安剛摟着林蔓生就要往路邊探頭看一看程牧磊有沒有將開出,誰知道一輛車猛地殺了出來,搶佔停車位的同時濺起路邊積水,將她們兩人的衣服全都打溼一大片!
餘安安臉上都被濺到髒了,林蔓生更連頭髮都有些沾染。
“誰這麼沒水準!到底會不會開車?”餘安安當下惱火質問。
下來了一男一女,衣着倒是光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但爲人輕狂。
“是我們開的車!你有什麼意見?”男人回道,同車的女人不屑看着她們說,“衣服髒了是吧?沒問題,多少錢說一聲,我們賠就是了!”
“誰要你們的錢!快點道歉!”餘安安堅持說。
“你們自己不好好走路,還要來怪人?”男人笑了,顯然不願意道歉。
女人更是冷笑說,“我們都肯賠你們衣服了,還吵什麼?難道是要訛詐?”
“算了,安安。”蔓生輕聲說。
“可是副總……”
“喲,還是副總呢?”女人嗤笑一句,“真是看不出來,副總還會自己在外面打傘走路?難道沒有專車嗎?”
餘安安本來想息事寧人,此刻真是被氣極,她剛想開口,後方處卻響起另一道沉冷男聲,在雨中穿插而來,音色清冷,卻沉穩如小提琴,格外動聽迷人,“雨中漫步的情趣,不是每一個都懂。”
這個聲音……
蔓生被驚到,她愕然回眸,只見他一張豔燦的俊彥在身後閃現。雨水落下,墨色黑髮被蒙上細雨,卻如墨玉似的粹然。
他的出現。讓那一對男女都愣住。
氣場強勁的他一瞬間就碾壓了對方,而女人則被驚豔到所以一下說不出話來。
“餘秘書,怎麼回事?”尉容又是問。
餘安安當下一喜,“尉總,這兩個人欺負我們副總!停車的時候太猛,地上的水濺了我們一身!”
“就是這輛車?”尉容瞥了一眼問。
“就這輛!”餘安安點頭。
蔓生卻有些狐疑:他這是要做什麼?
“尉總!”宗泉在此時撐傘趕來。
尉容低聲一句,“小泉,把這輛車給我砸了。”
蔓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竟然讓人砸車?
就連餘安安也傻住了,更不要提那一對男女!
但是宗泉已經聽從行事,飛速的走向那輛車,他猛地掄起拳頭,一拳頭下去,車頭蓋迅速凹陷!
“砰——”一聲巨響中,男人回過神,“你們是強盜嗎!大街上竟然敢砸車!”
“知道這輛車有多貴嗎!”女人也是立刻喊。
尉容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沒關係,我會如數賠償,雙倍也沒有問題。只是,你們濺了人一身水,這筆賬又怎麼算?”
“……”當下這兩人被嚇到了!
儘管是富家子弟,可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能在大庭廣衆下這麼狂妄,背景身份一定讓人震驚。更何況這個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絕對不是善類!
……
“砰——”宗泉又是一拳,車尾的後蓋也隨之凹陷!
“別砸了!”男人喊了起來。
女人有些慌,只能改了口道,“不要砸了!剛剛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這樣算了嗎?”
“餘秘書,你說可以麼?”尉容詢問。
餘安安剛被氣了半天,現在才消了氣,她扭頭喊,“我聽副總的!”
一男一女都望向那位被稱呼爲“副總”的女人,只見她從包裡拿出一方手帕,輕輕爲餘安安擦拭臉上的雨水痕跡,輕聲說道,“讓他們走吧。”
不等餘安安開口,那兩人已經飛快上車,開着前後蓋都已經凹陷的豪車迅速駛離!
簡直是遇到霸王了!
蔓生爲餘安安擦完雨水後,扭頭髮現尉容在後方,臉上也沾了雨水,她又取了另外一塊手帕遞給他,“你也擦一擦吧。”
近日下雨的緣故,所以蔓生隨身都備了好幾塊手帕,眼下倒是派上用場。
尉容並沒有伸手去接,“要擦自己來擦!”
“……”餘安安在旁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多餘,可她還要給副總撐傘,她該躲到那裡去?可是尉總,你就非要在大街上秀恩愛嗎?
蔓生瞧見宗泉返回,將手帕往他手上一遞,“幫你們尉總擦吧。”
宗泉愣了下:蔓生小姐,我們尉總可不是幼稚園的年紀。
“你們怎麼在這裡?”尉容低聲追問。
“來辦事。”蔓生回道。
只是怎麼會這麼湊巧,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其實算起來,也有多日不見,雖然尉孝禮每天都會告訴她,他近日是如何忙碌。
“我送你們!”尉容立刻又說。
“尉總,我先過去!”宗泉將車停在路邊,交警前來貼罰單了!
蔓生順勢望過去,瞧見宗泉走向路邊停靠的車,卻也因爲車窗是降下的,所以清楚看見了車內而坐的另外一人。
後車座上正是霍雲舒,她也望着自己,視線一對上,隔了距離回以微笑。
他們是在一起的?蔓生這才發現,回神說道,“不用了,程助理已經去提車了,我們有車。”
“等你的車過來,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尉容說着。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她,“先上車!”
“我說了不用!”蔓生再次拒絕,後車座只有兩個位置,他讓她上車後是打算讓她坐在哪裡?她更不想在他們中間,尷尬的相處客套的問候。
“嗶——”一聲,程牧磊已經將車駛回,靠邊停下。
蔓生輕輕一轉手腕,甩開他的手道,“我走了,謝謝你的好意。”
餘安安在上車前急忙感謝,“尉總,謝謝剛纔幫忙!好威武!”
……
最終那輛車遠去,尉容獨自撐傘於雨中目送。
另一輛車內,霍雲舒目睹了方纔所有。她不敢置信,更覺得離譜荒唐,尉容竟然命令宗泉砸車?大街上他拉住林蔓生的手不放她走?
這哪裡是從前的尉容會做出來的事情?
方纔的尉容,她從來也沒有見過!
……
夜裡,蔓生一行才從外返回酒店。
襄城下了一天的雨後,終於暫時停下。
酒店門口餘安安下了車,只是一擡頭,卻看見另一側有人佇立,她驚奇喊,“顧總?”
蔓生扭頭去瞧,發現顧席原正站在前方。
他似乎已經久等多時,看見他們返回,就立刻迎候。
蔓生也下了車,她讓餘安安和程牧磊先上去,自己則走向他,“找我有事?”
她幾乎是本能的詢問,讓顧席原微笑說,“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也不是……”蔓生回道。
顧席原瞧了瞧這片天道,“好不容易雨停了,不如外面走走散個步?”
蔓生沒有拒絕,或許她也是該和他談一談。
然而,他們沒有發現的是,酒店外不遠處,有一輛車不知何時停在那裡,看着他們並肩而出,又看着他們一起漫步前行。
手邊一支菸,早就燃了許久,這個時候他沉聲命令,“跟上去!”
油門踩下,車子悄然跟隨。
五月陰雨過後的夜裡更覺溼寒。
“冷不冷?”顧席原詢問,他就要脫下外套。
蔓生立刻道,“不冷,我穿了外套的。”早晚溫差太大,所以都有備好。
“還是披上吧。”顧席原卻並不放心,依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頭,“你要是着涼了,被我媽她知道,一定又要怪我,不懂得照顧人。”
提起珍姨,蔓生實在是感念她對自己的好。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道,“如果是大哥給我的外套,那我就披上。”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蔓生不知道要如何說明。還是問了一聲。
顧席原臉上的微笑一凝,“如果不是呢?”
“那我不能。”蔓生說着,已經將外套拿下。
“蔓生,以前小時候你也總是喊我大哥,那時候放學路上天冷了,我脫了校服,你都直接披在身上。”顧席原忽而想起年少放學,她十分怕冷,女孩子家的總是容易手冷腳冷。
他將外套脫下,她裹住了笑的像個瓷娃娃。
“後來就算我沒有主動脫下給你,你也會問我要。”顧席原凝眉說道,“現在,怎麼就不能了?”
蔓生回道,“我們已經不再是小時候。”
哪裡還可以是天真浪漫的年紀,以爲寫信就可以寄託相思,以爲不用明說對方就能明白一如既往,以爲拉鉤說好永不分離,就真的會一輩子在一起……
“我和她已經離婚了。”顧席原卻又是說,“整個襄城,所有人都知道。”
“我知道。”蔓生回道。
顧席原緊接着說,“我們可以!”
一句“可以”好似表明了所有心意,不曾說喜歡更不曾言愛,卻堅決徹底。但若是許多年前,蔓生想自己或許會高興的失眠。
可是現在,她搖了搖頭。
……
“爲什麼?”顧席原不禁問,“他對你不好,不是嗎?這幾天他就算忙着商會會晤,也是成天和那位惠能的霍小姐在一起!”
有些蹤跡,不需要親眼所見,只消打聽就能知道。而尉容和霍雲舒,更是不曾有過半點遮掩!
“難道這樣,你還要委曲求全?是在擔心錦悅的注資嗎?”顧席原也有想到這一層關係,“蔓生,我會幫你,你不需要擔心!”
顧席原心中像是灼燒着,他凝聲說,“蔓生,只要你點頭,我們就有可能!現在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阻擋在我們面前!”
不再是當年,那麼多的抱負期許,那麼多的該與不該,他們已經可以牽手再也不分離!
“蔓生。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和我在一起!”顧席原又是說,熱烈的話語如同誓言,竟像是回到血氣方剛的年紀,才能許下這樣的情話。
蔓生看着他,微風從四面八方吹來,依稀間他還是那個眉眼如星辰的少年。
可是時光又如何能倒流?
“我們都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你和我了。”一時間清風遮迷了視線,蔓生微笑着說,“大哥,我們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這是顧席原聽過最可怕的詞語。
分明她還喊着他大哥,就像是小時候這樣柔軟溫糯的女聲。可她說的如此現實,現實到讓人沒有辦法反駁。
他們的確沒有辦法再回去,回到兩小無猜的年紀……
蔓生將外套遞給他,她輕聲道。“今天出門忙了一天,我也有點累了,想回去了。”
她要回去,她要離開。
可他怎麼能再讓她運氣?
顧席原只覺得胸口這樣窒悶,她的笑容還定格在眼前,一剎那,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將她狠狠抱住,一把扯入懷中擁抱。
那樣劇烈的擁抱,用盡了所有力氣,深怕她會掙開!
蔓生一時間反應不及,當下愣住。來不及回神,他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是他說。“蔓生,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再離開我!”
這個剎那,一如當年兒時他被學校派去別的學校當交換生,不過是一週的時間,她卻那樣不捨得。
當年是她說:大哥,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離開我!
可是現在,蔓生想起當年還會感到酸澀,如果他們永遠都是孩子的年紀,永不長大那會不會就不會面對分別?也不會有兒女私情?
“大哥……”蔓生掙扎着,想要掙脫。
但是顧席原緊緊抱住她,“蔓生,我不能再讓你走!”
就在這個剎那,黑暗中一道身影忽然從馬路對面橫穿走來,逆着光行走的身影讓蔓生看不清面容。他步伐只在眨眼間就到了跟前,蔓生這才瞧清他是誰!
顧席原的肩頭已經被人狠狠按住,一記狠猛的拳頭往他臉上重重揍了過去!
蔓生完全愣住,顧席原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退往後,踉蹌了步伐險些摔倒在地!
但必經是練家子,所以立刻穩住步伐,在跌倒之前一手撐地然後站起身——
尉容突然出現在面前,他冷了眼眸忽然笑道,“很好!你最好今天不要讓我太掃興!”
這已然是要幹架!
……
“我奉陪到底!”顧席原擡手一抹嘴角的血跡,冷聲迎上。
眼看着兩人就要開始一場劇烈爭鬥,瞧見尉容上前,蔓生急忙擋在他面前,“尉容!不要打架!”
尉容冷了側臉,這個時候一把拉開她,蔓生被他的蠻力一帶,整個人像是飛出一般,一下甩到後方去!
這一回,步伐不穩的她,險些就要跌倒!
“不要打——!”蔓生還在朝他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顧席原眼看她被他丟了出去,當下朝他喊,“你竟然敢推她!”話語聲中,他已經掄起拳頭上前。
“我讓你們不要打!”蔓生不斷在喊,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
沿路綠蔭樹下,兩個男人當下打的不可開交!
來往的車漸漸停下,原先是湊熱鬧一看究竟,後來是越開越起勁。只因爲現場太過震撼,簡直如同真人版格鬥!
顧席原自小就強身健體。體魄強健更是打架能手,出拳狠猛!
然而尉容更是勇猛到了窮兇極惡的地步,這個時候只要有車燈照在他的臉上,一道光影掠過就會照出他的肅殺冷酷。簡直就像是地獄來的使者,要來勾魂奪命!
兩人的拳腳招式,絕對是技巧最爲兇猛最爲直接的自由格鬥!
一旁觀看的路人都驚住了!
“住手!”蔓生還在喊,可她發現自己呼喊根本就沒有用。
再一扭頭,竟然看見宗泉就在人羣中,“小泉!你快去勸他!”
“蔓生小姐,容少不會停下。”宗泉卻是回道。
蔓生慌忙看向尉容,想要勸說他,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她又再次看向顧席原,瞧見顧席原的助理也趕了過來,“你快去阻止你們顧總!”
“可是……”對方卻也因爲畏懼顧席原而不敢上前。
蔓生髮現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不再勸說他們,此刻權衡之下唯一有可能勸服的只有顧席原,她疾步奔跑到他身邊道,“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
“蔓生,你讓開!會傷到你!”顧席原一把抓住她,就要將她推離!
尉容一看見他抓着她的手,在一片混亂中將她奪過,又鬆開手將她推離戰局,“你給我到一邊待着!”
兩人都在最激烈的戰鬥中,力氣大的簡直驚人!
這下子,蔓生直直跌倒在地,她的手扶住地面,一下擦破的手掌,蹙眉忍着疼。
顧席原一看見林蔓生被甩到在地。當下更是怒火中燒,於是出拳更猛!
“小泉,看住她!”尉容怔了下,一下沒有凝神,正面迎上他腹部一擊重擊!
在迎上顧席原的一記重拳後,尉容眉宇深鎖,緊接着長腿一下擡起,一個飛踢重重回擊!
“蔓生小姐,請您小心!”宗泉急忙將蔓生扶起,一旁那位助理亦是上前,“林副總,您有沒有受傷?”
黑夜裡蔓生倉惶了視線,卻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怎麼也沒有辦法將他們勸開!
“您勸不住的。”宗泉又是說。
而一旁顧席原的助理,竟也同樣沉默站在一旁。
蔓生急紅了眼睛。前一秒既是擔心也是氣惱,這個時候,她卻已經冷然,看着兩個人纏鬥的身影,疲於再繼續相勸!
“隨便他們了!”當下她收回視線,沉默轉身走出人羣,遠離這些是非,不再去勸阻!
尉容瞥見她的身影不見,出拳招式愈發凌厲!
兩個男人的格鬥還在繼續,卻又人突然喊,“警察來了——!”
周遭圍觀的人散開讓出一條道,幾位民警走入人羣,“這是怎麼回事!”
這下子,一場鬧劇突然結束!
民警們將圍觀的人羣疏散。又是走向那兩位鬥毆的主角道,“兩位先生,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吧!”
……
“副總,你這是怎麼了?”蔓生一回到酒店,餘安安發現她身上的衣服髒了,手掌也擦破了皮,立刻擔心詢問。
蔓生坐在沙發裡道,“沒什麼。”
“剛纔我聽說外面有兩個男人打了起來!”程牧磊剛從健身房而來,“現在鬧到警局去了!”
酒店距離並不遠,所以自然消息傳的飛快。
蔓生擰着眉,掌心有些絲絲拉拉的疼痛,“牧磊,你去告訴尉常務!就說尉總和人打架,被送去警局了!”
程牧磊這才驚醒。公然鬥毆的人竟然是尉總?
“難道另一個是顧總?”餘安安驚然,這實在太離譜!
……
襄城警局內,今夜迎來了兩位大人物。
一位是襄城恆豐集團的總經理顧席原!
另外一位則是遠自海城保利集團的總經理尉容!
這兩人可都是叱吒風雲的企業家,竟然會當街鬥毆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匪夷所思。
“不是聽說,恆豐和保利最近有合作嗎?”近期的新聞都在報道此事,所以警員之中也有人知曉。
現在竟然這樣大打出手,又算怎麼回事?
“兩位,我想這都是誤會一場,希望以後不要再大庭廣衆這樣,影響不好。這樣吧,籤個名字和解後,就可以走了……”雖是鬥毆事件,可沒有危及旁人也沒有人受傷,所以警局的長官只作民事案件勸和處理。
但是誰知。這兩位都不肯走了!
顧席原微笑道,“我今天當衆鬥毆對城市影響不利,警官不用客氣,就留我在這裡關禁閉。”
“雖然我不是襄城人,但每個地方都講法治,還是得按規矩來。不用給予我特權,不管是三天還是七天都請處理。”尉容擡眸雲淡風輕道。
接待室內兩個男人吞雲吐霧着,卻將難題丟給了處理這樁事件的長官。
鬥毆的事情天天有,多半都是勸解處理,又怎麼可能會關押!
可現在這兩位偏偏要留在這裡不肯走!
之後,尉孝禮得知消息趕來,得知此事後他沉眸道,“麻煩你們了,既然他們都有心接受懲罰,就請讓他們在這裡靜坐一晚。”
於是這天夜裡,兩個男人霸佔了警局兩間接待室。
只因爲各自都不願意和對方同一間!
顯然,並沒有因爲鬥毆就此結束而消氣!
……
等到次日,警局的警官只想將這兩尊“大佛”請離,微笑相勸中,兩人終於肯離開了。
這邊剛出警局,卻有人疾步匆匆趕來。
一人是顧席原身邊的貼身心腹。
另外一人則是尉容身邊的宗泉。
兩人都是神色匆匆,焦急不安,而爲首的則是尉孝禮,他同樣神色凝重。
待尉孝禮上前,他開口道,“昨天晚上起,何小姐不知所蹤!林副總同樣不知所蹤!”
顧席原當下驚然,“怎麼回事!”
尉容不曾出聲,手中的煙卻在驚愕中被猛然折斷!
可憐的一輛車,就被打的凹陷了~雨中相遇的一幕,霍雲舒瞧見後,驚覺尉容不曾有過的一面。蔓生終於和顧席原面對面,一句我們回不去了,道盡結果。只是那擁抱的一幕,也讓尉容忍無可忍。震驚的消息傳來,離開警局後,何佳期和蔓生同時不知所蹤,她們又到哪裡去了?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週末愉快~每天推薦票票點起來,手指愉快的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