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醒了?”
“您要不要喝點水潤潤嗓子?”
含笑的聲音來自於一個陌生的俏麗女婢,她倒了杯茶,將茶杯伸到了謝宛雲的嘴邊。謝宛雲搖了搖頭。
“我不渴,這、裡是什、什麼地方?”
嗓子仍有些幹,說出來的話有些澀。
但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貿然吃這裡的東西。她依稀記得,在大牢裡,她吃過了送來的飯,然後,就覺得有些困,就上牀睡了。
再醒來,就是這裡了。
謝宛雲不相信她會睡得沉得連別人將她從大牢裡換了個地方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釋是吃的東西有問題。
看起來,她是被救了。
但是,這裡的一切太陌生了。
不是侯府,也不是閒王府。
這種滿頭霧水,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實在不太好。
卻見那女婢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她。
“姑娘,你睡糊塗了嗎?怎麼問這個問題?”
謝宛雲更疑惑了。
“對不起,你認識我嗎?”
“我當然認識姑娘啊。自從姑娘來了這裡,一直是我服侍姑娘的,我怎麼會不認識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發燒燒糊塗了嗎?”
女婢擔心地看着謝宛雲。
“小習,姑娘好像有些不對勁。你陪着姑娘,我去請媽媽過來瞧瞧。”
俏麗的女婢風風火火地去了。
謝宛雲這才發覺,在她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女婢,怯生生地看着謝宛雲,手裡捧着個托盤,上頭有毛巾,還有洗臉盆。
“姑娘,要先洗個臉嗎?”
“小習,你是叫小習吧?能不能拿個鏡子給我瞧瞧?”
謝宛雲問道,她的心中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小習很快地拿了一張鏡子過來,遞給了謝宛雲。謝宛雲照着鏡子,手一抖,鏡子掉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張臉,不是她的臉。
謝宛雲不死心,又拿過了一面鏡子,再照,仍然是一樣的。
裡頭的臉,無疑是一張極爲美麗的臉,甚至,比她以前的臉還要更漂亮一些。但是,卻不是屬於她的。
難道,當時吃的不是什麼迷藥,而是毒藥了。
她已經死了,現在,是靈魂附在了別的身體上嗎?
謝宛雲徹底地糊塗了。
如果是這樣,老天爺也太會開玩笑了吧!
“小蝶,小蝶,你醒了,真是,讓人擔心死了,本來身體就不好,晚上偏吹什麼風呢?這下子,嚐到苦頭了。”
進來的是一個打扮華麗的年輕婦人,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紅色的裡衣,披着金紗,臉上的妝容濃豔妖媚,厚厚的嘴脣微都,眉眼一掃,盡是風情。而那若隱若現的酥胸,還有那如蛇般的身段,讓人見了,簡直是血脈賁張,美極、妖極、豔極。
這是一個讓男人爲之瘋狂的尤物。
也絕對不是一個良家女子該有的打扮。
謝宛雲的心中極不妙的感覺。
“這裡究竟是哪裡?你又是誰?”
“小蝶,聽小紅說,我本來還不相信的。不過,看樣子,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這裡是盡歡樓,我是這裡的**——任盡歡,你一向叫我任姐姐。而你,叫做小蝶,剛剛進了這裡,還不到一個月。”
盡歡樓,謝宛雲是知道的。
京城最有名的妓館,什麼胭脂樓,摘月閣、百花院,盡歡樓什麼的,名氣最大的幾家,謝宛雲也是聽過一些的。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置身於其中。
老天爺,也太會玩她了吧?
離開這裡,一定得離開這裡才行。
身爲一個大家閨秀,這樣的地方,簡直是太可怕了。不過,謝宛雲可不會以爲,這樣的地方是她說離開就能離開的。而且,這一切發生得也太突然了,究竟怎麼回事,謝宛雲想,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整理一下。
於是,謝宛雲用手撫住了額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任姐姐,我覺得頭又疼起來了。”
“那趕緊躺下休息吧。”
任盡歡扶謝宛雲躺下,又叮囑了一番,然後,這才款款離去。從謝宛雲這裡離去之後,任盡歡穿了數人迴廊,進了一個僻靜的廳。
廳裡,坐着一個衣衫半敞的男子,一個女子正在哺酒,兩人糾纏在一起,女子媚眼半眯,發出了陣陣愉悅的呻吟。
聽見腳步聲,男子瞟了一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揮了揮手。
女子臉帶紅潮,欲情未褪,卻不敢有任何不滿,柔順地退了下去。
男子站了起來,伸出了手,任盡歡會意地
上前,替他整理着衣衫。一股男性的氣息包圍着她,擡眼望去,英俊之極的五官讓人移不開視線,任盡歡的呼吸微窒。
“她怎麼樣了?有什麼反應?是不是嚇壞了?”
男子笑問道。
其實,他還真想親自去瞧瞧她的樣子,光想都會極有趣了。只是,就這麼便宜了她,也太可惜了一點。
那個女人,需要一點懲罰。
而且,如果要得到一個女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無疑是最容易得到她心的時候。
爲了更甜美的果實,等待還是值得的。
任盡歡想着剛纔見到的那個女人。這一切,就算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只怕也會慌張不已,然而,那個女人,卻是如此地鎮定。
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
難怪他不惜用了這樣的手段,也要得到她。
聽到任盡歡說了見到謝宛雲的情形,男子笑了。她總是叫他驚喜。還以爲這一回能嚇着她呢,看來,力度還是有些不夠啊。
“她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男子向外走去,任盡歡跟在他的後面,將他送出了盡歡樓,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開動的時候,男子又拉開了車簾,交待道:“她喜歡花,別忘了,讓人每天給她屋子裡放上新鮮的花。還有,她的口味偏清淡一些,喜歡江南那邊的菜。對了,屋子裡一定要暖和,她平常身體雖然還好,但一受了寒發起燒來,就很難降下來,一定要小心不能受涼……”
說到這裡,男子看到了任盡歡驚異的眼神,不禁有些懊惱,刷地一下,又拉上了車簾。
馬車離去了。
這一次,男子沒有再拉開車簾交待什麼。
任盡歡看着消失在街角的馬車,心裡的滋味十分複雜。
她本以爲,又只是他的一場遊戲而已。他喜歡追逐,但就像一個孩子玩玩具一般,看上新的玩具立馬就會對舊玩具失去了興趣,然後,無情地丟棄,從不留戀。
任盡歡本來以爲,所有的女人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罷了。
但是,這一個,似乎有些不一樣。
至少,剛纔交代一切的男子的眼裡似乎是真的關心。
男子的馬車一直向前,轉過了一道又一道彎,最後,終於在一座巍峨的府邸前面,停了下來。
上頭的匾額赫然寫着“永平侯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