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年過去了。
一個掛着火把的昏暗山洞裡,一個身材瘦小佝僂的黑衣人,手裡陪着一個褐色的木盒,口中唸唸有詞,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從盒裡飄了出來。
“狗奴,去吧!把逃走的那隻小耗子抓回來!順便給主人帶些新鮮的心臟!”黑衣人手中捏了幾個訣,無數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揮揮手。
影子和貓“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凌靈站在Z大學的宿舍窗前,看着樹上的葉子,洋洋灑灑的飄落,G市的冬天也是溫暖的,灌木叢組成的立體造景中依舊花團錦簇,但她的眼裡失去了同齡該有的色彩斑斕,只有死灰般的寂寞。
上官一銘死的事情,她知道莫言他們有事瞞着自己,也知道一銘父母曾經找過自己,被莫言擋了回去,她知道莫言是爲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只是,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石藥無救!
一銘那時爲什麼極力阻止她進家門;他明明已死去,她卻依舊能接到他的電話;還有,他被發現時的離奇死法;公園裡神秘的對話;倘若沒有聽到那些,她是否會跟他們對話中一樣的結局……種種怪異的無解事件,如同一條毒蛇盤繞在凌靈的腦海裡,“嗞嗞”吐着信子,準備隨時給她致命一擊!
直到凌靈參加了學校的靈異興趣社團,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從另一個社員那裡聽說了“鎖魂術”,看她僵化在原地,那位社員還以爲嚇着她了,急忙安慰只是道聽途說的“江湖騙術”,她知道,那不是謠傳……
風,漸漸大了,一片枯葉被捲入三樓窗臺,落在凌靈面前,她忽地打了個寒戰,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盯着自己,她掃視了周圍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的目標,她心中一緊,倏地關上窗,離開陽臺。
晚自習結束後,凌靈和同學司馬惠一起去學校附近的便利超市買東西。
司馬惠是個有些神經質的女孩,她們行經一處花叢旁時,她突然誇張的叫了一聲:“哇!好漂亮的花!凌靈,你知道它叫什麼嗎?”
凌靈被嚇得心差點從胸膛跳出來,望着她手指的那朵粉色小花,沒好氣的說道:“不認識!”
“咦?好大的一隻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呢!”她低頭嗅了嗅鮮花,端詳着旁邊的草叢說道。
“哪裡有貓?”
“喏,不就在草叢裡嘛!”
凌靈仔細朝草叢那邊望了望,並沒有看見什麼,以爲她又在瞎扯,不再理會她。
買完東西回學校的路上,凌靈突然想起忘了買牙膏,便讓司馬惠先回宿舍,自己返回了便利商店。
夜空陰沉沉的,空氣潮潮的,彷彿下一秒就會下起雨來。往常熱鬧的小道上空蕩蕩的,幽暗的路燈下,柳枝的影子似張牙舞爪的妖怪,在顫抖着,狂舞着。
黑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買到牙膏返校途中的凌靈不由加快了腳步,天空中下來幾滴雨水,她用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驚詫的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這條路無盡的向前延伸着,眼前的學校變得遙不可及。
這時,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她的面前,它很高大,把小路擋的嚴嚴實實。
“一銘?”凌靈看清那張臉,錯愕道,“你是一銘?!”
酷似上官一銘的影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凌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倒退了幾步,猛然轉身朝後跑去。
她氣喘吁吁精疲力竭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後面的影子已經被甩掉了,她大口急促呼吸着,還不待她鬆一口氣,一道影子瞬移到她的面前。
它冷酷嘲諷的看着眼前作無用掙扎的獵物,伸出長長尖尖的指甲抓了過去!
“一銘!我是凌靈!”凌靈雙手捂耳喊道。
那隻縹緲的枯白的手停了下來!
“我是凌靈,是你的女友凌靈啊!你記起來了嗎?”凌靈期待的望着它。
它歪着頭,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麼。最後,它放棄了思考,接着凌厲地朝凌靈抓去。
凌靈絕望的閉上雙眼,就在她能感覺到刺骨的尖銳的指甲觸碰到胸口肌膚時,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耳邊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凌靈睜開眼睛,驚道:“莫言?!”
莫言點頭,緊張的上下打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凌靈臉煞白,沙啞回答道。
她聞聲望去,只見莫語手拿一個奇怪的袋子,正在與那個影子打鬥,那個影子似乎對她很是忌憚,幾輪比試下來,它倉皇逃走。