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 長相守,長相思[VIP]
“就這樣,挺好的,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小飯店。”秦慕之握緊她的手往懷裡一拉,就把她狠狠擁入了懷中!.
“喂喂,秦慕之你幹嘛啊!”他的動作有點粗魯,小蔓穿着笨笨的拖鞋一下子絆住了腳往地上栽去,秦慕之扣住她腰的手用力一收,小蔓嚇的心臟噗通噗通亂跳撲在他懷裡,待稍稍平靜下來,不由得氣惱狠狠的捶了他一通。
兩人手拉着手沿着街道兩側的人行道走了一二百米,竟看到了一個頗有中國情調的小飯店,裝飾的還算大方古樸,也很乾淨的樣子,就不約而同走了進去。
地方不算大,大廳裡是用屏風隔開的,倒也別緻,只是明顯這老闆品味有限,雖則附庸風雅的用了屏風,但卻都是一些做工不夠細緻有些俗氣的富貴花開,牡丹國色一類的圖案。
只是在異國他鄉,看到這樣熟悉的中國情調,還是讓人覺得親切,這會兒店裡客人倒也不少,兩人運氣不錯撿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正好無人打擾腦。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想吃的,隨意點了幾樣小菜,倒是看到酒水單上寫着女兒紅,小蔓來了興致點了一壺。
“我記得你不愛喝酒的。”秦慕之和她面對面而坐,窗子外的流光溢彩正好落在她的臉上身上,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她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倒是顯的像是二十來歲剛出頭的小姑娘一樣。
臉上的皮膚白皙而又潔淨的通透,這樣近的距離,甚至連細小的毛孔都看不到,眉色漆黑,直飛入鬢,她倒是長了一雙和尋常女子不同的英氣的眉毛,若是在眉梢上稍稍飛揚的添上一筆,倒是似足了東方不敗裡的林青霞那一雙神采飛揚的長眉,只是眼眸卻又是柔美的,倒正好稍稍中和了那有些中性的眉毛軼。
聽到他問,她眉心微蹙,紅脣習慣性的嘟起來,倒像是撒嬌的樣子:“不愛喝就不能喝了?我瞧着這名字好聽,我看了喜歡,就想嚐嚐。”
“你可知道爲什麼這酒叫女兒紅?”秦慕之見她坐在那裡,姿態悠閒的雙手托腮,毛茸茸的睡衣袖口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臂,正是瑩潤似玉,秦慕之赫然想起當年贈她碧玉鐲的情境。
長安生的膚色雪白,正襯這樣的顏色,當年他一眼看到那個鐲子就覺得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毫不猶豫買下贈她,她戴上時,也確實美不勝收,那碧綠色和她雪一樣的肌膚交相輝映,讓人晃不開眼。
曾經從未離身的東西,現在卻被他們的女兒親手送人,想來真是造化弄人。
秦慕之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小蔓正等他往下說,這人卻又緘了口,直勾勾呆雁兒一樣看着她眼都不眨,饒是她和他彼此相熟到那樣的地步,此番小蔓卻還是覺得有些難爲情,不由得一伸手,尖翹的食指在他額上戳了一下,輕嗔了一聲:“秦慕之……”
他輕輕一笑,隨手握住了那一隻纖細柔軟的手指,小蔓皺着眉拽了幾下也沒能拽出來,大庭廣衆的,也沒法和她鬧,只好任他這樣拉着,到得最後,一隻手都被他包在了掌心裡。
瞧着她不滿的樣子,秦慕之俊逸的眉眼之中溢出淺淺溫柔的笑意,他原是桀驁而又剛硬的人,就算是當年曾有過柔情蜜意的日子,卻也只是曇花一現的一時縱容,像現今這般脫胎換骨了一樣的柔情,小蔓還真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在古時候的紹興,有一戶生了女兒的人家,在女兒出生那日在院子裡花樹下埋下一罈上好的紹興美酒,等到十八年後女兒家長大成人要出嫁了,將埋在地下的酒取出,酒罈開封,香飄十里,美酒美人,聞之即醉,名曰‘女兒紅’,後來漸漸就在那一帶成了必不可少的風俗,有女兒的人家,家家都要這樣埋上一罈……”
秦慕之緩緩道來,小蔓卻是聽的有些神往:“與古人比起來,我們現在的人當真是粗俗不堪,俗也俗死了,只是可惜,老祖宗留下來那麼多的好東西,現如今也被我們子孫後代給拋卻的十之八.九了。”
兩人正說着,酒菜都一一端了上來,菜色看起來倒也算細緻,只是二人都沒什麼胃口,拿甜白瓷的酒壺斟了兩杯酒,輕輕一碰,相視一笑,倒是別有了一番默契。
酒入愁腸,卻真真是消了幾分的愁,也許是因爲這酒清甜不醉人,也許是因爲對面坐着的那人比杯中美酒還要香甜,他一杯一杯的飲下去,那原本的滿腹愁緒竟然真的一點點消散開來。
“好了秦慕之,你都喝了這麼多了,快別再喝了……”小蔓按住他的手,滿滿一壺酒幾乎都被他喝了下去,她淺啜一杯的功夫,他幾乎都飲下了三四杯,再這樣喝下去,待會兒怎麼回去?
酒氣上涌,那一雙原就潤澤魅惑的桃花眼更是波光粼粼的耀眼,他斜斜靠在椅背上,薄脣噙笑,長眉微挑,頰邊微微有淡淡嫣紅,灼人的目光毫無遮攔的落在她臉上,看的她心都慌了起來,倏地收回手來低下頭去。
她這般動作,他笑意卻是更盛了幾分,藉着酒勁兒,人總是想要放肆一次,他也不例外,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的吧,就像是他也從來沒料到他會愛上她一樣。
遠遠的傳來熟悉的旋律,渺遠清幽的笛聲嗚嗚咽咽卻又九曲愁腸一般的百轉千回,聞聲望去,卻是大廳中擺着的電視上正放着一部很老的電視劇《大明宮詞》,小小的太平公主兩行清淚順腮而下,伸手揭開了對面男子面上的崑崙奴面具,四目而視,一個嬌俏清麗豆蔻年華,一個溫潤如玉翩翩君子,這一望去,就是一生。
笛聲又響起,小蔓忍不住的低低輕吟:“長安月下,一壺清酒,一束桃花……”
秦慕之靜靜的望着她,這樣的謝長安真美,無可言說的美,無法形容的美。
“你象迎送花香的風啊/無辜而自由/我像聞到蜜香的蜂啊/愛上你……”笛聲嘎然而止,小蔓的聲音也一點點的低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彷彿才一點一點的從沉思中拉回神智,卻又自言自語解釋一般說道:“以前念大學時,我和冉冉在宿舍裡通宵達旦的看大明宮詞,還把裡面所有動人的臺詞都抄下來在筆記本上,裡面的那支曲子,長相守,裡面的皮影戲,採桑女,我和冉冉最喜歡……”而現在在異國他鄉看到這些,卻覺得恍若隔世,過去的一切,就像是一場虛幻縹緲的夢,她的青春被生生的攔腰斬斷,血流滿地.
“你很喜歡?”秦慕之伸出手去輕輕握住她的,小蔓卻是緩緩搖頭:“不,我不喜歡,太平愛上一個一生都不愛她的男人,就算她是大唐最受寵愛最尊貴的公主,可卻仍是得不到心愛的人,如今想來,倒也心中覺得平衡了多,公主尚且如此,何況是我們平凡人。”
小蔓說着,眼簾微垂,脣邊卻有淺淺苦笑綻出。
握住她手的手指根根收緊,勒的她指骨隱隱生疼,擡眸望去,卻看秦慕之醉眼迷離之下卻是柔情萬種,她自來都知道秦慕之相貌一等,可是這般醉酒的魅惑情態卻仍是讓她難以自已。
“你念長相守,我還你一支長相思。”他緩緩的笑,可那笑容一點一點的拉大,綻成無雙的璀璨和明媚,小蔓怔怔的看他,他卻雙手握住她的手,緩緩低下身子靠近她,他的眼眸,就像是將融未融的積雪之後丹青聖手描畫的遠山如墨,霧靄沉沉的將她入其中,掙也掙不開,身不由己的繾綣沉淪下去……
“長相思,在長安。
……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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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摧心肝……”秦慕之凝着她的眼眸,低低的又重複了一遍,而她的手被他驟然的拉入懷中緊緊貼在心口,他的肌膚滾燙,心跳怦怦,她的手掌貼上去,就像是被烙鐵燙住了一樣驟然的一顫就要縮回,可他緊緊的按着,她掙不開。
黑亮的瞳孔中,他的容顏越來越近,就像是要穿過她的肌膚化入她的身體一般,不知在哪一刻,他的脣已然籠罩在她的脣上,那滾燙的觸碰,就像是燒化的琉璃瓊漿,乍然的迸泄而出,再無阻斷的可能……
她顫抖哆嗦着輕輕的閉上了眼,玉雪一般瑩潤的小臉微微的揚起,鴉翅一般漆黑的睫毛輕輕的顫抖着,在白皙的幾乎透明的眼窩處投下黛色的暗影,微微的翕動,他握緊她的手貼在心口,他滾燙的脣吮住她柔軟的脣珠含在脣間,他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臉,忽然開口;“謝長安,我愛你。”
她豁然的睜開眼眸,他卻鬆開握住她的手擡起來輕輕遮在她的眼簾上,眼前光影驟變,從璀璨變作黑暗,她在黑暗中慌亂的心跳驟快,低低嗚咽一般叫他的名字……倉皇中想要攀附住什麼,卻是手臂掃在酒壺上,砰然一聲清脆皺響……
覆在脣上的熱燙微微一滯,轉而雙脣輕輕分開,他的眼眸中清晰映出她的臉龐,愕然的神情,嫣紅的雙頰,明亮的眸子,像是一片緋紅的桃花,落入他的眼中,融爲一體。
有人在偷偷的往這裡看,秦慕之握住她的手拉她起來,她乖乖的跟在他身邊,他結了帳,拉着她出去,天已晚,夜已盡微涼,他脫了大衣披在她身上,她伸手捏住衣襟,低了頭跟在他身邊。
長街好像沒有盡頭,一盞一盞的路燈亮着,將光芒灑在他們的頭頂,十指相扣的握着手,據說,這樣握手的戀人,一輩子都不會再分開。
“是不是又在騙我?”她走到回住處的岔路口,忽然停下來,質問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沒有轉身,只是輕輕搖頭。
“你總是愛騙我,一次又一次,騙的我再也沒辦法相信你,騙的我聽你一句話都要左思右想有幾分真幾分假,你騙我說女兒死了,你騙我說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讓醫生拿掉了他,你騙我說你不想再看到我,你騙我說你來維也納和我無關,直到現在,你還是在騙我,我是該再也不理你,再也不和你說話,再也不給你一點好臉色的……可是,你剛纔那句話,我竟然又傻到想要相信了……”
“對不起……”他忽然緊緊抱住她將她揉入懷中:“對不起,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剛纔那句……”
“你以爲是什麼?欺騙還是酒後失言?仰或是尋你開心?”他摟着她,又往懷裡按了按,“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沒那些功夫去騙你們小女生了。”
“當真?”她的聲音從他懷裡悶悶的傳出,他摟緊她,使勁點頭:“當真,長相思爲證。”
ps:酸了點,但是終於圓夢了,偶最愛的長相守和長相思終於寫入了趣中~~~~~圓滿了圓滿了……算是個分水嶺吧,兩人的感情已經明確了,後面馬上就是之前的一系列真相就要一一揭開,有人說不知道千里姻緣體現在哪裡,其實玉鐲子被囡囡送人,這姻緣的紅線已經牽出去了……靜候吧姑娘們!爲了定情,怎麼也要慶祝一下啊,月票暫居第一,咱們蔓蔓給力,大家繼續支持一下月票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