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進入戰爭階段,哪怕是樂芙蘭也不敢直接大搖大擺的在靠近普雷希典的地方開啓傳送門。
不光是衆多現在或即將憎惡諾克薩斯的成名級英雄,甚至包括那個天才的魔法師辛德拉和整片大陸的意志卡爾瑪。
在那片海灘消失之後,在儘可能靠近的地方趁着商人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戰爭輕而易舉地便買下了一匹馬,如同一個吟遊詩人一般騎馬向着中央城而去。
此時的託尼剛剛抵達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之間爲數不多的一塊巨大平原之上,安營紮寨調配着兵力,看到整天巡查半刻不停的氛圍,託尼知道大戰即將爆發。
一直連接到普雷希典的中央山脈一處山腳下,兩側高山中間空出來了一片不小的平地,但是兩座山峰之間距離卻極爲狹小,以至於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橫穿這裡,甚至連大型的牛車都無法通行。
在那片交通不便的空地上慢慢聚集而成村莊如同一個世外桃源一般鮮有人知但是這條橫穿村莊的道路也是通往普雷希典的一條近路。
這裡的村民依舊未曾知道諾克薩斯已經再度來襲,依舊過着平穩日常的田園生活。
一個頭圍着方巾抵擋着陽光的老婦坐在一個極爲低矮的小木凳上,在陽光下紡織着冬天要用的衣服,聽到一連串急促的鈴聲,看着一個揹着巨大木箱的中年人蹬着一雙破爛的草鞋快步穿街而過。
於是高聲喊道:“查佛!等一下,等一下!我家姑娘頭上那個草芥實在難看,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能用根草杆兒綁頭髮呢。
你這不是還有那個帶彈性的那個叫什麼來着?看我這個老婆子,話到嘴邊都想不起來了,就是那個西邊皮城……”
“他家阿婆,你說的是髮箍吧?我這就拿給你,一共兩個銅幣。
要不你再買點菊哲花吧,銳雯這纔多大點年紀頭髮就全白了,搞點這個東西讓她重新染回黑色,髮箍和這個一起我算你15個銅幣怎麼樣?”
老夫一邊嘟囔着,從口袋裡摳出了兩枚銅幣,當聽到他說完後看着那個中年行腳商手裡的髮箍和幾朵乾乾巴巴的花之後,丟了好一會兒才調侃的說了一聲,“你可真會做生意。”
又從腰間的錢袋當中摳出了13枚,一把放在了他的手裡,小心翼翼地將髮箍和乾花放在凳子下的收納盒中,又從裡面取出一根針來,抿的乾巴的嘴穿上一根線之後,一邊紡織着一邊閒聊道。
“你這是怎麼了?這麼着急匆匆的要去哪兒啊?以前不都是跟街那頭的王寡婦聊半天才走的嘛,等哪天我給你們倆撮合撮合?”
聽到這話行腳商也不着急了,找了塊乾淨的路面把箱子一放隨地一坐一邊休息着,一邊也不拿當外人的,直接從旁邊的水壺中倒了一碗,一口喝乾緩了緩跑了一路快要冒煙的嗓子纔開口說道。
“別提了,西邊又出事了。”
老婦一邊織着布,一邊調侃着笑着“難不成諾克薩斯人又打過來了不成?西邊又出啥事兒了?”
又倒了一碗水,喝了半碗之後,用滿是灰塵的袖子抹了一把嘴邊,“別提了,西邊也不知道是出了瘟疫還是怎麼的,見不到半活人了。
不管是那裡的本地人也好,還是後來進去的也好沒見到一個活人出來,我啊,就打算帶着這批以前從西邊運過來的海魚去大集市上碰碰運氣。
既然沒有人再出來了,這最後一批的海魚我覺得能賣上一個好價,到時候可別忘給我撮合喲,到時候禮錢少不了你的,說不定我還能把你們家銳雯介紹給城裡的大戶人家,你們家可就是因爲我興旺發達了。”
聽到這話,老婦的臉色微變,回想起了銳雯曾經被抓上法庭,經過千難萬險還有那個神秘的十分滄桑的青年男人相助才勉強放回來。
自己和老伴兒更是帶着瑞文搬離了原住處,來到這裡纔剛剛落戶沒多久,萬一再介紹給某個大戶人家、消息靈通之人,知道了銳雯的真實身份,銳雯又要在這個村莊呆不下去了。
“好好的一個姑娘,爲什麼出生在諾克薩斯啊。衆星之子真是瞎了眼……”
老婦嘴裡卻說着,“去你的吧,我家銳雯怎麼可能便宜給那些肚子比孕婦還大的,我一定要找一個她所愛之人,你可別瞎給她亂介紹啊。”
看着老婦揚起手來要打的樣子,行腳商如同被嚇到了一般笑嘻嘻地向後挪了幾步,將碗中的水一飲而盡放下之後背起大箱子快步向着村子遠去,同時高聲喊着。
“那件事就拜託你了,你可得給我盯着點,可不能給我忘了啊,我先走了,不然時間長了魚臭了就賣不出去了。”
老婦嘴裡滿口答應的“是是是”低着頭繼續紡織着布料。
不過不久之後,前面的陽光突然一暗,老婦以爲是行腳商又回來了,頭也不擡着笑着問道。
“怎麼你打算現在改賣臭魚了?老婆子這兒已經沒錢了,別惦記,趕緊去賺你的大錢去吧。”
“請問銳雯去哪了?”
聽了一聲關切的女聲老婦人疑惑地擡起了頭,看着面前站着一個身穿古怪樣式衣服,但是確實她一輩子都沒見過的一個漂亮女人略微彎腰真誠的看着自己發問。
雖然樣式沒見過,不過織了大半輩子布這個材料一看就是極佳的商品,這個人出身一定非富即貴。來找銳雯幹什麼,該不會又是被叫去審訊吧。
“不知道您是?”
老婦盯着樂芙蘭還有他手中牽着的那匹價值不菲的高頭大馬。
“我和銳雯可是老朋友了,最近出了點事想和她聊聊。”
這時樂芙蘭才突然間注意到自己給瑞文打造的那把符文大劍就在自己眼前,雖然早知道整個劍身已經碎成了碎片但是沒想到她竟然胡亂地便放在了門口當門欄。
看着面前這個墨綠色的門欄,她把劍深深插入地下沒有露出分毫的刀鋒不由得輕輕嘆了一聲。
“誰能想到一直以來的培養都沒有突破,單單出了意外被安排進了那個隊伍,在那場鍊金毒氣中竟然突破成功,成了成名級英雄啊,看樣子她現在已經是下定決心過平穩的日子了……”
通過那當做門欄的重劍瞭解到銳雯的打算之後,便不是在打算找她出山平衡洛克薩斯和艾歐尼亞雙方的局勢。
“以以前欠下我的人情,估計也只能讓她爲我辦一件事了,好鋼還是用在刀刃上吧,像這種還不值得我浪費人情讓她出山。”
和老婦聊了幾句之後樂芙蘭便直接上馬橫穿小村莊離開了此地。
騎馬走在還算平整的山路上,樂芙蘭計算者抵達艾歐尼亞的斯維因帶來的全部兵力和已經知道的艾歐尼亞當地的成名級英雄,不停的在腦海中模擬着一場又一場慘烈的戰爭。
許久之後,樂芙蘭皺着眉頭輕捏着鼻樑。“依舊是毫無勝算啊,斯維因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是被之前你在這裡戰敗而衝昏了頭腦嗎?還是說現在的權利讓你已經迷失了自我,如此倉促準備便橫跨大洋來到這邊,就是爲了千里送人頭嗎?
雖然艾歐尼亞極爲零散各個宗教、各個行省的議會自成一個系統,但是每當有入侵者來臨的時候,他們便能迅速的抱起團來,甚至有些敵對的成名級英雄都能聯手作戰,就算集合除了我和弗拉基米爾以外所有諾克薩斯的成名級英雄都不一定能順利的將其拿下,你還分出了一部分人留在那裡與德瑪西亞對抗。
不要說你只是得到了莫德凱撒的一小部分力量,就算是莫德凱撒,艾歐尼亞的這些力量也是我殺他的重要一環,你到底是哪來的勇氣……”
樂芙蘭正向着普雷希典北方而去,打算和某個飄在天空中的城堡主人談談心,哪怕是斯維因真的犯糊塗了但是所有人送死也必須將自己培養出的這一代成名級英雄儘可能的保留下來,畢竟到了這種時候每一分力量都顯得尤爲重要。
就在樂芙蘭離開後,天空剛剛擦黑一個臉頰上沾了點點溼潤的泥土,用乾草芥扎着一個四五指長的短髮馬尾,手上纏了幾圈繮繩,手掌拉着粗壯的麻繩拽着貪戀路邊野草的耕牛拖着它向山下走來。
銳雯的頭髮因爲那場鍊金炸藥所含的毒素再加上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信念崩塌,在那次醒來之後便全部成了白色,哪怕是後來繼續生長出的依舊是如此。
或許是這一頭的白髮或許是長期軍旅生活,讓這個還是少女的銳雯在這個小村莊中顯得如此特別。
天色已漸晚,在田裡忙碌了一天的兩人沿着山路緩緩地返回村莊,身後跟着的老農兩手空空,帶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走在前面的銳雯,雖然已經知道她身份十分特殊,但是每每看到她這樣強悍的怪力時還是忍不住讓這個這輩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老頭嘖嘖稱奇。
兩人回到家後,老婦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拿着新織成的棉衣在銳雯身上來回比量着。
“好好的一件新衣服卻只能用舊布,最近那些商隊也不知怎麼的都不走這條近道了嗎,這幾天就看到了查佛一個人,不然的話就買點新布料。
對了,說起查佛了,銳雯啊,以後別再用那些草芥綁了,吶,給你這個,用壞了我們再買新的,還有這些花瓣揉碎了洗頭的時候用一下,據說能讓頭髮重新變成黑色。
田裡的農活就交給老頭子一個人去了就行了,姑娘家的哪有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本來皮膚這麼好要是曬黑了,怎麼嫁得出去。
再說了,又不是以前的田地,現在山上開出來的廢田哪裡需要兩個人去忙活……”
“行了,少說兩句吧,沒看見正在吃飯呢嗎?你這老婆子給人說媒說上癮了吧,銳雯人家好歹以前也是將軍……”
說到這裡,老頭直接停下了話語,偷偷撇了一眼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安靜吃飯的銳雯之後,端起飯碗埋怨的看了一眼老婦趕緊向嘴裡連續扒了幾口飯想要藉此掩過剛纔自己的一時口快。
一個老舊的木桌前三人靜靜的吃着桌子上的粗茶淡飯,直到快結尾時老婦再次開口說道。
“就在今天的時候,有一個打扮很是名貴的女人牽着一匹好馬來找過你,還說是你的老朋友。
不過她神神秘秘的甚至連個姓名都沒有留下,原本好像有急事一樣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找到你,可不知道不知怎麼的,和我閒聊了幾句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老朋友?!”
正在夾着野菜的銳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本來就性格孤僻的她哪怕是在諾克薩斯的時候除了那時對自己手下的士兵幾乎沒有什麼經常說話的對象,再加上出了這種事自己現在在這個隱蔽的小村莊之中,那些自己手下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有錢橫渡重洋,就算來了這裡也根本找不到自己纔是啊。
在細細的追問之下,腦海中浮現出了在不朽堡壘裡面那個神秘的女人的身影。
“蒼白女士!雖然樣貌不同,但是應該是她錯不了了。
她來找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爲什麼沒見到自己又匆匆的直接離開了,她絕對不是那種沒事串門的人,也不可能費盡心思來這裡找到我就是爲了認一下門……”
幾天過後,在離村莊不遠處的山崗上銳雯輕嗅着泥土的芬芳,看着前面悠閒吃着野草的耕牛。
腦海巾不由得再次浮現出了那次吃飯時思考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纏繞在自己的腦海中好幾天了,但是一直沒有一個答案。
“可能這要成爲一個未解之謎了吧,我不再參與的那些明爭暗鬥之中了,田園生活其實也是蠻好的……”
正努力撐了一個懶腰時眼角突然看到山下的村莊中閃過一點光芒,銳雯瞬間就警覺了起來。
那絕對不是農具應有的光芒,而是制式的大刀,尤其是自己熟悉的那種諾克薩斯專有的陌刀凡是陽光而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