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一直在等，這是雷蒙早就看出來了的，只不過不太確定他在等什麼。
直到死射副人格忽然被人偷襲打爆，雷蒙才明白過來小丑究竟在等什麼。
原來小丑只是不確定這邊的他到底是不是他的本體，纔在等待着，想等到另一邊安排的人來出手測試。
現在，小丑顯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但小丑在等，他又何嘗不是呢？
魅惑女巫的所在，他自是早就已經清楚了的，但他卻沒有告知任何人，爲的就是釣出小丑這條大魚。
他知道，以小丑的性格，絕對是仇不隔夜的那種。
像他這樣主動挑釁，小丑能忍得住纔怪了。
不過，以他之前展現出的力量，小丑肯定不會輕易出現在他的面前，除非小丑能確定已經吃定他了纔有可能。
所以他一直在等，想看看小丑究竟會用出什麼手段來。
當然，他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在小丑出手後他就一定能扭轉局面。
畢竟這裡是跟漫威世界同樣高魔高到沒邊的DC世界，他現在雖然身負衆多副人格，可扔到整個世界背景裡，也依舊不算什麼。
如果小丑真的整出一些意料之外的殺手鐗，他還真沒把握能扛得住。
但即便是那樣，他也依舊有退路。
要知道，他是通過心願之旅來到這裡的，哪怕真的被幹掉了，無非也就是一次失敗而已。
等什麼時候重新準備好，再開啓一次就是了。
只不過重新開啓也還會回到被幹掉前的時刻，如果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就會被再一次幹掉。
但總歸不會像在原本的漫威世界裡，掛掉就是真的掛掉了。
所以，他在這個世界做事，是可以放得更開一點的。
反正失敗了也還有再來的機會。
這纔是他最大的底氣，可以放心的把小丑也拉進這場遊戲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小丑的出招顯然沒有超出他的應變範圍。
因爲小丑對他的設計，是建立在目前對他已知的那些情報上。
他目前所暴露出的能力，一個就是分身的能力，另一個就是在飛機上被納米炸彈炸掉腦袋還能重新復原的能力。
小丑知道他分身能力不奇怪，但能這麼快就判斷出他不懼納米炸彈的原因是可以將身體元素化，已經很不簡單了。
在這麼短時間裡，不但能把他表現過的能力分析的這麼透徹，還能制定好一個成功率非常高的計劃，這已經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望而生畏了。
然而，小丑終究是人，不是神。
他不是無所不知的，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能通過雷蒙僅僅暴露過一兩次的能力，迅速找到剋制雷蒙的辦法，卻不可能知道雷蒙到底還有多少種其他的能力。
這種信息的嚴重不對等，已經不是智商高低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
當雷蒙他們上了小丑那輛裝甲車的同時，廢棄教堂那邊，魅惑女巫的魔法陣也總算是要刻畫完畢了。
“喲？這麼快啊。”
渣康副人格看起來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見魅惑女巫突然站了起來，猛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諷刺我嗎？”魅惑女巫冷冷的問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是說真的。”渣康副人格一臉認真的說道。
“哼！”
魅惑女巫冷哼一聲，壓根就不信渣康副人格的鬼話。
她可是知道，眼前的這位不但有着人形魔法百科全書的外號，而且還是魔法界公認的魔法大師之一。
如果由渣康副人格來花這座魔法陣的話，速度起碼是她的三倍以上。
但渣康副人格顯然沒理由幫她，而且她也不可能放心讓渣康副人格來。
這次她要做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她是不可能假手於人的。
不再理會渣康副人格的騷擾，她轉過身走到了魔法陣的正中心處，開始念起了咒語。
渣康副人格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隨着咒語不斷的加快，魅惑女巫的身體也漸漸懸浮了起來……
她的雙眸變得漆黑一片，彷彿在與冥冥之中的某種東西在進行着連結。
不多時，她的頭頂上就出現了一個非常迷你的小型黑色旋渦，並且隨着她咒語的加速，這個黑色旋渦也在逐漸變大着！
只是，當黑色旋渦已經放大到一人高的時候，整個廢棄教堂忽然炸裂開來！
天空中，一道白色光門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雲層之中！
聖潔而磅礴的神聖氣息，自那道光門中溢出，逐漸朝教堂這邊涌來！
地面上，忽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不斷震顫着！
地面漸漸龜裂開來，赤紅色的光芒從裂縫中隱隱浮現着，透出一股邪惡至極的氣息，彷彿隨時都會噴發而出！
魅惑女巫從未見過，也從未想象過，這世間居然有如此恐怖的氣息！
無論是天空中浮現出的神聖而磅礴的氣息，還是地面中看起來像是隨時要爆發的的邪惡至極的氣息，都讓她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她能感受到，這兩種氣息之中的任何一種，都能輕易的將她的世界毀於一旦！
到了這時，她終於理解渣康副人格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了。
原來這就是地獄和天堂真正的力量，這跟她以往看到的那些傳教士或是邪教徒，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
在這兩股氣息之下，她覺得自己連螞蟻可能都算不上。
渣康副人格說他們都是螞蟻，這已經是非常委婉的說法了。
這時她也注意到，渣康副人格朝着她攤開手，看起來就像是在說“我早就跟你說過，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她這時其實已經後悔了。
雖然她確實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人，可當這兩股氣息出現時，她已經看到了棺材，也看到了自己和族人們即將迎來的悲慘命運……
而這一切，都是她的自負造成的。
如果她能信了渣康副人格所說的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面了。
頭頂的黑色旋渦還在不斷放大着，這是她腳底魔法陣所造成的結果。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已經無力再控制這個進程了。
現在是她被魔法陣推動着在前進，而不是魔法陣被她在推動。
黑色旋渦裡，已經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黑色幽靈一樣的東西在往外遊蕩着。
這些，就是她的族人們！
她在附身這具身體之前，同樣也是這種形態。
“回去！別過來！！”她突然嘶吼了起來。
只是她的提醒顯然慢了好幾拍，當她的族人們從黑色旋渦裡出來後，都來不及看清這邊的情況，就一個個突然爆開！
就像是有許多隻無形的手，在把他們不斷地捏爆一樣。
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哪怕一瞬間！
這一幕，讓魅惑女巫心如刀割，淚水瞬間涌出！
無意中，她的餘光再次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渣康副人格，整個人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祈求的喊道：
“約翰，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們，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先前是我不對，我不該不聽你的勸告，我不該自以爲是！”
“只要你能救他們，從今以後我願意當你的奴隸，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此時此刻，尊嚴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她願意死一百次來停止這一切。
她只能希望那些傳言是真的，尤其是有關眼前之人跟地獄和天堂的傳言。
儘管當她見識過這兩者的不可思議後，愈發難以相信那些傳言，可她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她的注視和祈求下，渣康副人格嘆了一口氣，並突然唸了一道咒語——
隨着這道咒語響起，黑色旋渦雖然還在緩緩放大，但旋轉的方向卻突然調轉了一下，從順時針變成了逆時針！
之前充滿了向外噴射力量的黑色旋渦，突然變成了往裡倒卷！
那些即將從黑色旋渦裡出來的魅惑女巫的族人們，也被重新吸了回去。
看到這一變化，魅惑女巫喜極而泣，“謝謝，謝謝，非常非常感謝！！”
渣康副人格在做完這件事後，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腳下，長嘆一聲：
“各位，麻煩我已經解決了，按照古老的約定，你們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人間的事情，就交給人類來解決就行了。”
當渣康副人格說完後，天空中的光門漸漸消失在了雲層之中，看起來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地面卻沒有那麼快平整，一道刺耳而深邃的聲音從地底傳來：
“我會來找你的，約翰……那一天不會太久了……我，即將臨世！”
當這個聲音散去後，地面才漸漸重歸平整，恢復了原樣。
但渣康副人格的臉色卻變得不是那麼好看了，一陣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他神色一動！
反手就打開了一道傳送門！
……
裝甲車上，就在小丑爲確定了眼前的雷蒙就是真正的本體而興奮起來時，雷蒙突然沒頭沒尾的對他說了一句：
“祝你好運——”
這句話，讓小丑瞳孔猛地一縮！
然而事情到這裡還沒結束，就在雷蒙說完這句話後，小丑猛然發現後車廂裡的四人突然憑空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他沒有任何猶豫，扭頭就準備打開車門直接跳車！
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因爲就在這時，他的正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焰圓環！
在火焰圓環的另一邊，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看起來宛如黑洞一般！
裝甲車疾速行駛的慣性，再加上那個黑色旋渦裡傳來的巨大吸引力，將整個裝甲車瞬間朝旋渦吸了過去！
裝甲車外的巨大吸力，讓小丑一時間根本無法打開車門！
而當裝甲車穿過火焰圓環來到另一邊時，他看到了站在空地上的雷蒙跟哈莉四人，以及一個陌生的金髮平頭男。
在他們的身後，同樣有一個正在逐漸縮小着的小型火焰圓環。
很顯然，四人之所以瞬間消失，也是因爲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型火焰圓環。
當他看到雷蒙他們的時候，雷蒙他們自然也看到了他。
雷蒙還對他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不等他有何感想，眼前就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看着逐漸消失在半空中的黑色旋渦，雷蒙回頭對渣康副人格問道：
“那個通道，不會再打開了吧？”
“地球上只有一個人能打開通往那個世界的通道，但我想她永遠都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哪怕殺了她……”渣康副人格看了一眼不遠處癱軟在地上的魅惑女巫。
這次的事情，對魅惑女巫來說絕對是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如果她再次打開通道，她的世界將面臨來自地獄和天堂的制裁！
這一次是因爲有渣康副人格幫了她一把才得以平息，如果還有下次，天知道還有誰能幫得了她。
“她就是魅惑女巫？她怎麼了？”雷蒙瞥了那邊一眼。
渣康副人格也懶得解釋，直接給自己又來了一耳光，瞬間迴歸。
先前的記憶，也瞬間出現在了雷蒙的腦海中。
包括渣康副人格跟魅惑女巫敘舊，到魅惑女巫激活了魔法陣並惹出了地獄和天堂的介入，再到後來渣康副人格逆轉了魔法陣幫了魅惑女巫一把。
以及最後那一聲刺耳的聲音……一切的一切，瞬間全部瞭然於胸。
“地獄和天堂，果真可怕……”
接收了之前渣康副人格的那段記憶後，雷蒙也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地獄和天堂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
按照他的判斷，剛纔那兩種氣息絕對都是七級之上的，換句話說，起碼都是天父級以上的存在所擁有的氣息！
他是知道渣康副人格在這個世界仇人遍佈DC多元宇宙的，卻沒想隨隨便便就能遇到一個天父級以上的仇人。
“這貨還真是個作死小能手啊，恐怕也只有降魔師能跟他比比作死功力了。”雷蒙不禁搖頭感嘆着。
“布丁……他去了哪？”哈莉這時忽然來到了雷蒙的背後，猶豫的問道。
“你可以理解爲下地獄了。”雷蒙懶得解釋，隨口說道。
“喔。”哈莉小聲的應了一聲。
下一刻，她忽然從後面抱住了雷蒙的腰——
雷蒙身子微微一僵，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也是這時他纔想起來，之前爲了激怒小丑，他跟哈莉還有一個口頭賭約。
吱——
遠處的急剎車聲響起，瑞克等人這時也終於趕到了。
“正事要緊！”
雷蒙撥開了哈莉的手，朝着瑞克那邊走去。
他沒注意到的是，哈莉看向他背影的神色，正逐漸變得狂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