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瀾站在距離牢房兩步開外的地方，就那麼看着雲千素髮狂的模樣，清澈通透的水眸中不見絲毫情緒。
那波瀾不驚的眼神越發激怒了雲千素，她瞪着猩紅的眼，咬牙切齒的喊道：“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鳳驚瀾，你別得意。鳳炎拋棄你的那一天，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悽慘十倍，百倍！”
鳳炎從黑暗中走來，他自然而然的摟住鳳驚瀾纖細的腰身，將她納入懷中。
“和這種人廢話做什麼？”
清淡的聲音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意，輕蔑的眼神從狼狽的雲千素身上一掃而過，鳳炎再沒有看第二眼的興致了。
鳳炎的話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雲千素的臉上。她蒼白的臉上迅速泛起一抹嫣紅，卻又在轉瞬之際，變得鐵青。
車輪滑動的聲音響起，雲千素隨着鳳驚瀾的視線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天牢的秦洛川。
“雲千素！”秦洛川自然也看到了雲千素，那雙原本暗沉死寂的眼眸中驟然爆射出一陣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機。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毀了自己本該光明的未來！
心中翻騰的恨意在一瞬間摧毀了他的理智，他面目猙獰，恨不得將眼前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一寸一寸折磨致死。
似被秦洛川眼中的瘋狂和恨意所震懾，雲千素有一瞬間的惶恐。但見秦洛川掙扎了幾下卻根本無法離開輪椅之時，她面上露出一抹輕蔑嘲諷之色。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廢人所震懾，雲千素眼中閃過一抹難堪。
她冷笑一聲，朝坐在輪椅上的秦洛川挑釁道：“呦！這不是秦家少主嗎？怎麼，如今竟然只能坐在輪椅上，仰人鼻息的過日子了？”
見秦洛川臉色陰沉，雲千素繼續刺激道：“當日得知我派出去的死士沒能殺了你，我還覺得他是個廢物，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我誤會他了。能讓青雲的天之驕子成爲廢物，可不比直接殺了有趣的多麼？”
雲千素一口一個廢物，看起來是在諷刺秦洛川，但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噁心鳳驚瀾。
她向鳳驚瀾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想要看她憤怒的模樣，卻剛好對上鳳驚瀾似笑非笑的眼神。
被那雙清透的眼眸注視着，雲千素難免有種被看穿的屈辱感。尤其是當鳳炎百無聊賴的握着鳳驚瀾的手把玩時，雲千素心中的屈辱感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人呢？”鳳驚瀾像看白癡一樣看着雲千素，不等她發怒，鳳驚瀾將手從鳳炎手中抽出，繼續說道：“你是不是以爲，你身在天牢之中，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你、你什麼意思？”雲千素心裡“咯噔”一聲，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看着鳳驚瀾一步步向她走來，雲千素像是遇到了洪水猛獸一般，迅速往後退去。
“還記得我當日回到行宮說過的話嗎？”鳳驚瀾盯着雲千素，她嘴角含笑，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
“我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聖女派人廢了秦洛川，若青雲不做些什麼，豈非太過失禮？”
“不！你不能這麼做！”雲千素一個踉蹌，將身子縮到了牆角，她警惕而戒備的盯着鳳驚瀾，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忽然非常後悔，明知道鳳驚瀾來者不善，她爲什麼還傻傻的往槍口上撞？
與鳳驚瀾交手這麼多次，她從來沒有贏過。爲什麼到了今時今日，她還是學不乖？
靈力是她最後的依仗，若是修爲被廢，一但被押解回國，她將永墮地獄。
看出她的恐懼與驚慌，鳳驚瀾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她看着雲千素蒼白的面孔，一字一句道：“你跟我交手的次數也不少了，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性格嗎？”
她向來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一分，我還人十分。
而云千素的所作所爲，已經徹底激怒了她。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從鳳驚瀾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意志，雲千素近乎崩潰的喊道：“楊雲修呢？我要見楊雲修！我是赤月聖女，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赤月有你這樣的聖女，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鳳驚瀾輕蔑一笑。
說罷，她沒有再看雲千素一眼，而是徑直走到秦洛川身邊。
“這是噬靈丹，服用之後，可以吞噬修煉者體內的所有靈力。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自看到雲千素的那一刻開始，秦洛川充滿殺意的眼神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此刻聽到鳳驚瀾的話，他幽深死寂的眸光狠狠地波動了一下，枯瘦蒼白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鳳驚瀾交給他的丹藥。
秦洛川朝身後爲他推輪椅的人揮了揮手。他握住身側的車輪，費力的往前挪動。
原本驚恐萬分的雲千素再見到鳳驚瀾居然將噬靈丹交給了秦洛川時，那雙充滿絕望與怨毒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抹希望之色。
尤其是當看到秦洛川艱難而費力的挪動着身下的輪椅時，她眼中的希望之色越發明顯，眼底深處甚至還帶着一絲嘲諷。
鳳驚瀾見狀輕蔑一笑。
她之所以讓秦洛川親自動手，是想解開秦洛川心中的心結，讓他這段時間心中積累的怨恨與絕望，有一個發泄的渠道。
僅憑這一點，她就不可能讓雲千素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卻不想，到了今時今日，雲千素竟然還心存幻想。
當秦洛川艱難的挪動着輪椅走到了牢房大門的位置時，鳳驚瀾掃了眼縮在角落裡的雲千素。
素手輕揮之間，原本已經稍微放鬆了警惕的雲千素忽然覺得身體一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經不受控制的飛到了牢房門口。
“你對我做了什麼？”雲千素紅着眼睛掙扎着，但很快，她就顧不得鳳驚瀾了。因爲這時，秦洛川已經伸出手，將那顆丹藥喂到了她的嘴邊。
不！不！
雲千素驚慌失措，她想掙扎，但身子卻僵硬的猶如一塊石頭，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想咒罵鳳驚瀾，卻不得不咬緊牙關，防止秦洛川乘機將噬靈丹塞進她的嘴裡。
但鳳驚瀾怎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呢？
她屈指輕彈，一道靈力打在雲千素的身上。
“啊！”雲千素慘叫一聲，而秦洛川則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將噬靈丹塞進了雲千素的嘴裡。
噬靈丹入口即化，沿着喉嚨滑入腹中。雲千素雙目赤紅，在噬靈丹入口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在迅速流失。
噬靈丹入口之後，雲千素就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她發瘋似的摳着自己的喉嚨，乾嘔着，卻什麼都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