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監牢,看守

淨化的烈火在這片異化污染的森林猛烈燃燒了整整三天三夜,熾熱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在堡壘之城的人們全都看到了這片烈火,他們只知道在這片森林中曾經有着什麼,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究竟是誰將這片邪惡的造物燒了個精光。

當艾絲娜揹着拉比斯回到設施的時候,多娜被兩人嚇得不輕,尤其是拉比斯身上那些異常駭人的可怖傷口,在拉比斯本人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把整件事情的全部過程解釋完後,多娜擔心的神情纔有些許的緩和。拉比斯看起來還算有精神,或許這都是因爲艾絲娜的特效藥已經開始生效了吧?

無論如何,這場悲劇已經結束了,由於魔力的過度透支以及體力的過量消耗,明明還只是下午,艾絲娜和拉比斯就已經早早回宿舍休息了,當多娜去送晚餐的時候,兩人已經互相擁抱在一起沉沉地睡着了。

“哎……好好休息吧。”

多娜滿眼慈祥地看着兩人,長嘆一口氣放下餐盒離開了宿舍,當艾絲娜和拉比斯醒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放着一個裝滿了美食的餐盒,飯後她們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由於拉比斯傷重,她們原本預計的停留時間延長了幾天,一直到一週後拉比斯的傷勢基本痊癒她們才收拾行李離開了堡壘之城。這期間拉比斯帶傷幫多娜上了幾堂課。

15419年8月8日,海族首都亞蒂爾蘭斯,達裘拉一行在這裡已經停留了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世界薔薇號在這裡有很多的生意要談,有很多的貨物要出售,當然既然在這了,拉娜也不會閒着,她即使是抱着離破殼不遠的蛋也要跟去,或許這是她身爲家主的覺悟吧。

而達裘拉和艾蘭特接受海瀾暮的委託幫他看守地牢一段時間,雖然說最多也就是幾天而已,實際上本來她根本不想接這個委託,但這是一個給艾蘭特上課的好機會,思考再三她還是應下了這個委託。就算是海瀾暮的委託,她也不想再踏入地牢一步。

牢獄中隨處可見犯人們的哀號聲,哭喊聲等等刺耳的聲音,而且這裡四處都瀰漫着血腥味和腐爛的惡臭味,是達裘拉從心底裡厭惡的地方。曾經的刺客生涯,她已經將不知道多少人親手送進這樣的人間煉獄了。

那些犯人們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罪有應得,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被陷害或者是誰的替罪羊,可是這些人在牢獄中長年受到摧殘,也有很多已經忘記了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已經徹徹底底墮落成了惡人。那時的她根本不會分辨這些,自然她也就慢慢地開始厭惡這裡了。

好在這裡的看守室還算環境優良,在這裡並不會受到外面噪音的過多影響,也有足夠的空間讓她給艾蘭特講課。現在還不到巡視時間,她正拿着一本曾經的教科書給艾蘭特講授一些恩格萊爾斯學院的必修課。

明亮的水晶燈下達裘拉正一字一句地根據書上的內容給艾蘭特講解人性,人心的相關知識,艾蘭特手裡抱着一個筆記本非常專心的在聽。

“艾蘭特,你要記住,書上的這些雖然並不能涵蓋所有的實際情況,但是是基礎,這些知識能讓你慢慢學會怎麼和形形色色的人交流,也能讓你避免很多危險和麻煩。”

“嗯……嗯嗯……”

艾蘭特一邊聽着一邊手下飛快的寫着筆記,鋼筆在紙上劃過時的擦擦聲幾乎成爲了除說話聲外這個看守室內所有的背景音。她並沒有說太多話,只是時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畢竟這些深奧的知識對她來說記筆記還是有些困難的,如果不集中精力很難全部記下。

“放輕鬆,我們的時間有很多,不用太着急記那些筆記,今天我只是想趁這個機會帶你看看監獄中的景象,感受一下監獄內的氛圍。”

“爲什麼一定要是監獄呢?我們平平淡淡地旅行也不可能會和監獄有什麼聯繫吧?”

“監獄這種地方是最能展現一個人本性的幾種地方之一,雖然我經常說貴族的身份並不重要,但是這之後我想可能終歸是有避不開的貴族活動要參加的,在那些場合上,你得會察言觀色,千萬不能被那羣虛僞的人騙了。”

說着,發條式的老舊電鈴突然扯着嗓子響起來,這代表着已經到了巡視時間和放風時間,達裘拉放下手裡的鋼筆,輕輕用右手拍了拍艾蘭特的肩背然後站起身走出了看守室。艾蘭特也跟着放下鋼筆和筆記本跟了出去。

“艾蘭特,切記,權利會讓人迷失自我,無論是何種權利都會這樣,而沉溺於權利迷失自我的後果,最終的終點都不會是好結果。”

邊走着,達裘拉邊繼續給艾蘭特講課,同時她指了指附近幾個不能放風的危險犯人,他們身上穿着破爛的西裝,禮服,可見這些人都是達裘拉所說的那種人,自然,這也是沉溺於權力的其中一種惡果,餘生在監獄度過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穿過關押着危險犯人的走廊便來到了關押着普通犯人的地方,達裘拉把手裡的幾大串鑰匙分了一些給艾蘭特,讓艾蘭特去負責打開走廊左側的牢房門,而她去着手打開了走廊右側的。

這些普通犯人們大部分都多少會一點魔法,自然他們感受到達裘拉和艾蘭特兩人對他們來說龐大的魔力量時,都被嚇得不輕,縱使他們人數衆多,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造反,先不說艾蘭特,光是達裘拉釋放的魔力威壓就已經讓很多人害怕得不敢看她了。

很快,先前地面上還滿是血跡但是空空蕩蕩的走廊就已經擠滿了被放出來的犯人,他們依照達裘拉的指示,朝着通往廣場的大門走去。走廊內瞬間充斥着犯人們雜亂的說話聲和鐵鏈鐐銬拖動,碰撞的聲音,瞬間變得非常熱鬧,只不過這種熱鬧有些鬧心就是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上百名犯人全部都已經離開牢房到了廣場上,跟在最後面的達裘拉和艾蘭特順着魔力結界外的樓梯上了高臺,由上而下俯視着那些在廣場上自由活動的犯人們。

達裘拉坐在遮陽傘下粗糙的木椅上,悠閒地翹起腿,從星輝中拿出她珍藏的咖啡粉和某種簡易咖啡沖泡器具,沖泡了一杯醇香濃郁的咖啡。

“艾蘭特,坐下看着就好,那個結界是魔王的魔法,不會被打破的。這些犯人最多也就只會一些基礎魔法,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破結界的能力,更不用說是魔王的結界了。”

達裘拉輕輕拍了拍桌子,示意艾蘭特到另一邊的木椅上坐下,艾蘭特略帶疑惑地點點頭,坐下了,她不明白爲什麼達裘拉可以這麼悠閒,明明眼前在廣場的結界中活動的全都是些犯人,而且大部分犯人的資料上寫的都是“殺人犯”。

她覺得,無論這些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因爲觸犯了法律而被關在這裡,只要這些人和那些真正的犯人待在一起,同流合污,欺壓霸凌其他的犯人,那這個人也沒有被洗清冤屈的必要了,畢竟,誰會願意承擔放一個有着太多不確定因素的人離開監獄的風險呢?

此時,一陣夏季獨有的熱風吹過,現在還剛好是正午經過這陣風這樣一吹,達裘拉和艾蘭特母女兩人的皮膚都或多或少滲出了汗珠。這陣風並不強,它孱弱地經過時甚至連兩人的長髮都未能觸動分毫,可是它卻有着能讓人皮膚冒汗的溫度。

至於在海底,還是海底的地下究竟哪來的風……達裘拉也不太清楚,她最多也就只是猜測可能哪裡有直通海面的通風井。

“咚。”就在高臺上安靜下來,氣氛略微顯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她意外地從星輝中拿出來一瓶冰鎮過的啤酒放在桌上,然後輕輕推到了艾蘭特的面前。

“天氣熱,注意別中暑了。”

艾蘭特沒有說話,她拿起達裘拉推過來的酒瓶“呲”地一聲撬開金屬瓶蓋,右手拿着酒瓶喝了起來,時不時地她看着高臺下,廣場中的犯人們發呆。

達裘拉清楚,艾蘭特在思考,她一次性講的東西太多,而且還有很多互相相駁的,這些東西只能讓艾蘭特自己去思考理解,光靠筆記,書本,言語是講不清的。

很快,後廚的廚師們推着板車,來給犯人們送午餐了,當然也有兩名廚師推着精緻的餐車給達裘拉和艾蘭特送來了精緻的西式午餐,其中包括了一瓶陳年葡萄酒,兩份三分熟的厚切牛排,一籃小麥麪包,一盤蔬菜沙拉,以及一些甜點。

和往常一樣,達裘拉一邊吃着午餐,一邊指正艾蘭特疏忽的小錯誤,這些午餐很對達裘拉的胃口,除了那些甜到發膩裹滿了奶油的甜點,自然而然地,那些甜點全都被達裘拉塞給艾蘭特了。

午餐後,放風時間結束,兩人在其他輪班看守的幫助下又把犯人們全都鎖回了一排排的牢房中去,輪班後,她們去更深處一層的休息室午睡去了。

達裘拉最近因爲在研習凝膠元素的基礎運用科目的同時還在學習辛迪亞曾經使用的那些遠古魔法,魔力一直處於一個半滿的狀態,這使得她睡得更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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