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沒想到,自己這次判斷失誤後果很嚴重。
他緊急取消了對盧克斷供的安排,卻也還是遲了一些。
在這之前,神盾局和使徒島之間達成了兩批交易。一次是盧克找上神盾局,購買一批稀有元素,這批貨在幾周之前就已經移交完成。
另一批指的是上次雙方協議,盧克用租借斯科特·朗給神盾局,換取神盾局庫存的振金等四種超級金屬。這批貨,按原定安排,會在六個月內全部移交完成。
這畢竟不是真像市場買菜,隨到隨取。這四種金屬,稱其是“戰略性物資”也不爲過。每一單位數量的移動,都是有着極其複雜、麻煩的程序。
光是移交過程中的運輸,護送,情報工作,各方面都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支持。
比如艾德曼合金。它的每一趟運輸,由於金屬密度極大的緣故,普通運輸機無法勝任這個運輸任務,必須調用特殊型號的運輸機組成編隊吊裝運輸。
吊裝運輸途中目標極其明顯,爲防範可能遭到的劫持,運輸編隊要隨配兩個滿編戰機中隊保持護航。沿途海面和地面警衛部隊配合行動的人力物力更是難以細數。
再比如卡本納合金。
這是一種十分有針對性的金屬,它的金屬特性註定了,它只對一類特定人羣構成威脅:有自愈能力的異能者。
正因如此,X戰警方面,對卡本納合金有着全面的關注。或者說,監視。
X戰警密切監視着全球每一毫克卡本納合金的儲存地點和流向。神盾局持有的卡本納合金自然也不例外。X戰警與神盾局屬於互不干涉的平等關係,神盾局官方背景更濃一些。
考慮到金剛狼羅根的存在,爲了不造成美國政府和變種人之間的外交誤會,雙方針對對金剛狼羅根有着致命殺傷力的卡本納合金有着一項協議,那就是,神盾局存有的卡本納合金,如有任何變動,例如使用和轉移,都會提前通知X戰警。
如果是運輸,那麼轉移過程會由X戰警全程參與監督。
正因以上種種,盧克也就答應了尼克·弗瑞,同意在六個月時限完成移交。
但同時,神盾局方面保留了扣押貨物和終止協議的權利。這是雙方都認同的單方面權利,盧克也並無在意。
尼克·弗瑞想要行使這份權力,作爲應對盧克最近一系列胡鬧行爲的手段。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抽了一巴掌。盧克用結果證明,七日之內拍出電影不是一句玩笑話,拍電影這個舉動更不是在胡作非爲。
二十億美金利潤,巴掌響亮!
現在後悔應該還來得及。斷供還沒開始,這個命令還可以收回。可結果……
“長官,盧克……他拒絕了。”
“你說什麼?”
“他說那些貨,他不要了。”希爾特工說。
尼克·弗瑞張張嘴,詫異地問:“你說不要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希爾搖搖頭,也有些無奈,“他說,既然我們有意取消之前那筆交易,那交易就取消好了。他說他不打算追究責任。雙方交易取消,斯科特·朗在神盾局的任務終止,剩下所有還沒交付的材料,他都不要了。”
“這不行!”尼克·弗瑞聞言,斷聲說道,“叫他接電話。剩下那些貨,還按原計劃給他送去。”
希爾於是對電話裡講了幾句。然後,她臉色古怪地轉頭,看向尼克·弗瑞,說道:“他說,他拒收。還說……任何敢私自靠近使徒島的飛機和船隻,會被立即擊落、擊沉。”
尼克·弗瑞聽了,頓時勃然大怒,咒罵道:“馬澤法克!小屁孩,真是豈有此理!”
隨後,氣氛陷入了死寂。
尼克·弗瑞和希爾特工,兩人面面相覷。他們相信盧克說的話。盧克說,任何膽敢闖入使徒島海域的飛機和船舶會被擊毀,那麼就一定幹得出來。
神盾局不能冒這個風險,去試探小屁孩會不會抽風。
使徒島海域,沒有國際航行法。在那裡,即使是神盾局擁有的最先進科技,也無法觀察到島內情況。國際法律在那個地方不適用。
飛機在那裡被擊毀,只能吃啞巴虧。只要盧克想,被毀飛機連信號都不會傳出來。
盧克現在說拒收,神盾局就沒法再往使徒島運送物資了。現在不是神盾局向使徒島斷供的問題了,變成他們神盾局被動了。
“長官,這下可怎麼辦?”希爾柳眉蹙起,問道。
交易當然不能取消,不然,沒有蟻人斯科特·朗,誰來替神盾局處理皮姆粒子外流的問題?
現在問題是,顯然,盧克從某個渠道已經得知神盾局打算斷供這件事,小屁孩於是非常不高興,一怒之下,耍起了小孩子性,乾脆連貨也不要了。
這麼做,唯一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對雙方都沒好處。
這也是讓尼克·弗瑞和希爾特工頭痛的地方。
最讓他們無奈的是,跟對手沒道理可講。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冷靜的成年人,而是一個小屁孩。
一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從不遵守約定成俗的規則、一向不看任何人臉色的,無法無天的熊孩子!
跟他講道理?
想重回談判桌?
兩個字:沒門兒!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尼克·弗瑞頭痛不已,卻不想放下神盾局長的面子,冷冷說道:“小屁孩不想買賬,要拒收?不急。他肯定急用這些貴重金屬。小孩子任性,就先晾一晾他,他會明白現實的殘酷。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讓斯科特回來的。”
他堂堂的神盾局局長,豈會被小屁孩三兩句話給唬住?他尼克·弗瑞不是嚇大的。
“長官,您預計,盧克會跟我們僵持多久?”希爾想了想,皺眉問。
尼克·弗瑞豎起三根手指,信心十足地說:“最多三天。一個小屁孩,哪有什麼耐心。最多三天他就會找我恢復這筆交易。”
希爾看上去似乎不太樂觀,她嘆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